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上,能夠讓徐白控制不住表情的人很少,一隻手就能夠數得過來。
但面前來的這個人,确實讓他差點沒繃住,好在他演技精深,在短暫的失神之後,很快就恢複正常,繼續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一個穿着道袍的女人緩緩走了進來,頭上的發髻歪歪斜斜的,顯得有股淩亂之感。
但道袍穿在這個女人身上,卻凹凸有緻,看起來玲珑剔透,把那美好的身材展露到了淋漓盡緻。
那張臉雖然神色平淡,但就是這種出塵平淡的氣質,給原本令人沉醉的容顔,添上了幾分高貴之感。
道袍,還有标志性的歪發髻,這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女觀主,玉面。
徐白搞不懂,爲什麽會在這個地方見到她,按常理來說,現在自己可是來到了大越國,在這裏幾乎不可能見到才對,這是巧合嗎?
“難不成是本王長得太帥,所以一路跟蹤,不對,本王現在用的是其他容貌。”
徐白心頭想着的時候,女觀主已經從外面走了進來,每一步都穩穩當當,但這硬是被她走出了一種颠倒衆生的氣質。
那小腰扭得,讓人恨不得把眼睛都放進去。
但她又偏偏不是故意扭的,隻是随着走路輕輕的搖擺,甚至比那些故意扭腰的女人,更加讓人挪不開目光。
再配合上那一身道袍,徐白突然有一種極其怪異的感覺。
沒錯,制服!
他很快便想到了一些歪歪的東西,這時候,他才感覺得到,原來男人不僅愛嗨絲,更是愛一些特定的服裝。
如果女觀主穿一身其他衣服,可能也會讓人挪不開目光,但沒有現在這種吸引人的感覺。
徐白可是其中的高手,他和葉梓試遍了各種方式,早就已經是個老手了,所以隻是看上一眼,便很快回過頭。
假裝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水,心頭卻泛起了嘀咕。
“大……呸!不是,怎麽會在這裏遇到她?她應該不清楚我的身份,我要裝一裝,千萬不能暴露我。”徐白穩住了,在内心暗暗的說道。
不過下一句話,他就真的繃不住了。
女觀主輕移蓮步,走到徐白面前,目光緊緊盯着徐白的臉,突然很自戀的來了一句。
“看到絕色,你應該還是要多看兩眼的,否則你便沒有扮好現在的身份。”
徐白:“???”
什麽情況?
最重要的重點,不是女觀主承認自己是個絕色,而是這話裏的内容。
女觀主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會吧,自己應該裝得挺好的,就算剛才有一些失控,但也不至于一下子就猜到真實身份吧?
女觀主擡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胸:“當你将伱的能力交給我時,我們之間便有了感應,所以在我面前,你無論怎麽易容,都能夠第一時間找到你。”
徐白:“~( ̄▽ ̄~)~”
好吧,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原理,但在這個玄幻的世界裏,什麽原理都無法用科學解釋。
現在女觀主敢一個人過來找他,肯定是安全的,所以徐白隻是看着女觀主。
女觀主的手微微往上揚,意思是讓他看自己的臉,不要看其他位置:“我的年紀可比你大很多,算得上是你的前輩,你的目光還是要稍微穩重一點。”
徐白這才挪開目光,道:“這是天性。”
女觀主皺着柳眉。
“男人都喜歡圓的東西,你就算擺兩個球在桌上,我也會看上一會兒。”徐白正氣凜然的說道,就好像自己剛才的目光是非常正常的。
這次,輪到女觀主無語了。
這人已經變得越來越無恥了。
記得前幾次見面之時,相處得甚是愉快。
徐白當然沒有讓女觀主把剩下的話說出來,掌握了主動權:“你以前可沒有這麽多話的,而且你的性格好像有些變化。”
變被動爲主動,這才是高手的做法。
剛才所說的話,他确實沒有說錯,女觀主以前可算是雷厲風行,可不會在這種小事上和自己讨論這麽久。
女觀主陷入沉默,過了好一會兒,道:“出現了一點岔子。”
“不會隻是一點岔子吧?”徐白饒有興趣地說着,話裏有話。
女觀主并沒有避諱,攤了攤手:“本來我們泾渭分明,每個都是出來一段時間,就讓另一個來掌控身體,但最近我們越發融洽,準确的說不是融洽,而是融合,這種狀态也持續得越來越久。”
融合?
