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站在半空中的,絕對是蛻凡境以上的境界。
在徐白的視線中,來的五個人裏,除了最前方的中年人是浮在半空之外,其他人都是腳踏在房頂上。
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蛻凡境,但目前來看,展現出來實力最強的,是領頭的中年人。
“剛來就遇到怪事,我這人是屬于吸事體質嗎?”徐白不無想道。
說實話,這次過來他真不是找事的,他也知道自己這個身份,越低調越好,隻想去到三生山,把裏面的東西拿到手就溜。
溜完回到大楚國,在大楚國作威作福不香嗎?
爺可是徐王。
回去之後,天天去敲那些王爺的竹杠,找一大堆進度條,也是很香的。
等到葉梓那邊出關,美人在旁,更是香得不得了,他甚至已經想好了很多姿勢。
所以他真的不想搞事。
但有的時候嘛,當你不想搞事的時候,事情偏偏要找上門來,而且還要和你對着幹,就比如說現在。
還有之前,在那個破院子裏,他也沒有想搞事,是因爲鍾如琴非要找他麻煩,他暴露之後才動手殺了的。
到現在,徐白總算感覺到以前看小說的時候,那些主角全都是一副吸事兒體質,當時他還覺得嗤之以鼻。
但現在看來,有的時候事到臨頭,還真不是自己的鍋。
窗外的夜色沉靜如水,外面吹過飒飒的風聲,将那幾人的衣袍吹起。
徐白眯起眼睛,一句話都沒說。
領頭的那個浮在半空中的人,卻開口了:“是他嗎?”
這句話來的突兀,并不是對着徐白說的,而是對着他身後的一個人說的。
身後,一個男人上前兩步,躬身道:“是他,大人,屬下雖然沒有蛻凡,但望氣術已經到了蛻凡,表明就是他做的。”
大人?
屬下?
“看來是暗樓的人啊。”
在這個時代,這種稱呼其實有很多情況,一個組織也可以用這種稱呼,但徐白更傾向于是暗樓的人。
這裏是什麽地方?
這裏是落鳳城,是一座城,而且還是臨近邊關的城,哪裏有人敢這麽明目張膽的站在房頂上,就不怕暗中有人将他們看到。
敢如此大膽的站在這裏,又沒有穿戴铠甲,和暗樓肯定脫不了關系。
“望氣術,看來和那個女人有關。”
來到大越國之後,徐白也沒有做什麽大事,除了殺了鍾如琴之外,他就沒有鬧事了。
而現在,突然間傳出這種消息,那就很明顯,和他殺那個女人有關。
“看來,平時的時候要更加小心。”徐白心中想道。
在他這麽想的時候,爲首的中年男人終于對他開口了。
“本官司鍾,閣下是江湖人士,姓甚名誰,可否方便,随本官前往暗樓一坐?”
聲音洪亮,就好像做着光明磊落的事一樣,若不是徐白知道這人是暗樓的探子,估計憑着聲音也能取信三分。
本來徐白正在考慮,如何獲得有關于那座山的消息,但剛才聽到這個名爲司鍾的人說的話之後,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他要找的是在大越國的山,而怎麽才能明目張膽的獲取情報?
其實特别簡單,暗樓是什麽機構,暗樓都是大楚國的情報機構,更包括了很多繁瑣的權利。
如果能夠去暗樓找,那不就是一勞永逸了嗎?
這個想法一旦升騰起來,就完全控制不住。
“如果能夠冒名頂替,成功潛入暗樓,再利用暗樓的情報網,獲取三生山的消息,那一切就變得極爲簡單了。”
徐白打定了主意。
“剛才這人開口說話,看來是不打算立刻出手,原因如何?”
