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本身就有暗,加上現在這一幕詭異非凡,又有一個女人站在樹枝上,給人的感覺就非常恐怖了。
徐白沒有出聲,凝住目光看了過去。
這個女人站在樹上,借着月光的照射,徐白看得清楚,是一個長相極爲漂亮的女人,不過,穿着上卻與常人不同,那一身衣服色彩雖說不是很豔麗,但透着一股異樣風情。
尤其是烏黑的長發上,挂滿了各種各樣的銀首飾,給徐白的感覺,就像是前世的那些少數民族。
巨樹之下,布滿屍斑的女屍此刻有了動作,緩緩擡起那雙蒼白的手臂,放在村民的肩膀上,
空洞的眼睛中,那兩隻蠱蟲振動着翅膀,聲音在這片幽暗的土地上傳來,村民發出一陣陣呢喃自語,就好像瘋了似的。
“嘿嘿嘿,我來了,脫衣服,我也脫衣服。”
“你真漂亮,長得真好看。”
“我們開始吧,不然我家那婆娘怕是要來找我了。”
……
村民開始脫衣服,速度非常的快,好像很着急的樣子。
可還沒等他脫完,樹上那個女人突然擡手打出一道光芒,這光芒呈烏黑色,在月光的照射下異常明顯。
徐白躲在遠處,看得清清楚楚,這一道烏黑的光芒,并不是本身自帶的,而是通過月光的反射,給人一種烏光的感覺,其實這是一隻帶着翅膀的蠱蟲。
“又是蠱蟲?”徐白摸了摸下巴。
不知道爲什麽,這隻蠱蟲卻給他不一樣的感覺,之前看到的都是猙獰恐怖,讓人覺得毛骨悚然,而這一隻卻不這樣,反倒是讓人覺得特别舒心。
蠱蟲隻是在村民面前晃了一圈,村民慘叫一聲,兩眼一翻,直接昏倒在地。
下一刻,原本藏在女屍眼中的兩隻蠱蟲發出凄厲的尖叫,朝着剛才女人打出的蠱蟲追了過去。
不到一秒鍾的時間,三隻蠱蟲打在了一起,在半空中激烈的打鬥着。
很明顯,那兩隻蠱蟲不是另外一隻的對手,隻是片刻時間,便被那隻蠱蟲撕成的碎片,并且吞進了肚子裏。
藏在巨樹中的女人從高空跳下,穩穩落在地上。
在半空中飛舞的蠱蟲朝着女人飛來,停在女人的手中,女人右手一翻,蠱蟲已經消失不見。
“動手!”徐白見到這一幕,也不再說什麽,直接朝着那個女人沖去。
當然,在沖出去之前,他還補充了一句。
“要活的。”
黑刀百裂陡然炸裂,變成無數碎片,圍繞着女人,隻需要徐白一個命令,這些碎片便會化作漫天星光,将這個女人穿成一個馬蜂窩。
無花和葉梓緊随其後,将這個女人圍住。
這一幕發生得太快,女人很明顯沒有反應過來,那張美麗的臉龐上帶着驚訝之色,不過很快陰沉起來。
“我還以爲蠱神教的人不會和外人聯手,看來我這個表弟,沒有遵照蠱神教的意思。”
聲音清脆,但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冷意。
“蠱神教?”徐白摸了摸下巴,他好像聽出一些眉目。
剛才這個女人說什麽表弟,又說蠱神教不會和外人聯手,難不成這個女人不是他的敵人,而是有其他目的?
很有這種可能,并且可能性極大。
想到這裏,徐白準備說話。
先确定對方的身份再說,如果不是敵人那便是朋友,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
可是還沒等他說出話來,這個女人非常沖動的動手了。
女人擡起手,一抹光在手中乍現,頭上戴着的銀飾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緊接着,她的衣袖中飛出密密麻麻的蠱蟲。
“你們和蠱神教爲伍,給我死吧!”
