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她歎了口氣,還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說話,張了張嘴,猶豫了半天,又把嘴重新閉上。
徐白卻是眼睛一亮,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上前幾步圍着阿無走來走去的,用手摩擦着下巴,很感興趣。
他剛才也就是随口這麽一說,但當阿無表現出來之後,他發現阿無好像是認真的,裏面或許有什麽秘密。
而且是一個極大的秘密,畢竟對于阿無這個人的身份來說,她算得上是那種極其遠古的大佬,和至聖都有過戰鬥的那種。
所以現在有一個巨大的秘密,徐白的興趣瞬間就來了,見到阿無不說話,徐白停下腳步,非常認真的直視着阿無。
阿無感受到徐白的目光,苦笑道:“我們雖然相處時間極短,但我卻極其了解你這個人,我如果說出來,你會去冒這個險的,這樣不行。”
徐白越是往下面聽,眼睛越亮:“值不值得冒險,要看這件事情的利益如何,如果利益足夠大,險是完全可以冒的,你先說出來,我聽聽。”
這天下間哪有白吃的午餐?
除非是老老實實過日子,否則都是有危險的。
而冒險取決于利益足不足夠,如果足夠,一點點冒險,那是值得的。
阿無十分無奈的搖了搖頭:“你聽我和你說,這個方法我們曾經讨論過,但是最終的結果卻是不太行得通,你知道這世界隻是無數個世界之一,曾經還有很多世界,像我們一樣一起反抗至聖,但更多的世界選擇了服從,或者他們并不知道至聖的存在,隻有當他們被毀滅時,才知道一切的根源。”
徐白沒有出聲打斷,了然的點了點頭。
這些都是老黃曆了,他也了解得差不多了,但這裏面難道還有什麽貓膩?
阿無繼續道:“你真的是個瘋子,這件事情我勸你不要去做,但我還是告訴你吧,畢竟你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
徐白點了點頭,做出一副側耳傾聽的樣子。
阿無低下頭,在組織着語言,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那無數個臣服于至聖的世界,裏面的人或物,你都可以去搶奪,搶奪他們的書籍,搶奪他們的痕迹,這對你來說,是不是一個非常驚喜的消息?”
徐白聞言,愣在當場,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緊接着,等他回過神來之後,臉上露出狂喜之色。
他不是一個喜形于色的人,但這個消息對他來說,簡直就像天上掉下一塊巨大的餡餅,而且還是他最喜歡吃的味道。
他現在最缺的是進度條了,這個世界的進度條被他薅得差不多了,他甚至把注意打到了萬國時代的人身上。
等到萬國時代的人都被他肝完之後,那麽又去什麽地方找呢?
他沒有頭緒,但現在阿無給了他頭緒,這頭緒還非常清晰。
隻要他的金手指還在,他就能夠肝進度條,而無數個世界就是他最強大的資源。
那些至聖想要千方百計毀掉的世界,對于他來說,卻猶如饕餮遇到了美食,簡直停不下來。
“我怎麽才能進那些世界?”徐白深吸了幾口氣,壓抑住欣喜的表情,問道。
阿無苦笑道:“你還真是想去,我就知道以你的性格絕對會去的,但是你想進那些世界,現在來說不可能。”
“爲什麽?”徐白皺着眉頭,繼續問道。
他産生了一些懷疑,阿無是不是故意不告訴他?
畢竟剛才說的那麽明白,而且明說會産生一定的危險,現在卻說不能進入那個世界,這兩句話之間産生了一些矛盾。
“那裏不是我們的世界,是臣服于自身的世界,你要是去了,他很可能會發現,當然他現在被困着,沒辦法出手對付你,但你會迷失。”阿無解釋道。
徐白沉思道:“什麽是迷失?”
