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本以爲升幽王是和他談其他事情,卻沒想到談到頭來,還是聊到了流清風身上。
其實,有關于流清風的各種消息,說到頭來,徐白隻是了解到一部分。
都說他的那種瘋狂,是因爲自創的不滅體,後來還想要研究神魂不滅的方法。
結果到頭來神魂全無,到了個如今的地步。
至少目前所有的人都是這樣說的,但現在升幽王卻告訴他,還有另一層意思,這就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徐白沒有說話,因爲他知道升幽王會說出來的。
頭都開好了,不順着往下說,也不合時宜。
果不其然,隻是稍微等了那麽一小會兒,升幽王就繼續開口,順着剛才的頭繼續說了下去。
“他的這種狀态,其實也算是自創功法的原因,但卻和一個地方有關。”升幽王緩緩說道。
這樣一句話,徐白反倒是有些發懵了。
不是由于自身創造功法的原因,而是和一個地方有關?
究竟是什麽地方?
他去了哪裏,把自己的神魂給搞沒了,變成一個癡傻之人?
徐白突然有個猜想,或許他有了眉目。
“其實也是最近這段時間才發現的,因爲我們得到了他當初留下的一本殘書,上面記載了有關于這件事情的經過。”升幽王将手放在嘴邊,輕聲咳嗽了一下,好像有些尴尬。
“說來也是巧了,這東西還是玉面觀主找到我之後給我的,說是在無意之中得到。”
“本王當初爲了你,還打了她一頓,唉,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恢複理智了,這事情還被她給記着。”
“臨走的時候,還從本王這裏拿走了好多寶貝,說是補償。”
玉面觀主?
好熟悉的一個名字啊,怎麽好像在哪裏聽到過?
徐白細細想了一下,很快就知道是誰了,這不就是那個瘋瘋癫癫的女觀主嗎?
這家夥竟然趁着清醒的時候,跑到邊關來,甚至還給了升幽王一本書。
當初确實是因爲自己,女觀主被升幽王打了一頓,還打得很慘,落荒而逃。
“那本書上記載着什麽?”徐白問道。
其他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現在徐白很好奇,流清風究竟是因何而産生如今的狀态。
升幽王沒有繼續說下去,他轉過身,來到一個櫃子前,在櫃子裏面翻找片刻之後,找出一本書,将那本書遞到徐白手上。
意思就是讓徐白自己看,他說也說不清楚,還是直接看,更加簡單清楚。
徐白也沒有猶豫和羅嗦,接過手之後将書翻開,當他将整本書看完之後,默默的合上,還給升幽王。
“原來如此。”
書上所記載的其實也很簡單,這個家夥之所以要把自己的神魂給搞沒了,竟然是想要進入詭市。
據這本書上所記載的,當時流清風由于缺乏神魂修複能力,所以神魂方面一直沒辦法像不滅體一樣得到修複。
所以他在想着解決的方法,很快,他便想到了。
當初他爲了找這種神魂方面的功法,幾乎是搜索遍了,但都沒有找到契合的,于是回去翻遍古籍,竟然找到一絲線索。
古籍上所記載,在很久遠的時代,曾經有一位在神魂方面有着絕對掌控力的存在,他也許能夠解開當時的困境。
但那個時代的人早就已經死了,于是流清風便想到了詭市。
如果能夠進入詭市,也許能夠找到有關的線索。
這個家夥也是個狠人啊,他也知道詭市進去之後會把神魂全部磨滅,所以用了一個極度狠辣的方法,忍着劇痛将自己的神魂一分爲二,一部分儲藏在外界,而自身卻找到一個合适的機會進入了詭市。
到了這裏,上面就沒有了記載,因爲之後就是進入詭市的事情,估計在那個時候出現了意外。
“就算是我們進去,也會神魂瞬間全無,更何況是他。”升幽王緩緩道。
“他自作聰明,以爲将神魂一分爲二,便能夠保留住一部分神魂,如果遇到危險,逃出來也能夠慢慢的恢複。”
“但他沒有想到,詭市之所以是詭市,便不會有這些漏洞給他鑽,當他進入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沒了,他也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出來之後,他憑着本能想要找到自己最重要的東西,吸收過無數和神魂有關的,甚至吸收過神魂,但詭市的規則就是那樣,無論吸收多少,也會消散。”
說到這裏,升幽王稍微頓了頓。
徐白皺着眉頭,把一切的線索連起來,發現好像真的有這種可能。
當初他把流清風招出來的時候,流清風就在緩慢的吸收他的神魂。
但無論吸收多少,就好像一個漏掉的破瓶子,吸收多少,就會流失多少,這或許就是由于當初流清風進入詭市的原因。
“王爺剛才說,讓我不要和他有過多的接觸,難道會受到影響嗎?”徐白問道。
這本書上的記載和剛才升幽王說的,都是流清風自己的所作所爲,但并沒有涉及到其他人。
可升幽王卻讓他不要和流清風有過多的接觸,徐白猜想,其中還有内幕。
升幽王點了點頭,反問道:“有關于詭市的規則,你能了解多少?”