漫天的蠱蟲鋪天蓋地,帶着懾人心魄的氣勢,朝着徐白他們席卷而來。
振動翅膀的聲音接踵而至,聽在耳朵裏覺得異常雜亂,讓人心生煩躁。
下一刻,飛在半空之中的蠱蟲不動了,就這麽僵持在空中,沒有前進,也沒有後退。
再反觀那個女人,頭上的銀飾也停止了晃動,因爲她全身上下都被碎片給包裹了,尤其是脖子上,纏繞着數十塊黑刀百裂的碎片,隻要稍微動一下,便會氣絕身亡。
“實在是太沖動了,怎麽不把話說完呢?”徐白笑道。
這個女人的蠱蟲威力要大得多,但是這個女人本身卻十分脆弱,根本就沒辦法防住他的碎片。
怎麽說呢,就好像前世玩的遊戲,遊戲裏面有一個召喚師的職業,就是類似于這種,本身實力偏弱,召喚出來的東西卻很強。
像這種類型更适合陰人,而不适合正面戰鬥。
“無恥之徒,我要和你拼了!”
這個女人顯然也知道自己已經被挾持住,但并沒有絲毫懼怕,就準備繼續操縱蠱蟲,似乎是想和徐白比一比,是刀快還是蠱蟲快。
事情似乎有些超出控制,這個時候無花開口了,拿出手中的令牌。
“等一下!我是監天司司正無花,我們并非是蠱神教的人!”
這種情況已經很明顯了,無花當然也看得明白,這個女人應該另有出處,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大打出手比較好。
他是最了解徐白的人之一了,也知道徐白的性格,就算這個女人不是蠱神教,但想和徐白拼命,徐白是不介意動手的,最多給這個女人留一口氣。
所以在關鍵時刻,他還是拿出了自己的牌子,讓面前這種尴尬的氛圍稍加緩解。
周圍的蠱蟲猛地一頓,女人看到無花手中的牌子之後,如同柳葉般的眉毛皺了起來。
“伱們是監天司的人,難道不是我表弟那邊的人?”
無花點了點頭,道:“先把這些東西收起來吧,我們不會傷你的性命,畢竟我們的目的很可能是一樣的。”
女人仔細的想了想,最後還是揮了揮手,将蠱蟲全部收回衣袖。
不過徐白的碎片,卻沒有收回來,依舊保持着原樣的姿勢,
“你這是什麽意思?”女人也看出來了,問道。
她都已經收手了,爲什麽徐白卻仍然保持着?
徐白笑道:“我們證明了自己的身份,你也應該證明一下你的身份吧,來而不往非禮也,要是證明不了的話,我們還是保持這個狀态溝通比較好。”
剛才他對這個女人身份的猜測,那都隻是猜測,如果沒有确定的證明,這些猜測永遠都不會實錘,所以徐白并沒有收手。
女人愣在當場,最後咬了咬牙,準備伸手入懷。
下一刻,一個木盒子被女人拿出來,緊接着,木盒被打開,露出一隻金燦燦的蠱蟲。
蠱蟲遍體金色,即使是一隻蟲子,也讓人絲毫提不起對蟲子的恐懼,反而覺得很好看,有一種無法形容的輝煌和美麗。
“金絲蠱,你是苗教的嫡系傳承?”無花道。
女人點了點頭,顯然是承認了。
徐白碰了碰旁邊的葉梓,問道:“什麽是金絲蠱?”
葉梓很快留給了答複:“金絲蠱,是苗教的傳承,隻有嫡系子弟能夠擁有,可攻可守,而苗教,是一個極大的傳承,比起無花的金剛寺也不遜色……”
她開始給徐白解釋,雖然聲音很小,但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等到葉梓解釋完了之後,徐白這才恍然大悟。
苗教,一個擅長用蠱的行當,也是一個極大的傳承,裏面高手如雲,他們最擅長的便是驅使蠱蟲。
但他們所用的方法是正常的姿勢,讓蠱蟲們互相争鬥。
并非是古神教那種極度殘忍的手法,把蠱蟲養在屍體中。
而苗教嫡系的傳承,其極具代表性的就是金絲蠱。
金絲蠱可攻,破石催金,可守,固若金湯。
最重要的是,能夠證明她的身份。
如果苗教的嫡系叛離苗教,便會失去金絲蠱的信任,也就不可能再使用,金絲蠱會化爲灰燼。
徐白瞥了這個女人一眼,眼神中的意思很明顯,就是馬上使用一下,讓他看看是不是有這個效果。
女人咬了咬牙,形勢所迫,她隻能照着徐白說的做。
一道光芒打出,落在金絲蠱上,金絲蠱就像從睡眠中醒來,振着翅膀飛出。
兩道金光陡然出現,其中一道落在女人身上,将女人團團包裹,而另外一道則聚集在金絲蠱上,給人一種鋒芒畢露的感覺。
“現在,行了吧。”女人咬牙切齒的道。
太氣了,這種被人脅迫的感覺一點都不好,總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猴子在被人觀看。
徐白還是沒有放開那些碎片,問道:“可攻可守,爲什麽一開始不用?”
