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确定這個方法有沒有用,但目前來說,對于他現在的情況,這是唯一的辦法。
現在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沒人可以來幫他,唯一能夠幫的就是自己。
看着那張緩緩降落的巨手,以及手上浮現出的文字,帶着極其強大的壓迫力,天地都已經變色。
徐白緩緩開口,說出了兩個字……
“轟!”
這隻手在即将降落到徐白身上時,活生生的拐了個彎,落在徐白身後千米的地面上。
巨大的聲響,震天動地,方圓千裏之内被夷爲平地。
徐白轉過身,看着身後一片狼藉,抹了一把頭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他娘的,這手要是落在自己身上,雖說不至于死,但絕對會重傷,甚至會失去反抗能力。
這就是入聖巅峰,天下僅存的九位高手之一嗎,果然牛!
心裏這樣想着,還不等他轉過頭來,就聽到耳邊傳來一道聲音。
“你剛才說什麽?”
劉越表情已經不複之前的平淡如水,雖然表面上看沒有任何波瀾,但眼神中帶着一絲驚詫。
“出聖!”
徐白又将這兩個字重複了一遍:“你沒有聽錯。”
劉越本來在半空之中,當徐白說完這句話之後,輕輕跨步,便來到徐白面前。
天空中的文字在他身周盤旋,将徐白牢牢鎖住。
“什麽意思?”
劉越語氣平靜,但徐白能夠看得出來,這是裝的。
“你沒必要把我捆住,我也逃不掉。”徐白聳了聳肩,道:“伱猜的沒錯,我有出聖的方法。”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就緊閉嘴巴,一句話也不說了,但眼神的意思很明顯。
想知道嗎?
你要是想知道,就來求我啊!
“小子。”劉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這世間能夠和我相提并論的隻有八個,你想要騙我嗎?”
話是這麽說,但劉越一直不動手,顯然是想聽徐白之後的話。
徐白心中稍微松了口氣,臉上做平靜的表情。
他沒有想錯,他猜對了。
剛才那麽一瞬間,他知道自己無論用什麽招式相抗衡,都是沒有用的,實力的差距擺在這裏,再多的計謀也是無濟于事。
但他想到一件事情。
在這種敵我雙方實力懸殊的情況下,想要讓敵人放棄攻擊,就必然要有敵人想要的東西,而且這東西隻有自己才有。
什麽東西,能夠讓這天下間九大高手之一都動心?
金銀财寶?
對方隻要一句話,天下間的金銀财寶唾手可得。
權力地位?
天下九大高手之一,這樣的權力地位早已站在巅峰。
傾國美人?
不好意思,像這種級别的,估計年輕的時候,玩得比誰都花,可能早就已經看透了。
所以,徐白想來想去隻有一樣東西。
——出聖。
這天下間,九位高手都是入聖巅峰的存在,但終其一生都無法跨出最後一步。
那麽,便給他們一個希望。
出聖的機會,足夠了吧?
“詭市。”徐白又說了兩個字。
當這兩個字說出口之後,劉越的眉頭終于皺了起來。
“小子,你想給我耍心眼,那個地方就算是我進去了,也會神魂全無。”
“如果你所謂的出聖方法,就是這種虛無缥缈的東西,那一切都不要再說了。
“乖乖跟我回去吧,讓你嘗一嘗暗樓的各種炮制之法。”
詭市,是一個極其特殊的存在。
除非是天下一統,否則在其他時候進去,那便是神魂全無的下場。
劉越心頭有個想法,這家夥該不會是想把自己引到詭市去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計策未免也太過假了。
徐白搖頭道:“我能進入詭市,而且還能保持神魂,不會受到任何損害。”
“我曾經聽穆總司說過一件事,這天下間的資源,詭市分了一大部分,正因爲如此,才讓天下的入聖高手有殘缺,否則早就已經跨入出聖了。”
“所以我認爲這個猜測是對的,我去詭市,幫你找尋出聖之法,如何?”
劉越沒有說話,正在暗中思考着徐白的說法。
其實徐白後面這句話完全是編的,他連穆總司的面都沒有見過,又怎麽可能知道出聖之法?