徐白搖頭,表示知之甚少。
他總共就隻進去過兩次,所以知道的東西特别的少。
“就算是我們知道的也不多,但都知道,那是個可怕的地方。”升幽王道。
“所謂的可怕,并不是說那裏的詭異很強,隻是那個規則,我爲什麽不讓你和他有過多的接觸,因爲誰也說不準,到底會不會産生異變。”
“伱想一下,萬一接觸得久了,你也被拖入其中,你的神魂怎麽辦,你也會變成和他一樣的狀态。”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表明會産生這種情況,但小心爲上,盡量不要與他過多的接觸。”
徐白明白了。
雖說沒有任何的例子,但一切都得未雨綢缪。
不過,對于徐白來說,他倒不怕被詭市的規則拖進去。
若是等他實力達到一定的等級,能夠保全自身之後,他甚至巴不得被拖進去。
上次被拖進去一次,他的進度條就有了飛速的升級,金手指直接加快了,萬一再來一次,繼續加快,那是一件極爽的事情。
當然,這些事情他沒辦法說出來,更不可能說出來,隻是點了點頭,表示了解,說自己絕對不會和流清風有過多的接觸。
升幽王聽到徐白這樣回答,才放心的松了口氣。
沒辦法,他摸得準很多人的心思,但有的時候就是摸不準徐白白的心思。
因爲徐白的想法,有時候太過跳脫,說他跳脫也好,說他前衛也好。
這種想法和性格是一件好事,畢竟不會讓徐白陷入一種呆闆和迂腐,但有的時候也是一件壞事。
所以作爲前輩,他必須要提醒徐白,這樣一個人才,可千萬不能有事。
“對了,本王看你的樣子,好像有事情要說,是什麽事情?”升幽王該說的已經說了,現在他詢問徐白。
剛才看到徐白的表情,就有些不對勁。
徐白這才轉換話題,問出有關于三生山的事。
那裏可是還有着幾十本進度條在等着他呢,他可不想放棄。
更何況,那裏還有白發老人對于資源枯竭時的猜測,他更是想要去看一看。
升幽王聽完,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三生山,我倒是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你能給我形容一下大概形狀嗎?”
從極其遙遠的時代到現在,也許很多名字都已經變了,升幽王不知道也很正常。
但這麽長的時間,對于一座大山來說,它的特征改變的不會太大。
徐白大緻的形容了一下。
如果讓他自己找的話,這是一件很難的事,但是升幽王不一樣。
當初大楚國建立的時候,升幽王可謂是将軍隊的馬蹄,踏足了每一個地方。
所以對于這些山川地勢,深幽王應該比他更清楚。
“高聳入雲,山路陡峭?”升幽王陷入沉思,好像在回想似的,過了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
“你如果說山路陡峭,這個特征有很多都符合你的說法,但若是要說高聳入雲,大楚國沒有。”
“在大楚國,很多山都沒有這麽高,地勢也沒有這麽複雜,如果你真想找的話,或許其他地方。”
其他地方?