女人兩眼一翻,差點沒氣暈過去:“你這人這麽快,我怎麽反應的過來?”
徐白:“……”
确實是怎麽回事啊,他的碎片确實有些快。
不過,這女的說話有問題。
他這個人不快,很久的。
“徐施主,暫時先把她放了吧,目前來看是沒有問題的。”無花很機智地打了個圓場,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光頭。
看看,換一個金剛寺的師兄弟來,誰能勸得了徐白,還得是我啊。
徐白想了想,揮動着手中刀柄,漫天的碎片重新聚成刀身,被他插回腰間。
女人這才松了口氣,一摸白皙的額頭,才發現額頭上全是冷汗。
剛才那種感覺很恐怖,她知道自己要是真的有所行動,搞不好就會引發恐怖的後果。
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心有餘悸。
不過很快,她就緩過勁來。
“我叫苗笑,來自苗教。”苗笑自我介紹道:“你們都是監天司的嗎?”
“比起這些,我更想知道你那個表弟是怎麽回事?”徐白沒有回答,反問道。
剛才從這個女人的交流中就能聽到,這個女人的表弟,應該就是蠱神教的。
苗笑覺得這個男人很奇怪,說話一點也不通情達理,但她看面前這個監天司的司正,好像聽這個男人的話,就不再計較,同時也說了自己的目的。
“事情是這樣的……”
深夜裏,靜谧的樹林中,響起苗笑的聲音,伴随着鳥叫聲,徐白也摸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苗笑的表弟,名爲苗正,是苗教一脈傑出的人才。
苗教雖然養蠱,但卻被大楚國承認,畢竟他們并未害人,所行也是正常的。
但他們所養出來的蠱蟲,卻沒有很高的效率,原因在于一直使用特别正統的養蠱方式。
蠱神教,最初便是從苗教叛離的人所開設的。
他們以屍體養蠱,做着喪盡天良的事情,但效率确實比他們要高很多。
久而久之,就有很多心思不正的人入了蠱神教。
蠱神教也就越發壯大,并且由往日的躲躲藏藏,逐漸浮現于水面。
好在大楚國下手果斷,讓他們損失慘,這才再一次隐入暗處。
但有些東西,是屬于斬草除不了根的。
當一件事情可以走捷徑的時候,很多人都願意走捷徑,哪怕這個捷徑思路不正,也無法阻擋一些人的去留。
之前,大楚國雖然使出千方百計,但他們總歸還是保留了根,所以一直在暗中吸納這些思路不正的人。
直到最近,苗笑的弟弟苗正背叛了苗教,加入了蠱神教的懷抱之後,事情變得嚴重起來。
其實以前也有很多人偷偷的叛離出去,但這次的事情卻比以往更嚴重,因爲蠱神教不知道采用了什麽方法,竟然讓苗正帶走了一隻金絲蠱。
之前也說過,金絲蠱隻認苗教的嫡系,一旦苗教的人心生出其他想法,或者說叛出苗教,金絲蠱也無法操控,甚至會化作灰燼。
至于爲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這是苗教的秘密,苗笑沒有說。
苗正通過不知道的方法,帶走了一隻金絲蠱,一旦用作什麽陰謀詭計,到時候苗教可能就會受到連帶責任。
所以苗教馬上派人追殺苗正,并且派了很多人,其中不乏各種高手。
但遺憾的是,他們并未找到苗正的蹤迹,相反,還被蠱神教的人從中作梗,讓這些高手損失慘重。
最後,隻剩下苗笑追到這裏,失去了苗正的蹤迹。
徐白聽到這裏,摸了摸下巴,道:“你們派的那些高手,最高是什麽境界?”
