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開始振動起來,以一種極其劇烈的程度,整塊區域的地面都開始抖動。
焦黑的泥土因爲抖動的原因,變得越發震顫,與此同時,徐白擡起頭,看着天空中的血紅色,雙眸微微眯了起來。
他感覺到一種極其恐怖的壓力正在傳遞,這種壓力比起之前遇到的陳婷要強上無數倍,讓人頭皮發麻。
“這是什麽東西正在靠近?”徐白心頭暗道。
隻是稍微思考了片刻,他便瞬間反應過來,急忙找了一塊廢墟,将自己的身形擋住。
這個時候,天空之中的血紅色終于停止了抖動,不過停止抖動的一瞬間,不遠處的天空,有數十道身影正在劃破血紅。
徐白擡起頭,朝着遠方看去,在他的目光之中,有十幾道身影正在靠近,爲首的是一個身穿白衣的年輕人。
這個白衣人全身上下的白衣不斷随風飄動着,長相俊美,但他的雙目之間卻無比的空洞,就好像一個癡傻之人。
在白衣人身後,則是十多個身着各種服裝的人。
準确的說不是人,是詭異。
這些詭異全身上下籠罩着恐怖的威勢,那種氣勢讓人絕望,充滿着對生者的厭惡和殺戮之意。
但和外界的詭異不同,這些詭異的眼神有意識,并且還像活人一樣。
這裏是人詭市,徐白隻是看上一眼便清楚其中的緣由。
十幾個詭異并不是以白衣人馬首是瞻,反而是在追趕白衣人,那種瘋狂的殺戮之意,能夠很明顯的看出來。
白衣人在逃跑,但逃跑的過程中,時不時的便會朝着後面不斷揮出攻擊。
這種攻擊極爲恐怖,看起來就是平平無奇的一拳,但一拳打過去,天崩地裂,就連周圍的血紅色光芒也被拳頭擊散。
很快,便有詭異受傷了,而詭異的攻擊也落了下來,白衣人并未阻擋,甚至不願意去阻擋。
那些攻擊落在他身上,将他身體打得血肉模糊,可下一刻僅僅隻是眨眼之間,那些傷痕便盡數恢複。
恐怖的恢複能力!
當徐白見到這一幕,他總有一種同根相連之感,這時,他想到了自己的一個技能。
——不滅體。
那種同根相連之感,和不滅體一模一樣,徐白瞬間就斷定了面前這個白衣人的身份,肯定是那個大風國的絕世天才。
當初那個絕世天才,自創的一套恢複的功法,不論受了多重的傷,都能夠直接回複,這就是不滅體,但這個技能卻有一些缺點,而且是巨大的缺陷。
不滅鐵雖然能夠讓身體不再懼怕傷害,但卻無法保護到神魂,神魂受傷之後,不滅體的能力并不能夠修複。
所以那位絕世天才,便在神魂方面下了苦功,想要将不滅體完善,但結果卻差強人意。
不僅沒有完善不滅體,反而由于急功近利的原因,導緻年輕人神魂受到重創,幾近于無,神魂幾近于無的結果,便是成了癡傻之人。
自從那時候起,白衣人就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也沒有人知道他的蹤迹。
徐白上次進入妖詭市,聽到已經死了的黃城主說過,當初白衣人曾經進入過妖詭市,似乎是在尋找什麽,但遭到很多城主的圍剿,又一次不知所終。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竟然在這裏遇上了,不僅遇上了,而且看現在的情況,好像又打起來了。
“這實力,究竟是什麽層次?”徐白看着天空中的戰鬥,暗暗咋舌。
白衣人的身後,有一個巨大無比的虛影,虛影就是按照白衣人的模子刻畫出來的,巨大無比,猶如高山般高大。
每當白衣人揮出一拳,巨大魔影便跟随着他揮出拳頭,而每一拳天崩地裂之時,身後的巨大魔影便會加強這一拳的威力,讓這威力猶如毀天滅地一般。
當然,那一群詭異同樣有各種各樣的異像。
或是野火燎原,或是冰霜千裏,或是狂風不止,或是血霧滿天。
各種各樣的異象交織在一起之時,給人一種世界末日之感。
徐白當然清楚,這是上了蛻凡境之後,獨有的天變。
天變各種各樣,根據每個人的情況不同,所産生的天變也不同。
白衣人的天變就是那個巨大的魔影,而那些詭異,是各種各樣的。
雖然白衣人隻是巨大的魔影,但依然能夠和面前這十多個詭異打成平手,甚至穩穩的壓制。
爲什麽穩穩的壓制,因爲不在乎攻擊。
“這絕對不隻是蛻凡境,一定是更高的層次。”徐白想道。
如果隻是蛻凡境,絕不是這種恐怖的威力。
死去的陳婷在這些家夥面前,簡直就是蝼蟻一般。
“沒了神魂之後,便真的無所顧忌,其實這也是變相的拿到了完整不滅體,不過這代價挺大的。”
白衣人根本就無懼攻擊,因爲恢複力極其強大,甚至無懼神魂的攻擊,用一句比較通俗的話來說就是……
我都沒有,我怕什麽?