就連大楚國都沒有,那所謂的其他地方是什麽地方,徐白已經很清楚了。
“大越國?或者蠻族?”
這整個天下,就如今這三個國度,所以除了大楚國,就隻剩下另外兩方了。
升幽王點了點頭,道:“大越國。”
“在他們所管轄的區域内,山林高峻,樹林茂密,有很多地勢險要的地方。”
“如果你要找那種高聳入雲的山,去那裏最合适。”
他說的是實話,畢竟每個國的,地理形式不一樣啊,他也沒辦法給徐白變出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如果真的想找,隻能去大越國了。
蠻族不可能有,那裏的地勢是最簡單的,就是平緩的地勢。
徐白陷入沉思。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就隻能往大越國去一趟了,他在想着這一趟到底值不值得?
仔細想想之後,最後一拍大腿,決定下來。
去了!
這玩意兒可是涉及到幾十個進度條,甚至還涉及到那個時代的秘密,這要不去看一看,他會覺得很虧。
升幽王見到徐白的動作,已經知道徐白是怎麽想的了。
“你真的要去?你知道,以你現在的身份,過去之後将會面臨怎樣的情況?”
“不說其他的,我覺得大越國最強的人都會對你動手,直接取你的性命。”
這話說的,一點都沒錯,徐白如今在大楚國,幾乎沒人敢對他做什麽了,就算是暗殺也不可能派高手,畢竟能不能闖過邊關還不一定呢?
所以在大楚國,徐白就算是閉着眼睛橫着走,也沒人管他。
徐王爺這個稱呼也在大楚國徹底落了實,有着這個稱呼傍身,大楚國的江湖都要給面子。
君不見,之前在佛門的時候,一塊令牌就讓衆僧人閉嘴。
但在大楚國是大楚國,出了大楚國之後,徐白的這些身份疊加在一起,就好像在身後豎了無數杆旗子。
就差明目張膽告訴别人,我來了,趕緊過來殺我。
而且大越國也不會顧及他的身份,巴不得把他殺了,讓大楚國損失一個極其重要的人。
反正大家都已經撕破臉皮了,爲什麽沒有開打,就是因爲誰都沒有把握,也不想讓第三方的勢力撿便宜。
所以能夠使陰招的就使陰招,陰一個人是一個人。
徐白笑道:“易容。”
他從懷中取出那張人皮面具,這是千面女盜留給他的,本來是要還回去的,但徐白現在不想還了。
這玩意兒戴在臉上,就連大越國軍神白重和蠻族副首領古木吟都沒有發現,真的是個絕佳的寶貝。
所以徐白已經有了打算,這一趟,可能要改變一下自己的身份。
“麻煩王爺和千面女盜前輩說一下,這個東西再借我一段時間,到時候我再還給他。”徐白道。
借嘛……
又不是拿。
這個要求也不過分。
升幽王陷入沉思,良久之後,緩緩道:“不用和他說了,本王同意了,你拿走,你能夠去一趟外面,也對你有好處,但千萬要小心。”
“我以爲王爺會不同意,畢竟我現在身份不同了。”徐白道。
升幽王搖頭:“我和我那老哥的想法不一樣,我一直認爲,當一個真正的人才出現之時,就像一塊沒有雕琢的玉石,需要經過自身的磨練,才可以綻放出璀璨的光芒。”
“很久之前,我就和你說過,眼光要放得更加廣闊,不能僅限于大楚國,在這個大楚國内,現在你是真正的無憂無慮,但你要真正的讓天下都怕你,需要走出去。”
“讓天下人怕你,聽起來好像是一件特别孤獨的事,但孤獨總比沒了命強。”
徐白笑着,将那張面具放回臉上,道:“這次出去,後續的事情需要王爺幫忙,順便和陛下也說一下,務必要把我的消息封鎖得嚴密,我不想去一趟就沒了命。”
升幽王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這些事情他們當然要做好,畢竟也是爲了保住徐白的性命。
升幽王下意識的道:“那東西對你很重要嗎,你要冒着這麽大的風險?”