“那個女人肯定和他們有關系,甚至于有可能是他們布下的暗手,這樣看來我殺了那個女人,破壞他們的計劃,應該會被遷怒才對。”
“但他不僅沒有生氣,也沒有動手,甚至還好言說話,我明白了,他是想要抛橄榄枝。”
隻是片刻時間,徐白便在腦海中浮現了一些細枝末節的線索,當他把線索串聯起來之後,得出一個結論。
與此同時,一個計劃在他腦海之中閃過。
“呵……要是通過這種方式加入暗樓,暴露是遲早的,畢竟我的身份來源不明,哪怕不是原來的相貌,依然有風險。”
“既然如此的話,就必須得換個方法了,暗樓已經是我的敵人,在之前使過這麽多絆子,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稍加思索,計劃定下,徐白嘴角微微上揚。
這時,掌櫃司鍾突然覺得不對勁,有種汗毛直立的感覺,他的目光停留在徐白身上,臉上露出疑惑之色。
這個人他沒有見過,大越國江湖上這麽多人,他怎麽可能全部知道?
按照平常的邏輯,像這些江湖人,得到暗樓的邀請之後,應該欣喜若狂才對。
畢竟江湖人始終是江湖人,能夠加入官方組織,對他們來說是一個莫大的恩德。
但不知爲何,這個人并沒有表現出欣喜之色,反而像是在打量着獵物。
“獵物……獵物……”
“此人不能留!”
司鍾晃了晃肩膀,将心頭的那種驚懼之感全部消除。
這人的眼神不對勁,他必須拿下,不會再考慮讓其加入暗樓之事。
下定決心之後,司鍾轉過頭,道:“拿下!”
兩個字剛一出口,就聽到一陣風聲,轉頭看去時,剛才站在窗邊的男人已經跑到了天的盡頭,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僅僅隻是眨眼之間,就已經逃出這麽遠,必然是有絕技在身!”司鍾眼中閃過貪婪之色。
哪怕是他們這些暗樓成員,所擁有的好東西也都不多,隻能說比起大多數餐風露宿的江湖人,他們要好上不少。
但現在看到對方有絕技,也不管能不能夠修行,都要拿到手再說。
如果能夠自己修煉,那是一件好事,如果和自己的行當不匹配,完全可以送給上級,以此來獲得晉升的機會。
“追!”
司鍾沒有絲毫猶豫,當先一步飛了出去。
面前這人隻是不斷地在房頂騰挪,應該不是蛻凡境。
哪怕是蛻凡境,他也能夠輕易對付,畢竟身邊還有兩個半步蛻凡,完全沒有問題。
在這裏,也就凸現出大越國和大楚國的不同。
從兩個機構來看,大越國是根據每個城的重要性,安排不同等級的暗樓成員坐鎮。
而大楚國,則是采用那種巡邏制的方式,讓整個監天司都流動起來。
原因其實也很簡單,大楚國建立的時間畢竟不久,而且在建立之後,又被升幽王馬踏了半座江湖,所以在募集江湖人員加入監天司這事來說,還是稍顯薄弱。
司鍾追得很快,他眼中已經被那神乎其技的身法所蒙蔽,而且不僅僅是由于身法的原因。
有莫名其妙的東西,正在逐漸調動他的神魂,但行事的方式非常巧妙,他并不知曉。
這種調動的方法,讓他不顧一些小節,仿佛隻要殺了面前這個人,他就能獲得巨大的利益。
“身法如此巧妙,絕對是不可多得的絕技,我一定要拿到!”
漸漸的,他那幾個手下跟不上了。
一個人靠雙腿跑,怎麽可能跑得過會飛的?
随着司鍾追出了城,追到了一片荒郊野外,他身後的四個手下,已經被他遠遠的甩開,不見了蹤影。
但他并未察覺,仍然在悶頭追着。
神魂的控制,以及各種欲望之下,他已經不管不顧了。
前方那道陌生的身影,仍然和他保持着距離,這距離不遠不近,好像下一刻就能追上,又好像永遠都追不上。
“他一定堅持不了多久了!”
司鍾被這種莫名的距離所迷惑,心中升起想法,追得更遠了。
月光灑下,空曠無垠的荒野中,隻剩下一追一趕兩道身影,至于其他人,早就不見了蹤影。
司鍾仍然在追趕,又追趕了片刻之後,他發現,雙方之間的距離在拉近。
一種喜悅的情緒,在心頭彌漫。
“果然是這樣,你堅持不住了嗎?”
“我就知道,一個沒有進入蛻凡境的人,怎麽可能比得過我?”