前面說的很好理解,他也了解,畢竟去了那就不是自己的主場了,但迷失這件事情,卻讓他有些不太懂。
阿無道:“我做一個比方,無數個世界相當于一片有無數出口的迷宮,而我們所處的世界,隻是這無數出口中的一個,當你從我們這個出口進去之後,你想要再找到我們,那就很困難了。”
徐白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他将阿無的話細細咀嚼之後,搞懂了其中的意思。
就相當于進一個房間,門有無數扇,但是當他從自己這個門進去之後,出來的就不一定是自己的門了。
也許他進入一個世界,再從那個世界出來,跳到的卻是另一個世界,而世界很多,說不定他會永遠的在裏面不斷的跳動,卻永遠找不到自己這個世界的所在。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麻煩了。
要知道,至聖可是巴不得他離開這個世界,他要真回不來,至聖就舒服了。
“這樣說來,這件事情,那就值得商量了,我得多想一想。”徐白摸了摸下巴。
阿無很嚴肅的道:“并不是說值得商量,這件事情,你想都不用想,無數個世界是他的主場,你認爲真的很容易出來嗎?”
徐白聳了聳肩:“後面再看吧,如果真的很危險,我也不會去的。”
阿無頗爲頭疼,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你這個樣子很假的,我知道你一旦有機會還是會去嘗試,但最好别去嘗試。”
接下來,兩人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多聊,換了個話題打發時間。
……
另一邊。
黃沙卷積的不毛之地。
劉越看着眼前的雷雲,道:“怎麽,她的意思還是不夠誠意嗎?一百多個超凡高手死掉,對于她來說應該是一個巨大的收獲吧。”
雷雲苦笑道:“甯爲月的意思其實已經很明顯了,她确實是想要合作,但她的天性生來謹慎,似乎是在尋找一個恰當的方式,既不暴露她的位置,又能夠巧妙的合作。”
劉越挑了挑眉,道:“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我已經按照她所說的做了,如果她不答應,那麽我這人的脾氣其實也是挺暴躁的,我真要做出點什麽事情來,她可能抵擋不住。”
雷雲聽到這句話,瞬間覺得汗毛直立,趕緊道:“大人,您放心,她絕對會合作的,隻是現在還沒有到時機。”
“呵……”劉越笑了一聲,不說話了。
白重接過話,說道:“那麽你呢,我們要你做的事情,你做完了嗎?”
雷雲趕緊答應道:“已經全部做好了,我已經将不屬于甯爲月的人全部籠絡,他們将會歸屬于兩位大人。”
“我們等不了這麽長時間了。”劉越擡起眼皮,慢條斯理的道:“告訴我,你們的位置,我要去殺了她,從我讀書開始到現在爲止,從來沒有被人這樣耍過,我現在很生氣,如果不殺了她,我這氣解不了。”
雷雲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中越來越寒。
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但他的雙腿卻不斷的顫抖着。
一陣風卷積着黃沙,撲在他的臉上。
雷雲仿佛如夢初醒般,猛地醒悟過來,道:“大人,位置我是真的不敢說,那位存在曾經說過,誰也不能暴露出位置,否則……”
說到這裏,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就算是死,他也不敢說出具體的位置。
劉越眉頭微皺。
看這情況,好像真的沒法逼他說出來,但如果不說出來的話,後續的進展似乎有些緩慢。
按照目前這個情況,甯爲月肯定會想一個完美無缺的計策,但時間太久了,他這邊等不起。
一個計劃拖得越久,漏洞也就越多,越容易被人發現問題。
劉越想了片刻,道:“那我就給你一個簡單的方法,從現在起,帶着你籠絡的那批人來找我,這對你來說沒有困難吧,我會先以你們這群人立國,看看能否到達出聖。”
雷雲陷入猶豫之中,搖擺不定。
這個辦法看起來很簡單,但他們要從那處隐秘之地跑出來,這樣真的是個好方法嗎?
