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火焰呈淡綠色,看起來非常微弱,就像是一根蠟燭都好像點不燃似的,可是當徐白接觸到這團火焰之後,這才發現這火焰的威力非比尋常。
徐白并不隻是單純的保護陳婷,最重要的是對方特别想要殺掉陳婷,證明陳婷肯定是有大用的。
敵人想要做的,他當然不會讓敵人成功,否則吃虧的就是自己。
最明顯的感覺就是熱,這種熱就像從心底裏發出來的,能夠焚天。
順着周圍環繞的碎片,不斷傳遞,徐白看到黑刀百裂的碎片,刹那之間就消失殆盡。
黑刀百裂終究隻是四品左右的材料彙聚而成,就算是有徐白的烏光以及罡風保護,仍然不能夠抵擋如此的高溫。
隻是頃刻之間,黑刀百裂的碎片就沒了,隻剩下一個刀柄殘留着。
“來!”
刀沒了,問題不大。
那團綠色的火焰也削弱了很多,徐白将手中的刀柄扔出,讓刀柄在綠色的火焰中融化,接着他擡起雙手,直接迎了上去。
雙手與綠色的火焰相接觸,灼熱的感覺瞬間襲來,金剛心魔體的烏光眨眼之間碎裂,下一刻,徐白施展了移花接木。
有一部分火海直接沖天而起,将整片天空染成了慘綠的顔色,火海蔓延之下,這一片天空連烏雲都蕩然無存。
手上傳來劇痛的感覺,在火焰之中,他的雙手正在融化。
“徐施主,我來助你!”
這時,無花的聲音響了起來。
一陣陣佛光在他身上交織着,緊接着過渡到徐白身上,能夠看得出來,無花臉色慘白,嘴角鮮血四溢,顯然已經在逼迫自己的潛能。
“公子!”
葉梓雙手用力揮動,瘋狂的舞動着,在半空之中彙聚成殘影,指甲上流出鮮血,但她好似不知道,機械班的彈奏着。
悠揚的樂曲從天而降,将徐白全身裹住。
“金絲蠱,化!”
苗笑這一刻也不能夠空閑,指着手中的金絲蠱。
金絲蠱正在逐漸化作漫天的金粉。
“噗!”
苗笑喉中吐出鮮血,但咬着牙堅持着。
佛光、音律、金粉。
三種物品彙聚,下一刻,徐白感覺到,體内的真元力如同沸騰了一般。
他雙手本已熔化,但在此刻,真元力的催動下,不滅體也臨時提升了一個巨大的層次。
雙手逐漸複原,徐白緩緩擡手,一拳轟在面前的綠色火焰之上。
身上的衣服被火焰灼燒殆盡,但這一拳之下,這團綠色的火焰轟然黯淡,變得隻有原本的三分之一大小。
漫天的火光雖然仍然存在慘烈着遍布天空,但這些火光是被擊散了的,并沒有再落下。
“再來!”
徐白怒吼一聲。
圍繞着他的佛光音律,以及金絲蠱化做的金粉,随着他右手的引動,彙聚在拳頭之上。
拳頭呈現五彩斑斓的光芒,蘊含着恐怖的能量。
他不會拳法的,不要緊,現在不需要。
左手五指張開,形成手刀的模樣,對着面前這團綠色的火焰,從上至下用力劈出。
以手爲刀,弈刀五式!
手刀與火焰接觸,火焰徹底繃不住了,化作漫天綠色,騰上天空。
這段複雜的交鋒看似很長,但隻是徐白跳到天空中的瞬間,便經曆了生與死的各種輪換。
“呼……”
周圍的溫度正在降低,雖然滿天的綠色火焰仍舊存在,但威脅已經消除。
徐白長出了一口氣,從天空之中落下,接着他感覺到雙腿有些發軟,差點沒有站住。
這綠色火焰真的很強,畢竟是借助離火壇殘骸而成。
離火壇可是當初五行妖壇陣的組成之一,這是能夠滅絕人族天才的陣法,即使隻是其中之一,即使隻剩下殘骸,威能也是極爲恐怖的。
徐白體内的真元力已經耗盡,但正在飛快的恢複着。
他沒有後退,也沒有前進,就這麽看着周圍的人。
周圍鴉雀無聲,安靜得落針可聞。
蠱神教的餘孽們雖然圍在周圍,但看到面前這一幕之後,全都默不作聲。
他們想說話,但已經不知道此刻該說什麽了,
說什麽?