但現在最主要的問題,不是編不編的問題,而是想盡辦法讓對方相信。
徐白覺得是時候再加一把火了:“我不會騙你,你也知道,這天下間任何人進去都是死路一條,我又怎麽可能會自尋死路?”
“再說了,你也不用擔心我跑掉,我進去之後,出來也是同樣的地方,根本就不可能跑得掉。”
劉越緊盯着徐白,一句話也沒有說。
雖然如此,徐白能夠看出對方沒說話,就很有可能是相信了。
徐白又添了一把火:“你仔細想一下我的話,我進去又出來,仍然是原來的地方,剛才我都說了,我沒有任何好處,所以我希望,等我幫你找到出聖之法後,你必須把我放了。”
“現在我不說其他的了,願意就答應,帶我找到進入詭市的地方,我想你應該知道。”
“如果你不願意,那現在把我帶走好了,我無所謂的。”
“對了,讀書人應該不擅長神魂控制,要不你試試把我帶回去,讓他們用神魂查驗我。”
“當然了,這樣的話,出聖的方法就不止你一個人知道了,你要是第一個知道,那可是天下間第一位出聖。”
“如果大家都知道了,你就當不了第一了,雖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但這第一的名頭,怎麽說也是名流千史的。”
說到這裏,徐白就真的閉上了嘴,一句話也不說,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想一個人獨吞,那就别把他帶走,而是帶他找進入詭市的地方,想大家都知道,那也無所謂,就把他帶走就行了。
劉越在徐白說話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當他看到徐白不再說話時,提着徐白的衣領,朝着一個地方飛去。
雖然一句話都沒說,但徐白看到劉越這副表情,嘴角微微上揚。
成了。
他不會傻到真的進入詭市,因爲進去之後,哪怕是出來了,仍然在原地,那就是白忙活。
他會用另外一種方法,到時候自然能夠見分曉。
在天空中飛行的速度很快,畢竟是一位入聖境的高手,隻是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徐白便看到一片茂密的叢林。
“轟!”
帶着淩厲的風聲,劉越拉着徐白的衣領落在了地上。
這裏是處于叢林的中心地帶,而在前方不遠處,徐白看到了一個圓形的圖案。
這圓形圖案很大,直徑在二十米左右,上面的花紋異常繁雜,讓人看上一眼,便覺得頭暈目眩。
“進去吧,踏入這圓形圖案的中心,我讓你進去。”劉越言簡意駭的道。
沒有半句多言,也沒有其他的話。
但已經告訴徐白,從這裏就能夠進入詭市。
徐白走了兩步,背對着劉越,眼珠子轉了轉:“直接進去是不行的,我也會被抹掉神魂,想要進去,還有一個前置條件。”
“什麽條件?”劉越問道。
徐白擡起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額頭。
“我之前進入詭市的時候,是在上京的途中被人劫殺,那個人毀掉了我的神魂,但我進去之後竟然又離奇的重新長出了神魂。”
“所以你要先毀掉我的神魂,再把我放進去。”
劉越皺眉道:“這是什麽原理?”
徐白聳了聳肩:“誰知道是什麽原理?我也沒辦法解釋,我就是這樣進去的,而且這次說不定有什麽危險。”
“難不成你認爲,我還能夠對你産生威脅嗎,我要你毀掉我的神魂,如果這是在騙你的,我就變成白癡了,所以我不會拿自己開玩笑的好嗎?”
原理?
鬼才去和他解釋什麽原理,越解釋漏洞越多,還不如不解釋。
一切都推給詭市,這樣也是一個成熟的借口嘛。
更何況,毀掉神魂,一切就不複存在了,就會變成白癡。
徐白當先把這句話說出來,就是爲了告訴劉越,他不可能拿着自己變成白癡的危險來開玩笑。
無論是之前說的還是現在說的,徐白都在有意無意的告訴劉越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無論做什麽都不會從他的手心中逃走。
第一,從詭市出來,還是在原地,他不會逃走。
第二,讓劉越親手毀掉自己的神魂,那和自己殺自己沒有區别,他不會幹這麽蠢的事。
當這兩種情況合并爲一,告訴劉越的時候,就會讓劉越知道,掌控力還在劉越手上。
其實,換作任何一個人,哪怕是監天師的穆總司來了,也會有十足的把握,因爲徐白說的都是事實,這沒有毛病。
劉越仔細思忖着徐白所說,片刻之後,擡起食指,手指上出現一個細小的文字。
“要毀到什麽程度?”
