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衙看起來确實是非常的豪華,比起其他地方來說,這裏顯得非常闊氣。
門口站的人徐白也認識,準确的說,确實是很熟悉。
此時正是大白天,陽光明媚,雖說已經接近冬季,但冬天的陽光照射下來還是平添的幾分暖意,陽光之下,有一個人正頂着陽光的光輝,時不時的反射出一陣光芒。
這光芒是由這個人的頭頂反射而出,頭頂無發,光秃秃的一片。
“徐施主!”穿着普通的和尚快步走來,臉上帶着喜悅之色。
一身實力如淵似海,看起來已經增至三品之境。
徐白臉上露出笑容:“無花。”
這個和尚不是别人,正是離别已久的無花。
沒想到離别這麽久,無花的實力已經有了飛速的提升,光是那一身不可捉摸的氣息,就能夠看得出來。
在徐白眼前,無花就像一個普通的人,并不像之前遇到的那樣,帶着一種和尚的莊嚴感。
入得了紅塵,便要想辦法出了紅塵,現在看來,無花已經走了第一步,徹底的和普通人沒有區别。
無花走到近前,激動的道:“剛好要去淩雲州辦事,恰巧路過此地,得知徐施主就在這裏,小僧就迫不及待的趕過來,想要和徐施主見上一面。”
他臉上的激動,那是真的激動,畢竟他們之間的關系不一樣,當日在升縣的時候,可謂是一起出生入死,他和徐白以及柳絮,确實是經曆過那麽一段共患難的時間。
尤其是徐白,在無花的想法中,徐白是一個非常有佛心的人,并且一心向佛,除了這佛性差了一些之外,其他的都非常完美。
“淩雲州?”徐白本來還想試試就多聊兩句,可是聽到無花說的之後,直接愣在當場。
這是他下一個目的地,無花也要過去?
想到這裏,他暫時放棄叙舊的打算,把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
無花也是非常震驚的,他确實隻是過來叙叙舊,并不知道徐白下一個地點,所以掩不住臉上的驚訝。
兩人站在原地交流了一下,徐白才清楚無花是什麽情況。
現在,無花已經是司正,比起以前來說,那可是提升了一個大段位,管的東西,也就相應的寬了。
此次前來,就是因爲淩雲州出現了大事情,所以必須馬不停蹄的趕過去處理,而又途經這個地方,就順便過來看看徐白。
徐白大緻了解了情況之後,摸了摸下巴,道:“要不一起?”
反正也是順路,兩人之間關系又不同尋常,一起走倒是沒有什麽。
無花聽到徐白要走自己去的地方,本身就有這個意思,隻是還沒有提出來,現在徐白提出來了,他當然滿口答應。
葉梓在一旁看着,沒有說什麽,隻是安靜的站在一旁,她知道這位應該就是公子的朋友,所以也充分扮演着一個丫鬟的角色。
“徐施主,既然要走,咱們就事不宜遲,趕路吧!”無花道。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做事情風風火火,性格上并沒有太大的變化,有了路子就要馬上去做。
徐白卻是看向大門一眼,并沒有看到州令在門口,這種情況,他早已知曉,猜測又是一個迂腐的讀書人,看不上他們這些江湖中出生的人。
這不,連出門迎接都沒有,至少有些人會做一些場面上的東西,但很顯然,在這裏連場面上的東西都沒做。
“這世道就是這樣,很多讀書人都是這種人,不用在意的。”無花看出了徐白所想,解釋道。
徐白當然也不會在意,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原則和思想,他不會去輕而易舉的幹預。
隻要别來惹他就行了,如果非要把那套所謂的原則和思想,放到到他身上來,那他就隻有心狠手辣了。
“走吧,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徐白道。
這裏的事情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之所以要在此處多逗留,便是因爲想要多肝一些進度條,現在青銅棺材蓋已經完了,恰巧無花又來了,剛好順路一起走,到了下一個地點,還能夠多一個幫手。
無花也帶着一匹快馬,就拴在不遠處的樹上,聽到徐白答應之後,他把快馬拉了下來,就準備和徐白離開。