徐白微微一愣。
他當然知道“我們”是什麽意思,指的就是女觀主的兩個意識,一個瘋癫一個正常。
但現在竟然有了融合的趨勢,這代表着什麽?
徐白不清楚,按照他曆來的性格,不清楚的事情就要問出來,所以毫不猶豫的問出不清楚的原因。
“好處還是壞處?”
“有好有壞。”女觀主道:“我還是我,但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我能夠清醒的時間将會被無限延長,當徹底融合之後,我便不再瘋癫,但我的性格會有所變化。”
“就好像原本的我是剛出生的嬰兒,但随着接觸的人和事物不一樣,性格便會逐漸産生變化,所以我還是我,這是毋庸置疑。”
“但唯一的壞處便是,我的性格已經發生了改變。”
徐白默默的站了起來,又默默的後退了兩步:“什麽改變?”
他算是搞懂了,性格的變化有好有壞,打個比方,從小生活在善良之家的人,長大之後,在熏陶之下,人也會很善良。
但從小生活在惡劣的環境中,長大之後,也是與之相同。
所以徐白搞不懂,女觀主到底是好是壞,他現在必須得留心。
“我要是壞的性格,你現在根本沒機會和我說話。”女觀主道:“我感覺,變得更有人味了。”
“你知道,我這一脈的修道之人,講究的便是個無欲無求,但現在,我竟然會因爲你的一個眼神而産生怒氣,搞不懂。”
一邊搖頭,女觀主一邊露出苦惱之色,這種表情也是從未見過的。
徐白又坐回了位置上,繼續淡定的喝茶。
“不怕了?”女觀主展顔一笑:“是不是因爲我解釋得很到位?”
徐白揮了揮衣袖:“我怎麽會是那種貪生怕死之人?”
女觀主:“……”
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臉皮這麽厚的,明明就是自己解釋清楚了,才放下警惕,可非要給自己找個借口。
“談正事吧。”女觀主深吸了一口氣,胸口高高起伏,又緩緩下降:“我過來是接到别人的囑托,想要給你一個東西。”
一邊說着,女觀主一邊從胸口中拿出了一個錦囊,遞到徐白手中。
感受着錦囊的溫熱,徐白正準備打開,卻被女觀主制止了。
“除非在真正的危機時刻,會危及到你的性命時,否則平時千萬不要打開。”女觀主阻止道。
看這表情,非常的嚴肅,徐白若有所思。
“這東西是誰讓你給我的?”
剛才的話中,就已經表明了。
這個東西不是女觀主的,而是她受人所托,才帶了回來,遞給徐白的。
但具體是誰,徐白必須得弄清楚了,否則莫名其妙的接受一個錦囊,這事他幹不出來。
“穆總司。”女觀主悠悠的道:“早年間欠他一個人情,所以這次順帶把人情還了,他答應過魏公公,必須要保你無憂,所以這個錦囊給了你。”
徐白聽到這裏,默默的将錦囊放入懷中,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女觀主也很清楚,知道徐白就是這樣一個人,當東西的來路正的時候,他并不會拒絕。
當然收下啊。
徐白覺得人這一輩子,隻有一件事情是最快樂的。
——白嫖。
當一個人白嫖的時候,他的臉上會露出會心的笑容,這種快樂,是其他任何方式無法比拟的。
這是魏公公的原因,所以穆總司才讓女觀主帶過來的,對于魏公公,徐白是絕對放心的,所以收得心安理得。
女觀主見此情況,薄薄的紅唇微微抽搐:“要不是我知道你的來曆,還真信了江湖上的一些傳言。”
