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間,能把皇宮不當回事的人很少,徐白就算一個。
他抱着葉梓直接離開了,而且還是大搖大擺的走了,中間沒有一個人阻攔。
而在他自己去逍遙快活的時候,魏公公正在趕往皇帝的禦書房。
……
魏公公得到楚皇的召見之後,速度很快,沒有耽擱分毫,來到了禦書房前,輕輕敲了敲門。
“進。”
門内傳來楚皇的聲音,魏公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把身上的褶皺抹平,這才将門推開,跨入房間。
剛一跨入,他就愣了愣。
平時的時候,楚皇的禦書房很少有人過來,但這時候裏面卻擠滿了人,而且還都是京中的大官。
魏公公大緻掃了一眼,發現有名有姓的全都到場了。
溫宰相站在最前面領頭,雙手攏在袖子裏,雖然看不出有什麽表情,但攏在袖子裏的手時不時的動一下,顯然心中有波瀾。
天下入聖九品,共有九位,其下全都是超凡之境。
溫宰相在大楚國的讀書人中,可謂是翹楚,已經到了超凡九品的境界,隻差一隻腳,便能夠踏入入聖。
雖然比起大越國的那位劉越宰相,要稍遜一籌,但超凡九品也算是天下間的頂尖戰力。
能夠讓他都顯得如此焦躁,魏公公心中略微沉思,似乎已經想到了什麽。
“找個地方站着吧,我把這最後一封情報看完再說。”楚皇不知道是魏公公來了,說了一句,便又低頭看着手中的信紙。
禦書房的座椅本來就不多,而且現在在皇帝陛下面前,誰人又敢去坐?
所以大家都是站着的,魏公公也不例外。
他稍微找了個靠後的位置,站在後面。
其實以魏公公的實力來說,站前面也無妨,但他是個守規矩的人,他隻是宦官而已,不能夠站在前方。
周圍的大臣們也都了解魏公公的性格,但都沒有掉以輕心,稍微側了側身子,不讓自己背對着魏公公。
接下來,禦書房内陷入沉默,安靜得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夠聽得見。
楚皇隻是低頭看着手中的信紙,眉頭緊緊鎖着,好像在想着什麽事情。
周圍的大臣們大氣都不敢出,安靜的等待着。
半柱香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在這種壓抑的環境之下,大臣們覺得過得很漫長。
楚皇終于放下手中的信紙,擡起頭,背靠在椅子上,用手指輕輕的敲擊着桌面。
“哚……哚……哚……”
敲擊的聲音很有節奏,每敲擊一下,便停頓片刻。
又過了一會兒,楚皇才停止自己的動作,擡頭看着周圍的大臣們,緩緩說了四個字。
“大越……亂了。”
隻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可聽在衆人耳朵裏,卻猶如一道悶雷,陡然炸響,頭腦轟鳴。
在場的人互相對視一眼,臉上都露出激動的神色。
他們可不是後來的臣子,而是最初就跟着楚皇打天下的一部分。
可以說,全都是能文能武的存在。
這些人生平都有一個夢想,那就是把大越國和蠻族全部打下來。
現在亂了一個地方,那是不是意味着有了機會?
其實,目前以綜合實力來說,大楚國雖然建國最晚,但卻是最強的。
要不是如今三分天下的局面,他們早就已經動手了。
現在,這種三足鼎立的局面已經破了,那麽接下來,就該他們動手了。
“陛下,消息可靠嗎?”
作爲大楚國宰相,溫宰相當先一個站了出來,對楚皇行禮,問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思。
“真。”楚皇淡淡的說了一個字。
稍等片刻,他又說了一句話。
“打,或者不打,給我句話。”
别看現在是在商議一件大事,但說得簡單明了,就是這麽一句話的事情。
“陛下,你心中既已有了打算,那便按照陛下的心思來。”溫宰相道。
“打!”
當他說出這個字之後,在場的人齊齊點頭,沒有一個人反對的。
溫宰相稍等片刻,繼續道:“大越已亂,自顧不暇,先攻蠻族,若是大越國要幫,再反攻大越國,若是大越國不幫,穩吃蠻族,再吞大越。”
“但目前來說,還有個最大的問題,如果大越國幫助蠻族,我們反攻大越國,該如何騰挪?”
