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就是,甯爲月說的那些話,讓高大男人覺得毛骨悚然。
連自己人都騙的人,到最後關頭,說不定就會成爲她的墊背的。
這個東西,誰也說不準啊。
在萬國時代,甯爲月的風評,除了雷厲風行之外,還夠狠,狠到讓自己人都覺得害怕的程度。
現在甯爲月的這些做法,讓高大男人覺得渾身汗毛顫栗,尤其是想到以前的風評,更是有些擔憂和害怕。
“你們和我說這些是什麽意思?難道想我背叛将軍嗎?這個事情我們都不敢的。”高大男人扯了扯嘴角,艱難的說出這句話。
他也不是個蠢材,自然而然的就猜出了劉越的想法,但是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這樣做。
劉越聞言,笑道:“我知道你在怕什麽,你怕的不是甯爲月,怕的是背後的那位存在,其實沒必要怕的,因爲我們都是同路人了,說句不好聽的,你覺得跟着誰更賺一些?”
賺?
高大男人的腦子沒有一下反應過來,用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明白,眼睛微微發亮。
他好像想到了一些東西,手都有些顫抖了。
是啊,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人,這句話也就夠用了。
不管是幫甯爲月,還是幫劉越這邊,現在他們已經綁在了一起,其實都是爲背後那位存在做事的。
這不存在背叛,隻是選擇的問題而已,每個人都有他選擇的權利,選擇好與壞也是自己負責的。
一邊是甯爲月,曾經萬國時代的入聖之下第一人,另一邊,卻是活脫脫的兩個入聖。
這事情要怎麽選?
就算是個傻子,他也明白。
高大男人吞了一口唾沫,艱難的道:“兩位大人,你們想讓我怎麽做?”
他沒有明确的答應,但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其實已經和答應沒有兩樣了。
劉越笑道:“她修的是軍陣之法,講究的是行伍間的實力,但是你卻是個江湖人士,我想你們這邊不全是她那邊的人吧?”
高大男人很耿直的點頭道:“大人猜的沒錯,我們這邊不全是她的人,至少有一半是江湖人士,但是所有人的實力都被他碾壓着,所以被迫隻能聽從她的話。”
“那不就得了,回去之後把你的一些想法說出去,然後帶上所有的江湖人士投靠我這邊,我會讓你們知道什麽才叫真正的赢。”劉越慢條斯理的道。
高大男人聽完這句話,略顯遲疑。
哪怕讓他做出表态,他也沒有任何遲疑的,可現在卻讓他去拉更多的人入夥,這就有點難受了。
這種情況純屬頂風作案,壓力是很大的,來自于甯爲月那邊的壓力,會讓他感覺到步履維艱。
如果這事被發現了,他會死的很慘。
劉越一襲白衣,擡手拍了拍高大男人的肩膀:“怎麽,這就讓你感覺到害怕了,如果是這樣,你還真沒有結交我們的資格。”
高大男人瞬間驚醒過來,趕緊低着頭道:“大人,小人不是這個意思,小人隻是擔心,萬一被發現的話,吃不了兜着走的。”
“謠言這個東西,一傳十十傳百,傳到最後,誰又知道最開始是誰傳的呢?退一步講,甯爲月會消滅你們所有人嗎?她不會,因爲你們也占據着足夠的力量。”劉越緩緩道。
高大男人陷入了沉默之中,他還在思考着可行性。
劉越瞥了白重一眼,意思是是時候再加把火了。
白重和劉越在一起多年,當然也清楚是什麽意思,很配合的打了個助攻:“你要想好,到時候論功行賞的時候,萬一我們這邊占據優勢,你們那邊又怎麽辦呢?至于誰能夠真正占據優勢,我們先看表面的,光是我們這兩位入聖也足夠了,這是一個非常充足的條件。”
壓死駱駝,往往隻需要最後一根稻草,而讓一個人徹底改變,甚至于掉頭倒戈,隻需要足夠大的利益和條件。
高大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中的猶豫與遲疑,在一瞬間被清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假模假樣的忠誠。
他深吸了一口氣,先是後退了兩步,接着雙膝一彎,跪倒在地上,全身匍匐,口中大喊道:“小人願意永遠跟随大人,當大人手中的一把劍,隻要大人指向敵人,小人便義無反顧的沖過去!”
