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一隻手摸着下巴,一隻手思索着剛才話裏面的東西。
如果真的按照王行說的,那麽接下來,他将會發一筆極大的财。
這個勢力,和他想象的是差不多的,确實是由悟難所組成的一個勢力,而且勢力極其強大,從那個時代開始就一直延續到現在?
爲了不被發現,他們甚至沒有擴展成員,隻是那麽一代代的往下面傳,到現在爲止不超過一百個人。
一百個人看起來很少,哪怕是一些中型的勢力,也遠遠不止這麽一點人,但是如果這一百個人,都是超凡境界的高手,那這意義就很大了。
要知道,哪怕是現在,整個天下已知的超凡高手,不過幾百個人,這個勢力就占了足足一百個,這是什麽概念,相當于頂尖的勢力,他們這裏占了一小部分。
至于爲什麽能夠全是超凡高手,按照剛才王行說的,這裏面和那隻巨大的眼睛有關,他們這樣繼續傳承下去,就能夠獲得超乎尋常的修煉速度,最終達到超凡的境界,但是也就僅此而已了。
他們沒辦法突破到入聖,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後來有人曾經試探過,很可能是由于巨大的眼睛沒有脫出囚籠。
但這已經很好了,這天下間的人,想要超凡都是非常難得的一件事情,他們卻能夠輕而易舉的到達超凡境界,付出的僅僅隻是不能入聖而已。
至于其他的,王行知之甚少,包括巨眼的來曆,以及巨眼爲什麽在囚籠之中,他們都不知道。
他們隻知道要監視好徐白,甚至于要抹除讓徐白知道真相的人。
就像不久之前的無花。
他們的腦海中有一顆種子,隻要有人能夠知道和徐白有關的事情,就會觸發這顆種子,讓他們感知到那個人的存在。
當然,這是有一定範圍的。
所以他們的人全都分散在各個角落,保持這個範圍能夠不被遺漏,當初的無花就是因爲恰巧處于那個範圍内,所以就被發現了,引來了殺身之禍。
好在無花有黑蓮,否則那一次是真的栽了。
這些東西他們知道的少,但有一件東西卻是他們自作主張去做的,也是徐白感到自己發财的原因。
這些人心裏很清楚,他們是在幫着巨眼做事,所以在做事的時候也想過自己以後的事情,他們沒有親眼見到過巨大眼睛,但是他們知道巨大眼睛的能耐,一旦這件事情成了他們的獎賞不會少。
是以到現在爲止,他們也沒有想過要去搞什麽争霸天下的事情,更沒有想過要讓自己浮出水面,但是不想,不代表不去做一些事。
凡是這一路走來,他們都在搜刮着各種财寶和秘籍,一路下來,搜刮了不少。
到現在爲止,他們收獲了大量的寶貝以及上百本超凡秘籍,至于超凡以下的,他們一點都不去關注,因爲他們看不上。
而其他的寶貝中有各種兵器,也有各種丹藥,以及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随便拿出一樣來,就足以讓很多人趨之若鹜,也都是屬于超凡境界的寶貝。
這些才是讓徐白感到高興的東西,也是讓他覺得自己發财了的原因。
那些讓所有人都趨之若鹜的寶貝,完全可以用來擴充王宮的寶庫。
至于上百本超凡秘籍……
徐白搓了搓手,眼睛的光芒越來越熾熱。
這些東西,絕對能讓自己達到一個很高的層次,如果裏面的心法多,他甚至可以用慢慢磨的方式,把自己提升到入聖境界。
他現在最缺的就是境界,而且是非常的缺,由于入聖失敗心得不能夠融合心法的原因,隻能慢慢的磨,而現在天下間的入聖之位,隻剩下兩位了。
大楚國的溫宰相,據說已經越發接近那個位置,而書院的院長,同樣離那個位置不遠了。
他不知道這規則對他有沒有用,以及金手指能不能夠突破這層規則,但在此之前,必須要去争取。
萬一沒辦法突破這規則,那倒黴的不就是他了嗎,他将困在超凡境界。
他缺的是時間,同樣也缺進度條。
“帶我去你們的寶庫看一看,還有,能夠想辦法,把你們的人全部聚攏嗎?”徐白眯起眼睛,緩緩說道。
這次的目的是把那些人全部剿滅,其次就是要去看一看寶庫,把裏面的東西全部拿到手。
這些人被神魂控制着,根本就沒辦法反抗,當徐白這句話問出來之後,全都點了點頭。
王行道:“如果遇到特殊的事情,以及特别難辦的事情,是可以讓所有人都聚在一起的,曾經我們聚在一起過,也是因爲這個原因。”
“至于寶庫,距離這裏很遠,在一處極爲偏僻的地方。”
有辦法就好,徐白沒有說什麽,隻要有辦法把人聚在一起,那麽一切都沒問題,至于偏遠不偏遠的……
等等!