當戰争一旦打響,軍隊的轉移便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所以這是一件大事。
楚皇笑道:“大越國不會幫,如今,暗樓影樓全數破碎,整個大越國的江湖都亂成了一鍋粥,他們若是敢出兵,内亂就起了。”
話是這麽說,但究竟如何引起大越國徹底的内亂,楚皇沒有說得很明白。
但絕對有方法,或許是有什麽推波助瀾的計策。
“朕現在唯一想的是,這一場仗若是打起來,必定勞民傷财。”楚皇道:“所以朕想問問你們的意思,但看現在的情況,你們都支持要打。”
如果換作是以前的楚皇,說打那就真的打了,沒有任何猶豫的。
但現在不一樣,他身處的這個位置,要顧及到整個天下,更重要的是,不要讓百姓們受苦。
“陛下,您可以親自去邊關看一看。”溫宰相道:“每時每刻都有各個地方的人被抓到,有的是我們的百姓被他們抓到,有的是他們的百姓被我們抓到。”
“我們的百姓備受他們的羞辱,而我們卻謹守法紀,若是長此以往,天下如何太平?”
“朕知道。”楚皇歎道:“來人!”
楚皇的旁邊,走出來一道黑影。
“修書升幽王,厲兵秣馬,半月後,開戰!”
黑影點了點頭,很快便消失了。
半月?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也沒想到會這麽快。
“行了,都撤回去吧,抓緊時間,到時候有伱們忙的。”楚皇也不多加解釋,揮了揮手,仿佛今日招他們過來,就是爲了讓他們知道這件事而已。
這些人心頭還有很多疑惑,但見到楚皇都不願意說了,也都沒有再問,畢竟陛下都不說了,他們再問,未免也太沒有眼色了。
衆人拱了拱手,準備離開。
“魏公公留下。”楚皇又說了一句。
其他人都走了,唯獨魏公公留在房間中。
房間陷入安靜,魏公公反手将門關上,在旁邊倒了杯熱茶,遞到楚皇手中。
“陛下平日裏就愛喝茶,今日是事情嚴重,所以忘了這個習慣嗎?”
楚皇接到手中,一句話也沒有說,更沒有喝下手中的茶,而是用複雜的目光看着魏公公。
魏公公笑了笑,灑然道:“陛下,你有事,而且是有大事,更是與我有關的事。”
楚皇放下茶杯,複雜之色越發濃郁。
他站了起來,來到魏公公旁邊,突然伸出手,按住魏公公的肩膀。
“你和朕浴血沙場多年,朕舍不得你啊。”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透露出難以言說的不舍之情。
魏公公明了,繼續笑道:“該咱家去送死了?”
楚皇深吸了一口氣:“半月之後,大戰将起,到那時,大越國肯定會幫蠻族的,但沒了暗樓之後,他們已經無力監察江湖。”
“到那時候……”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似乎說不下去了。
魏公公道:“陛下,需要咱家去把哪個換了?大越國的皇帝,還是那個白衣宰相?”
“大越皇帝。”楚皇苦笑道:“若是大越國幫助蠻族,又沒有了暗樓的監察,魏公公可來去自如,到時候我會讓升幽王多撐一會,替魏公公争取時間。”
“若是能夠換掉大越國皇帝,軍神白重必定會趁這時候返回大越國,我們再一舉拿下蠻族。”
“那個時候,大越國的軍神和白衣宰相,會争奪皇位,給我們充分的時間。”
魏公公點頭,很直接的答應,并沒有任何猶豫。
楚皇卻猶豫起來:“要不……”
他話沒有說完,又被魏公公打斷了。
“咱家這一條命,本來便是大楚國的,現在也該是時候履行職責了。”
楚皇不說話了,眼中的神色越發複雜。
“若不是因爲朕處的位置,朕願意代你去,但朕要死了,大楚國也會亂的。”
“明白,明白。”魏公公呵呵笑着,一副慈祥之色:“若是死了,希望陛下每年都給咱家燒點紙。”
“對了,這件事情陛下不讓徐白摻和下來,是因爲怕徐白阻攔我?”