“盡你的全力,隻要不把我身上給弄碎了,專門弄我的神魂就好。”徐白閉上雙眼,道。
劉越雖說是個讀書人,但也是個狠人。
聽到徐白這麽說,沒有絲毫猶豫,就這麽一指,點在徐白眉心中間。
手指上的文字沁入徐白頭顱,刹那間,徐白感覺到一股巨大的破壞力,在神魂中不斷跌宕。
這種破壞速度,幾乎是一瞬間的,就算是徐白的不滅魔魂佛身,也無法恢複。
痛!
痛徹心扉!
觸及神魂的痛苦,和當初在詭市中遇到的,是一模一樣的。
徐白的意識逐漸模糊,他擡起雙眼看了劉越一眼,嘴角微微上揚。
像啊!
很像啊!
和詭市的感覺真的是太像了,當初的詭市就是因爲想要摧毀他的神魂,結果就把金手指給逼出來了。
那現在呢?
他不敢去賭其他的,因爲他不知道,如果從外界殺死自己,金手指會不會出現?
但他能夠确認,如果破壞神魂,而且神魂無法修複的情況下,金手指絕對會出現。
就連詭市都頂不住,你入聖巅峰,能頂住?
“小金!弄他!”
“給力點啊!”
徐白這麽想着,徹底失去了意識。
劉越收回手指,見到徐白陷入昏迷,正準備将徐白帶到圓形圖案的中心。
就在這個時候,他心中突然浮現了一抹恐懼。
沒錯,就是恐懼!
到了如今的這個境界,天下間能讓他恐懼的東西,幾乎沒有。
但他現在确實感到了恐懼,而且是由心底最深處發出來的。
當恐懼出現之後,便猶如排山倒海般逐漸放大,将整個心頭填滿。
“什麽情況!”
劉越心頭一震。
還不等他有所反應,他都就見到躺在地上的徐白,睜開了雙眼。
那是怎樣一雙眼睛啊!
左邊的眼睛是金色的,右邊的眼睛卻是灰白色的,淡漠得就好像千年不化的寒冰。
就是這雙眼睛,讓劉越産生了巨大的恐懼。
“噗!”
沒有任何攻擊,也沒有任何的前奏,劉越後退兩步,吐出一口鮮血,滿臉震驚之色。
他擡起右手,看着右手的五指,那裏正在變得透明。
這隻是表面上的,而真正讓他恐懼的是,他的神魂也在逐漸磨滅。
好在他的境界足夠高,能夠減緩這種磨滅的速度。
但……他可是入聖巅峰啊!
什麽樣的存在,能讓他都無法躲避?
“跑!”
“這個人身上有天大的秘密!”
“跑!不跑就是死!”