他隻是順口這麽一問,也不存在打探什麽秘密,如果徐白不願意說,那也就算了。
“很重要。”徐白非常确定的回答道。
來自遙遠時代的進度條,以及有關于資源枯竭的秘密。
當二者疊加在一起的時候,冒一點險是值得的。
他也隻說了這三個字,多餘的沒去解釋。
“什麽時候走?”升幽王問道。
徐白想了想,道:“今晚上吧,輕裝上陣。”
越早越好,早點去也早點回來。
升幽王沒有再說話了,既然徐白已經決定,他也沒有再說什麽,直接往上面一報就行了。
當然,這一切得等徐白走了之後,要是現在就和上面說,等上面通知下來,再讓徐白走,估計徐白是走不了了。
他是最了解他那位老哥的,他老哥把徐白當寶貝一樣護着,自己要是真遵從規矩辦事,可能徐白根本就走不了。
當然了,事後肯定會讓他老哥生氣,甚至會破口大罵他,但這些不重要了。
真正的男人應該腳踏大地,頭頂青天,讓自己的足迹遍布天下,讓自己的聲名遠揚,這才是一個男人該幹的事情。
天天龜縮在一個地方,那稱得上是什麽男人?
徐白走了,走得很幹脆,在走之前,他已經改變了容貌和體型,并且換了一件衣服。
走得悄無聲息,也沒人知道,不過在走之前,升幽王專門給他安排了一個地方。
他現在的身份已經不是徐白,而是一個行商,專門負責倒騰大越國和大楚國的各種東西。
就算是在戰亂的時候,這些行商也是存在的,所以并沒有人去管他們。
徐白沒有帶上一品傀儡,那玩意兒實在是太礙眼了,尋常人看上一眼,就很容易和自己産生聯系。
隻要和自己以前身份有相同的地方,都會讓他有暴露的可能,所以徐白盡量避免。
一匹馬,一個人。
他現在扮演的可不是蛻凡境的高手,所以馬兒必須帶上。
現在這副輕裝上陣的模樣,反倒是讓他有種追憶感,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策馬奔騰的時候。
他沒有和楚玉說,畢竟這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騎着馬享受着馬上的颠簸,徐白一路前行,最後來到邊關處的一個小鎮子裏。
通常行商們都是要從這個地方走的,所以徐白也是從這個地方前往大越國。
檢查特别嚴密,而且這裏的防守非常之厚重,可以說,在整個邊關這裏是布兵最嚴的地方。
徐白這次并沒有帶什麽東西,就帶了一張人皮和一本書,都是從遺迹中得到的。
被檢查的時候,随便找了一個借口,便把這兩樣東西給掩飾過去。
身上沒有帶貨物,就帶了很多錢。
徐白說的是出去采貨的,而不是去賣貨的,所以這樣也能說得通。
很快,他便通過了檢查。
不得不說,在檢查的時候有一樣東西起了重要的作用,在離開之前,升幽王給他的。
一顆丹藥。
這丹藥能夠隐藏他的實力,大概能夠有十天的時間,就算是高明的高手,也根本發現不了。
不過十天之後,藥效就會沒了,但對徐白來說不要緊。
到時候随便找一處地方,改變一個身份,對他來說是手到擒來。
把自己變成一個行當中人,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很快,他便通過了檢查,跟随着上百個人,朝着大越國的方向走。
這些都是行商,也都是去大越國辦事的。
像這種要翻山越嶺的事情,人們當然都是喜歡抱團的,徐白也不想表現出自己的異常,所以跟在後面。
走的不是陰驿,而是官驿,畢竟這些人也不是行當中人,都是商人而已。
人群很多,有的商人還帶着貨物,馬車之類的,有的人則是徒步而行,還有的人是騎着馬,所以人群自然而然的,因爲速度原因而被分成了幾個部分。
徐白騎着馬,自然是和有馬和馬車的人走在一起。
有的馬車,還請了一些行當中人作爲保護,在這個世界錢也是很重要的東西,就算是行當中人也不能免俗。
徐白騎在馬上默默的跟着,怎麽說也是官驿比起陰驿那種走那些荒無人煙的地方,官驿就要開闊很多。
有的商人由于經常做這一行買賣,所以彼此之間也都熟悉,三三兩兩的閑聊着。
徐白沒有說話,他的面孔很深,當然了,做商人的,有些生面孔也是正常的。
他不說話,可不代表着沒人和他說話,商人逐利是本性,這時候前往大越國的大多都是些賣家,采購的很少。
少便代表着特殊,更何況是去采購,沒有利潤,爲何要去采購?