難道還說威脅的話嗎?
連離火壇都沒辦法對付,這還怎麽可能打得過?
一個人影晃動,是這群餘孽的領頭人。
領頭人長相普通,眼神極度複雜:“今天這一戰,若是傳了出去,年輕一輩第一高手的名稱,怕是沒人能夠撼動,不愧是血屠刀客。”
“硬抗離火壇,呵,厲害……”
他的語氣極爲幹燥,雖然看似是在訴說一件事,但訴說起來卻讓他覺得苦澀。
“我赢了。”徐白眼睛盯着這個人,瘋狂的恢複着。
此時,他渾身沒有一件衣服,都在剛才那一刻被燒毀了,但他現在并沒有做任何退縮,因爲不能讓對方看出,自己此刻有些虛弱。
“不,你沒有赢。”領頭人咬了咬牙,道:“我不知道,你要把自己的記憶封存到什麽時候,但我們當初說好了的,苗教傳人在這裏,金絲蠱我也給伱了,你到底還在等什麽!”
這句話,并不是對徐白說的。
徐白微微一愣,他好像想到了什麽,猛地轉頭,大喊道:“離陳婷遠一點!”
不用他說,無花等人也都不是蠢人,分分鍾就回到了徐白身邊,目視着呆立在原地的陳婷。
無花他們也受了重傷,剛才支援徐白都是拼盡了全力,現在很難再戰。
陳婷滿臉疑惑:“你在說什麽麽?”
領頭人咬了咬牙,道:“當初,你被那些賤民們一遍又一遍的殘害,你本來想死,但我救了你。”
“你說,你要報仇,我答應了,用吞心蠱封存了部分記憶,苗正也把金絲蠱給你了,你看看你的左手。”
陳婷滿臉茫然,下意識的将袖子擡起,她發現自己手腕到胳膊的位置,竟然連着一條金色的線。
“這是什麽?”
“我……呃!”
她突然捂着頭蹲在地上,微微的顫抖着,好像極爲痛苦的樣子。
“動手!”
徐白知道,這個時候可不是給對方恢複記憶的時候,雖然說他搞不清楚其中的關系,但現在動手總沒有錯。
靠着剛才恢複了一點真元力,徐白施展行破四轉,來到陳婷面前以手帶刀,弈刀五式使出。
眼看着就要靠近陳婷的腦袋,可下一刻,陳婷伸出右手,抓住了徐白的手腕。
巨大的力道竟然讓徐白停了下來。
徐白心頭一驚,反手掙開之後急速後退。
“我想起來了……”
陳婷身體不再顫抖,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她的眼睛已經沒有茫然,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恨。
滔天血海般的恨意,沖天而起的怨氣,這方天空中的綠色火焰,都爲之顫抖。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無花見到這一幕,下意識的道。
還不等徐白回答,陳婷卻突然開口了。
“這一切,都是我設的局。”
陳婷的眼神冰冷,帶着無邊恨意。
“我封存了自己的記憶,每日讓他們偷偷喂食我活人屍體,哪怕是最後被喚醒的記憶,也将那一段微小的記憶掩蓋住。”
“金絲蠱唯一的使用方法,不是用屍體養蠱,而是用活屍,将金絲蠱徹底吸收。”
“而我,就是活屍啊……”
随着她說完這句話,身體上浮現密密麻麻的屍斑。
但她的氣息卻是活人,并不是一具屍體。
“收屍人一脈的禁忌,再加上無邊無際的恨意,我竟然反過來将金絲蠱吞食了。”
“這是……”
一陣風突然出現。
在這風中,陳婷竟然緩緩騰空,漂浮在半空之中。
周圍的綠色火焰,在她揮手之間消失,緊接着,陳婷的周圍變成了一片屍山血海。
能飛。
天變。
兩者疊加之下……蛻凡。
這是真正的蛻凡,而不是那種半步蛻凡境的血發詭異。
“哈哈哈!”領頭人大笑道:“成了,終于成了!我的設想果然沒有錯,接下來,你該履行承諾了!”
