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要到了！”
穆總司睜開的雙眼中，帶着一股令人無法直視的壓迫感，他身上的氣勢已經到達頂峰，但随着他怒吼出這句話之後，達到頂峰的氣勢再度拔高，此刻，他一隻腳邁入了出聖境界。
半隻腳出聖，讓穆總司看到了希望。
“隻差一點，就差一點，我就可以成功！”
那雙令人無法直視的眼睛出現密密麻麻的血絲，穆總司現在看起來非常難受，他的額頭汗水如雨，臉色蒼白如紙，就好像在忍耐極大的痛苦。
除了痛苦之外，還有無邊的壓力。
穆總司能夠感覺得到，橫在他面前的，是一座無法跨越的山峰。
很高，高到讓人窒息。
他已經将腳踩在頂峰，隻差這最後一步，便能夠成功跨越。
但前方好像有一道無形的牆壁，讓他根本無法前進。
更甚者，他感覺到牆壁後面藏着無數大恐怖，連他都感覺到恐怖的東西，讓他頭皮發麻。
這是他從未見到過的，以往突破境界的時候也從未遇到，今天是第一次碰到。
“都已經到了如今這一步，前面就算是死亡的深淵，我也照樣要往前跨出！”穆總司怒吼道。
他沒有絲毫猶豫，凝聚了全身的力量，沖擊着他眼前的高山。
七竅溢出鮮血，氣運在全身不斷流動着，再加上皇帝這個行當，特殊的能力，穆總司用力邁動自己的腿，朝着前方跨出一步，而在他眼前，他這一步直接将這座高山跨越。
“轟！”
耳鳴之聲，伴随着全身的轟鳴，穆總司感覺頭暈眼花。
雖然很難受，但他知道，自己已經成功到達了出聖的境界。
“終于成功了，我終于沒有辜負衆望，達到了這個層次！”
穆總司欣喜若狂，也顧不得頭暈眼花，起身想要行走。
但就在他剛剛跨出一步時，眼前突然出現一道幻覺。
他很清楚是幻覺，因爲他現在正身處于大楚國皇宮之中。
“這是我剛才看到的大恐怖？”
在穆總司眼前，周圍的景色變了，他身處在一片黑暗，而在黑暗之中，是一大片令他恐懼的氛圍。
“我已經到了出聖境界，怎麽還會感到恐懼？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穆總司覺得不可思議，他盡力壓制心中的恐懼，朝着周圍看了過去。
黑暗令他無法識物，但他感覺到黑暗中，有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不斷的在身周詭回蕩着。
他隻是在心中一想，身體便不自覺的朝着血腥味走去。
越是靠近這血腥味，他眼前的黑暗就越是薄弱。
當黑暗越來越薄弱時，一點光明突然從黑暗之中湧現，在穆總司眼前不斷放大。
穆總司愣在原地，他看到了這點光明放大之後的迹象。
那是一隻眼睛，一隻巨大無比的眼睛，正懸浮在高空之上，用冰冷的目光注視着他，讓他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穆總司突然覺得，自己在這隻巨大眼睛面前，沒有絲毫的隐私，他感覺自己全身上下，全都被這隻巨大眼睛看透了，沒有一點的隐瞞。
這種感覺讓他很不爽，但卻又無可奈何。
就在這個時候，他感覺這隻巨大眼睛突然間有了變化，眼神仍舊冰冷，但冰冷中卻潛藏着一抹無盡的殺機。
這股殺氣是沖着他來的，讓他頭皮發麻，他感覺自己像大海中的小舟，正在随波逐流，随時都可能翻覆。
這種感覺隻是持續一瞬，很快便消失了，巨大的眼睛不見了，穆總司又回到了原位。
“幻覺沒有了？”穆總司微微一愣，伸手抹了一把額頭，才發現額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剛才确實是幻覺，但卻又真實的讓他覺得可怕。
那種感覺告訴他，巨大的眼睛會殺了他，讓他無力抵抗，哪怕他到了出聖的境界。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隻眼睛又是從哪裏出現的，爲何從未見過，而且對我釋放殺機又是什麽情況？”
“我已經到了出聖的境界，仍然感覺到無力對抗，這隻巨大眼睛又是什麽境界？”
一個又一個疑問，在穆總司心頭升起，但這些疑問沒人回答他，他也沒辦法解開，因爲他現在已經一頭霧水。
他已經到達出聖境界，但現在仍然沒有絲毫喜悅，由于那隻巨大眼睛的原因，他總感覺頭頂懸着一把利劍。
“這個消息暫時不能夠說出去，絕不能讓他們知道，否則便會出現岔子。”穆總司心頭想道。
現在整個天下的人都知道對手是詭市，但卻不知道在詭市之上還有一隻巨大的眼睛。
但這個消息他絕對不能夠說出去，至少現在看來，保持着這個秘密是非常重要的。