“寶貝就是我的了!”
越是這樣想,司鍾的心情就越是激動,漸漸的,他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雙方的距離在拉近,而拉近的速度很快,原因也很簡單,并不是因爲對方在減速,而是因爲這個男人竟然停了下來,一直背對着他。
“總感覺有不對勁的地方!”
就算是被心頭的想法蠱惑,但此時的怪異情況,讓司鍾停下腳步,和面前這個男人剩下十多米的距離。
月光灑下,照在這個男人的背影上,顯得朦朦胧胧,面前這個他不認識的男人,好像并不打算和他廢話,更像是在趕着時間。
“周圍無人了……”
在司鍾耳邊,響起一陣平靜的身影,接着他看着這個男人轉過身,而且身後有金色和灰白色在交織。
混亂!
令人絕望的混亂,在此刻逐漸沸騰。
在司鍾眼裏,隻剩下這個男人。
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蕩然無存,而這個男人,成了混亂的聚合體。
“混亂,是伱!徐……”
他又如何不知道這人是誰?
在大越國知情人的眼中,金色和灰白色交織的天變,以及那種讓人恐懼絕望的混亂,都是那個男人的标記。
——徐白!
話隻說了一半,因爲後面的話就說不出來了,他看到了一道令人絕望的璀璨光芒。
堅不可摧,驚豔世間!
不知怎麽的,脖子處突然一痛,緊接着他便失去了意識。
鮮血灑下,他的腦袋咕噜噜的滾動着,滾到徐白腳邊。
徐白的速度很快,在鮮血落地之前,已經将其外衣脫了下來,緊接着又是一道璀璨的刀芒。
這一次的刀芒,并非是剛才的精準無比,而是變成了堅不可摧。
屍體和頭顱沒了,消失得幹幹淨淨。
徐白速度極快的穿上衣服,在臉上一抹人皮面具,變成了剛才司鍾的模樣,而且身形開始逐漸變化,與司鍾相差無幾。
“這裏不是最終的地方。”
如果停在這裏,等到所謂的手下追上來,還是有些許破綻,所以徐白繼續往前面飛了一段距離,才重新停下。
與此同時,他到處揮灑着刀芒,讓這裏變得無比淩亂。
站在原地,等了好一會兒,四名暗樓的成員,這才追了上來。
“大人,人呢?”精通望氣術的張德請下腳步之後,左看看右看看,發出疑惑的聲音。
這一路上,他們也是緊趕慢趕,不敢有絲毫遲疑,無奈的是,實力相差很大,終究是追不上來,最後被越拉越開。
但沒想到,他們追上來時,這裏空無一物。
徐白眯起眼睛,思索着剛才司鍾的性格,道:“追到一半時與他大戰,他受了重傷,又開始逃跑,再追到了這裏,又與他大戰了一場,結果,他用出了一種特殊的身法,跑沒影了。”
語氣簡短,概括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但并沒有說細節。
像這種情況,說的越細反而破綻越多,說的越粗,破綻就越少。
他是這裏的領頭人,所以也沒必要向這些手下解釋的太詳細。
雲六問道:“這人破壞了暗子計劃,大人,我們需要像上面請示,在暗樓中發布通緝嗎?”
暗子計劃?