在龐大的利益面前,他選擇了背叛,事實上,他們本身便是因爲那位存在,而結交在一起的。
白重哈哈大笑,眼底深處,藏着一絲不爲被人發現的鄙視。
在沙場中的人,最惡心的,便是這些牆頭草和軟骨頭,要不是爲了楚皇的計劃,他馬上提劍,砍了這人的腦袋。
劉越道:“既然如此的話,你便去吧,記住了,你要做的事情,而且要盡快去做,我這邊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是!”高大男人趕緊起身,同時抱拳離開了。
而等到高大男人離開之後,劉越轉頭看向白重:“聯系陛下吧,接下來的計劃就需要陛下配合了,先給一點損失,這樣合作起來才能更順暢。”
白重點頭,對旁邊的一個士卒招了招手,士卒走了過來,被白重耳語幾句之後,就匆忙的離開了。
“一切條件已經具備,就隻差那麽一陣風。”劉越滿臉笑容的道。
天空中,風是越刮越大,而黃沙也越來越多,就連太陽的光芒都被遮蔽,天仿佛垮了臉,變得陰沉起來。
……
高大男人自從離開之後,就馬不停蹄的一路前往,直接趕到了老巢,而到了老巢之後,他沒有任何遲疑,叫上了一部分人就開始了計劃的實施。
這邊計劃在實施,另外一邊,大楚國皇宮之内,楚皇接到了一封密信,再将周圍屏蔽之後,緩緩将信打開。
當他将裏面的内容全部看完之時,已經清楚了事情的經過,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
周圍的氣運之力消失,楚皇雙手背在身後,來到窗戶處,看着窗外的碧藍天空,緩緩說道:“叫魏公公來,朕有要事相商。”
窗外,一道黑影閃過,消失得很快。
……
時間漸漸的流逝,轉眼間,過去了将近半個月的時間。
這半個月下來,其他人倒沒什麽,甯爲月卻越來越急躁了。
“那兩個東西到底在打什麽算盤,又說要合作,可我提出的條件,卻遲遲不給答應。”甯爲月來來回回的走動着,心中越是細想下去,越覺得穩不下心來。
時間不等人啊,距離最近一批人複活,已經越來越快了,她擔心再這麽等下去,到時候頭功還真被搶了,如果真是這樣損失,最慘重的就是她。
有時候她覺得很搞笑,明明已經掌控了局面,卻因爲時間的緊逼,讓自己處于真正的被動狀态下。
但現實就是這樣,現實不會按照人的想法去進行,甚至于出現相反的情況。
“報!”
就在這個時候,甯爲月耳旁聽到一道聲音,轉頭看去時,就見一個手下,急匆匆地趕來,跪倒在她面前。
甯爲月目光漸冷。
手下身上穿着厚重的铠甲,将頭磕在地上,大聲說道:“将軍,最新的消息,劉越等人用不知名的方法,誘騙出了上百名超凡強者,将對方全部斬殺。”
“什麽!”甯爲月微微一愣,反應過來之後,從那木制的躺椅上刷的站了起來,滿臉震驚之色。
這個時代不像他們的萬國時代,中層力量是極爲缺少的,包括高層的力量也不多。
這一下損失了上百名超凡強者,簡直匪夷所思,對于大楚國而言,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巨大的損失了。
這也就是不久前,劉越提出,想用他們來成就氣運出聖的原因,因爲他們的中高層力量,确實多了太多了。
“他們用的什麽方法?能不能夠查到?”甯爲月問道。
手下苦笑道:“将軍,确實查不到,他們隐瞞的很久,任何消息都沒有透露,但他們确實動手了,這不像是苦肉計,如果真是苦肉計的話,就不可能損失這麽多。”
甯爲月轉頭看向高大男人,問道:“雷雲,你有沒有什麽消息?最近都是你和那邊進行接洽,他們透露過什麽嗎?”