“什麽?”徐白剛剛把這錦囊收好,就聽到女觀主來這麽一句,興趣瞬間就來了。
女觀主輕輕咳嗽一聲,以此來掩飾尴尬:“江湖上傳說,你是魏公公早年的私生子,畢竟實力高深年齡大的行當中人,看起來仍然很年輕,所以江湖上還推測你的年齡肯定很大。”
徐白滿頭黑線。
他覺得不能在這件事情上讨論下去了,這還沒讨論多久呢,就莫名其妙,給自己安了另外一個身份。
說實話,對于這種江湖傳言,他現在很想知道,到底源頭是誰。
比方說血頭刀客,要是讓他找到了,非把那個人的皮給剝了。
女觀主還想要說什麽,突然臉色一變,很快便消失了。
徐白也是個高手,當然知道女觀主爲什麽消失,原因很簡單,負責傳遞消息的中年男人來了。
中年男人從門外走進,見徐白還坐在原位上,趕緊上前兩步,道:“大人,消息已經通傳出去,隻需要等上三五天,上面就會派人來,到時候大人可就高升了,直接就去了京都。”
都,是大越國最高層次,俗稱京都,對應着大楚國的京城。
而作爲能夠獲得甲等信息的暗樓成員,自然而然會前往那裏,當然,前提是必須要等上面的人下來,确認之後才可以。
徐白眼觀鼻鼻觀心,一副老神在在這個樣子:“知道是誰過來嗎?”
中年男人搖了搖頭:“咱們這些做底層工作的,怎麽可能知道上面的事情,但大人不用擔心,哪怕這個消息是假的,上面也不會怪罪您。”
走在這官路之上,自然是要講究一些上面的道理。
比方說,現在無論面前這位是否能夠晉升,他至少是有幾率的,所以,中年男人表現得很恭敬。
徐白沒有再繼續說話,擡腳走了出去。
現在沒什麽可問的了,而他直接走,也暗合他現在身份的一些表現。
中年男人跟在後面,直到送到門口之後,才看着徐白離開,回到了原位。
……
離開了那個棺材鋪,徐白又回到了藥鋪,将那地上的屍體處理幹淨之後,這才坐在椅子上,拿出那張人皮,準備繼續肝進度條。
至于香囊,他現在沒有打開,畢竟要在危機時刻才打開,所以一直放在最貼身的位置,小心地保管着。
人皮被他攤開,上面的鮮血早就已經被處理幹淨。
徐白淡定的掃視着,雖然看不懂上面的文字,但随着他的仔細凝望,進度條正在緩慢的增長。
這玩意兒是屬于收屍人的,他不清楚這個行當有什麽特點,畢竟這世界的行當多如牛毛,他又怎麽可能全部了解。
但這并不妨礙他肝進度條。
看着金色的進度條緩慢增長,徐白就覺得心裏美滋滋的。
如果能夠找一處淡雅的地方,他坐在椅子上,身後是堆積如山的進度條,他覺得自己能夠一天不停的肝下去。
再加上個葉梓,肝進度條的休息時間裏,和葉梓研究研究其他姿勢,那才叫生活呢。
像現在這樣到處奔波,生活雖然變得很充實,但卻不夠有味道。
當然,一個人要想實現生活上的自由,首先便是足夠的強,當你沒有達到這個層次時,要讓生活充實起來,才會顯得有幹勁。
“咚咚咚。”
本以爲接下來,就是在肝進度條的過程中走過,但沒想到的是,還沒等他多看上一會兒,一陣腳步聲響起。
徐白将目光投向腳步聲的來源,看到角落的陰影處,影月從中走了出來。
鼻子間聞到淡淡的血腥味,他手中的人命也是多如牛毛,這點分辨能力還是有的。
“殺了人?”徐凡又将目光放回人皮上,淡定的說了一句。
“噗!”影月沒有回答,張嘴吐出一口鮮血,将嘴角的血迹擦幹淨,眼神略微有些暗淡。
她從小包裏拿出一些零食,胡亂的往嘴裏塞着,混着鮮血一起嚼碎,吞到肚子裏,但什麽話也沒有說。
“咚咚咚!”