“半步蛻凡。”苗笑道。
“就這?”徐白皺眉道:“金絲蠱的重要性如此之大,你知道竟然隻派這種層次的人來追,有沒有搞錯啊?”
按照剛才說的重要程度,徐白估摸着怎麽也得派個蛻凡或者超凡的人過來,沒想到卻是半步蛻凡。
苗笑一愣,道:“半步蛻凡對于一個傳承來說,已經算是高手了……而且……苗教不同的,
我們雖說和金剛寺那種大勢力齊名,但隻是以前,現在早就已經不一樣了。”
徐白看向無花,意思是剛才提到了你們金剛寺,解釋一下。
無花摸了摸光頭,這是他最近養成的一個習慣。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光頭摸起來很舒服,久而久之就愛不釋手了。
見到徐白詢問的目光之後,他解釋道。
“苗教很早之前,就被蠱神教暗害,其中的很多高手都已經化爲飛灰。”
“當然了,因爲那件事情,雙方拼了個兩敗俱傷。”
“和金剛寺齊名,那是在沒有出現這檔子事情之前,不過苗教即使在那種情況之下,也沒有退讓半步,江湖上還是認同苗教的名聲的。”
徐白哦了一聲,這才明白過來。
他來來回回的走了一下,分析着剛才苗笑說的話。
片刻之後,他才停下腳步,道。
“你的實力是多少?”
“三品。”苗笑道:“我們追來的那些高手,雖然都已經土崩瓦解,但是蠱神教的也沒好過,他們也付出了代價。”
“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麽偏偏把你放進來了?”徐白突然道:“你剛才的意思是,就連半步蛻凡的高手,都拼了個同歸于盡,你三品的實力,卻能走得這麽深,不覺得有問題嗎?”
苗笑愣住,很明顯,她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現在聽到徐白這麽一提醒,她想到了。
“難道說……我有什麽價值?”
如果真是這樣,隻能這麽想。
她有走進來的價值,對方是故意這樣放進來的。
徐白點頭道:“我覺得他們在這裏截殺我,又把你突然放進來,你可能會變成他們的幫手,我不是說你是壞的,我隻是覺得他們很可能會利用你。”
這就是徐白的想法,他剛才仔細分析了一下,又把他現在所處的情況聯合在一起,得出了這個結論。
爲什麽苗正逃跑的位置,偏偏就是淩雲洲,爲什麽不是其他地方?
别忘了,徐白現在所處的位置就是淩雲州,這是他上京的一條必經之路,結合那些暗中的人肯定會要對付他這個想法,又專門把這個女人放了進來,他想到了這點。
截殺?
幫手?
苗笑卻是越聽越糊塗,不由得撓了撓頭的,讓滿頭的銀飾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這怎麽還和截殺有關系,她隻是來追叛徒的呀。
“這位……”苗笑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徐白,最後還是跳過這個稱呼,直接問道:“你是何人,爲什麽會和截殺你有關?”
徐白正準備說話,沒想到無花卻先一步開口。
無花雙手合十,大聲道:“這位便是江湖上沸沸揚揚的血屠刀客,一手刀法淩厲非常,更是傳說中的多修天才,血屠刀客,你知道……啊!”
“咚!”
清脆而又沉悶的聲音,在這片樹林中回響。
徐白收回右手,摸了摸食指上的指節。
手感很好。
無花捂着自己的頭,滿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徐白。
剛才,他的頭,被徐白敲了。
很痛!
“徐施主,我都舍不得敲我的頭。”
“你再提血屠刀客的稱呼,我再敲你。”徐白揚起手。
葉梓在一旁捂着臉。
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公子這輩子最讨厭的就是這個稱呼,這個和尚竟然還敢提,也就是這個和尚和公子的關系非比尋常,換一個人在這裏,早就被公子暴揍一頓了。
之前在風華州,那個江家的少爺也是叫了公子的稱号,江家家主都親自過來登門謝罪。
由此可知,公子對這個稱号,那是真的很讨厭。
葉梓想道:“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取的。”
誰叫的不重要,誰取的才最重要的。
某天夜裏,葉梓問徐白,要是知道是誰取的會怎麽樣?
