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徐白第一步踏入時,就發現不對勁了。
地上,躺着十二具屍體,是之前的十二劍陣。
死狀極其恐怖,全身都是密密麻麻的傷痕,沒有一處完好的。
若是普通人看到,估計晚上都會做噩夢。
除了十二劍陣已經死亡之外,在場的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帶着傷。
宋德的右臂有一條長長的傷痕,從肩膀處一直延伸到手腕,正不斷冒出鮮血。
“什麽情況?”徐白踏入府衙,皺起眉頭,問道。
聽到徐白的聲音,衆人這才反應過來,順着徐白的聲音看去。
“徐大人,有高手來此,專門爲了滅口。”宋德苦笑道。
高手?
徐白沉吟道:“連你們都敗了?”
這麽多人在這裏,而且宋德、周府令和機閣主也是其中高手,怎麽會這麽簡單就敗了?
如果真有這種高手,不拿來對付他徐白,反而用來滅口,說不過去啊。
“對方使用的,是一門極其高深的暗器。”周府令身上也帶着傷,解釋道:“暗器這一門,分類極廣,目前來看,看不出門道。”
說到這裏,周府令拿出一顆圓珠子,遞到徐白手中。
徐白接了過來,仔仔細細的打量着。
鐵珠。
隻是尋常的鐵珠。
而這鐵珠,也是殺掉十二劍陣的兇器。
“僅僅用鐵珠,就殺掉十二劍陣,還能在你們的保護之下做出這種事,這暗器手法,确實登峰造極。”徐白和自己的回風流雪對比了一下。
他發現,如果用銅錢施展回風流雪,想要在這麽多人的包圍下,殺掉十二劍陣,會費很大的功夫。
而周圍的情況就是,并沒有造成太大的破壞,顯然,對方并未苦戰。
當然了,徐白如果火力全開,也能輕易地在衆人的包圍下,斬殺掉十二劍陣,但這是另一種情況了。
對方光是這一手暗器,就已經值得重視。
“當時的暗器,鋪天蓋地,但最重要的,還是對着十二劍陣,我們隻是受到一部分鐵珠子的波及而已。”機閣主見徐白還在沉思,又補充了一句。
徐白點了點頭,亮出一隻紙鶴。
紙鶴出現後,立刻使用了尋蹤覓迹。
可當紙鶴落在鐵珠子上時,化作了灰燼。
尋蹤覓迹失敗,對方并未留下線索。
“奇了怪了,這樣一個高手,比剛才的王書還要強,爲什麽不來對付我?”徐白思忖道。
這是他最想不通的點。
派出這樣一個高手,卻隻是爲了滅口,有什麽其他意圖?
“咳咳,徐大人,宋某還是要提醒一下。”宋德聽到徐白的自言自語,用咳嗽掩飾了一下尴尬:“他若是直接對上我們,可能還讨不到好處,我們隻是沒有保護的能力而已。”
接着,他将事情的經過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徐白才明白其中的原因。
能打是一回事,但要保護别人,又是另外一回事。
宋德他們很能打,但要真說到保護二字,那就不是他們的強項了。
很明顯,對方是屬于精通于刺殺的類型,在遠遠的地方,就先用暗器幹擾他們,等他們反應過來時,大量的暗器就對準了十二劍陣,而在那個時候,十二劍陣又沒有反擊之力,所以才造成了這種局面。
“徐大人可能低估了自己的實力,他要真的來暗殺你,還不一定能讨得到好處。”宋德道。
其他人也都默默點頭。
“原來如此。”徐白摸了摸下巴,道:“依宋大人之見,這背後是否還有人在後面鼓搗?”
宋德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想不出來。
這背後到底有沒有人,他也搞不清楚。
但他知道一點。
“徐大人,恭喜徐大人沉冤昭雪。”宋德舉起雙手,抱成拳頭,對徐白拱了拱手。
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清楚明了,若是還不懂其中的真意,那宋德也就枉爲監天司的司正了。
“恭喜徐大人。”
“我就知道,徐大人這般正義之人,怎麽可能會做出那種事情?”
“現在陷害徐大人的人已經死了,徐大人可高枕無憂。”
周圍那些家主們見狀,也都紛紛道喜,至于之前他們聯手施壓這件事情,早就已經被抛到九霄雲外去了。
這年頭嘛,面子這種東西可以丢掉的,他們也都是一家之主,如果不趁着這個時間恭喜,或者說恭喜得晚了,被徐白記恨上,到時候去京城參上一本,那不就完蛋了?