這時,敲門的聲音響了起來。
影月臉色一變,很快便将地上的鮮血抹掉,接着,她來到徐白身後,躲進徐白身後的陰影之中。
敲門的聲音如同疾風驟雨,兩人見面之後,一句話也沒說,但徐白搞清楚了影月的狀态。
這女人在外面惹事了,好像受了傷,但第一時間跑到自己這裏,應該認爲自己這裏是安全的,
現在自己是暗樓的成員,這女人應該是想利用自己現在的身份,躲過這一劫。
想到這裏,暫時又想起兩人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徐白站了起來,将門打開。
門剛剛被打開,他就見到外面站着一群士卒。
領頭的人穿着铠甲,氣宇軒昂,身上的氣勢非常足。
——軍陣之人。
徐白隻是第一眼看過去,便知道面前這人的身份。
原因也很簡單,當初遺迹開啓的時候,三方勢力都帶着各自的人馬,這個将領,就是跟在大越國軍神白重身邊的。
“有沒有見到一個女子,從這裏經過?”将領年紀到了中年,但一副極其高傲的樣子,眼神斜視徐白,好像看不起他。
徐白挑了挑眉,搖頭道:“沒有見過。”
“走。”将領調轉過去,朝着另外一個地方走去。
剩下的士卒跟在後面,很快便離開了。
徐白看着這對人馬離開,心中暗暗思考着。
“這人應該知道,我現在是暗樓成員,所以并不打算多說。”
“看來在這裏,這些邊關的将領看不起暗樓的成員。”
“但至少是暗樓的,不會說謊,所以将領也沒有去管,而且相信了。”
簡簡單單的,徐白便分析出了其中的緣由,将門關上之後,轉過頭看着身後的陰影。
陰影一陣流動,接着,影月從裏面走了出來。
剛剛走出來,她就扶着桌子,坐在徐白原本的位置上,臉色蒼白如紙。
影月還是一句話都沒說,又抓了一把零食放進嘴裏,眼中除了黯然之外,更帶着一股哀傷。
“出事了?”徐白問道。
影月停下手中的動作,黯然的眸子停留在徐白臉上,随後又低下頭,一句話不講。
“如果你什麽都不說,那麽你下次就别來我這裏了,否則我會先那些人一步,将你打死。”徐白道。
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如果有事情還瞞着,那便沒有任何合作的意思了。
影月猶豫片刻,仍然低着頭,但卻紅唇輕啓,沙啞地說了出來。
“呵,這群士卒,從邊關的一個小村子,俘虜了一些大楚國的百姓。”
“本來像這種事情,要麽就殺了,要麽就嚴刑拷打問問題。”
“邊關嘛,大家都是這樣做的,但這群畜牲,竟然把那些女人脫光了衣服,扔到大街上,讓乞丐分……”
話到這裏,影月說不下去了,但卻很明顯的,說出了她的原因。
徐白道:“你是大越國的人。”
“沒錯。”影月擡起頭,倔強地盯着徐白:“但這些喪盡天良的事,無關于國界。”
“有沒有暴露?”徐白問道。
影月搖了搖頭,道:“我一直用陰影遮蓋住自己的樣子,所以并沒有暴露,但我失手了,那些女人已經……”
說到這裏,影月再次說不下去了。
徐白陷入沉默。
他不知該如何接話。
要殺一個人很簡單,要折辱一個人也很簡單。
但那都是有目的的,或者說是爲了情報,或者說是爲了想得到的消息。
畢竟是兩個勢力之間的鬥争,這些無可厚非,但有的東西做得有些過了。
将女人剝光了,扔進乞丐堆。
這種事情,有什麽目的?