徐白臉上沒有露出任何異常,很快便知道是什麽意思了。
或許那個叫鍾如琴的女人,就是暗子計劃中的一部分。
想到這裏,他點點頭。
“先回落腳的地方,回去之後我再布置。”
衆人也沒發覺異常,齊齊點了點頭,起身直接離開了。
徐白裝作毫不在意的落後一步,讓這群人帶頭,朝着所謂的落腳點走去。
“我現在可以直接把他們殺了,或者控制住他們,但終究是不穩當的。”
“看看這裏還有沒有其他的成員,到時候一鍋端了。”
他的目的,隻是爲了探聽消息,并不是過來做卧底的,也不是說想要等個很久之後,回到大楚國,告訴大楚國皇帝,說暗樓已經被自己掌控了。
隻要能夠打探到消息,他立馬就會走,畢竟就算是假扮身份,也總有被識破的一天,尤其是現在兵行險招。
“隻要拿到消息,立馬把這裏抹平。”徐白想道。
他可沒有絲毫的後顧之憂,也沒有什麽同情和憐憫,當初大越國暗樓派過來的人,也同樣沒對他有絲毫憐憫之心。
那可真是說打就打,說殺就殺。
這年頭,還是心狠手辣一些比較好。
一邊這樣想着,一邊就到達了那間簡單的藥鋪。
雲六前往藥鋪的大門,将門打開,讓徐白先進去之後,衆人這才一一進入。
等他進了屋子,徐白四下打量,發現沒有其他人的蹤迹。
“難道說這個分部隻有這麽幾個人,這樣的話就可以動手了,不過在動手之前,還是需要試探一下。”
如果就隻有這麽一點人的話,他就完全可以将這些人控制住,再問出有關的消息。
思及此處,徐白漫不經心的問道。
“其他人都沒回來嗎?”
問完這句話之後,徐白的目光在每個人的臉上停留。
他在這些人臉上,看到的疑惑之色,但很快,疑惑就被這些人給藏了起來。
這人不對!
由于這裏是邊關,有大軍鎮守,所以暗樓的人不多。
徐白笑了。
這幫家夥不愧是暗樓的成員,就表情的管理方面,真的是挺不錯的,但還是差了點火候。
剛才那一瞬間的疑惑,已經給了徐白答案。
這裏沒有人了。
自己問出那句話時,這些人都很疑惑,而疑惑被他們很快藏起來,因爲這些人已經對自己産生了猜忌,但并不想打草驚蛇。
“夠了。”
徐白淡淡的道。
話音落下,雲六裝作不解:“大人,啥意思?我們還有人在外面沒回來啊。”
其他人也都是一副不解之色,裝得很像。
真元力湧動,氣機鼓動。
下一刻,在場的人全都面色呆滞,沒有絲毫動靜。
徐白找了個位置坐下,慢悠悠的開口:“談點東西吧,你們這裏怎麽能夠查到信息?”
剛才控制這些人的時候,徐白也仔細想過,他不會問太深的東西,因爲暗樓這幫家夥,有控制人的方法。
據他所知,基本上是用毒藥,但也不排除有其他可能。
他詢問核心的秘密遭到反噬,那麽就相當于暴露了自己。
詢問怎麽獲取信息,這不算核心的秘密,能夠降低風險。
當徐白問出這句話之後,證明他的猜測沒有錯。
雲六僵硬的開口:“暗樓的消息分爲四個等級,分别是甲乙丙丁,我們能夠接觸到的,隻有乙等。”
“在這種藥鋪的地下,裏面有一個書庫,能夠查閱到各種資料。”
徐白皺起眉頭:“你們能夠翻閱得到嗎?”
雲六點了點頭。
徐白眼睛一亮。
沒想到事情這麽快,輕而易舉的就解決了,他現在隻想查閱一下消息。
分爲甲乙丙丁四等,而落鳳城能夠查詢到乙等和乙等以下的消息,那麽問題就不大。
他隻是想查一座山的信息而已,再怎麽說,這一座山的信息,也不可能在乙等以上吧?
想到這裏,徐白讓他們帶自己下去。
雲六走在最前方,腳步僵硬,其他的人跟在後面,而徐白則走在最後。
很快,便通過一個暗道進入了地下。
通往地下的樓梯裏,周圍還亮着瑩瑩的光芒,那是夜明珠的光芒。
“花樣還整得挺多的,這光蠻有趣味。”
在光芒的照射下,樓梯若隐若現,但對于在場的人來說,借着這絲光芒,也能夠看清路。
很快,便順着樓梯,來到一扇門前。
雲六在前方,将門打開,陸陸續續的進入。
當徐白最後一個踏入時,才看到裏面的情況。
裏面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空間,堆滿了各種書架,書架上則擺放着各類卷宗,而在牆上挂着的夜明珠光芒,比過道更亮,把這片空間照射得清晰可見。
雲六和其他三人做完這件事之後,就一直站在旁邊,顯然,沒有得到徐白下一步的命令,他們也不會有所動作。
“我需要你們幫我找一個信息,有關于一座山,具體的樣貌是這樣的……”
徐白開始講述有關于三生山的樣貌以及特征,描述得足夠詳細。
當他說完之後,這些人就動了起來。
徐白也在一旁四處走動,他看到這麽多卷宗,本以爲會遇到不少進度條。
可遺憾的是,這裏記載的就隻有資料,一個進度條都沒有。
沒有找到進度條,略微有些失望,徐白找了個地方站着,背靠着牆,耐心的等待。
雲六等人找尋的速度很快,并且分門别類的找尋。
大概過了将近一個時辰左右,所有的卷宗都被翻遍了,但沒有一個人找到有用的消息。
雲六呆滞的道:“找到很多奇形怪狀的山,以及不少陡峭的山,但能夠高聳入雲的,并沒有找到。”
沒有找到?