徐白不墨迹,兩人并沒有多說,騎上快馬便離開了。
葉梓和他乘坐一匹,四品傀儡乘坐一匹,而無花也是單獨乘坐一匹。
沒有多停留,沒有多收拾,不多時,衆人便駕着快馬離開了。
這裏又恢複了安靜,而徐白在離開之後,也沒停留,以最快的速度朝着下一個目的地走去,野外非常陰暗和安靜,除了徐白的馬蹄聲之外,聽不到格外的聲響。
兩個地方的距離還是很遠的,需要花費一定的時間才能夠趕到。
在這期間,兩人也時不時的交談着,最主要的則是有關于無花的問題。
畢竟隔了這麽久不見,偶然見到,就好像有說不完的話似的,徐白也漸漸清楚無花爲什麽提升的這麽快,自從上次回到寺廟裏,他就找到了曾經的老師。
老師替無花回答了很多問題,而無花在不斷的參悟之中,也終于知道自己所存在的弱點,感情這事暫且不談,欲望這種事情他還沒有看破。
所以自從那天的事情發生之後,無花就沉迷于各種場所,實力也在飛速猛進,但距離最後的出紅塵還差得很遠。
“若是能夠徹底走出,也許我能夠更強,或者達到更高的境界,我現在還是稍微有些力有不逮。”無花道。
徐白一邊騎着馬,一邊笑道:“年輕一輩子中能有你這實力,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這句話沒有别的意思,就是單純的誇獎,這也是實話,能夠在年輕一輩中達到三品,确實是值得吹牛的。
無花歎了口氣,看着徐白的眼神,非常幽怨。
徐白被眼神一盯,搞得毛骨悚然的,差點沒從馬上栽下來。
還不等他說什麽,無花那邊就開口了。
“比起徐施主來說,我是真的差遠了,徐施主無根無萍,竟然能夠達到現在這個地步,實在是讓我覺得有些汗顔啊!”
這話也是實話,沒有半點假話,無花說的都是發自内心的,畢竟他确實在徐白身上,看到過太多奇迹。
“你這家夥,沒想到這麽短的時間就學會打诳語了,不是說出家人不打诳語嗎?”
“當然,小僧從來不撒謊,徐施主的實力進展之快,簡直匪夷所思,現在京城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無花馬術精湛,一邊說着,一邊騎着馬,絲毫不影響速度。
徐白暗中思忖。
其實這個結果,他早就已經料想到了的,畢竟當他答應皇帝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想到了結果是什麽。
不過對于他來說,倒是沒有太大的所謂,反正這一步遲早都會來臨的,有金手指在想要不暴露自己,又能極大地加快境界,那是難上加難。
“不說這個了,說說看你接下來是有什麽事情?”徐白問道。
提起這個,無花的表情立刻變得非常嚴肅,他鄭重其事的道。
“淩雲州出現了血案,而且是極其慘烈的血案。”
“淩雲州的高家,其行當是武夫,可沒想到的是,一夜之間,這些人全部沒了,準确的說是不見了。”
“隻在牆上發現了密密麻麻的血迹,由此可以推斷,應該是已經被人下了毒手。”
高家,武夫,血案。
徐白不了解這些,當然也摸不透什麽線索,他想了一下,突然擡起手,在半空中凝聚出了金色羅盤。
既然不清楚,那就算一算,反正他有這個能力,算一下又不會吃虧。
這一幕出現之後,最吃驚的就是無花,整個人呆在馬上,差點被馬直接翻下去。
“徐施主,伱怎麽又多修了這麽多能力,我當日就和你說過,若是你專門修行一樣,此刻早已驚爲天人了。”無花面色非常苦澀。
他實在是沒想到,徐白竟然連算法的能力都有,這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畢竟他當初和誰白說過有關于多修的弊端,以爲徐白會聽他的,可沒想到不止沒聽他的,反而越陷越深。
“一時沒忍住,就多修了一些,不礙事。”徐白笑道。
無花滿頭都是黑線,這還不礙事,事情可真是太大了。
但他知道,這些東西勸過之後不頂作用,肯定也是沒辦法繼續規勸的,畢竟徐白的脾氣他也了解,那可真是吃軟不吃硬。
徐白随意敷衍了一句,便不再多說,他以無花爲線索,開始進行占蔔算卦。
過了大概半柱香的功夫之後,徐白将面前的金色羅盤揮散,眉頭緊緊鎖了起來。
無花微微一愣,問道:“徐施主,你這是算到什麽有趣的東西了嗎?”