刹那間,劉越騰空而起,消失在天際,絲毫沒有回頭的打算。
他知道,自己這次算是中了計,如果直接将徐白打殺,或許不會有現在的情況,但偏偏要去攻擊徐白的神魂。
但他不敢停留,甚至不敢報複,因爲他感覺到有一個恐怖的存在,正在複蘇。
劉越走得很快,這片叢林上,隻剩下躺在地上的徐白。
徐白雙目之中,留存着金色和灰白色。
他就這麽躺着,一動不動。
懷裏,影月變成的黑色小球,早就已經陷入昏迷。
在徐白睜開雙目的一瞬間,即使不是針對她的,也讓她瞬間失去了反抗意識。
足足過去了将近半個時辰左右,徐白眼中的金色和灰白色,才逐漸消失。
他回過神來,拍了拍額頭,發現自己已經恢複如新。
周圍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狗賊,還跑得挺快的,可惜了,沒把他給留下來。”
徐白并沒有看到劉越的屍體,知道劉越已經逃跑了,而且估計在心裏埋下了陰影,不會再過來追他。
“得趕緊跑,不能讓他反應過來。”
剛才,劉越估計是被吓着了,萬一等他回過神來,不攻擊自己的神魂,直接将自己的肉身磨滅,到時候恐怕激發不出金手指。
徐白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飛到半空,朝着大楚國的地方飛去。
很快,便消失在了天際。
……
大越國,皇宮,劉越的臨時府邸内。
劉越坐在椅子上,看着已經恢複如初的手指,松了口氣。
這一路狂奔之下,他的傷勢并沒有恢複,而是回到府邸中,用了極長的時間,才将這傷勢穩住,并且徹底恢複好了。
“那究竟是什麽東西?”
這個時候,他才終于有心思,回想起剛才那一幕。
有的時候,人活得越久便越怕死,尤其是他們這些人。
剛才如果換作是一個熱血沸騰的年輕人,估計真的會動手,冒着危險殺了徐白,但他不一樣。
像他這種人,天下之間共有九位,他可不會白白去冒着危險送死。
“不管怎麽說,這件事情必須得告訴陛下。”
劉越思考片刻,便擡腳朝着皇帝所住的地方趕去。
……
大越國皇宮。
劉越站在皇帝面前,将事情的經過全部說明。
當然,關于他想一個人獨占消息的事情,他并沒有說出來,而是找了個其他借口。
大越國的皇帝和大楚國不一樣,年紀已經很大了,頭發都花白。
聽完劉越的講述之後,大越國皇帝搖了搖頭。
“這些暫時都不是你該去關心的事,現在暗樓沒了,影樓也沒了,先把内部的事情給我處理好再說。”
就在不久之前,暗樓徹底沒了,所有和暗樓相關的全部毀滅,暗樓那些人死的死殘的殘,基本上沒有任何作用了。
這便是氣運的恐怖,傷人于無形之中。
劉越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但還是閉上了嘴巴。
他知道面前這位的智謀不在他之下,既然要先處理内部的事情,那這件事情便延後吧。
劉越行了個禮,離開了。
……
大越國邊關。
這裏檢查嚴密,一切井然有序。
下方陸陸續續有行商經過,來往迅速。
每一個人被檢查之後,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并沒有人停留。
大越國士卒檢查得很詳細,沒有人偷懶放松,畢竟要是從他們這裏溜走一個探子,到時候引火燒身的還是自己。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一個人影從天空劃過,直接沖破了邊關。
在場的人都愣了愣,很快,一個士卒便飛速的離開了。
像這種情況,其實發生也是很正常的。
蛻凡境就能夠在天空中自由飛翔,想要以這種方式飛過邊關,輕而易舉。
但并不是說飛過了就安全了。
打個比方,一個蛻凡境甚至超凡境的探子,用飛行的方式橫越了邊關,想要去搞事情,但他從這裏飛過時,便已經暴露了。
無論他飛得再高,也會被發現。
因爲軍陣之法,有獨特的方法能夠察覺。
他們不會去阻止,但這消息便向裏面傳達。
這時候便是最危險的時候,将會面臨着各種各樣的圍追堵截,甚至會遇上各種各樣的高手。
所以,飛行并不是最穩妥的方法。
但徐白不在意。
他又不是從大楚國往大越國飛,而是從大越國往大楚國飛,隻要飛到了大楚國,那麽一切就萬事大吉了。
大楚國怎麽可能會去查他。
他是誰?