天空之中,各種爆響聲音不斷,詭異們有些支撐不住,但還是強制在攻擊着。
白衣人猶如一個瘋魔,每一拳每一腳,都能夠引發天地巨震,他不怕,更是沒有章法,但到了他們這個層次,所謂的章法早已經抛之腦後,随手而出,便是天崩地裂。
終于,在交戰之中,有幾個詭異已支撐不住,被白衣人抓到破綻,一拳一腳下去,分崩離析。
眨眼之間,便化作漫天的飛灰,成了天空中血色的養分。
白衣人身後,那個巨大的魔影仰天咆哮,聲浪傳入天空地下,徐白所處的位置也受到波及,那些建築劇烈的顫抖,有些建築直接化作灰燼。
“不好!”徐白聽到這聲音,頭暈腦脹,五髒六腑都在微微震動着。
他知道自己也處于被波及的範圍,在感受到了這種極爲恐怖的餘威之後,立刻施展了金剛心魔體以及移花接木。
那一層薄薄的烏光,頃刻之間便破碎,但徐白在一瞬間便使出了移花接木,雙手按在大地之上,轉眼之間大地出現裂痕,朝着周圍不斷蔓延,他才感覺好了很多。
“我若是入了蛻凡境,能否和他們一戰?”徐白看着天空中不斷交戰的身影,心中想道。
從踏入這個圈子到現在,他早已經不把自己和年輕一輩相比,因爲在他眼中,那些所謂的年輕一輩,沒有一個能打的。
若是因爲自己是年輕一輩,便永遠将自己局限于這個層次,那麽永遠都無法有巨大的提升。
即使他有金手指,也不能夠将自己的眼界局限,否則便是自掘墳墓。
徐白想的是,他的目光早就已經往上面那一輩挪動,現在他的目标便是那老一輩。
天空之中,那些交戰的身影正在逐漸遠去。
白衣人雖然強大無比,但即使是硬碰硬,那種恐怖的攻擊也讓他肉身幾乎崩裂。
要不是不滅體的特性,早就已經死在當場,所以他又開始逃了,在逃的過程中不斷反擊,試圖以這種方法來取得勝利。
雖然白衣人神魂幾近于無,但這是他的戰鬥本能驅使着他,能夠遊刃有餘。
徐白擡着頭,看着這十幾道身影逐漸消失在天邊,目光卻落在他們交戰的地方,在那裏,有一個東西正在從高空之中跌落。
這東西四四方方,隻有拳頭大小,上面還雕刻着各種花紋,一眼看去覺得平平無奇,但若是看久了,便覺得這些花紋讓人頭昏腦脹。
令牌!
徐白雙目放光,看着令牌由高空落下落在地上時,他知道自己已經有了回去的方法。
那十幾道身影早就已經走遠了,現在這裏空無一人,隻剩下他一個。
徐白左右看了看,接着,以最快的速度朝着牌子掉落的地方跑去,行破四轉施展出來,隻是一息不到的時間,他便已經來到了令牌掉落的地方。
迅速彎腰将令牌撿起後,握在手中,徐白腳步并沒有停歇,飛快的來到圓台上。
走!
必須趕緊走!