無非就是爲了滿足自己那種變态的心理。
這麽想着,徐白耳朵微微一動,聽到外面有車轱辘滾動的聲音。
他來到窗戶前,透過窗戶看到了外面的街道,接着瞳孔微微一縮。
外界,街道之上,兩旁都站滿了百姓,但在街道最中間,一個個闆車正被士卒們推着,從這裏經過。
闆車上放着一具具屍體,她們衣不蔽體,死前遭受了巨大的恐懼,雙眼瞪得大大的。
每具屍體上都有恐怖的傷痕和污漬,這些傷痕和污漬淩亂而又密集,不像是來自于同一個人。
周圍的百姓有的捂着眼睛,有的卻将貪婪的目光,掃過那些屍體。
由于闆車滾動的關系,上面堆積的屍體晃動了一下,一具女童的屍體從上面滑落。
士卒停了下來,就好像扔一個破麻袋一樣,抓住女屍的腿,扔到了闆車上。
闆車隊伍很快就走到遠處,消失不見。
影月站在徐白旁邊,雙拳握得緊緊的,眼中有怒火。
“一直這樣?”徐白語氣平靜。
影月一愣,随後,從牙齒縫間吐出了聲音:“這三個勢力,也隻有大楚國相對正常一點。”
“蠻族從來不耕種,他們隻是放牧,但他們放的牧,有的卻是人。”
“在他們食物接不上的時候,便會以人爲食,俗稱人羊。”
“大越國對外兇殘暴戾,他們喜歡拿外面的人做樂,隻是單純做樂,做樂的方法卻是多種多樣。”
“我曾聽聞他們把人的手腳筋挑斷,渾身切滿細細的傷口,再在上面撒上蜂蜜,引得螞蟻上去啃食。”
……
每說一句話,影月的拳頭就握得越緊。
徐白瞥了影月一眼:“你有沒有想過,今天動手之後,萬一死在那裏,豈不是劃不來?”
影月搖頭:“我不會死在那裏的,因爲我有逃脫的把握,我今天隻是想殺掉那些人,受了傷,你這裏離得近,所以才跑過來,就算你不幫我,我也能躲得過。”
徐白沒有繼續說下去,他不想去讨論這個問題。
看着外面街道上麻木的百姓,腦海中卻閃過剛才闆車推過的屍體,突然說了一句。
“這裏有多少士卒?”
影月一愣,随後答道:“大部分都在邊關,這裏離邊關近,但由于有邊關的防備,所以隻有一百來人。”
徐白淡淡的道:“嗯。”
“你到底想問什麽?”影月問道。
“沒什麽,這裏最強的又是誰?”徐白道。
影月想了想,道:“城主最強,那個将領,和你現在所扮演的人也是最強。”
“由于緊靠着邊關的原因,出了事能夠很快的回援,所以這裏反倒是沒有多少布防,你想幹什麽?”
她再次問出了心中的想法,因爲越發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徐白轉過頭:“影樓從來都是針對暗樓,卻不針對暗樓以外的,是因爲他們都是大越國人吧?”
影月點頭道:“由于影樓想要接替暗樓,如果在此之前,惹下了這些事情,可能會很麻煩,所以不會去管的。”
“更何況,所謂的監察百官,也不敢監察這些将領,更主要的是,這些将領也沒有做錯事。”
“沒有做錯事?”徐白目光看向影月,道:“行了,沒你什麽事了,你趕緊走吧。”
影月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徐白想要幹什麽,她很想繼續問,但徐白一副不想再說的樣子,顯然是不準備告訴她了。
所以,她也不打算在這裏多留,怕引起其他麻煩,直接轉身離開了。
離開之後,影月繞過了很多街道,正準備越走越遠。
可沒想到的是,在一處街道的盡頭,遇到一個穿着道袍的女人。
“你父親讓我給你帶個話。”女觀主語氣淡然,和遇到徐白時大不相同。
說完這句話之後,女觀主做了一個手勢,隻有影月能夠看得懂。
影月先是很明顯的愣住,但很快反應過來,鄭重的問道:“什麽話?”
這個手勢是聯系的手勢,非常複雜,如果做出來,就表示面前這個人值得信任。
“此行九死一生,做好死的準備。”女觀主繼續道。
影月聽完,神色一暗,但很快恢複正常,将手放在自己的左胸,按着拳頭:“監天司暗子,影月,做好了死的準備。”
女觀主點了點頭,她也隻是受人所托,來說這句話的,所以并沒有打算長留,不過在走之前,突然停了下來,轉身道。
“你不要再去試探那個人了,他不知道你是大楚國的,但你知道他是大楚國的,你明白其中的意思嗎?”