大楚徐王爺。
飛在天空,徐白把玩着手中的黑色小球,道:“安全了。”
這一趟九死一生,但終究還是安全的抵達,也讓徐白看到了入聖巅峰的真正實力。
那種無法反抗的感覺,讓徐白窒息,同時他也燃起了戰力。
黑色小球伸出白皙的手臂,把徐白的手指掰開。
“癢~”
影月的聲音從裏面傳出。
“都變成一顆球了,還癢個啥,話說,你真的不變回來嗎?”徐白問道。
一邊問着,一邊又盤了一下黑色小球。
自從變成了黑色小球之後,影月就沒有變回來的打算。
當然了,男人都喜歡盤圓形的物體,徐白也是一樣的。
這黑色小球越盤越帶勁,雖說時不時的會被影月埋怨幾句,但那都是不重要的。
帶勁就行了。
影月咕哝着道:“回到京城之後,我再變回來吧,萬一遇到什麽危險,怕給你添麻煩。”
徐白點了點頭,不再多說,繼續朝着京城的方向飛去。
沒有去升幽王那裏,因爲他現在有一個很着急的消息想要知道,那就是自己爲什麽在這一趟如此巧合。
太巧合了,每一個巧合堆積而成之後,就變成了問題。
他想要問清楚,而知道這一切的穆總司,就在京城的摘星樓。
是以徐白根本就沒有停留,他隻想前往京城。
全力飛行之下,速度很快,漸漸的,距離京城越來越近。
當他即将靠近京城的時候,從天空中落下,剛好落在城門口。
守城的士卒見到有人從空中落下,立刻握住手中兵器,可看到來人是誰之後,馬上挺直了腰杆,肅然起敬。
“見過徐王爺!”
在大楚國,無論是爲官的還是江湖的,隻要消息靈通,便知道徐白的長相。
徐白臉上露出笑容。
這樣才對嘛,這才叫安全感。
他笑着和守城的士卒說了兩句,這才走入京城之中。
還是如同往常一樣,繁華街道兩旁,人來人往。
徐白并沒有在這裏停住,而是來到了皇宮之中。
皇宮的守衛更嚴,但看到是徐白,沒有人阻攔,便讓徐白進去了。
摘星樓不在皇宮裏,是在皇宮外面,但徐白不是一個人進去的,這一次進宮,他想要去找一個幫手。
雖然不是去打架,但這和打架的意思是一樣的,得找個人幫幫場子。
找誰?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當然是找魏公公。
他和魏公公的關系和交情,這件事情易如反掌。
當初在這皇宮中待了很久,徐白當然是駕輕就熟。
其實要是沒事的話,他還想找找葉梓和青雪,和她們兩個叙叙家常。
她倆一個在皇室寶庫之中,和天音師學習,另一個一直跟着九公主,都在皇宮之中。
但徐白現在心頭急切,沒時間去唠叨家常,急急忙忙的來到魏公公的住處。
魏公公的住處,仍然是那種簡單到極緻的裝潢。
徐白剛剛站在門口,他便看到一個人影晃動,很快便來到面前。
一隻手拍在他肩膀上,魏公公臉上露出慶幸的表情。
“沒事就好。”
沒有多餘的話,就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但分量足夠了。
徐白歎了口氣,臉上露出劫後餘生的神色:“差點就死了,我被劉越追殺了。”
魏公公一愣,接着臉色變得陰沉:“那個貪生怕死的宰相,當年咱家差一點就和他一換一了,不過他怕死跑得很快,就饒了他一命。”
徐白:“……”
果然不愧是魏公公,張嘴就是一換一。
天下間能以超凡換入聖的,也就隻有他了。
“魏公公,我想求你一件事情。”徐白突然拱手說道。
魏公公急忙将徐白扶起:“徐王爺,你我關系非比尋常,有話就直說,不必如此大禮。”
“我想請魏公公,陪我去一趟摘星樓,我有些事情想要找穆總司問個明白。”徐白說道。
魏公公微微一愣,很快便反應過來:“正好,咱家這次也要去趟摘星樓,便一起去吧,我想讓那個老東西給我一個交代,白衣宰相親自追殺,還給我打包票,說你沒事,這事情沒完。”
說着,魏公公比他還急,拉着他的手,便朝着摘星樓走去。
這情況,徐白當然沒有反對,跟在魏公公身後,兩人一前一後,便出了皇宮。
摘星樓所在的位置,其實在京城比較偏僻的地方。
當初在建立的時候,本來是要建在最繁華的地段,但穆總司拒絕了。
穆總司說,監天司是處于暗處的,不宜建造在繁華的地方,于是便處于偏僻之地。
但這一切在徐白看來,穆總司裝了一個比較低調的逼。
建立在比較偏僻的地方,确實夠低調。
但這摘星樓足足九層,放眼整個京城的建築,除了皇宮之外,還有什麽地方有這九層的建築?