徐白挑眉道:“是不是要遠離蠻族封地?或者說是遠離大越國的國都?”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蠻族還有兩個入聖,對他虎視眈眈。
這兩個狗東西,巴不得他跑到荒郊野外,然後抓緊時間将他幹掉。
所以如果太遠的話,他得另想其他方法。
王行點了點頭:“當初我們要搜刮寶貝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一定要藏在偏僻的地方,所以那個地方極其偏僻,一般人真的找不到。”
“而且我們也商量過,如果要把大家聚集起來,也隻能在那個地方聚集,畢竟我們人太多了,而且全是超凡境界,在其他地方很容易被人發現。”
這樣嗎……
徐白眉頭越皺越深,如果是這樣的話,對他來說反而有些難辦了,他一個人孤身前往,絕對會遭遇到危險,這樣看起來,自己好像得想個方法。
易容?
不不不,這個方法也不行,雖然說他現在有了入聖級别的萬般雜術,但那始終隻有入聖一階,這個等級對于那兩個狗東西來說,還是低了一些,萬一沒有騙過去,那倒黴的就真的是自己了。
自己有金手指在,可以給自己一刀觸發金手指,不過這個方法他已經幾乎不打算用了,畢竟知道了那個巨大眼睛之後,他覺得還是少用爲妙。
除非是在危急關頭,否則他絕對不會去動用。
“這樣看來,如果我真的要去,至少得找兩個入聖的來保護我,但現在好像找不到。”徐白暗中思索着。
天下間現在還有七位入聖,包括最近晉級的魏公公。
但現在每個入聖都有他們自己的事情要做,而且非常重要。
自己能夠叫得動的,也就是魏公公。
如果魏公公一個人保護的話,還是有些風險的,畢竟蠻族有兩個人在,而其他的入聖高手都很忙,忙到根本抽不開身。
“到底該怎麽辦,才能将他們一網打盡,還能夠将裏面的寶貝全部拿了呢?”徐白繼續思索着,覺得有些頭疼。
這種感覺,頗有一種空有寶山在前,而不得入的情形。
就這麽站着半空中,徐白又想了良久之後,終于腦海中劃過一道光亮,想到了一個辦法。
“有了!”徐白眯起眼睛:“我自己不能去,但不代表不能讓别人去啊。”
沒錯,他現在确實是不能夠趕過去,因爲有兩個狗東西在監視着他,但這并不代表着他不能讓别人去幫他拿。
此行最多就有兩個目的,其一便是直接把這個勢力全部剿滅,其二就是把裏面的寶貝全部拿到手。
而這兩個墓地歸攏爲一個,那就是要去的人有絕對碾壓的實力,能夠将這些超凡高手全部解決。
那麽人手就有了嘛……
能夠碾壓超凡高手,還能夠将數量極多的超凡高手全部碾壓,那隻有入聖高手了,而現在入聖高手裏面比較閑的,就隻剩下魏公公。
如果是其他人去,他或許不太放心,但是魏公公他是極爲放心的,畢竟就連整個江湖,都還以爲他是魏公公曾經的私生子。
想到這裏,徐白打了個響指。
下一刻,在場的十多位超凡高手,隻剩下王行一個還活着,其他的神魂都被剿滅了。
“接下來,就去一趟大楚國皇宮。”徐白想道。
想到就去做,他沒有絲毫遲疑,直接朝着大楚國皇宮趕去。
王行臉色呆滞的跟在後面,兩人一前一後,很快便消失在了這片天空。
……
大楚國,皇宮。
如今的大楚國,穆總司算是徹底将所有的事務都運轉起來了,而且運轉的很好。
今天風和日麗,和以往差不多。
皇宮裏的守衛仍然在各司其職,隐藏在暗中的監天司暗子們同樣做着自己的事情,但現在他們的目光,卻被一個身影深深的吸引了。
穿着日月道袍的徐白走在裏面,就好像夜空中的月亮,極爲耀眼。
這些人都在偷偷的打量着徐白,沒人敢直接和他直視,眼中雖然有激動,但被他們壓抑着。
徐王爺!