這個地方絕對不能再呆了,再呆下去,搞不好命就沒了,現在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緊。
真元力飛快地運轉着,經過令牌注入腳下的圓台,這個方法是之前妖詭市所用的方法,到現在依然通用。
圓台上的花紋正在填滿,真元力緩緩注入,這需要時間,當花紋全部被注入滿了之後,他就能夠通過這個圓台回去。
此刻,徐白心中确實沒有放下警惕,因爲這個圓台實在是太空曠了,根本就沒有藏身的地方,就好像草原上的動物,暴露在天空之下。
看着腳下的圓台正在逐漸被填滿,徐白左右看了看,正當圓台上的花紋即将圓滿之時,他正準備松口氣,可沒想到的是,異常出現。
一股極其恐怖的壓力突然出現,天空中的血紅色都變得暗淡。
徐白擡起頭,順着壓力傳來的方向看去,看到不遠處的天空中,有一道身着白衣的身影,正在逐漸靠近。
白衣人雙目無神,臉色呆滞,但他的目光卻直直地看着徐白,徐白知道,白衣人是沖着他來的。
這種呆滞和女觀主不同,這是純純的癡傻,女觀主則是那種如瘋魔般的瘋狂。
但徐白清楚,無論是哪種情況,落入對方手中,肯定不會好過。
“快!快!”徐白心頭怒吼。
白衣人雖然遠在天邊,隻是一個小黑點,但他随着跨出一步,便能夠拉緊巨大的距離,每一步便猶如千裏之隔,這速度令人感覺驚悚。
從遙遠的天邊到徐白面前,僅僅隻是用了三個呼吸的時間。
白衣人站在圓台旁,空洞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徐白。
白衣人的身後,那巨大的魔影,屹立在天地之間,血紅色的光芒都避之不及。
徐白感覺到了恐怖的壓力,讓他眉頭直皺,但他此刻卻無比冷靜,沒有選擇出手,更沒有選擇其他的,而是做出了一個決定。
現在他需要的是時間不用多了,隻需要半分鍾便足矣,所以必須得拖。
拖,怎麽拖?
徐白深吸了一口氣,突然,他用一隻手抓着自己的左臂,唰的一聲,用力之下将左手撕了下來,雖然劇痛無比,但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對别人狠的不叫狠人,對自己狠的,那才是真正的狠人。
徐白運轉真元力,下一刻,他的左臂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複,眨眼之間便恢複如常,而在他手中的手臂,則是化作了灰燼。
這便是他的想法。
若是一個瘋子,猶如女觀主那種,他還真的沒轍,畢竟和一個瘋子處在一起的話,什麽都沒得談。
但白衣人……說一點不好聽的,就是個傻子,總有辦法忽悠的。
他施展的不滅體,這功法和白衣人同根同源,想來是最能夠鎮住的。
他在告訴白衣人,你看,這個技能我也有。
這有一點兵行險招的意思,但現在這種情況,出手一定要越古怪越好,越是古怪越是能夠鎮住。
前世,徐白接觸過癡傻之人,他曾經試過,如果癡傻之人在以前正常時接觸到的東西,你再用出來,那麽便會引起對方的異常。
當然,這隻有兩種狀況,要麽就是好的,要麽就是壞的,徐白現在就是在賭。
如果連這個都無法鎮住,那他沒辦法,認栽了呗。
白衣人見到這一幕,本來正在靠近的身形陡然停住,頭歪向一側,看着徐白。
他停住了。
徐白松了口氣,額頭流下一絲冷汗。
周圍陷入安靜,什麽都沒有,就隻剩下血紅色的天空。
徐白知道,他無法永遠鎮住面前這個白衣人,因爲就算是個正常人也不會永遠被鎮住,更何況是一個癡傻之人。