他看出徐白的異常,不免有些疑惑,所以直來直往的他,直接問了出來。
徐白道:“這事看來我也要參與了。”
剛才他算了一下,突然發現這事情竟然和他有關系,隻是沒有算到其中的精妙之處,隻知道和他有聯系。
但他隻需要稍微揣測一下,就能夠知道其中的原因。
和他有關系,他又恰好在上京城的路上,那麽算下來,就隻能是那些暗殺他的人了。
既然如此的話,這就是一個能夠突破的點,沒想到的是,還沒有到達淩雲州,他就已經有線索了,實在是出人意料。
無花看到徐白說得神秘,沒有點破其中的原因,他也沒多問。
但有一點他能夠肯定,這件事情有徐白參與,他能夠輕松很多。
如果換作其他人來當幫手,無花不會如此惬意,畢竟随便換一個人過來幫他,也不一定能起到作用。
但徐白不一樣,徐白是誰他心比誰都清楚,他也知道徐白的實力,遠非表面上看到的這麽簡單。
越階而戰,對于徐白來說,就像喝水一樣輕松,所以無花心頭也放下了石頭,頓時感覺輕松了不少。
無花下意識的問道:“徐施主,這算是一筆生意嗎?”
徐白搖了搖頭,調侃道:“你如果想要當成一筆生意,我也不會介意。”
無花趕緊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是開玩笑的。
就這樣,兩人一邊閑聊着,一邊朝着最終的目的地趕去,可惜的是,中途實在是太長了,兩人本來是在途中的陰驿歇腳,但并沒有歇上多久,就出發了。
天不遂人願,萬萬沒想到,再次出發之後沒過多久,天空中卻出現了異常,現在走的是夜路,可最遠處的天邊,烏雲正在逐漸出現,将這片天空全部占據。
轟隆隆的雷聲絡繹不絕,悶得好像一個蒸籠,一副山雨欲來的感覺。
“看來要下大雨了。”葉梓揚起修長的脖子,看着天空中的烏雲,道:“公子,得找個地方避雨。”
下大雨,其實對在場的人來說也沒有太大影響,畢竟大家都是高手,可是這山中大多都是泥土,若是下着雨,山路會變得非常濕滑,不适合馬匹行走。
人倒是沒什麽事,要是把馬給摔壞了,那麽便隻能靠兩條腿趕路。
急也不是一時的,有時候循序漸進更好,徐白等人沒有多想,很快便在一處山林中找到一個落魄的小廟,剛好可以避雨。
小廟已經落魄了,身處于深山老林中,看起來未經修繕,到處都是腐朽的氣息。
好在房頂上還有幾片瓦,能夠充當避雨的地方。
小廟中有一個泥塑的佛像,未經打理,已經蒙上了厚厚的灰塵。
徐白前腳剛剛踏入這個寺廟後,暴雨來襲,嘩啦啦的在樹林之中響動,伴随着沉悶的雷聲,讓人心頭壓抑。
“這雨看來得落上一會兒了。”無花看着不遠處的天空,道。
徐白從葉梓手中接過幹糧,遞給無花一份,道:“也算是難得的空閑。”
這幾天緊趕慢趕的,中間沒有休息多久,現在這雨估計得下上一段時間,剛好休息一下。
“也對。”無花摸了摸自己的光頭,走到一個地方盤坐,又拿出一本書看了起來。
一邊看,還一邊在記着什麽。
徐白幾乎已經有了職業病,下意識的就瞥一眼,看看有沒有進度條,遺憾的是,沒有新的進度條産生。
他看着無花好像非常興奮,問道:“你這又是在看什麽,看得這麽面紅耳赤的?”