因爲一旦說出去，會造成什麽後果，就連他也不知道。
穆總司緩緩的吐出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情和表情恢複正常，這才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
有人出聖，自然是天地大變，無論身處何地，隻要是行當中人，都能夠感覺到。
他們的目光，都望向了大楚國皇宮。
現在天下歸一，除了少部分人之外，大部分人都欣喜若狂，有一位出聖強者，到時候對抗詭市的時候，也有了更大的把握。
距離大楚國皇宮很遠的蠻族封地，王宮寶庫裏，徐白經過半個月的時間，已經将所有的書籍全部看完，包括王宮寶庫中的書。
此時，淡藍色的煙霧出現，組成了屬性面闆。
【姓名：徐白。】
【境界：超凡九品散人。】
【萬相天引山海訣（超凡9.5階）：滿級。】
【萬般攻伐（入聖2階）：滿級。】
【萬般防禦（入聖2階）：滿級。】
【萬般雜術（入聖3階）：滿級。】
【萬般輔助（入聖2階）：滿級。】
【萬般奇術（入聖1階）：滿級。】
【悟性：滿級。】
【……】
屬性面闆最後，用了一連串的省略号，代表着各式各樣的技能。
但他并沒有入聖失敗心得，所以無法融合，他現在的技能雜得很。
這些都不重要，在他肝了海量的進度條，而且是利用升級之後的金手指肝完之後，他終于有了一個巨大的進展，心法已經來到了9.5階。
就差最後這0.5，他覺得自己距離入聖已經越來越近。
本來這是一件大喜事，但他現在卻高興不起來，因爲他感應到了有人出聖的消息，而這消息，肯定是大楚國皇宮的穆總司。
徐白看着面前的屬性面闆，等到屬性面闆消失，皺眉思考着。
旁邊的流清風見到徐白這副模樣，滿臉都是疑惑。
最近這大半個月的閉關，他能夠感覺到，徐白的實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讓他羨慕的不得了。
有的時候人比人就得氣死人，他自認爲自己也是一個天才，但在徐白面前就像個蠢才似的，
誰能想得到大半個月的時間，實力增長得如此之快，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從最開始的驚訝，到後面的羨慕，再到如今的麻木，流清風覺得自己已經看開了。
不過他很疑惑，徐白的進展都如此之快了，爲什麽看起來還很不高興？
徐白當然不高興了，穆總司達到出聖之後，也不知道遇到了什麽，他擔心的就是這個。
之前楚皇在出聖的時候就看到一些東西，他想的是，穆總司會不會也看到了？
巨大的眼睛這件事情，他不想告訴其他人，因爲怕其他人和這事情沾染上，到時候沒他的金手指是沒辦法脫身的。
現在穆總司達到了出聖，徐白覺得自己可以去問一問，或者說是看一看。
“我去一趟大楚國皇宮，這裏就勞煩你多照顧了。”徐白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說了一句之後就直接離開了。
流清風看着徐白離開的背影，十分疑惑的撓了撓頭。
……
大楚國皇宮。
徐白這一路上飛快的趕來，就算是到了皇宮，也沒有從空中落下，直接前往了穆總司所在的禦書房。
剛剛落在院子裏，他便感覺到暗樓的探子将視線投了過來。
徐白的目光回敬過去，這些探子飛快地收回目光，表示自己什麽也沒看到。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裏傳來了穆總司的聲音。
“進來吧，你小子這麽久都沒來了，肯定又有什麽事要說。”
徐白沒搭話，推門而入。
進去之後，反手把門關上，看着坐在位置上的穆總司，他陷入沉思，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穆總司皺眉道：“我還從來沒有見你這副表情，有什麽事直接說吧，我們之間沒必要隐瞞什麽。”
最近穆總司也是心煩意亂，尤其是每天都想起那隻巨大的眼睛，就更加心神不定。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好不容易站在世界的最頂峰，能夠将後續的詭市全部擺平時，卻發現頭頂上還站着個人，換成誰都不會高興。
徐白沉吟了許久，終于組織好了語言，道：“你在突破到出聖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什麽東西？”
穆總司一愣，他是真沒想到，徐白會問這個事。