說着,領頭人指着徐白,道:“殺了他,爆發他殘留着的妖詭市印記,再借助離火壇,讓整個淩雲州,墜入人詭市!”
徐白一直在旁邊聽着,一邊聽,一邊默默的恢複着體内的真元力。
他沒有說話,他隻是恢複,因爲現在說什麽也不頂用,或許下一刻就展開大戰了,抓緊時間恢複才是真正的道理。
而現在聽到領頭人說人詭市,他挑了挑眉毛。
果然,這個家夥不僅是把自己當成了目标,還把整個淩雲州的百姓都當做了目标。
不過,現在的問題,并不在領頭人身上,還是在陳婷身上。
三品能打蛻凡嗎?
徐白并不知道。
他隻和半步蛻凡境的血發詭異打過,赢了,雙方都很慘。
但現在,他也無法選擇。
陳婷擡起頭,看着領頭人的方向。
身體四周的屍山血海,正在逐漸蔓延,下一刻,領頭人直接四分五裂,化作屍山血海的一部分。
“我讨厭人,讨厭活人。”陳婷雙手背在後面,緩緩道:“你沒必要指揮我。”
“收屍人一脈,對這世界是何等的尊重,對人是何等的尊重,對屍體更是無比的尊重。”
“可我的結局呢,卻被那些人當做畜牲般對待,所以,在我和你合作之前,我已經想明白了。”
“我要殺掉我見到的任何人,直到我被人殺掉。”
說着,陳婷目光緩緩轉動,停留在徐白身上。
“包括你。”
“就算你幫我報了仇,也不能阻止我的恨。”
徐白:“……”
這咋還一點都不帶講理了,自己幫她報了仇,還要被她殺掉,太粗魯了。
“首先,從這些人開始吧。”
陳婷直接無視徐白的眼神,很淡然的揮了揮手,周圍的屍山血海突然間滾動起來,猶如血肉吞噬的機器。
屍山血海朝着四面八方湧動,四面八方的蠱神餘孽發出凄慘的叫聲,被屍山血海碾過之後,頃刻之間化作烏有,成爲了屍山血海的一部分。
這就是蛻凡境,蛻凡境之下,一切都是蝼蟻。
比起徐白之前所斬殺的血發詭異,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畢竟血發詭異隻是半步蛻凡。
徐白見到這一幕,估計了一下。
——打不過。
他雖然不想承認,但這是事實,他雖說隻有三品的實力,但是卻能夠打半步蛻凡境。
不過蛻凡境的話……
還真打不過。
陳婷做完這一切之後,轉頭看向徐白,以及徐白身後的人。
葉梓上前兩步,站在徐白面前,張開雙手,怒視陳婷,道:“公子幫你報了仇,你居然恩将仇報,有你這樣的道理嗎?”
無花和苗笑沒說話,但依然用憤怒的眼神看着陳婷。
就連徐白都沒辦法打得過,他們當然打不過。
陳婷并不廢話,她身上有着滔天的恨意。
“我不需要任何人幫我報仇,我的仇自己來報。”
“你們沒有體會過我的痛苦,又怎麽知道我心中的恨意,我現在隻想殺人,殺掉我眼見的一切,直到被人殺掉。”
“罷了,先從你們開始吧!”
她準備揮手。
就在這個時候,徐白突然開口了。
“我能問些東西嗎?”
陳婷一愣,放下了手:“我知道你想抓緊時間恢複,但那是不可能的,你不可能打得過蛻凡境。”
徐白摸了摸下巴,道:“我隻是不想做一個冤死鬼,你就看我替你報仇的份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我如何?”
陳婷沉默一秒,點頭道:“事情的經過,你已經很清楚了,我是什麽情況,也都說了,你還想知道什麽?”
徐白指了指自己,道:“很簡單,比方說我,我身上到底有什麽印記?”