無花道:“是小僧入紅塵的一些心得,無事之時,小僧就會将它翻出溫習上面的内容,以便鞏固自己現在的境界。”
心得?
徐白臉上露出怪異的笑容。
他是知道無花是如何入紅塵的,所謂的入紅塵就是去春雨閣到處閑逛,這種情況之下,留下的心得上面是什麽内容,他當然清楚。
萬萬沒想到,無花竟然還有這個癖好,沒事的時候就把自己逛春雨閣的東西拿出來看。
無花當然不知道徐白是怎麽想的,還在專心緻志的看着,好像已經入了迷。
葉梓給徐白倒了一杯水。
四品傀儡則是在徐白的指揮之下,把重劍之法拿了出來,遞到徐白手中。
如今,這本進度條已經快到了一半,可惜的是,距離圓滿還有一大段距離。
徐白并沒有放棄這點休息的時間,在他看來,這種時候肝進度條是最舒服的時候,沒有人打擾,也沒有那些煩心事。
還剩十五本無名刀經沒有肝完呢,他得抓緊時間,早點把無名刀經給肝完了。
不過按照他現在的速度來說,徐白估算着,就算是到了京城,這些書都沒辦法全部把進度條弄完美。
除非嘛,中間出現一些變故,還有這種可能。
“我這算不算是給自己插旗?”徐白想道。
葉梓坐在徐白旁邊,把頭靠在徐白肩膀處,雙手抱着膝蓋,閉目凝思。
不知道爲什麽,和公子在一起久了,那種事情做的越多,她的實力也就增長越多。
葉梓當然不清楚,徐白有強身采集術,她隻是覺得現在這個生活越來越放松了。
寺廟外飄着大雨,伴随着雷聲,而寺廟内就是安靜的環境,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就在衆人正在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了起來,寺廟外面進來了十幾個江湖人。
像這種大雨天氣,行走在外的江湖人也是需要避雨的,而這寺廟自然成爲了避雨的場所,這些江湖人帶着各自不同的兵器,看起來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
領頭的人以爲寺廟内沒人,可沒想到讓他們走進來之後,看到徐白三人,也是愣了一下。
行走江湖的,自然也知道江湖上的規矩,他們就在離門口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沒有選擇靠近。
像這種陌生的接觸,靠得近了反而不好,所以他們也沒有多說話,各自在那裏歇息。
徐白隻是擡眼看了一下,就沒有多看,繼續肝着手中的進度條。
沒什麽異常,就是普通的江湖人,也沒有對他表現出一些反常的舉動。
這一切隻是個巧合,大家都是因爲避雨的原因,所以聚在了一起。
這些江湖人也都是挺講究的,有一個人走了出去,不多時,便抱着一些柴火進來,在寺廟中生了一堆火。
夜晚有了火光,倒是顯露出一些人氣。
寺廟也不再安靜,那堆江湖人開始竊竊私語的交談。
徐白等人都是高手,自然将那些交談聲聽入耳中。
“馬上就要到淩雲州了,大家一定要打起精神。”
“嘿,那是當然,好不容易有了一次還人情的機會。”
“高家在淩雲州,可是義薄雲天,結交的江湖人多如牛毛,也不知道爲什麽會突然給認識的人發信,讓我們聚集過去。”
“管他的呢,當初受了高家的恩惠,這人情一直欠着,現在也算是去還了。”
……
徐白聽在耳朵裏,摸了摸下巴,暗中思索起來。
互不相識,但這群人一提到高家,徐白就來了興趣。
他把這些人說的話大概理了一下,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首先他們受了高家的恩惠,而且從他們的話語中能夠聽出,高家廣交好友,在江湖上還是有不少門道。
這些人就是因爲得到高家的恩惠,這次高家突然給他們傳信,讓他們聚集到淩雲州,所以才急匆匆的趕過來。
按照他們的意思,趕過來的不隻有這群人,還有其他人。
“看來,他們還不知道,高家全體失蹤的事情。”徐白心中暗道。
這樣想來也是沒問題的,畢竟像這種突然得到信息,并且一路上緊趕慢趕,沒有大緻的信息也是很正常的,在趕路的途中,誰又會去關心其他消息?