從愣神中反應過來之後，穆總司是盯着徐白的眼睛，道：“你知道什麽？”
他感覺徐白知道什麽事，但是沒有明說。
徐白道：“你得告訴我，看到了什麽，我才能夠告訴你，我知道什麽。”
如果穆總司看到的和巨大眼睛沒有關聯，徐白絕對不會說出去，如果有關聯，那就證明穆總司已經和巨大眼睛沾上關系了，自己說出來也無妨。
兩者陷入沉默之中，誰都沒有說話。
過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時間之後，穆總司終于開口了。
“你應該知道些什麽吧？”穆總司苦笑道。
他也看出來了，徐白應該知道什麽東西，知道的東西應該和自己所知道的有關聯。
徐白點頭道：“我知道。”
氣運之力在穆總司身上不斷湧動，将周圍全部封鎖，讓信息無法傳遞出去。
做完這一切之後，穆總司将自己所看到的，全都說了出來：“我看到一隻巨大的眼睛。”
當徐白聽到這句話之後，心裏咯登一下。
“果然如此！”
有人達到出聖境界之後，就會被巨大眼睛知曉，巨大眼睛雖然被困在遺迹，但這點能力還是有的。
“後面呢？後面發生了什麽？”徐白急切的問道。
穆總司繼續道：“那隻眼睛很強，強到即使是到了出聖的我，也仍然沒辦法對抗，他有殺氣，那殺氣是對着我來的，我也不知道爲什麽。”
提起那隻巨大的眼睛，穆總司的臉上還有些驚悚之色，顯然巨大眼睛帶給他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
徐白聽到這裏，也終于證實了心中的答案。
和他猜想的差不多，穆總司确實被巨大的眼睛注視到了。
“既然是這樣的話，有些東西就能夠說出去了。”
穆總司已經遇到了巨大的眼睛，那就證明已經有了關聯，說出去也無妨，正好還有個人分享一下，也能夠多一個想計策的人。
思及此處，在穆總司期待的眼神中，徐白将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當然，他隐瞞了金手指的部分。
當徐白将所知道的全部說出來之後，整個房間陷入安靜之中。
雖然表面上安靜的，但穆總司的眼神卻充滿了震驚。
他已經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了，當聽到這個天大的秘密之後，他真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誰能想到，除了自己這個世界，還有無數個世界。
而且每一個世界資源的枯竭，竟然都是那個所謂的至聖。
“你等我先理一理，我現在有點亂。”穆總司覺得，這些東西實在是讓他心煩意亂。
徐白點了點頭。
他也了解，心煩意亂是對的。
換成是誰都會這樣。
如果是他第一次聽到的話，他還會更亂。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穆總司才終于反應過來。
“也就是說，我應該是被盯上了。”
“但他盯上我之後，又有其他手段嗎，畢竟就算被盯上了，他也困在遺迹裏出不來啊。”
徐白搖頭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因爲我過來，就隻是來詢問一下，現在看來，你确實知道這些東西了，至于被盯上之後能否過來，這些就不清楚了。”
隻要有出聖，這個世界就會被至聖毀滅，讓世界從頭再來。
關鍵的是，至聖現在被困在遺迹裏，不知道當時至聖看穆總司那一眼，代表着什麽。
“看來要加快進度了，盡快統一詭市。”穆總司緩緩道。
如今，隻有将整個世界統一，看看能不能夠找出其他的方法。
當然了，在此之前，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徐白道：“我需要做一件事情，這要你的幫助。”
穆總司沒有任何遲疑，揮手道：“說吧，隻要是我能做的。”
徐白點了點頭，道：“我要書，很多很多的書，但憑我一個人的能力，是沒辦法收集到的，我需要你幫我收集，越多越好。”
書？
穆總司也是個聰明人，很快便反應過來，知道徐白的想法。
“你距離那個境界應該很快了吧？”
什麽境界？
當然指的是入聖。
徐白毫不避諱的道：“确實要跨入那一步了，而且很快，但需要很多的書。”
現在也沒必要再想其他的，沒必要多加掩飾。
隻要不明确的說出來，讓他們去猜就行了。
他最重要的是提升實力，按照那本書上所說的，隻要自己到了入聖巅峰，就有解決的方法，他很期待那個方法。
穆總司沉思片刻，答應下來：“好，這件事情我來做，你放心。”