陳婷道:“你之前去過妖詭市,還能夠活着出來,但是身上已經染上了妖詭市的印記,當然,它會随着時間的流逝消失。”
“那你們打算怎麽激活印記?”徐白又問道。
陳婷繼續道:“隻要殺了你,印記就會出現,再使用離火壇激活,屠掉淩雲州半數百姓,便可以拉入人詭市。”
“他們是打算利用離火壇的方法,畢竟當時是成功了的,隻是差别在于,由于死的是人,所以會進入人詭市。”
“其實殺不殺你都無所謂,主要是殺掉你之後,不會有太多的麻煩,畢竟你就不會再反抗了。”
徐白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他雖然沒有說話,但腦海中卻在飛快的運轉着。
殺掉自己其實是爲了不反抗,自己這個印記,能夠通過離火壇來激活人詭市。
而激活的條件,果然如徐白所想,是祭品。
不過這裏的祭品,是淩雲州的百姓。
數量之多,足夠把整個淩雲州都拖下水了。
徐白擡起頭,看着天空中的陳婷,突然間冒出一個想法。
能打嗎?
這肯定是打不過的。
也是徐白入行以來,少數遇到的打不過的人。
但是打不過,不代表要束手就擒,他腦海之中的這個想法,也不知道能不能成,終歸可以試一試。
陳婷見到徐白不發問了,就準備擡起手,将徐白殺掉。
殺。
必須要殺。
從她被那些百姓侮辱開始,在她心中就是剩下無邊無際的恨,再也沒有所謂的原諒。
她殺了徐白之後,就會漫無目的目的找人殺人,直到被别人殺掉,那才是解脫的開始。
唯有這樣,才能讓她心中的恨意疏解。
就在陳婷打算滅掉徐白,下一刻,她發現徐白身形一晃,眨眼之間,來到了她面前。
“我知道你不會束手就擒,但你永遠不清楚,蛻凡境之下都是蝼蟻這句話,說的便是人間至理。”
陳婷歎了口氣。
周圍的屍山血海湧入,将徐白層層封鎖。
可下一刻,徐白的動作非常果斷,用力一扭,雙腿直接分離,撲在了陳婷身上。
這種狠辣的動作,就算是陳婷也不由得一愣。
活生生的斬斷自己的腿,這個男人對自己都這麽狠的嗎?
也就是這一愣,陳婷被徐白抱住,從高空之中落在地上,發出轟的一聲。
“不要擔心,都離我遠一點!”徐白大吼一聲。
體内殘存的真元力瘋狂運轉,運轉的方法是……
适水法!
這是得自于分水壇上的功法,能讓他在水下發揮如常。
當适水法運轉之時,之前被陳婷斬殺的蠱神教餘孽,竟然化作一道道血肉之力,在此處不斷彙聚。
“你瘋了!”陳婷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想要掙紮,但徐白把她抱得死死的。
周圍的屍山血海襲來,将徐白身上傷得體無完膚,但徐白沒有收手。
徐白擡起頭,嘴角上揚,露出瘋狂的笑容:“我他媽是血屠刀客,比瘋,誰能比得過我?”
他猜對了,賭對了。
在之前他就打聽到了,蠱神教所使用的方法是離火壇的方法,而離火壇和分水壇隸屬同源,分水壇的方法一樣能夠适用。
果不其然,确實是适用的。
他有印記,也有适水法,更有血肉之力。
雖然說數量不多,但這些蠱神教餘孽,都是行當中人,血肉之力比普通人要強上很多,足夠把他和這個女人一起帶進去了。
天空中,出現一個巨大的空洞,強大的吸力傳來,準備将徐白吸入其中。
這個空洞看起來極爲恐怖,裏面有一道道人影在搖晃。
每一道人影都透露出詭異和滄桑,就好像來源于遙遠的時代,正在注視着人世間,眼神貪婪而又邪惡。
這是人詭市。
“放開我,你這個瘋子!”