影月陷入沉默,片刻之後,道:“我今天确實沒有試探他的意思,真的是我沒有忍住動了手。”
女觀主笑道:“但你最後還是跑到他那裏去了,你可以提前消失的,你在試探他。”
影月低聲道:“我隻是不明白,爲什麽不讓他知道我的身份,如果知道我的身份之後,我們這樣會合作更完美,而不用我現在繼續假扮。”
女觀主沉吟道:“用你父親的話來說,這樣才能演得像。”
“更何況,要讓他知道你是暗子,他很可能玩一些特别的操作出來。”
影月驚訝不已,聽這意思,好像有什麽東西隐藏着的。
玩一些特别的操作?
這可不像她父親說的話。
“他到底是什麽人?”影月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她現在隻知道徐白是大楚國派過來的人,自己要和徐白合作,完成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但她不知道徐白到底是誰。
女觀主搖頭道:“穆總司曾經說過,這件事情你沒必要知道。”
說完,女觀主直接轉過身,離開了這個地方。
在轉身之前,她心頭略過一句句話。
“徐白的操作,誰知道是什麽,搞不好下一刻,就能夠搞出颠覆性的事情來,還是瞞着好。”
當然了,她也隻是心中吐槽一句,其他的都沒有去管,畢竟這一趟,隻是受人所托而已。
女觀主走得很快,也走得很急,頃刻之間,這條街道就隻剩下影月一個人。
影月低着頭,眼睛低垂,看着光潔的地面。
“他到底是誰?”
“爲什麽父親會讓他來大越國,擔負如此重任?”
“不行,傷得有點重,我得找個地方,好好休養一下。”
“該死的大越國畜牲,竟然對那些弱女子使如此暴行!”
雙手緊緊握成拳頭,白皙的拳頭微微顫抖着,影月站在原地,站了将近有半柱香,這才穩定住情緒,離開了這片街道。
……
時間漸漸流逝,轉眼之間,月亮高挂天空,月光灑下銀輝,一片冷清。
在月光之下,大越國落鳳城軍營内。
此刻,正有一陣鬧哄哄的聲音,從軍營中傳出。
朱山是這片軍營的将領,也是今天去徐白那裏搜索的領頭人。
他整天的心情都很不爽,因爲在他把那些賤民送到乞丐堆,正準備欣賞那群賤民的慘叫時,竟然差點被人刺死。
堂堂大越國,有人對大軍下手,他準備明天早上,就将信息通往邊關,好好的搜查一番。
不過好在他沒有失誤,在那個刺客走了之後,他讓那群乞丐嘗到了女人的滋味。
他也欣賞到了那些女人的慘叫,心頭的郁悶也一掃而空。
“大人,篝火晚會已經準備好了,請您趕緊過去吧。”
一個年輕的士卒,急匆匆的跑了過來,臉上帶着谄媚的笑容。
朱山聽到這話,将杯中的酒水喝完,起身揮手:“走!”
士卒前面帶路,朱山則是跟在後面,兩人一前一後,很快出了這座營帳,來到外面的空地上。
空地很大,除開守城的将士之外,基本上有幾十個都在這裏了。
而在空地中央,擺放着一堆熊熊燃燒的篝火,火苗卷着風,正在天空中回蕩。
每一個士卒臉上,都帶着興奮的光芒,他們的目光投射在前方。
前方不遠處,一群衣不蔽體的女人,正縮成一團,彼此互相抱着,借此來抵禦心頭的恐懼。
但她們顫抖的肩膀和蒼白的臉色,表示這一切都不頂用。
“大人,我們隻是邊關的平民,求求你饒了我們吧。”
一個年方十七八的少女,臉上挂着淚痕,聲音沙啞的哭喊求饒。
“哦?”朱山聽到這句話,臉上露出狠辣的表情:“大楚國的賤民不就是被我們弄死的嗎,想讓我們饒了你,可以。”
他轉過頭,對一個士卒吩咐道。
“來人,把東西牽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