他隻需要那麽半分鍾。
時間正在慢慢流逝,底下那個圓台花紋也在緩緩被注滿。
當最後一絲花紋滿了之後,徐白終于徹底松懈下來,他感覺到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将他扯離整個世界。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白衣人,好像終于緩過勁來,從那種呆滞的狀态恢複。
白衣人雙目空洞,看不到任何神采,也沒有所謂的情緒,就這麽直接朝着前面跨出一步。
他沒有傷害徐白,因爲徐白已經消失了,想傷害也傷害不到。
但随着徐白消失,面前這個圓台還在傳着撕扯之力,當白衣人踏入之後,撕扯之力不減,白衣人正在緩緩的消失。
片刻之後,圓盤上的撕扯之力終于不見了,這裏再度恢複空曠和安靜,除了天空中的血紅色和黑色的泥土之外,看起來就像沒有人來過似的。
……
徐白隻感覺眼前一花,腦海之中出現混混沌沌的感覺,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他恢複意識之後,睜開雙眼,就看到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山谷之中。
“終于回來了。”
此時,徐白身上沒有一件衣服,但他卻無比高興,因爲從那個鬼地方跑出來了。
無論是人詭市還是妖詭市,那裏真的不是人呆的地方,裏面充滿了各種詭異。
徐白覺得,等到自己實力進一步提升之後,或許能夠在裏面浪一下。
比方說達到那個白衣人的水準,他就能夠在裏面到處亂蹦了。
當然,他也不知道裏面有沒有更強的,但至少自保之力是有的。
想到這裏,徐白打算随便找一些葉子,先給自己重要的位置遮擋再說。
畢竟這個樣子,回到淩雲州的話,估計還沒走出兩步,就已經被人圍觀了,他認爲自己的本錢很大,但也不是随便讓人看的。
這片峽谷雖然經過大戰,已經變成滿地傷痕,到處都是光秃秃的一片,但峽谷之外還是有不少樹林的,找些樹葉子那是沒有問題的。
徐白擡起腳,打算先出了峽谷再說,誰知道還沒等他走出兩步,突然,他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人碰了一下。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從心頭泛起。
以他如今的實力,有人竟然能夠悄無聲息的摸到他身後,證明這個人實力非常。
徐白幾乎是沒有任何遲疑,以手代刀,轉身就是弈刀五式使出。
“呼……”
手停在面前這個人的脖子前,徐白沒有動手,他飛快地後退兩步,警惕的望着面前這個人。
——白衣人!
之前在人詭市裏面遇到的那個白衣人,竟然跟着他出來了,而且還和他出現在同一個地方。
“有沒有搞錯?”徐白無語。
本來就是爲了甩掉這個大麻煩,可萬萬沒想到,這個大麻煩還跟在身後,就像一條狗皮膏藥似的,根本就甩不掉。
有毒,真的有毒。
徐白沒有亂動,隻是警惕的盯着白衣人。
這個白衣人還是沒有動手,就用那雙空洞的眼神看着他,沒有絲毫神采,但并沒有做出任何有威脅的動作。
“這是什麽意思?”徐白摸了摸下巴。
下一刻,白衣人動了。
隻見白衣人同樣伸出右手,摸了摸下巴,做了一個和徐白一模一樣的動作。
徐白:“……”
這副場面倒是讓他有些驚訝,他稍微思考片刻,擡起雙手跳了幾下。
白衣人沒有動。
徐白:“淦!”