楚皇點頭道:“那小子的性格,我不得不擔心這個,他一旦耍起性子來,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個人。”
“那便不讓徐白知道。”魏公公整理了一下衣服,突然行了一個大禮,跪倒在地。
楚皇一驚,急忙上前兩步,将魏公公扶了起來:“這是何意?”
他早就已經廢除了這些禮節,可現在魏公公卻對他行這個禮節,他有些不明白。
“陛下,咱家這輩子沒有求過你什麽事,但今天想要求你一件事。”魏公公鄭重的道:“陛下若是答應,咱家便死而無憾了。”
楚皇道:“請說。”
自從坐在他這個位置上後,第一次被人用請這個字,這也是他非常嚴肅的一次。
魏公公嚴肅的道:“請陛下給咱家保證,咱家走了之後,大楚國無論如何,也要護得徐白安全。”
楚皇愣住了,良久之後,露出苦笑。
“這是自然,他是我大楚徐王爺,當然是這樣。”
魏公公露出祥和的笑容:“那咱家便告退了,半月之後,便前往邊關。”
沒有等楚皇扶他,他就站了起來,離開了這個房間。
在離開之後,還順手将門給帶上。
楚皇看着魏公公離開的背影,悠悠的歎了口氣。
他的拳頭握得很緊,久久都沒有松開。
……
翌日。
皇宮,徐白的臨時住處。
當清晨的陽光照射進來時,徐白将脖子上的白皙手臂挪開,翻身坐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轉頭看了眼還在沉睡的葉梓,伸手進入被窩裏,輕輕地挪動着。
不多時,葉梓的柳眉皺起,雖然緊閉着眼睛,但徐白能夠看到葉梓微微翹起的嘴角。
伸進被窩的手,繼續往上挪,不多時便抓到一個地方。
葉梓尖叫一聲,用手死死捂住被子的角落,無奈的睜開眼睛。
“都老夫老妻了,還在乎這些,趕緊收拾一下,起來了。”徐白笑道。
葉梓伸出白皙的手臂,摟着徐白的脖子,又把徐白摟到懷中。
“不要,再躺一會兒~”
天知道她有多久沒有見到徐白了,昨天晚上是她最瘋狂的狀态,她都不知道自己竟然配合徐白,搞出了這麽多新花樣。
總之,那些書上寫的,昨晚都試過了。
“今日,我還要去九公主那裏,先起來吧。”徐白拍了拍葉梓的臉,又覺得不過瘾,輕輕的捏了捏。
葉梓的好處就在這裏,她雖然粘糊人,但知道自家男人有重要的事情時,也不會妨礙。
“那好吧……但今天晚上你還得陪我。”
“可天音師隻給你放一天的假。”徐白笑眯眯的道。
葉梓烏溜溜的眼珠子輕輕轉動:“一天嘛,當然是白天加晚上,昨天晚上是不算的。”
說着,她起身将衣服穿好,又拿起徐白的衣服。
“讓奴家給公子穿衣。”
久違的感覺,再一次回到徐白身上。
徐白非常自然的接受了葉梓的伺候,等到一切完畢之後,他也沒有立刻就前往九公主那裏,而是走到門外,對守在門口的丫鬟說了一句,讓她們端起吃的過來。
不多時,丫鬟們端着各種美食來到房間。
徐白和葉梓吃了一頓豐富的早餐後,才在葉梓的陪同下,前往九公主的府邸。
這一路上也是暢通無阻,期間,徐白還問了葉梓的近況。
昨晚沒來得及問,回來之後,床就一直搖到深更半夜,最後葉梓疲憊的睡着了,徐白也不好打擾。
詢問之後,徐白才得知,葉梓已經到了蛻凡境。
當初的天音師沒有說假話,葉梓在音律方面确實是難得的天才,所以經過名師的指點之後,有了長足的進步。
也許比起徐白來說,這不算什麽,但比起其他人的進步,可就真的太快了。
兩人一邊聊着,葉梓緊緊的挽着徐白的手臂,不讓徐白離她太遠。
不多時,便已經抵達了九公主的府邸。
九公主的府邸仍然守着人,但看到是徐白之後,并沒有阻攔,甚至連通報都沒有,把徐白放了進去。
徐白熟門熟路的,還是同樣的地方,還是同樣的位置。
當他帶着葉梓走進屋子時,便看到屋子裏已經擺了一桌。
九公主坐在正對面,青雪和青梅站在她身後。
“歡迎我們的大英雄回來。”