天知道他們有多久沒有見到徐王爺了,以前的徐王爺可是皇宮的常客,可以說在整個皇宮到處亂竄,都沒人敢去阻止的,但是自從去了蠻族封地之後,幾乎很少回來,所以也就沒有時常見到。
對于面前這位徐王爺,在場的人都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一個行走的傳奇。
從古久的時代到現在,還真沒一個人能夠像徐白這樣,從一個不起眼的草根,在短短的時間之内,就崛起爲入聖之下第一人的。
真正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所以,如今的徐白,在整個大楚國,早就變成了一個傳奇。
徐白早就習慣了周圍的目光,他也知道這些人因爲什麽這樣興奮,早就變得見怪不怪。
沒辦法,有的時候就是這樣。
當你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螞蟻時,沒人願意注意你,可當你變成一棵上接天穹下連大地的巨樹時,即使隔得很遠,也會有人将目光投注過來。
雖然說的很俗,但道理就是這麽個道理。
徐白這一路上暢通無阻,帶着王行繞過一條條街道,很快便來到他極爲熟悉的建築。
門口守着兩個太監,臉色嚴肅的站着,沒有人偷奸耍滑。
凡是熟悉魏公公的人,都知道魏公公極爲講究規矩,所以在他手下辦事的人,自然而然的,也就開始講起了規矩。
那兩個值守的太監看到徐白時,很明顯的震驚了一下,但很快便恢複正常,極爲圓滑的打招呼。
“見過王爺!”
他們都是宮中的人,也都熟悉宮中的各種套路。
可以震驚,可以感到驚訝,但是不能夠失了禮數。
否則在這些大人物面前,印象就低了。
徐白點了點頭,算是回應,然後就直接踏步走了進去。
沒人敢攔,也沒人敢說要通報一下,大家都知道,以徐王爺和魏公公的關系,不需要去通報。
至于魏公公講規矩這事兒……
兩人都能夠在一張桌子上喝個天昏地暗了,這規矩也是很靈活的嘛。
走入熟悉的院子,徐白也是輕車熟路的,就來到一間屋子前,輕輕地敲了敲門。
很快,屋子裏便傳來魏公公的聲音。
“徐王爺,久不來宮中,竟然還知道敲門了。”
話語之中,帶着一絲善意的調侃。
徐白感覺有些恍然。
确實啊,自己好像很久沒來皇宮了,畢竟随着實力和地位的提高,事情也變得多了起來。
他沒有再多講什麽禮節,直接推門而入,反手将門關上。
房間内,魏公公正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的喝茶。
他旁邊擺着文房四寶,白紙上有一個“靜”字,墨迹還未幹,顯然是出自魏公公之手。
徐白來到鏡前,看着面前這個字,贊了一句:“好字。”
魏公公瞥了徐白一眼:“好,在哪兒?”
徐白尴尬的撓了撓頭:“就很好。”
他就是一個莽夫,哪裏能夠看出好壞?
隻是覺得這個字寫得不錯,所以随口這麽一誇。
魏公公放下手中的茶杯,臉上帶着慈祥的笑容。
徐白好奇的道:“魏公公,怎麽沒見你喝酒啊?這茶有什麽意思?”
魏公公笑道:“沒有和咱家喝酒的人,自然是沒有意思,一個人的時候,品品茶挺好的。”
徐白大手一揮:“那怎麽行,今日,徐某便和魏公公大醉一場!”
一邊說着,他的眼睛就到處亂盯,好像一個小賊似的。
要說酒這個東西,和魏公公喝過之後,他自然也是有一些品鑒能力的,魏公公這裏的酒很好,就是數量太少了,而且魏公公有的時候太摳了一點。
魏公公清楚徐白的心思,也知道徐白在想什麽,道:“你可别再到處亂瞧了,最近這段時間,咱家卻不能和你喝酒。”
“哦?”徐白問道:“很忙嗎?”
他看了看魏公公寫的字,意思就是你要真的很忙,也不必在這裏練書法。
魏公公拿起桌上的字,道:“這不是咱家寫的,雖然墨迹未幹,但就算放上一個月也是這樣,你知道是誰寫的嗎?”