所以有些眼尖的商人,便把主意打到這些去采購的人身上,找着機會和他們閑聊,想要探聽一些商機。
“老弟,我在這條道上走了這麽久,還真沒見過你,看來你是頭一次做這個生意啊。”一個中年商人穿着绫羅綢緞,騎着一匹馬,跟在徐白身旁。
别看這中年商人大腹便便的樣子,但其實馬術精湛着呢。
幹任何事情都有風險,行商的風險更大,最簡單的就是那些劫道的山賊。
有的時候爲了保命,這馬術可是必須的。
徐白并不想去搭理,但礙于目前身份的原因,還是時不時的答應兩聲,不過要提起一些商機的事情,他便閉口不言。
有個狗屁商機,這些人可精準了,自己随便編一個出來,恐怕還有漏洞,索性便不提了。
這個時候不提出來,反倒是最好的,畢竟誰也不想讓自己的利潤溜走。
中年商人名叫錢來,很俗的一個名字。
他見徐凡沒有說話,反倒是勾起了興趣,滔滔不絕的說着。
甚至還打保票,如果徐白能夠說出來,這一行買賣他們合作,利潤必定會比現在更高。
信誰都别信商人那張嘴,那張嘴能夠把天上的月亮都給說下來,徐白隻是滿口答應,但并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
錢來心中也是疑惑,面前這個年輕人看起來沒有多大,但卻極爲油滑。
無論他怎麽探聽,也探聽不到絲毫消息,但越是這樣,越是激起他的興趣。
商人逐利是本性,他當然不會放過。
錢來還在滔滔不絕,徐白就當聽個樂子,一邊駕着馬,一邊聽着。
速度不快,但也不慢。
走的時候是晚上,而這個時候又走了好長一段距離,已經臨近深夜。
前方的車隊漸漸停了下來,徐白也跟着停下。
耳邊已經沒有了噪音,錢來說了好久,見徐白還是閉口不言,他也不再說了。
徐白見到車隊停下來,心中正是疑惑之時,就見到最豪華的一座馬車上,下來一個女人。
女人穿着碧綠的裙子,頭發高高盤起,用一根翠綠的簪子纏繞着,顯得雍容而又美麗。
徐白知道這個女人,在來的路上,已經聽到不少人談論過。
鍾如琴,鍾家的大女兒。
要說這鍾家,也是專門行走邊關的一個行商,但卻是一個富有的家族。
即使比起一些京州府道的名門望族來說,這錢财也不會少。
但很遺憾的是,他們并不是行當中人,在身份上始終會低上一些。
鍾如琴是種家的大女兒,本來已經嫁作人婦,嫁的還是一位朝廷官員。
但沒想到在嫁過去的當天晚上,還沒來得及行洞房之事,那位朝廷官員便斃命了。
經過仵作的查看,才發現是由于心跳過快而死,具體的情況就是在揭蓋頭的時候,見到了鍾如琴的容顔。
自那之後,那官員的家人們便認爲鍾如琴是個不祥之物,把她掃地出門。
鍾如琴回到家裏,也備受家中的責任,但她并未當回事。
由于以前嫁作人婦,雖然未經房事,但她仍然将頭發高高盤起。
在家中受到各種指責之後,她便做起了行商生意。
一次兩次,三次四次,竟然做得風生水起,把以前的所有指責全部都化作雲煙,成了家中的頂梁柱。
說句實話,在徐白眼中,這個鍾如琴确實漂亮。
烏黑長發,杏眼如水,峨眉如雲,嘴如櫻。
光是那流轉的眼波,就能夠讓人心曠神怡,再加上那一身成熟的氣質,更是讓人欲罷不能。
——很潤,真的很潤。
徐白又瞧上兩眼,便從懷中拿出書,看了起來。