徐白眉毛皺了起來。
不可能啊,當初升幽王說過,如果要找奇山峻嶺,最好是來大越國,但爲什麽卷宗裏面沒有找到?
一座山的消息而已,怎麽可能在乙等的資料裏都找不到呢?
“有沒有可能,會在甲等的資料裏面?”
“應該是的。”雲六回答道:“我們剛才查閱的時候發現,有一些有關于山的資料被直接抹去,或許是極爲重要的東西,也或許是出現了什麽大事。”
極爲重要的大事?
徐白聽在耳中,越發凝重起來。
若是在平常遇到這類消息,他最多也就當一個興趣來看,但現在不同,這件事情和他有關,不僅如此,他還知道三生山的秘密。
那裏曾經發生過不少龌龊的勾當,甚至于還與當初的資源枯竭有關,更甚者,還有白發老人的猜測。
當這三者結合在一起之時,徐白就不免有了一個想法。
“難道大越國已經有所發現,所以把有關于這些山的消息全部抹除,或者說升了一個等級,隻有甲等才能翻看?”
當這個念頭出現之時,徐白越發肯定了。
雖然沒有線索,但眼前所見到的一切,都把這個推論往确定的方向推着。
“如果是這樣,按照平常找尋消息的方法,可能會行不通。”
都已經被抹去了,證明大越國的重視,如此的話,要用其他方法探知,或者從其他渠道知曉,難上加難。
頭疼。
很頭疼。
本以爲是一趟簡單行程,就是去找寶物,但沒想到,這裏面的蹊跷還挺多的。
“若是要翻看甲等資料,需如何?”徐白問道。
三生山他志在必得,不僅爲了那些進度條,更爲了白發老人的秘密。
那個半瘋半清醒的白發老人,或許是最能夠以清醒姿态接觸瘋狂,甚至能夠發掘出點什麽東西的人。
雲六呆滞的想了想,道:“有兩個方法。”
“第一,提升到下一個等級,需要達到超凡層次。”
“第二,找一個有這方面權力的人,讓他幫忙。”
徐白:“……”
這兩個方面,對于他來說,都是很難的一件事情。
這裏面最難的,便是他的身份問題。
無論是提升到下一個等級,還是找有權利去看甲等資料的人,這些都建立在他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
但這可能嗎?
有可能,但可能性極其渺小。
甚至于特别危險,要知道有權利看甲等資料的人,或者提升到下一個層次的人,那都是超凡的境界。
他一個蛻凡六品,又不能夠控制這些人,去找死嗎?
徐白越是這麽想,就越是頭疼。
如果實在沒辦法,他隻能遍布大越國的每一寸土地,去自己尋找了。
這時,在雲六旁邊,一個中年男人突然呆滞的開口。
“其實……還有第三種方法。”
徐白本來已經覺得很頭疼了,聽到這話之後,猛地擡起頭:“說!”
中年人緩緩開口……
“如果能夠立下甲等的功勞,也能夠不用境界達到,提升到下一個官位。”
徐白:“……”
這特麽的,純純的和自己搞笑來的。
他現在什麽身份?
說得不好聽一點,探子。
不僅是探子,而且是那種被對方知道之後,整個大越國都要追殺他的探子。
讓他去立功?