該問的也問了，該說的說了，事情已經辦妥，徐白便不在這裏停留。
他時間很緊，回去之後除了等穆總司的消息之外，自己也要去收集一些書，再加上楚菱就要生了，所以必須要趕回去，也沒有去魏公公那裏。
徐白直接騰空而起，朝着蠻族封地那邊趕去。
……
在他全力趕往之下，不多時便已經到達王宮。
正準備去一趟楚菱那裏，讓楚菱也幫自己收集書籍，可還沒等他走到，就發現楚菱的房間外面圍着一群人。
徐白立刻停了下來。
他的到來，引起了這群人的注意。
爲首的是個身穿白衣的書生，準确的說，這群人全都是書生。
“徐王爺，出大事了！”領頭的讀書人快步走來，一邊走還一邊急切地喊着。
徐白皺起眉頭：“你們不是書院在這邊開設分院的讀書人嗎，怎麽跑我這裏來了？”
分院這邊，是由柳絮帶領的。
大多數讀書人都進了蠻族封底當官，但還有一部分沒有這個能力，所以依舊在苦讀。
徐白不知道，這個時候突然找來是什麽意思。
當他問出口之後，領頭的那個讀書人露出苦澀的笑容。
“代院長……出事了！”
一邊說着，這個讀書人還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眼中全是焦急。
徐白愣在原地，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代院長……是指的柳絮啊！
自從院長閉關，和溫宰相杠起來之後，院裏的事情就全交給柳絮了，現在說代院長出事，就是指的柳絮出事了。
徐白臉色變得沉重：“告訴我出了什麽事情？”
讀書人飛快的道：“代院長……在沖擊超凡境界的時候，突然間……癡傻了。”
“但這也不是絕對的癡傻，隻要有人靠近，就會遭到她的攻擊，如果沒人靠近，她就一直站在原地地。”
“我們不知道怎麽辦，這裏離我們那裏最近，所以專程過來找。”
癡傻？
徐白隻感覺腦袋嗡的一下。
這個消息無異于晴天霹靂，本來他就感覺壓力頗重，現在突然聽到這個消息，讓他感覺壓力更重。
徐白抓住讀書人的肩膀：“快帶我去看看！”
他一直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能心急，先看到柳絮再說。
讀書人也知道事情的緊急性，趕緊在前面帶路。
徐白沒有再進去找楚菱，先解決了柳絮的事情要緊。
他嫌讀書人的速度太慢，直接抓起讀書人，就直接朝着分院的位置趕去。
至于其他讀書人，他管不了，讓他們自己回去就是了。
被抓住的讀書人隻感覺一陣風聲傳來，人已經到了一個極遠的地方，速度快到讓他覺得可怕。
“别說話，我知道你們書院的位置，到時候你告訴我柳絮在哪裏就好了。”
剛想說話的讀書人，耳邊聽到徐白的聲音，點了點頭，閉上了嘴巴。
……
書院。
此時，書院裏的人全都慌了。
他們六神無主的在書院中四處走動着，每個人臉上都帶着焦急之色。
就在這個時候，兩個人影從天而降，穩穩的落在正中心。
當在場的讀書人看到來人之後，臉上露出驚喜之色。
“是徐王爺！”
有幾個人正想說話，卻被徐白打斷。
“告訴我柳絮的位置。”
被徐白抓住的讀書人趕緊指了一個方位，徐白也沒有廢話，放開之後直接朝着那個位置趕去。
繞過前面的建築，徐白來到了後院，見到了後院中的情況。
在後院裏，柳絮正站在原地，擡頭看着天空。
原本靈動的眼睛變得呆滞，沒有絲毫的生氣。
她就這麽站着，臉上帶着面紗，仿佛一塊木頭。
“柳絮！”徐白開口喊了一聲，沒有任何回應。
試着朝前走了兩步，越是朝着柳絮的方向走，他就感覺到柳絮身上散發着越來越強大的威脅，就好像隻要靠近，便會被攻擊似的。
徐白停了下來，繼續道：“别激動，是我。”
仍然沒有任何回應，當徐白停下腳步之後，那股危險的感覺就降低了。
徐白眉頭皺的越來越深，這一幕果然如讀書人說的那樣，柳絮真的好像變得癡傻，隻能憑本能防禦着靠近的人。
他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但要是變成癡傻的話，應該和神魂有關，而他在神魂方面頗有建樹。
徐白試着将自己的神魂展開，朝着柳絮席卷而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柳絮突然轉過頭，雙目由呆滞變得陰冷。
與此同時，在柳絮手上，浮現一本厚厚的黑書。
黑書上面，有濃烈的光華閃動，隻是刹那之間，便凝聚成一把黑色的小劍，朝着徐白飛射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