“送上門的女人能是好貨色?”
“你可是大學生,她家那個條件又沒考上大學,哪配得上你?你今天要敢選她,我死給你看!”
“峤峤,你愛我就該體諒我,别一直逼我。”
“……”
兩道聲音在李峤腦子裏來來回回交替,鬧得她頭痛。
眼睛迷迷糊糊支開一條縫,黑乎乎的房頂,可見一根根蘆葦杆整齊排列。
她一下子驚醒過來。
土胚牆,硬闆床,牆角放着兩個大箱子,靠窗的位置有一張長桌。
她懵了,這是哪兒?
她不應該陪堂姐在燕京峽山寺燒香求姻緣嗎?
零碎的記憶緩緩滲進腦海,良久她才拼湊出目前的境況。
她穿越了!
現在是一九七七年冬,原主和她同名同姓同齡,年芳十八。
不久前青梅竹馬他媽以原主高考落榜配不上他爲由逼兩人分手,她想不開跳河,幸好被隔壁馮家村的秦謹救下。
兩人濕漉漉從河裏上來,好多人撞見,村裏風言風語傳得厲害,原主父母找秦謹負責。
秦謹響當當的混不吝一霸,兇名在外,結親當天因爲前一天醉酒尋釁滋事被告發抓進局子。
原主消極的認爲跟這種人過日子沒盼頭,趁人不備一根繩結束自己。
隻聽吱呀一聲。
房門從外打開,來人十八九歲,一身藏青色棉服,身材修長挺拔,目測一八八左右。
烏發濃密,五官輪廓棱角分明。
嘴裏叼着一根枯草,痞裏痞氣,正眼也不給她一個。“聽鄰居說你趁我不在尋死?想死死遠點兒,晦氣玩意!”
李峤詫異,原主老公?相貌真好,可惜長了一張嘴。
這時外頭沖進一位年過六旬的老太太,中等個頭,精神奕奕,她跳起來扯他耳朵:“死小子胡咧咧啥?”
“嘶~疼……”
“滾!”秦老太太又補一腳,換上一副笑臉對李峤道:“峤峤,他不會說話你别放心上。”
“奶奶,她還回不回門了?我出去玩了啊。”
秦老太太氣沉丹田一吼:“你給我老實在家待着!”她轉頭再次慈愛的對李峤道:“今天回門他敢欺負你,你盡管告訴我,我一定好好收拾他。”
李峤心情複雜的嗯一聲。
待老太太離開,起床整理衣裳,而後坐鏡子前梳頭,被鏡面中倒映的人影吓得後退。
天!除發型穿着,就是她的樣子。
她想不通,調整好心态重新坐回鏡子前将厚重的齊劉海編進頭發,露出飽滿的額頭,又用發帶紮了兩根矮辮,戴上圍巾掩蓋脖子裏的勒痕。
旋即出門環顧四周,兩間土屋,兩邊伸出圍牆圍成一個小院子。
左側有一間棚子整齊的擺放廚具和農具,地面幹淨。
人呢?
遲疑片刻她喚了一聲奶奶。
女孩聲音軟軟的,糯糯的。
秦謹從隔壁房間探出頭,眼底閃過驚豔之色。
巴掌大的鵝蛋臉,杏眼桃腮,天然紅潤的唇瓣微抿,皮膚粉粉白白好看極了。
之前怎麽沒發現她這麽水靈漂亮?
隻見她沖他甜甜一笑道:“我收拾好啦。”
少女明媚的笑容晃得青年眼花,死一回懂得讨好了?
太遲了!
她如何言語羞辱謾罵,言猶在耳。
他眯了眯冷湛的眼,驟然移開目光,上前跨上自行車長腿支地不耐煩道:“收拾好上車啊,磨磨唧唧!”
李峤:“……”不是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他怎這個态度呢?
她深呼吸一口氣,默念:我大度,不跟你個老古董計較。
她提步上前側身,剛坐好,車子嗖走了,她吓得反手抱住他。
“青天白日耍什麽流氓?”青年用力拍她的手。
迎親當天新娘子腳不能沾地,他需要背她進屋,手不知碰她哪了,她就是這麽罵他的。
李峤痛呼,甩着發麻的手背,憋屈到精緻的五官都扭曲了。
村裏家家幾乎敞着大門,可院裏、路上,都沒有人。
快到村口看到冰面上成群結隊的孩子打出溜。
村裏的大人不怕小孩子滑冰掉河裏嗎?
李峤想提醒孩子遠離冰面,青年的車速太快來不及。
約摸二十分鍾左右。
自行車停在一戶農家門口。
三大間土胚房映入眼簾,院子裏的農具擺得亂七八糟,地上随意扔着爛菜葉,鞭炮屑。
四個老少不一的女人和一位約十來歲的男孩出門迎接。
李峤腦子一片空白,聽秦謹喊中年婦女娘,又喚大姐二姐金花,叫男孩金牛,她随他稱呼,并暗中打量。
大姐約摸二十五六歲,二姐也有二十出頭,兩人長得标緻,皮膚白淨。
金花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大,而秦謹叫金花金牛名字,所以是妹妹弟弟?
目光流轉間,撞上金花兩眼放光盯着秦謹,被他帥的?
她也看他,得到一記刀眼。
李峤:“……”
寒暄兩句的功夫,李父李生财和另外兩個女婿從堂屋走出來,眼風略過秦謹送來的煙酒,臉上堆笑:“回來好,回來好。聽說你酒量大,今兒大家夥好好跟你喝兩盅。”
秦謹忙着遞煙說客套話,屋子裏煙氣缭繞,嗆得李峤直咳嗽,腦子一抽一抽的疼,借口上茅房出門透氣。
李母董臘梅追上她:“老三,你待會兒到村口小賣部買兩包花生米回來當下酒菜。”她說完走了。
李峤不可思議,第一次聽說走親戚自己買下酒菜。
這麽多人憑啥她買?她也沒錢啊。
她不買!
她自顧自走到離家不遠的土堆頂上環顧周圍,連綿不絕的荒野矮山,村子隐匿其中,若非腦子裏多出不屬于自己的記憶片段,她真以爲自己被拐到哪個窮疙瘩裏了。
“三姐。”
李峤回眸,是金花:“有事嗎?”
李金花眸子一閃:“三姐,前兒蔡合川私底下找到我合計今兒回門帶你到外面避風頭,我這就幫你約出來。”
李峤疑惑,老大姑娘了,不知道姐姐跟男人跑了也會影響自己的名聲嗎?
可能光顧着爲她着想了,但她做姐姐的不能拎不清。“我跟他走會連累你找不到好婆家,你不要約那男的,當我不認識他。”
“别說氣話,打谷場見啊。”李金花跑了。
“喂!”李峤想攔,小腹突然墜墜的疼,不會來大姨媽了吧?
身無分文,怎麽辦?
李峤捂住發痛的肚子來到村口小賣部,售貨員告訴她村裏不賣衛生棉,給了她一沓黃表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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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