既然停了下來,他也沒有去問,因爲很快就會得到答案,果不其然,鍾如琴在下來之後緩緩開口。
她的聲音很小,很溫潤,聽在耳朵裏帶着成熟的韻味。
一旦遠了,便沒人聽見,但徐白的實力卻能聽得清清楚楚。
“天色太晚了,就算走在官道上也很危險,我以前走行商時,前面有一座破舊的院子,剛好可以歇腳,你告訴大家,讓大家跟随着去吧。”
鍾如琴是對着身旁一個武夫說的,這武夫是她請的人,她還請了不少,用來保護這一趟行商之路。
武夫點了點頭,抱拳行禮之後,這才緩緩開口,将話重新說了一遍。
行當中人開口,自然聲音傳得很遠,所有的人也都聽到了。
在場的人都沒有拒絕,畢竟都是些普通人,還是安全爲上。
徐白覺得自己也不能表現出怪異,所以也就跟在後面。
車隊又緩緩開拔,行走在黑暗的路上,月光灑下,充當了唯一的照明之物。
走了大概有半個時辰之後,前方出現一個破落的院子。
院子還真是破落,從外面看去,就有一種荒廢多年之感,月光照射之下,就連大門也隻剩下半扇。
鍾如琴一直坐在馬車上,在前面帶路,當到達目的地之後,馬車停下。
一個小厮拿着一張圓凳,放在下面,鍾如琴扶着馬車的邊緣,小心翼翼的踏在凳子上,走了下來。
軟軟糯糯的聲音再度出現。
“這便是小女子多次落腳的地方,也算是能夠度過今晚了,免遭豺狼虎豹的威脅。”
衆人點了點頭,在這荒山野嶺的,能有住的地方就不錯了,雖然這麽多人也住不下,但至少不是樹林子裏。
接着衆人就走了進去,三三兩兩的抱團,生起一堆堆的篝火。
院子也不大,人太多了。
家丁馬夫甚至那些被請來的行當中人,就守在外面,看守貨物,或者做點其他的事。
徐白也跟着走了進去,自己找了個角落坐下,也沒有和其他人紮堆。
錢來又湊了過來:“小兄弟,不如去找個房間吧。”
在院子裏還是蠻空曠的,頭無片瓦,要是進到房間裏,至少還能夠感受到些溫暖。
徐白搖了搖頭,婉言謝絕,他的視線,轉移到了鍾如琴的身上。
鍾如琴身上披了一件翠綠色的披風,緊緊的裹着凹凸有緻的身材,但能夠随着走動,看到腰背處的弧線。
她沒有和這些人一起,而是走進了最大的屋子。
在場的人也沒人說什麽,畢竟這裏都是人家帶過來的,而且要論誰有錢,鍾家确實有錢,沒人會去得罪,畢竟也沒有利益去得罪。
錢來也發現了徐白的目光,誤以爲是有什麽龌龊的想法,不由得笑道:“憑小兄弟的模樣,若是能夠入贅鍾家,那便是娶個寡婦,也能夠順風順水。”
徐白道:“你想多了。”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他又不說話了。
錢來讨了個沒趣,他也不再多說,回到自己的位置,靠在牆上,閉目沉睡。
徐白沒有睡覺,拿出從鲹那裏得來的書,緩緩地看着。
書上的文字他看不懂,是遺迹裏面的文字,但不妨礙進度條的增長。
進度條緩慢的增長着,月色越來越亮,黑暗卻越來越濃。
那間最大的房屋裏,房門緊閉着,亮起幽暗的燈火。
在燈火的照耀下,有一道影子照在房門的窗戶上。
今天去醫院檢查耳朵,陽了之後,耳朵像塞了棉花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