徐白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嘿……院長寫的。”魏公公笑道:“這老東西千裏迢迢把這個字送過來,說是要給溫宰相看,結果溫宰相看了之後,罵罵咧咧的,就好像誰欠他幾百兩似的。”
“這字放在桌上也是放着,咱家便把它要了過來,看到之後就明白是什麽意思了。”
“要說他們這些讀書人,互相鬥氣的事情不少見,但這種鬥氣程度,倒是很少見。”
徐白聽了之後,眼睛一亮:“看這意思,院長好像要比溫宰相快。”
如今,整個天下的超凡九品之中,最快的就是院長和溫宰相,他們兩個幾乎是鐵闆釘釘的,想要擠占最後兩個名額。
要說平常的時候吧,你快一步我快一步無所謂,反正兩個名額都定下來了。
但是對于他倆來說卻不一定,因爲這倆人的關系非同尋常,甚至可以說恩怨很深。
兩個人的理念不同,所以彼此都看不慣誰。
先踏入一步,那就證明我比你強,你哪怕後面踏入了入聖,那也無所謂,反正我比你強就是。
院長敢送這幅字來,肯定這幅字裏面透露出了什麽,能夠證明他的速度很快。
“唉,兩個老家夥鬥了這麽久,還在鬥,真的是很煩,但是不管怎麽說,溫宰相也是咱們大楚國的官啊。”魏公公歎氣道。
徐白道:“看這意思,你們打算出手了,不過這玩意兒怎麽幫他,突破境界是自己的事。”
話裏話外已經很明白了,顯然,大楚國還是要幫一幫溫宰相的。
魏公公無奈的道:“你什麽都好,就是有的時候,腦袋用得太過了,我們不會幫他的,因爲這兩人已經全在京城了。”
“無論他們是誰先一步跨進入聖之境,對于大楚國都是好的,沒必要爲了幫助一個,去得罪另外一個,因爲他們都是大楚國的人。”
“咱家現在就是奉命保護他們的,因爲他們要全力突破,爲了防止意外發生吧,雖然這意外微乎其微,但總要是防止。”
“穆總司現在全力準備出聖,所以根本騰不出時間,畢竟他還要去管理朝政。”
徐白嘴角微微抽搐:“魏公公,您所謂的防止意外,就是在這裏喝喝茶?”
魏公公道:“大家已經到了入聖境界,隻要在京城之中,都能夠把握得住。”
好吧。
徐白算是明白了,這樣說也沒錯,一個入聖的坐鎮京城,又怎麽可能會有其他意外?
魏公公奇怪的看了徐白一眼:“這次過來,肯定是有事情吧?”
徐白點了點頭,他确實是有事,但現在看來,這事情算是完不成了。
當然,他還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魏公公眉頭微皺:“一個專門針對你的勢力……你的這個方法确實很好,但咱家脫不開身。”
徐白了然。
這情況确實是脫不開身,他打算先走了,再想想其他方法。
人家魏公公雖然和自己關系很好,但總不能因爲自己這件事情,就叫魏公公不顧利害關系吧。
想到這裏,徐白就打算告辭。
可還沒等他說出來,魏公公又開口了。
“不要這麽着急,又不是沒有其他辦法,你目前最擔心的,就是蠻族那兩個家夥,隻要易容就好了嘛。”
徐白搖了搖頭:“易容是好的,但我這易容的能力不夠高。”
就算去借一張面具也沒用,因爲他現在的能力,早就已經超越了千面女盜。
魏公公緩緩道:“易容,再加上出其不意的出現在你想要去的地方,而且還是瞬息而至,這樣對面那兩個老家夥就算有通天的能力,也不知道你離開了。”
徐白聞言,微微一愣。
瞬移而至?
如果是這樣的話,還真的有這個可能。
自己隻要在大楚國的範圍之内,哪怕是在蠻族封地,對方都不敢進來探查。
但要出了那個範圍,對方就有探查的可能,換句話說,自己要是平白無故的從範圍内瞬息而至,對方甚至不知道自己離開了。
但是,有這個方法嗎?
徐白好奇的道:“魏公公,指個明路吧。”
魏公公笑眯眯的道:“古月劍派。”
古月劍派?
徐白眉頭皺了起來。
這個傳承他很熟悉,雖說沒有去過,但有幾個人卻和這裏面有不少的關系。
升幽王,楚玉,秦風。
那個釣魚佬先不說。
古月劍派的派主是楚玉的娘親,這事情他是知道的。
不過,爲什麽一個玩劍的,會有瞬息而至的方法?
魏公公似乎看出了徐白所想,又拿起旁邊的茶杯,喝了一口,這才将茶杯放了下來。
“劍都是很快的嘛,他們有一把一直流傳下來的古劍,具體是什麽情況,咱家不知道,但卻有這方面的能力。”
徐白眼睛亮起來了:“那我現在就去。”
有辦法,那就去做,這就是徐白的做法。
魏公公見到徐白風風火火的樣子,又把徐白攔了下來,無奈的道:“要說平常沒事,但最近有點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