陳婷瘋狂的掙紮着,在徐白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傷痕,但卻無濟于事。
甚至于……徐白不滅體的加持下,剛才扭斷的雙腿都恢複過來。
她被徐白抱着,頃刻之間,就被吸入那個巨大無比的大洞之中。
深邃無比的空洞,緩緩閉合,留下徐白的一句話。
“人詭市奈何不了我,就像妖詭市一樣,你們無須擔心。”
這句話在空中回蕩,一切恢複平靜,除了滿地的狼藉之外,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葉梓坐倒在地,呆呆地看着天空,那個空洞已經沒有了,但她就這麽仰着頭,雙目無神的看着。
公子……又被帶去了那個奇怪的空間。
她突然感覺,自己好沒用,懊惱的錘着頭。
若是能夠強上一些,也許就不是今天這個結果了。
葉梓将頭埋入膝蓋,滿臉呆滞。
無花嘴角帶着鮮血,看着這一幕,露出苦笑。
他歎了口氣,默默念着佛經,心頭卻一片凄慘。
剛才,徐白的所作所爲,讓他内心觸動不已,同時也悲傷不已。
要說和徐白的關系,無花肯定是很深的,可現在徐白卻被帶入了人詭市。
人詭市這什麽地方,或許一般的行當中人不清楚,但他這種嫡傳弟子卻是了解一二。
苗笑不清楚,但她知道,自己這位偶像,好像去了一個特别危險的地方。
旁邊,四品傀儡瞬間失去控制,倒在地上。
時間不斷流逝,衆人都沒有說話。
一股悲傷的情緒籠罩着,正在逐漸蔓延。
這時,葉梓突然站了起來,将臉上的淚痕抹幹,扛起四品傀儡,又拿起徐白留下的包裹。
“走吧。”
無花和苗笑看着葉梓,露出苦笑。
葉梓深吸了一口氣,道:“我相信公子沒事,上次妖詭市都能夠走出來,這次也是一樣的,公子是個奇迹,我相信他,我們現在隻需要回去,把後面的爛攤子收拾好,在淩雲州等着就行。”
有葉梓開口,無花兩人才稍稍收拾心情。
但葉梓還沒說完,她想的是,若是久了不回,自己就追随公子而去。
周圍已經如同斷壁殘垣,他們沒有繼續停留,朝着淩雲州走去。
葉梓一直緊緊握着拳頭,似乎有了一個打算。
等到衆人離開之後,這片峽谷再度恢複安靜,一切如常,隻等時間的流逝,便能将這裏的滿地殘骸全部消磨。
……
另一邊。
徐白抱着陳婷,被大洞吸入之後,隻覺得渾身陰冷,眼前一片漆黑。
周圍有很多殘影在觀望着他,不斷晃動着,帶着恐怖的威勢,還有令人瘋狂的氣息。
殘影是在好奇,同時也是在貪婪,貪婪着眼前的一切。
轉眼之間,一切正在飛快的倒退,就連那些殘影都逐漸看不見了,徐白才砰的一聲,落到一處黑色的泥土上。
剛剛落入,身邊就傳來一陣刺耳的慘叫聲。
“啊!”
陳婷抱着自己的頭,在地上翻滾着,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啃食着她的神魂。
周圍的屍山血海在逐漸淡化,下一刻,陳婷放開手,雙目空洞的躺着。
沒有人能夠抵擋這種規則,即使是蛻凡境,也隻能變成白癡。
徐白喘息着站了起來,剛準備說話時,那股劇痛頃刻之間,已經襲上他的神魂。
“草,又來!”
他很果斷的蹲下,雙手抱着頭,不斷發出痛苦的聲音,劇烈的抖動起來。
這不是說他沒有硬漢的底子,也并不是說他不硬氣,而是這種神魂的痛苦,真的不是一般人抵擋的。
“小金,靠你了。”
徐白兩眼一翻,很果斷的暈了過去。
有金手指不用,傻子行爲。
下一刻。
恐怖的金光從他身上騰起,直入雲霄,帶着一往無前的趨勢,将周圍的血紅色蕩開。
金光之中,有股強大的氣勢撲面而來,神聖而又莊嚴,讓人無法反抗。
好在這種情況,隻持續了一瞬,金光很快便消失殆盡。
徐白緩緩睜開雙眼,從昏迷之中醒來,揉了揉頭。
“果然,小金還是可靠的。”
這就是他的方法,上次進入妖詭市之後,也是無事發生,這次同樣是這樣。
旁邊,陳婷雙目空洞,躺在那裏,盯着天空的血紅色。
徐白活動了一下身體,走上前去,按住陳婷的額頭。
“咔嚓!”