徐白的回答很簡單——剝了他的皮。
無花當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他也清楚,徐白好像非常不喜歡這個稱号,所以也就不再多提。
“不過……敲一下,好像還挺好聽的。”
無花下意識自己敲了一下,顯得非常怪異。
苗笑倒是不管這些,當她聽到血屠刀客四個字之後,整個人僵在原地,那雙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帶着震驚和不可思議。
“啊!”
安靜的樹林裏,響起了苗笑的尖叫。
徐白眼前,苗笑開始非常慌亂的整理自己的衣服,同時撥了撥頭上的銀飾,好像生怕它們亂了一樣。
整個過程非常的慌亂,白皙好看的臉龐已經變得通紅,紅得就像火燒雲似的。
徐白:“……”
是他最近生活得太平靜了,所以打開方式不對嗎?
剛才無花自己敲了自己的頭,現在這個女人,又表現出這種異常。
這到底是什麽鬼啊!
“你……你好!徐大人!”苗笑臉色漲紅的拱手,說話磕磕巴巴的:“我我我……”
剩下半句沒有說出來了,因爲“我”了半天,“我”不出個所以然。
徐白指了指腦袋:“你要是這裏有問題,我建議還是醫治一下,我認識一個叫雲自海的,他先天不足,就是腎虛那種,所以在醫學方面略有建樹,要不要我幫你介紹一下?”
“不不不,不用了。”苗笑繼續擺手,那種激動的神色,根本就掩飾不了。
這時,葉梓面色變得古怪,試探性的問道:“你該不會……崇拜我家公子吧?”
“啊?”苗笑愣住,最後低下頭,磕磕巴巴的也不說話。
徐白悚然一驚:“你先平複一下心情,咱們辦正事要緊好吧?”
剛才葉梓說的,還有面前這個女人的表現,已經看出了八九不離十,或許葉梓說得是對的。
我還有粉絲?
這不科學。
徐白想着,他的性格,估計别人都是敬而遠之的,沒想到還有人竟然是他的粉絲。
“好好好!”苗笑這麽說,用力的深吸了幾口氣,這才平複下來,那激動的眼神,絲毫不加掩飾。
“終于見到活人了!”
徐白:“……”
“不好意思,剛才有些激動。”苗笑緊盯着徐白,道:“徐大人可能不知道,在咱們苗教的年輕人中,很多人都崇拜您,您崛起于微末,卻能夠屹立在衆人之上,令我們佩服。”
徐白揉了揉額頭,道:“談正事吧,對了,你不覺得這個村子很奇怪嗎?”
有人崇拜,這是好事,雖說他覺得自己也沒有什麽特點能讓别人崇拜的,但這年頭,崇拜這種事情也很離譜的。
比方說前世,一些人随便跳了個舞,就算跳得再難看,總有一兩個人喜歡。
徐白将自己在這座村子中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他覺得既然都是苗教的,苗笑肯定有辦法發現蛛絲馬迹。
苗笑終于收起了激動的心情,不過她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徐白。
并非是感情,就是一種單純的崇敬,就像見到自己偶像,根本就不想挪開目光。
“我懷疑,也許是被下蠱了。”苗笑解釋道:“剛才這個村民就是中了蠱蟲的誘惑,但中蠱蟲誘惑之前,必須有一個條件,自身攜帶着蠱蟲才行,畢竟我們的蠱蟲在神魂方面雖然也有建樹,但不高,不能夠平白無故的控制。”
說着,苗笑來到昏迷的村民面前,擡手打出一隻蠱蟲,蠱蟲出現之後,圍着這個村民上下飛舞,發出奇怪的震動聲。
片刻之後,昏迷中的村民突然張開嘴,一隻醜陋的蠱蟲從嘴裏飛出,和半空之中的蠱蟲搏鬥在一起,但很快就被這隻蠱蟲給撕碎吃掉。
“沒錯,是這樣的,我猜得不錯,他們都中了蠱蟲。”苗笑看到這一幕之後,越發肯定心中的猜想。
徐白摸了摸下巴,道:“那做這件事情,到底有什麽目的呢,害人還是養蠱?”