位置确實夠低調了,但建造的風格可一點都不低調。
這一路上,兩人都是用走的,魏公公邊走邊問其中的詳情,徐白找了個借口,說自己把劉越框騙過去,至于是什麽借口沒有說。
魏公公也沒多問,知道徐白安全,那一切就放心了。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摘星樓。
摘星樓表面上看,沒有多少人守衛,但暗處的高手不知幾凡。
不過,是魏公公前來,所以沒有人阻攔他們,很順利的便上了九層。
九層之上,當徐白踏入之後,便看到一個白發老人正在棋盤對弈,棋盤的對面空空蕩蕩,顯然是自己和自己下棋。
“這逼格,夠高的。”
下棋,最能夠體現一個高手的逼格,但要在這最能體現之中更上一層樓,莫過于自己和自己下棋。
“你來了,我就知道你會活着回來,而且還會來找我。”
穆總司手中執着黑子,遲遲沒有落在棋盤上,好像在沉思,頭也不擡地說着。
僅存的九大高手之一,用這種形式對話,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因爲看不清容貌和表情,所以壓迫感更甚。
不過,這種營造出來的氣氛,在下一秒鍾,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向極爲注重規矩的魏公公,此刻卻一點都不注重規矩,上前兩步,提着穆總司的衣領,直接推到牆上。
“給咱家一個說法,不然咱家今天要和你論一論了。”魏公公眯起眼睛,身後有絲線在交錯着。
這是他的天變,當天變出現之後,透着一股極具穿透性的陰冷。
“這……真要打?”徐白本來是請魏公公公過來壓場子的,沒想到見面就要打架,出乎了他的預料。
“你先放手,在小輩面前,這成何體統?我答應的事完成了,我還用了一次性的至寶,那東西我隻有兩件,現在一件都沒有了。”穆總司一改之前的形象,非常劇烈的掙紮起來。
剛才那種高手形象,消失得無影無蹤。
“果然,隻有高手才能治高手。”徐白心中想道:“在我面前裝可以,但在魏公公面前裝,這不是找抽嗎?”
穆總司又掙紮了一會兒,但他隻是個氣運師,不擅長肉搏,非常無奈的放下手:“他不是好好的嗎~”
魏公公身後的天變收了起來,冷哼一聲:“再有下次,咱家真的要動手了。”
說完,他也沒有離開,就站在旁邊,顯然是要給徐白撐場子。
穆總司穩穩的落在地上,整理了一下衣領,這才裝作深沉的口氣:“影月,出來吧,去八樓把自己的資料改回來,這樣你就不用再做暗子了。”
一塊腰牌被穆總司扔出,徐白手中的黑色小球,化成影月的模樣,将腰牌穩穩接住。
徐白心道:“軟。”
都說了,在變回來之前,先跳到地上再變,怎麽就不聽呢?
之前影越從黑色小球變回來的時候,徐白就按到了不該按的地方。
現在也是一樣的,而且還是當着這兩人的面。
多軟……不是,多尴尬啊。
徐白尴尬的收回手,目不斜視。
影月好像已經習慣了,白了徐白一眼,就朝着八樓走去。
在離開前,還小聲的說了一句。
“等會找你。”
徐白聞言,就像沒聽到似的,眼觀鼻鼻觀心,裝作一副正經的樣子。
在場的人熟視無睹,畢竟都是老江湖了嘛。
等到影月離開之後,徐白這才将目光看向穆總司。
組織了一下語言,他剛想要說話。
可還沒等他開口,穆總司先他一步,緩緩說了出來。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一切太過巧合,對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