簡直是天方夜譚。
徐白又将目光掃向其他人,意思是問他們,還有沒有想要說的。
沒有人說話,證明沒有其他方法了,唯一擺在他面前的,隻剩下三種方法。
“你,說一下,是怎麽找到我的?”徐白換了一個話題。
雲六道:“我們這裏有一個望氣師,他可以通過望氣術,找到相關的線索,但有一定距離,如果你離開太遠的話,是找不到的。”
離開太遠就找不到嗎?
徐白終于明白,自己在哪裏有破綻了。
當初之所以讓鍾如琴進城再死,就是因爲不想在趕路的時候引起轟動,但沒想到,卻在這個地方疏忽了。
這世間的行當千千萬萬,果然有一些稀裏糊塗的東西,讓人防不勝防。
“看來等會兒殺了你們之後,我還得想辦法盡快遠離落鳳城。”
徐白已經打定主意,面前這些人不能留了,殺了之後,他就直接離開落鳳城,走得越遠越好,到時候又換一個身份,豈不美哉?
想到這裏,徐白準備出手。
面前這些人,已經被他控制,根本就沒有反抗之力,隻需輕輕揮手,便能帶走他們的性命。
可沒想到的是,還沒等徐白出手,他突然感覺到,周圍吹起一道風。
順着這一道風看去,發現房間的角落裏,有一道黑影,正在逐漸扭曲着。
黑影從角落走出,由原本模模糊糊的形狀,變成了一個女人。
女人穿着鵝黃色的裙子,手腕上有一個銀色的手環。
頭上盤了一個發髻,卻不是那些婦人發髻,而是雲英未嫁的那種。
長相絕美,五官端正,最重要的是那雙眼睛,很大很亮,仿佛能夠透過眼睛,看到一絲少女般的狡黠。
鵝黃色的長裙穿在女人身上,将女人的身材凸顯淋漓盡緻,尤其是緊繃繃的胸口,好像下一刻就要從裏面跳出來。
徐白擡起右手,淡淡的看着這個女人。
穿鵝黃長裙的女人展顔一笑:“不要動手哦,我不是敵人,我是來幫你的。”
徐白道:“姓名,年齡,性别,還有來此的目的。”
他說得很簡短,但卻有一股淡淡的混亂在彌漫,如果這女人不能給她一個滿意的答複,下一刻便是人頭落地之時。
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那就隻能去死了。
剛才這個女人出現的一刹那,他試着用了一下神魂控制,但并沒有起效。
女人擡起手,捂着嘴,輕輕地笑了起來,手腕上的銀環璀璨奪目。
“我見你一個人被暗樓的追殺,看你控制了暗樓的人,肯定是暗樓的敵人,我也是暗樓的敵人。”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想要甲等資料,我知道在哪裏,但你得幫我個忙。”
話到這裏,就停了下來,因爲女人退後了一步。
“他要殺我!”
穿着鵝黃長裙的女人,很明顯的感覺到,徐白身上的殺機正在彌漫。
爲什麽!
她并沒有做任何過分的事情,更沒有做過激的舉動,爲什麽隻是說了幾句話,對方就殺氣蔓延?
等等!
女人好像明白了什麽,飛快的道:“影月,性别女,二十歲,過來的目的,是想要和你合作。”
簡潔,樸素。
回答得幹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感受到周圍的殺氣消失,影月的眼神帶着幽怨。
“果然是這樣……”
剛才的殺氣,并不是因爲她有什麽敵意,而是沒有回答問題。
這個男人好奇怪啊,怎麽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的?
影月越發覺得,自己現身似乎是一件錯誤的事情,眼珠子咕噜咕噜轉,藏在眼神中的狡黠越來越濃。
徐白不知道這個女人的目的,但他能夠确定,這人不知道他的身份。
如果知道他的身份,便直呼其名了。
思及此處,徐白露出一個笑容。
這笑容,若是被熟悉的人見到,便會由衷的感歎一句。
——他來了,他來了,他帶着生意過來了。
在影月感受到目光時,聽到了令她直起雞皮疙瘩的聲音。
“你要交易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