不知爲何,他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但又找不出其原因,最後被他歸結爲面對兩位入聖的壓力。
劉越繼續道:“我總不能一點好處都看不到,如果這個東西你們都不答應的話,我不知道别人會怎麽樣,但你會死的很慘,一個叛徒可沒有好下場。”
這句話說出,雷雲瞬間頭皮發麻。
是啊,他已經當了一個叛徒了,已經把一半的人全部籠絡到位。
如果這件事情真的讓甯爲月知道,以甯爲月的脾氣,他是讨不到好處的,到時候簡直比死了還慘。
雷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最後做了決定:“我會以最快的速度将人聚集起來帶過來,我們徹底的順于你們二位,希望兩位大人不要食言。”
劉越露出笑容:“快去,你放心,有我帶你們,你們絕對會拿到屬于你們的功勞。”
雷雲點了點頭,抱拳行禮,接着馬不停蹄的離開了。
等到雷雲的身影消失在漫天黃沙之中,旁邊的白重悠悠然的說話。
“斬草除根,你這弄一半是怎麽回事兒?”
他們的任務,是解決甯爲月這一批人,當然,這隻是初步的任務,後續的是找到他們的位置,把他們連根拔起。
可現在隻帶一半的人過來,未免有些太少了。
劉越道:“先給徐白找一半過去吧,控制了這一半的人,我們後續也能以此爲跳闆,找到新的機會,而且還能讓她急。”
當初徐白說了,這事情是十萬火急的,所以劉越也不想耽擱太久,先拿一部分過去再說。
至于怎麽讓甯爲月急,把這一半的人帶過來之後,甯爲月自然而然就會急了。
想讓一個人失誤,就要擾亂那個人的心緒,如果讓甯爲月感覺到急了,那麽甯爲月的很多判斷就會出現錯誤,到那時候他們就能夠尋找漏洞,找到弱點,逐一擊破。
“我還是不太理解你們這些讀書人搞得陰謀詭計,真的是讓人頭疼,不過先讓徐白拿一點好處也是好的,那小子脾氣很怪的。”白重感慨道。
劉越笑道:“他現在快走到我們前面了。”
白重撇了撇嘴:“生在這個時代,其實也還好吧,至少能見到一位真正的人物崛起。”
劉越失笑,搖了搖頭,目光又看向漫天黃沙。
兩人都沒有說話,但他們知道,現在是最緊要的關頭了。
……
時間漸漸流逝,轉眼之間,又過去了将近半個月的時間。
“砰!”
甯爲月坐着木制的躺椅,右手握拳,狠狠地錘在那張布滿優美花紋的木桌上,身上的铠甲嘩嘩作響,十分刺耳。
“叛徒,簡直是一群豬,豬都比他們要聰明,在這個時候帶着人去投奔他們,這不是直接給我的計劃打亂了嗎?”
一陣陣殺氣,在甯爲月身上流轉,旁邊的将士一句話不敢說,保持着沉默。
整整一半的人,全部都跑了,去投靠那兩個反叛的入聖,對于他們來說,是一個重大的損失。
甯爲月深吸了一口氣,但心中的怒火卻怎麽也沒辦法平息:“不愧是入聖,三言兩語就讓我損失慘重,他們立國了嗎?”
将士趕緊答道:“好像在準備了,但是具體的情況打聽不到,因爲他們那裏一片空曠和荒蕪,我們進去很容易被察覺。”
“明着去監視,我們現在算是合作關系,他不敢拿我們怎麽樣?我倒要看看,他後面想幹什麽?”甯爲月道。
将士答應下來,跑到一個士卒旁邊,吩咐士卒下去布置。
甯爲月沒有說話,端起旁邊的老酒,一口飲盡。
……
黃沙不毛之地。
劉越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人,嘴角上揚,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他揮了揮手,數之不盡的紙張懸浮在天空,将整片黃沙隔絕。
“現在,我要看看你們的實力,每個人挑選一張紙,把你們最強的攻擊印在紙上,我會給你們分門别類,到時候也會論功行賞。”劉越随口扯了個理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