無花輕輕咳嗽了一聲,對徐白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他過去看一看。
徐白倒是無所謂,無花有他的想法,那就去做就行了。
無花走到這群人身邊,道了一聲佛号。
這群江湖人反而是非常驚訝,他們不知道爲什麽,無花會突然找上他們。
領頭的人卻是眼尖,一眼便看到無花腰間挂着的牌子,那是監天司司正的牌子。
司正不同于司吏,雖然隻是一個等級的差距,但能夠管的東西太多了。
領頭的人是江湖人,他們這些人也都是江湖人,說到底還是歸監天司管的。
平日裏出點什麽差錯,便是監天司來找他們,顯然無花突然走上前來,讓這群人有些發愣。
“大人,不知道有何事來找我們?”領頭的人雖然疑惑,但還是不卑不亢的問道。
如果犯了錯,被找上門,他們也許會驚慌,但沒有犯錯,現在找上門來,他們也沒有絲毫的慌亂。
由于不知道無花的姓名,所以領頭的人隻是稱呼爲大人。
“小僧突然打擾,實在冒昧,可否把你們的信借給小僧一看?”無花雙手合十,道。
領頭的人聽到這裏,更加迷惑了,問道:“可是高家出了什麽事?”
無花點了點頭,道:“高家滿門全部失蹤,隻有牆上帶着很多血迹,所以我是來查這件案子的,你們也許有線索,但你們自己并不清楚。”
在無花說話的時候,徐白擡起手指,轉動金色光芒組成的羅盤,過了一會兒之後,揮了揮衣袖,将羅盤消散。
這群江湖人沒有絲毫瓜葛,算不出什麽,也就證明他們并沒有參與這件事情。
不過無花提到那封信,徐白倒是來了興趣。
江湖人聽到這話,很明顯的驚住了。
領頭的人沒有遲疑,将手中的信拿出,遞到無花手中。
既然出了事,那就沒辦法再多說了,老老實實的把信拿出去,以免這把火燒到自己身上。
這便是江湖上的道道,有的時候他們豪氣雲天,而有的時候卻隻能求獨善其身。
無花接過手中的信,走到徐白旁邊,在徐白面前将信打開。
徐白大緻的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很簡單,就是讓他們齊聚淩雲州,沒有目的也沒有提原因,隻是簡簡單單的内容。
他再次施展風水算經,用羅盤推敲了一下,仍舊沒有絲毫信息,不過他還是發覺了有一點不同之處。
“上面的字體非常潦草,顯然是在慌亂之中寫出來的。”
“不錯,我也看出來了。”無花點頭道:“看來在這之前,他一定是經曆了什麽事情,而且是足夠讓他恐懼的事情,所以才如此慌亂。”
葉梓插了一句:“不僅僅是恐懼,而且他是預知到了事情的後果,後果應該足夠恐怖,所以他想要改變這個後果,才急急忙忙的寫下這封信。”
徐白點了點頭,腦海之中,仔細推敲。
這時,領頭的人走了過來,覺得還是要說點什麽,至少把自己的嫌疑給洗脫。
“各位大人,是這樣的,高家廣結江湖上的朋友,這次我估計他向很多人都發了這封信。”
“我們這群人其實來自三個不同的地方,在中途碰上之後,這才聚在一起的。”
領頭的人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徐白他們,但看到無花都和徐白他們打成一片,稱呼大人總是沒錯。
此時外面的雨已經稍微變小,漸漸的,由小轉到無。
徐白來到門口,看着外面的陰沉天氣,道:“看來咱們得抓緊時間了,越來越有趣了。”
高家和他有關,這是之前算到的,而現在高家莫名其妙全體失蹤,那麽絕對和暗殺他的人有關。
“你們各自回去吧,不要摻和進這件事情。”無花跟在徐白身後,對這群江湖人說了一句。
現在已經足夠亂了,他可不想局勢變得更亂,讓這些人回去也好。
領頭的人看着徐白他們走遠,咬了咬牙,最後道:“我們走,離得越遠越好。”
這情況不是他們能夠參與的,還是走了爲上。
這時,一個江湖人梗着脖子道:“但是高家當年對我們如此之好,現在見到他們落難,我們便離開,這事情怎麽也說不過去?”