當徐白走進來之後,九公主慵懶的聲音響起,帶着一股莫名的韻味。
徐白笑道:“看來公主早就已經知道了。”
畢竟是皇室的成員,消息靈通,這也是很正常的。
“請上坐。”九公主指了指旁邊的位置,還是那一副慵懶的樣子,但眼中的神采,卻和對其他人時不同。
徐白沒有講究,和葉梓坐到旁邊的位置,同時,轉過頭對青雪使了個眼色。
“還不給本王倒酒。”
兩人都是老熟人了,這番話隻是調侃,青雪當然能夠聽得出來。
“是,徐王爺~”
用一種特别的音調,青雪拿着酒壺,給徐白滿上一杯。
“這杯酒,我敬你。”九公主舉起酒杯,伸出白皙的手臂,挪到徐白面前。
旁邊,葉梓眉頭皺起。
身爲一個女人,她總感覺這個公主不對勁。
徐白笑了笑,和九公主碰了碰杯,一口将美酒喝下:“恭敬不如從命。”
美酒入喉,醇厚綿長。
徐白咂了咂嘴:“陛下要發兵了吧。”
這句話看似是無意中問出來,可當問出之後,九公主的表情一僵。
但九公主很快恢複過來,那雙略帶柔美的眼睛,靈動的白了徐白一眼。
“看來徐王爺不是莽夫。”
徐白夾起筷子菜,放入嘴中,又自顧自的喝了一杯。
莽夫?
他有的時候很莽,但有的時候該小心的還是得小心,否則就算有金手指,他也活不到現在。
這事情他回來之後也想過,現在大越國亂了,徹底的亂了,需要長時間恢複生息。
這個時候,豈不是進攻蠻族最好的時刻?
仔細的想一想,也能夠想得明白,但徐白需要一個答案,所以專程跑來九公主這裏。
其實,按照以前的過程,他應該去問楚皇,但他回來之後,楚皇竟然連面都沒有見上,看來是不想讓他摻和進這件事情。
他也不想摻和進來,但必須得知道一些東西。
“你回來之後,父皇便叫了朝中大臣商議大事,我猜的也是和你一樣的。”九公主道。
聽這意思,這事情就連九公主都不是很清楚。
徐白陷入沉思。
越是保密,那就證明他的猜測越靠譜,但現在連九公主都沒有告訴,看來也不遠了。
“本王還有事,就先走了。”
沒有問到想知道的東西,徐白就準備帶着葉梓離開。
本來還想和青雪說說話的,但看這情況也不太适合說話,以後有的是機會,不必現在。
“王爺專程來我這裏,就隻是爲了探聽消息,豈不是傷了我的心?”九公主突然伸出手,拉住徐白的手腕。
徐白皺眉道:“九公主,自重。”
他感覺不對勁,今天的九公主,似乎變得放開了一些。
旁邊還有個葉梓,徐白可不想做其他事情。
“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妹妹應該無所謂吧。”九公主慵懶的眼神掃了葉梓一眼。
葉梓眉頭皺得更深了。
她倒不是所謂的嫉妒,事實上,她覺得自家公子多幾個女人喜歡,反而更開心。
但這情況不一樣,這個女人心機很深,她總感覺沒什麽好事。
不過她沒有說話,她很懂禮數,現在她是徐白的女人,必須讓徐白先說話。
徐白本來嚴肅的眼神慢慢柔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笑容,同時伸出手,捏住九公主的下巴。
九公主并沒有還手,而是任由徐白這麽捏着。
徐白輕輕捏了捏:“多美的女人啊。”
九公主眯起眼睛。
“倒是可以當一個妾。”徐白繼續道。
九公主猛地睜開眼睛,向後一退,離開徐白的手掌。
“我累了,送客。”
這副情況,和剛開始的情況有了極大的變化。
徐白哈哈一笑,擺了擺手:“不用送了。”
說着,他攬着葉梓的腰,直接離開了。
等到徐白離開之後,九公主坐回位置上,臉色陰沉。
“公主。”青雪好像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沒說出來。
“你是否覺得我有些放蕩?”九公主道。
青雪輕輕搖了搖頭:“公主和徐白總共就隻見上幾面,爲何要有此動作呢?”