高大男人雷雲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屬下也不知道他們究竟用的什麽方法,屬下曾經問過,他們給屬下的答複也很簡單,這是他們的手段,而且是他們的優勢,不可能透露給我們。”
甯爲月皺起眉頭,道:“你和他們接洽過這麽久,就一點都沒發現?”
雷雲低下頭,眼中閃過莫名的光澤,但很快,被他掩飾過去,沒有被甯爲月察覺:“屬下确實不知道,那可是兩位入聖,屬下要是能探聽出來,那才是一件怪事。”
甯爲月皺了皺眉,沒有繼續說話。
她站在原地思考着,大概過了将近有半柱香的時間之後,道:“過去告訴他們,我答應他們的條件,讓他們選一個立國的地方,到時候用氣運助他出聖!”
雷雲點了點頭,沒有絲毫停留,轉身直接離開了。
在雷雲趕往劉越他們所在的時候,此刻詭市之中,徐白看着面前的一百多号超凡高手,頗爲頭疼的道。
“陛下這一次玩的可真是夠大的,一百多個超凡高手,就被他活生生送進來了。”
講真的,他隻是出了一個計劃的大概方向,具體該如何實施,還是得看楚皇的,但他真的沒想到,楚皇的魄力會這麽充足。
雖然知道這裏能複活,但可從來沒有複活過超凡高手的例子,萬一不能複活的話,那才叫做真的損失慘重。
但還好,确确實實複活了,沒什麽太大的損失。
“王爺,有什麽需要屬下帶出去的嗎?”超凡高手之中,一個人站了出來,拱手問道。
語氣之中,盡顯恭敬之意。
這個人徐白還認識,好像是監天司的一個高手,實力挺強的。
徐白想了想,道:“你們就告訴陛下,我實在是有些無聊,讓他盡快把東西帶給我吧。”
他确實是無聊透頂,在這裏已經沒有進度條肝了,而且最近這段時間,他把這裏的詭異刷了個七七八八,幾乎沒有詭異存在。
每天就是和阿無尬聊着,但就算是再怎麽聊,話題也總有聊幹的時候吧。
“是!”超凡高手拱手答應。
在他答應完了之後,周圍的空間一陣湧動,這群超凡高手很快被帶了出去。
徐白打了個呵欠,頗爲無聊的又一次破開空間,回到暗紅色的詭市之中。
他又找到了阿無,準備再擺談擺談,打發打發時間。
這地方,現在就算是打個牌,也差個角色,除了聊天就是聊天,也真沒什麽其他花樣。
“都快一個月了,徐白,就算你延長了至聖歸來的時間,我們這時間,可不能繼續這樣浪費。”阿無憂心忡忡的道。
徐白掃了阿無一眼,道:“原來你不是挺擺爛的嗎?現在怎麽比我還急了?”
擺爛這個詞,徐白也不是第一次用了,阿無自然是聽得懂的。
她确實是擺爛的,但自從徐白出來之後,後面的一系列手段,讓她看到了一絲希望,所以便猶如一個落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不願意放松。
這種情況很奇怪,但卻讓她看到了希望。
阿無抿了抿紅潤的嘴唇,眼中露出一絲糾結之色,就好像有什麽話想說,但卻說不出來。
這個動作雖然非常隐秘,但徐白隔得這麽近,輕而易舉的便看了出來。
徐白問道:“這地方就咱們兩個人,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吞吞吐吐的雖然很舒服,但是也沒這個必要。”
阿無還是有些糾結,她沒有去細想,爲什麽吞吞吐吐很舒服,那張嘴想要說出來,但還是活生生的,被她抑制住,沒有說出一個字。
徐白聳了聳肩,道:“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啊,咱們也聊了這麽久了,算是朋友,不願意說,那就不夠坦誠,我這人做事,最講究一個誠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