“不知道。”苗笑很直接的道:“我也不清楚,但終歸就是養蠱吧,畢竟蠱神教就是做這些事情的。”
徐白想了想,道:“先回村子再說。”
他擡起右手,金色羅盤再度出現指針,仍舊指着村子的位置,證明村子還有問題。
有問題那就去解決,知道問題的所在,停留在那裏便是。
苗笑左看看右看看,用力的點了點頭,跟在徐白身邊。
現在也沒有個幫手,同伴都已經不知所蹤,現在隻能跟在徐白身邊,更何況跟在自己偶像身邊,那可是最大的榮幸。
四品傀儡扛着村民,衆人也沒有停留,又回到村子,随便把村民放在一個角落之後,徐白等人再度走回亭子。
徐白拿出重劍之法,再肝起進度條。
這個村子絕對有問題。
他想了想,道:“能夠取出這些村民的蠱蟲嗎?”
苗笑挨着徐白坐着,正擡起頭,盯着徐白的臉,聞言後點了點頭,道:“能取出來,這些蠱蟲在村民的體内,好像并沒有直接的傷害,隻是作爲一個引子,就像之前那個村民一樣。”
“取出來之後,能找到線索嗎?”徐白又問道。
苗笑搖頭道:“找不到,這隻是引子,随便一個精通養蠱的人都能夠做出來,很難找到的。”
徐白陷入沉思。
葉梓挽着徐白手臂,道:“既然這些村民不會被直接傷害,不如先留着,看看對方想用這些蠱蟲做什麽事,咱們來個放長線釣大魚。”
徐白嗯了一聲,答應下來。
守株待兔,再加上引蛇出洞,也許能夠找出有用的線索。
風水算經算出來的,這裏是絕對有問題的,所以留在這裏,是能夠找出線索的。
“明天早上,等這些人出來之後,我們再看看情況。”徐白道。
言罷,他又拿起重劍之法,繼續看了起來。
衆人點了點頭,按照徐白說的,耐心的等待着。
……
時間漸漸流逝,黑夜過去,天空之中泛起一抹魚肚白。
翌日。
村子裏的村民,都起得比較早,現在這個時候,已經有人在道路中行走了。
徐白發現這些村民們好像都很不對勁,他們每個人臉上都帶着蒼白,同時,每個人都有些神秘,就好像藏着什麽秘密,不想被别人知道。
蒼白或許和體内的蠱蟲有關,但藏着秘密的神色,證明這裏面有事。
徐白将手中的書放回包裹,正在想着怎麽打開局面時,一陣腳步聲響起。
昨天晚上碰到的那個老人拄着拐杖,走到面前,身邊還跟了兩個男性村民。
“幾位,今天我便叫人把你們送到城裏去。”老人同樣臉色蒼白,那雙渾濁的眼睛躲躲閃閃,沒有和徐白等人對視。
徐白摸了摸下巴,道:“今日我們不走了,昨夜有商隊飛鴿傳書,說要順路來到這裏,剛好我們就和他們一起走。”
老人聽到徐白這麽說,明顯的愣住了,很久才反應過來:“這……不太好吧。”
徐白笑道:“沒什麽不好的,我們也不會打擾到村民,就在這亭子裏面坐着。”
老人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什麽,但最後又停下不再多說,轉過身離開了。
跟在老人身邊的兩個村民對視一眼,他們默不作聲,也跟着離開了。
整個過程發生得很短暫,兩人對話也非常幹脆,一個要送一個不走,而且老人離開得同樣很幹脆。
“這裏面有事兒啊。”無花摸了摸自己的光頭,道。
徐白看着老人離開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這麽急着想讓我們走,看來是不想讓我們知道什麽,我剛才拒絕之後,他又沒有再度勸說,證明已經想到了解決的方法。”
這些村民很明顯有問題,就從他們那種表情,就能夠看得出來。
他覺得,這是一個解決的關鍵。
“徐施主,依照你的想法,很快,便會有頭緒。”無花放下手,道。
徐白站了起來,來到亭子的欄杆處,手倚着欄杆。
“或許,就在今晚。”
淩雲州這一行,對徐白是一個重大的改變,非常之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