他還以爲白衣人會跟着他動,可沒想到,對方好像真的隻是爲了摸下巴。
“怎麽辦?”徐白想道。
周圍安靜異常,落針可聞,四處都是荒郊野地,而且還有着戰鬥的痕迹。
此時此刻,除了徐白和白衣人之外,再無第三個人。
就在這個時候,白衣人動了。
他緩緩伸出手,雙目空洞,但卻帶着無可匹敵的氣勢,那種氣勢摧金裂玉。
峽谷天空的烏雲都被攪散,這是要動手的征兆,如果是平常的打招呼,不可能會有這種氣勢。
徐白調動體内真元力,他打算拼一把。
不管怎麽說,也不能坐以待斃,就算敵衆我寡又如何,徐白不是束手就擒的人。
白衣人伸出的雙手很緩慢,但卻帶着壓倒性的氣勢。
看着這雙手離自己越來越近,徐白也在等待着出手的最佳時機。
就在這時,白衣人突然停住,接着飛快的後退,在他身後,有一道巨大無比的魔影出現。
那是白衣人的天變,帶着頂天立地之感。
魔影仰天咆哮,卻不是對着徐白的方向,而是對着遙遠天邊的盡頭。
徐白轉過頭,順着魔影咆哮的地方看去,看到烏黑如墨的天空盡頭,有一個人影正在逐漸靠近。
這人影起初很小,但眨眼之間,已經騰空來到徐白近前,從天空之間緩緩落下。
簡單的道袍穿在凹凸有緻的身體上,那張臉絕美無暇,頭頂的長發烏黑如墨,自然的散落着,披散在腰背處。
腰部盈盈一握,烏黑的長發柔順的披散着,讓徐白想到了長發及腰這個詞。
徐白眉頭一挑:“女觀主。”
這正是那個瘋癫的女觀主,不知爲何,又出現在徐白眼前,不過,此時的女觀主沒有了以前的瘋癫之色,雙目之間一片清明,看起來極爲動人。
徐白見到這一幕,聯想到之前,葉梓和她說的話。
葉梓說過,女觀主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能夠短暫的恢複清明,現在看起來,似乎正是恢複清明的時候。
這一幕就很明顯了,這個女觀主似乎是來找他的,畢竟徐白還是能夠猜測出來的,女觀主恢複清明,似乎還和自己有關,當初在山洞中,女觀主可是把他的技能學去的。
當女觀主出現之後,白衣人很明顯的警惕起來,這種警惕來自于本能,就像是遇到了自己的天敵。
“流清風,唉……”女觀主平視着面前的白衣人,語氣帶着遺憾:“當年的天才,如今卻落到這個地步,真是令人可歎。”
聲音如同黃鹂鳴叫,又如珠玉落盤,聽起來極爲舒适。
白衣人臉色仍然是一片呆滞和空洞,他在女觀主說話的時候,突然擡起拳頭,朝着女觀主落下。
女觀主早早就料到會出現這一幕,她隻是轉過身,對着徐白揮手。
徐白突然感覺到一股強風出現,拖着他,眨眼之間已經将他移出了裂雲谷。
與此同時,他的耳朵裏傳出了一道聲音。
“你在此處等我,我解決了流清風之後,再來和伱交談,我沒有惡意,不要走遠了,我的清醒時間有限,不然尋不到你,又得等下一次清醒了。”
徐白:“……”
他看着前方的峽谷入口,眉頭微皺。
接着,徐白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裂雲谷。
别開玩笑了,沒有誰會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裏。
就算是剛才女觀主說話了,自己也得抓緊時間跑了再說,萬一到時候女觀主有什麽其他想法,那可就不好辦了。
剛跑出兩步,女觀主又一次出現。
徐白略感驚訝,接着他回頭看去,裂雲谷那邊,有巨大的魔影正在靠近。
這都還沒打呢,怎麽又回來了?
女觀主伸手入懷,接着,拿出一塊溫潤的玉佩,飛快的挂在徐白脖子間。
一股強大的壓制力出現,徐白發現自己不能動了。
“還好,清醒的時候也聽到一些傳說,都說血屠刀客爲人狡猾無比,你還真準備跑,你放心,我沒惡意,我去去就來。”女觀主說完這句話,又沒了。
徐白感覺很無語,他發現自己确實動不了。
不過……
“我特麽什麽時候狡猾無比過,我這叫智謀好嗎?”
……
另一邊,女觀主腳步一動,再一次出現在峽谷中。
白衣人正準備追趕女觀主的時候,沒想到女觀主又回來了,當即停下腳步,擡起拳頭再度落下。
身後那個魔影做着同樣的動作,這一片天空竟然出現了裂紋。
“流清風,你若是清醒時,我會忌憚三分,但你現在隻憑本能,卻無法與我相鬥。”女觀主聲音溫潤,帶着沁人心脾之感的,聽在耳中,令人心曠神怡。
她擡起柔若無骨的手,下一刻,在她身體周圍,出現了種種異像。
一大堆人影出現在她身旁,這些人影雖然沒有長相,但體型各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每一個人影都做着不同的動作。
或舉拳,或踢腿,或站立,或盤坐。
有的人影拿着兵器,有的人影空無一物。
女觀主的功法海納百川,集衆行當之所長,這是導緻她瘋狂的原因,而她的天變,也與這些功法有關。
每一道人影的力量彙聚而成之後,天空之中,出現一個巨大無比的道紋。
道紋黑白分明,但卻帶着無可匹敵之勢。
天空之中,落下的拳頭和魔影重疊,轟擊在道紋上,下一刻,道紋泛起璀璨如太陽的光芒,那道魔影微微搖晃,竟然後退了一步。
“轟!”