“呵呵……”九公主冷笑一聲:“他剛才的猜測,你聽到了嗎?”
青雪很想說自己沒聽到這些秘密,她不想聽見,但她剛才就站在旁邊,也不能裝作沒聽到,隻能點了點頭。
九公主沒有再給自己倒酒,而是提着酒壺,猛灌了一口。
清涼的酒水順着修長的脖子,一路下滑,将胸前的衣襟打濕。
等到這壺酒喝完之後,九公主才放下酒壺,緩緩說道。
“他猜的八九不離十,到時候肯定會打起來,以父皇的性格來說,絕對有十足的把握。”
“這麽大一片地方,全部打下來的話,父皇一個人怎麽管得到?”
“上次,雖說是封了王,就連我也封了,但我沒有要封地。”
“等到這天下打下來之後,那才是我要封地的時候。”
說到這裏,她就不說了,剩下的話她沒有說出來。
天高皇帝遠,這句話可不是随便說說的。
到時候要一塊遙遠的封地,就等于是自己的地方了。
“那爲何……要找徐白?”青雪繼續問道。
九公主眯起眼睛:“他在父皇眼中極爲重要,若成了我的男人,那才是巨大的幫助。”
“隻是沒想到,他竟然想讓我做妾,想都不用想,我是何等人,我隻能做正室。”
青雪遲疑道:“公主,其實沒必要的,以你的身份,又何必做出這種事情呢?”
九公主瞥了青雪一眼:“倒也不全是因爲這個原因,我确實看上了這個男人。”
“這天下年輕才俊很多,但隻有他能夠入我的眼,你也是一樣的吧。”
自古英雄愛美人,美人同樣愛英雄。
青雪沒有回話。
“罷了,今日,他竟說出這種話羞辱我,這事情以後再談,現在不再想這些事了。”九公主心煩意亂的揮了揮手,不再去管。
青雪答應一聲,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
徐白離開了九公主的府邸之後,便讓葉梓一個人先回去,自己則是前往了魏公公的住處。
他在這京城中的熟人不多,但也是有幾個的,尤其是魏公公。
天下間與他真心相交的沒多少,魏公公是其中之一,更重要的是,徐白是十分敬佩和感激魏公公的。
自打來了這個世界之後,魏公公算是第一個如此誠心誠意幫助他的人,他能夠看得出來,魏公公都是真心的。
别看他平時心狠手辣,殺人如麻,讓整個江湖都膽戰心驚,更是年輕一輩的噩夢。
但他這個人,其實也是挺簡單的一個人。
你對我好,我對你也好,你若對我不好,我便給你千刀萬剮。
魏公公對他以誠相交,更是多番幫助。
徐白要是不知感激,那他的三觀就很歪了。
由于是去找魏公公喝酒的,葉梓也不方便去,所以徐白便獨自前往。
不多時,便來到魏公公的住處。
守在門口的幾個太監,沒有阻攔他。
除了皇宮中的重要禁地之外,這皇宮徐白想去哪就去哪。
進入院子,徐白書門熟路的找到了魏公公的房間,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吧。”
伴随着魏公公的聲音,徐白露出真心的笑容,推門而入。
剛剛推開門,就聞到一股濃郁的酒香,讓他眼睛一亮。
“好酒!”
順着酒香看去,就看到一桌子簡單的小菜,擺放着一壇子剛剛拍來封泥的好酒。
酒這個東西,隻有魏公公這裏的,才深得他的心的。
夠烈,夠純,夠勁!