清脆的聲音響起,陳婷失去生命氣息,化作一具屍體。
“嗯……這一次得盡早出去。”徐白轉過身,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周圍,還是一片血紅色,腳下是焦黑的泥土,和妖詭市看起來很像,但他知道,自己現在來到的地方是人詭市。
不過和上次有區别的是,這一次并沒有在城市裏面,而是一片荒野。
“這就有些複雜了。”徐白摸着下巴,暗暗想道。
經過之前去妖詭市的經曆,他已經明白,無論是妖詭市還是人詭市,這裏除了對活人的厭惡以及殺意之外,再無其他的。
沒有套路,沒有其他,就是活生生的殺戮。
這裏的詭異有意識,但同樣對于人厭惡。
這是一處極爲危險的地方,徐白覺得,他不能夠多待,必須要找到離開的方法。
“上次,是通過那個奇怪的陣法離開的,這一次應該也是一樣。”徐白心中暗道。
想到這裏,他緩緩擡起右手。
真元力在體内運轉,緊接着,一個金色的羅盤浮現在半空之中。
——風水算經。
不知道自己所處的位置,也不知道下一步怎麽辦,那麽接下來該怎麽做呢?
很簡單,算一卦就好了嘛。
随着徐白使用這個技能,金色的羅盤開始放出微弱的光芒,上面的指針瘋狂的旋轉着,緊接着,指針緩緩停下,指着一個方向。
“嗯……這個位置。”徐白摸了摸下巴,暗道:“先去看看。”
他打量了一下,身上光溜溜的一片,沒辦法,畢竟全部被火給燒沒了。
“我的本錢挺好。”徐白笑道。
越是危險的地方,越要保持積極的心态,自我打趣了一句,徐白朝着指針指着的方向走去。
……
人詭市和妖詭市看起來沒有多大區别,腳下還是焦黑的泥土,滲着一點點血色,而周圍全都是血紅的顔色。
就連頭頂的天空,也是一片血紅,看起來令人心底發涼。
徐白腳踩在松軟的土地上,朝着那個方向,正在不停地行進着。
這一路,他的速度不快,但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這裏不同于大楚國,處處都是詭異,也充滿着危險。
雖說徐白在這裏走動,并沒有碰到一個詭異,但這裏身處荒郊野外的,沒看見詭異也很正常。
不過總得小心一點,萬一突然蹦出來一個,也好應付。
朝着這個方向走了大概一個時辰,徐白才停了下來,看着前方的東西,眉頭緊緊皺起。
前方不遠處,有一片廢墟。
說是廢墟,但應該是城牆,不過這城牆比起之前所在的妖詭市來說,要荒蕪許多。
城牆一片殘破,上面的牌匾都掉了一大半,字迹模糊不清,無法辨認。
城牆之上,還有許多幹涸的血漬,呈黑褐色。
城門打開着,準确的說城門都沒有,從外面看過去,裏面是一條荒蕪的街道。
兩旁的房屋破舊,就連房頂上都是殘破的瓦片。
貿然來到這種鬼地方,雖說有金色羅盤指引,但還是不能貿然進去。
他在外面徘徊了一下,确定并沒有異常之後,這才小心的朝着城門口走去。
越是靠近這種廢墟之城,就越有一種撲面而來的血腥味。
幹這一行久了,聞到血腥味極爲敏感,徐白停在城門外,朝着裏面觀望。
裏面還是安安靜靜,别說是詭異了,就連一個影子都沒有。
思考片刻後,徐白擡起腳,朝裏面走去。
本以爲會出現異常的情況,但并沒有出現,徐白走了很遠之後,直到進了城,也沒有任何東西突然出現。
金色的羅盤懸浮在半空,指針仍就指着一個方位,意思是讓他朝着這個位置走。
徐白一邊走,一邊警惕地看着四周。
周圍一片殘破,之前是隔得遠了,沒有看清楚,靠近之後他才看到,這些殘破的痕擠是新留下的。
“看來有人在這裏打鬥,這座城全部毀了,所以才是廢墟。”徐白暗道。
他提起十二分精神,繼續朝前走着。
走了大概半個時辰之後,前方終于豁然開朗。
一個巨大無比的空地出現在眼前,而在空地中央,則是一個圓形的台子。
這個圓形的台子,徐白當然熟息,之前在妖詭市的時候,那就通過這個台子離開過。
隻需要将真元力注入其中,就能夠離開,不過還要一樣東西,那就是城主的牌子。
這個地方一片荒蕪,去哪裏找城主的牌子?
徐白陷入沉思。
要在一座城裏面找一塊牌子,難度頗大,他想了想,打算運用風水算經試一下。
“試試吧,越早離開越好。”
思及此處,徐白打算試試。
可正當他準備開始的時候,異常終于出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