巨大的轟鳴之聲傳出,遮天蔽日般的光芒之下,白衣人身上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痕,鮮血好像不要錢似的。
那些裂痕正在修複,但此刻,修複的速度竟然變慢了。
與此同時,女觀主左手緩緩下壓,天空之中的道紋壓在魔影之上,魔影竟然飛速地變矮。
白衣人的傷痕正在逐漸加深,就連他的臉上都布滿了傷痕。
他打不過女觀主,或者換句話說,隻有戰鬥本能的他,打不過女觀主。
憑借着戰鬥本能,白衣人擡起拳頭,再一次轟擊而出,道紋傳來轟鳴之聲,被拳頭打得微微搖晃。
女觀主急忙加大力道,繼續穩固道紋。
在女觀主身後,那些人影仰天咆哮,每一個人影的力量彙聚,給道紋加持着。
轟鳴聲不斷,道紋的威力在加強。
白衣人身形一閃,已經消失在原地。
道紋落下,整片裂雲谷在道紋的威力之下,頃刻之間消失了,化作滿天飛灰。
“跑了?”
女觀主揮了揮衣袖,将煙塵吹散。
她看着空空蕩蕩的空間,柳眉微皺。
白衣人流清風雖然已經沒了神智,但他的戰鬥本能還有,現在逃跑實屬正常。
“管不了這麽多了,我的時間不多,也不能讓我去追。”女觀主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放棄追逐的打算,轉過頭,朝着徐白的方向邁出一步,僅僅是一步,已經進來到了裂雲谷之外。
徐白眨了眨眼睛:“打赢了?”
女觀主點了點頭,饒有興趣地道:“怎麽,你認爲我真的很弱嗎?我打不過升幽王,但是不代表我弱好嗎?”
徐白嘿嘿一笑:“你還記得當初和升幽王打架?”
“我雖然是瘋了,但潛意識還在,能夠感知得到,在我恢複意識的時候,就都知道了。”女觀主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徐白,道:“升幽王眼光不錯。”
徐白道:“既然是這樣,那就把我放了吧,我家裏還有點事,就不多打擾了。”
這個家夥居然還記得升幽王打她的時候,看來也記得不少之前發生的事。
女觀主準備說話,可看到徐白光溜溜的樣子,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接着,她揮了揮手,一件道袍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出現,籠罩在徐白身上,剛好将徐白遮住。
“你知道的,我沒有惡意,我要是有惡意的話,就不會這樣和你說話了。”
說着,她擡起手,将徐白脖子上的玉佩摘下,又重新挂在自己脖子上。
徐白恢複自由,但沒有走,他知道,現在女觀主确實沒有惡意,就是不知道其目的是什麽。
女觀主道:“這件道袍合身嗎?”
徐白活動了一下,點了點頭。
這件道袍穿在身上,确實挺合身的,就像是爲他量身打造的一般。
淡紫色的道袍,将徐白的身形襯托得非常高大,看起來器宇軒昂,帶着一絲神秘感。
最重要的是,道袍上還繡着日月的形狀,極爲精緻
“水火不侵,刀劍難傷,更是能夠自我修複。”女觀主道:“我知道你這個人最喜歡的就是交易,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如何,這件日月道袍送給你了,就當作交易的彩頭。”
徐白聞言,看了看女觀主,又看了看身上的道袍,突然露出商人般的精明:“你想要像上次一樣,讓我再次施展那種能力嗎?”
上次就是這樣,結果讓女觀主恢複到這種短暫清醒,徐白猜測,現在也是一樣的。
女觀主毫不猶豫的點頭,沒有遮掩。
徐白再度沉思,過了片刻之後,才從他嘴裏吐出三個字。
“得加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