徐白大搖大擺的坐在魏公公面前,迫不及待給自己倒上一碗,一口悶下,說了一聲爽。
其實他并沒有酒瘾,但當初在皇宮待了這麽久,經常和魏公公閑聊喝酒,确實也被魏公公勾起了習慣。
“今日既然是你我之間的小聚,咱家便不再稱你爲王爺了。”魏公公端起酒碗,和徐白碰了一下,一口喝幹。
“應該的,應該的,要論起身份來說,您是我的長輩嘛。”徐白連連應是。
嘴上雖然這麽說,他手上的動作可沒停,又夾了好幾口菜。
在這裏,兩人并不在乎什麽繁文缛節,該說什麽就說,該聊什麽也就聊。
一邊喝着一邊聊着,大多是些家常瑣事。
魏公公是聊宮中的趣事,而徐白則是聊這一趟的各種驚險之處。
兩人各聊各的,但異常和諧。
不多時,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徐白感覺有些微醉。
以他如今的境界,要真想讓自己不醉,那隻需要稍微運轉真元力便可,但喝酒這個東西,微醉才是最好的狀态。
大醉如泥很難受,隻有微醉才是最舒服的。
魏公公也是一樣的,他拍了拍徐白的肩膀,頭一回不講究這麽多禮節:“以後做事情還是不要太莽撞了,更不要爲了一點利益,不顧自身的安全。”
徐白點頭答應。
那何止是一點利益,足足讓他到了超凡一品的境界。
當然了,這些話他沒說。
聊天的時候,得講究一個情商。
徐白開玩笑的道:“捅再大的簍子,都有魏公公給我兜住,我可不怕,畢竟魏公公雖然不在天下九大高手裏,但天下九大高手都怕你。”
魏公公露出慈祥的笑容。
誰說拍馬屁不管用的?
要看是誰拍。
“魏公公,要打仗了吧。”徐白問道。
魏公公點了點頭,臉上仍然挂着笑容:“你倒是機靈,但這事情不要打聽,陛下不想讓你知道,你不要知道就好了。”
徐白答應,拿起酒杯,再和魏公公喝了一個。
這一喝便足足喝了幾大壇子,一直到夜深才差不多。
徐白看着天色不早了,他還得回去陪葉梓,就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魏公公突然叫住徐白:“我給你個東西,以後如果出現什麽事情,能夠幫你抵掉一難。”
說着,魏公公擡起手。
在他手上,有一個橢圓形的珠子,呈白色的狀态。
“這是超凡至寶,雖然比不上你手上的邪瞳刀,但能夠防禦超凡九品高手的一擊,佩戴在身即可。”
“咱家不是穆總司,沒多少至寶,這是咱家最好的寶貝。”
徐白一愣。
雖說是超凡九品,但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無功不受祿,他不準備接,事實上,魏公公幫他這麽多,該他給魏公公送東西才對。
但兩人推了好幾番,直到魏公公臉色闆了起來,徐白才勉爲其難接了過來。
接着,他也不打算停留了,出了魏公公的房間之後,便朝着自己的臨時住處走去。
一邊走着,他還一邊把玩着魏公公給他的珠子。
“真是好東西啊……”
能夠抵擋超凡九品的一擊,在防禦方面,甚至比他的不滅魔魂佛身,還要高好幾個等級。
“果然,還是魏公公對我好,改天,我要請魏公公來我的地方喝酒,我親自給他炒幾個菜。”
這麽想着,他眼看着就要走到住處。
可沒想到,還沒等他走進去,就感覺到身後傳來一陣異常。
徐白微微一愣,目光轉向角落的陰影處:“你不是說叫我等你嗎?怎麽現在才過來找我?”
陰影處一陣扭動,影月從中走了出來。
“恭喜獲得自由。”徐白笑道。
本以爲影月會開心,可沒想到此刻的影月臉上不僅凝重,而且非常糾結。
“怎麽了?”徐白皺眉問道。
他突然感覺,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同時感覺到心神開始亂了起來。
很亂。
不知爲何,很亂。
影月看到徐白的表情之後,深吸了一口氣,來到徐白面前,湊到徐白的耳朵旁,紅唇輕啓。
“我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