這句話一出,在場的人都陷入沉默,江湖上的人講究一個道義,他們之前确實想走,但現在被這個江湖人一提,要是走了的話,反倒是不太好。
誰都要面子的嘛。
另一個江湖人悄悄的來到門口,準備離開。
衆人都将視線看了過去,不明所以。
有一個認識他的人更加疑惑,問道:“你平時不是最仗義的嗎?這個時候就想走了。”
正準備離開的江湖人呼吸一滞,接着轉過頭來,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着他們,道:“你們這群蠢貨,該不會以爲連血屠刀客都解決不了的事情,我們能夠解決的吧?”
血屠刀客?
這四個字一出,在場的人齊齊驚呼。
他們突然想到,剛才還有一個男人腰間插着一把黑刀,就連那位監天司的司正都和顔悅色的交談。
江湖傳聞,血屠刀客常年挂着一把黑刀,看來這位就是血屠刀客了。
最開始梗着脖子,說什麽講義氣的那個江湖人,突然間一言不發,默默的收拾包裹。
一邊收拾着,還一邊嘟囔着。
“算了算了,血屠刀客都來了,還是别摻和了好。”
衆人沉默也都學着他的樣子,開始收拾着東西,很快便一一離開,他們離開的方向都不一樣,但唯獨有一點相同,就是遠離了淩雲州。
……
徐白他們離開了寺廟之後,就一路朝着淩雲州趕去。
此處距離淩雲州也沒有太遠的距離,大概走了有幾天,他們終于抵達了淩雲州。
淩雲州比起之前的風華州,又有了不同的表現,這裏的風土人情也大爲改觀。
最爲不同的就是,比起之前的風華州,淩雲州顯得更加富饒。
想來也是對的,越是靠近天子腳下,也就越來越富有,這是常理。
“我們先找個地方歇息,還是直接過去看看?”無花問道。
徐白打量了一下周圍,發現這些來往的百姓中,都帶着一股愁意。
想來是高家出事,上百口人平白無故的消失在這裏,也是傳開了的,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所以百姓們自然而然就帶着憂慮。
“先去看看。”
既然有了線索,那就先要去找。
徐白沒有拖延症,相反,還有一些強迫症,如果有了線索,不立刻去看看,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無花點了點頭,在前面走着。
要說怎麽找到高家,其實也很簡單,在路上随便找一個百姓問問便是,問清楚之後,衆人也就沒有停下來,朝着目的地趕去。
當他們趕到目的地之後,看着面前那座空蕩蕩的豪宅,都不由得一愣。
豪宅的大門敞開着,裏面空空蕩蕩,什麽也沒有,變得異常冷清。
上百人平白無故消失,一個人也沒有留下,在百姓間流傳時,也是屬于禁忌一類的,所以在這裏沒有百姓路過,都怕觸了黴頭。
幾人并沒有忌諱這些,擡腳朝着高家走去,很快來到空蕩蕩的院子裏。
“嘿,這州令倒是幹脆,知道小僧要過來,連看管的人也不曾留下。”無花略微帶着不滿。
這年頭,有些人是專門爲當官而當官,像這種很明顯是監天司的事情,州令便不去管了,免得引火燒身。
徐白沒有答話,擡起了右手,在半空中輕輕一畫,一個金色的羅盤浮現。
他總覺得,在這裏應該能夠查到線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