面對周圍的各種馬屁,徐白嘴角微微上揚。
這年頭就是這樣,當伱什麽都沒有的時候,見誰都得叫一聲大哥,而當你已經站在比别人高的時候,你就算是放個屁,他們都會覺得是香的。
“宋大人,周大人,收尾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另外這位是機閣主吧,咱們換個地方談談?”徐白聽到周圍的恭喜聲,都覺得聽得耳朵發膩,隻能說了一句,就朝着外面走去。
沒有線索,那就暫時先不管,先把這裏的事情收尾再說。
宋德和周府令對視一眼,正準備按照徐白說的做,沒想到下一刻,徐白在衆人的眼中,開始彎腰摸屍。
衆人的表情是這樣的:“(òó)”
也無怪乎他們是這樣的表情,畢竟徐白好歹是個四品的高手,可現在卻做着殺人摸屍的事情,兩者之間的對比實在是太大了。
“咳咳……徐大人,真是真性情。”機閣主絞盡腦汁,最後得出一句。
周圍的人立刻附和起來,紛紛贊揚徐白真是性情真摯。
有幾個家族的家主,看向機閣主的眼神中,充滿了崇拜之意。
“不愧是機閣主,我們都不知道從哪個角度拍馬屁的時候,他就已經找到了新奇的角度,高,實在是太高了。”
家主們心頭想着。
徐白:“……”
他一邊忍受着周圍令人覺得膩歪的贊美聲,一邊将剛剛搜到的銀錢放進兜裏。
可惜了,沒有進度條,隻有一些充滿着銅臭的錢。
徐白一邊把這些錢塞進懷裏,一邊看向宋德和周府令:“兩位大人,要不然咱們分成三份?”
“不了不了,這是徐大人的戰利品,我們就不用厚着臉皮去拿了。”宋德和周府令連連擺手。
“那這裏就交給二位大人了,機閣主,咱們找個地方聊聊吧。”徐白把所有的銀票都收起來,這才看向一旁的機閣主。
機閣主也不知道徐白要和他說什麽,但聽到徐白這麽說,隻能點了點頭:“不如去機巧閣坐一坐?”
說着,他就在前面領路。
徐白也沒有拒絕,跟在後面,兩人朝着機巧閣走去。
這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但機閣主始終走在徐白身後。
兩人默不作聲,最後來到了機巧閣一間上房内。
坐在椅子上,有兩個精緻的丫鬟上了好茶,徐白喝了一口,眯起眼睛。
“小山,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機閣主雖然不知道徐白有什麽事,但肯定不是小事,否則也不可能找他換個地方聊,所以就讓機小山先下去。
機小山當然明白,點了點頭,說了聲告辭,就離開了房間。
等到離開之後,房間又變得安靜,徐白喝了一口水,正準備開口說話,沒想到機閣主就先開口了。
“徐大人,明人不說暗話,我所做的一切,全是爲了機巧閣,這你也知道。”機閣主道:“這一次,機巧閣雖說沒有發揮太大的作用,但卻盡了全力,希望徐大人到時候替我們美言幾句。”
他盡量把姿态放得很低,即使曾經是數一數二的勢力,但他現在時日無多,實力倒退,這一切還得仰仗皇帝。
“機閣主想要什麽,可以盡管提出來,到時候我一定幫你去做,隻是我也不能保證能夠成功。”徐白放下手中茶杯,笑道。
機閣主連連點頭:“這個在下是知道的,我隻是希望到時候,徐大人可以順帶提一下技巧閣。”
他需要皇宮中的藥來救命,也是爲了恢複實力,曾經也多次向皇室提及,但最終都沒有一個滿意的答複,隻要徐白稍加提起,便能夠讓皇帝知曉用意。
“嗯。”徐白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徐大人,您肯定是還有其他事情吧,否則不可能單獨把我約出來。”機閣主問道。
他可不像紫木府中的其他家族,那些家族沒有他的底蘊。
作爲曾經數一數二的家族,自然是清楚很多人情世故,比方說現在。
“機閣主,明人不說暗話,我想問一下,機巧秘術還有沒有多的?”徐白在腦海中過濾了一下詞彙,緩緩說道。
機閣主微微一愣。
他倒是沒有想到,徐白會問出這個問題,所以反倒是愣住了。
其實這确實是徐白的真正用意,原因也很簡單。
這次的戰鬥,他充分的體會到了,擁有一把好的兵器,有多麽重要。
黑刀百裂,直接将他兩個技能合而爲一,使出來可不是1+1=2那麽簡單。
斷破三式,再加上回風流雪,他甚至不用去操控銅錢,就能夠将兩者巧妙的融合在一起。
俗話說得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如果機巧秘術還有多的,或者說類似的,到時候還能提升自己兵器的強度。
這是一件有着巨大提升的事,他不可能放過。
“額……”機閣主隻是稍微愣了愣,就反應過來,最後卻苦笑着搖了搖頭:“沒有,都被那個瘋子給毀掉了,就連我都受到了重創,要不是我付出巨大的代價,也不可能把那個瘋子趕走。”
“哦?”徐白又喝了口茶,問道:“那個瘋子是誰?”
“我不清楚她的身份,但他确實是個瘋子,或者說是個白癡。”機閣主回想到當日的情景,忍不住臉色蒼白:“他好像是沒了神魂似的,找的東西與神魂有關。”
說着,機閣主從懷中拿出之前用的弓弩。
這把弓弩的造型非常普通,放在人堆裏都找不到的那種類型,但當時對十二劍陣時,卻起到了絕妙的作用,威力奇大無比。
“這把屠天弩,看似是被我複原了,但其實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機閣主道:“徐大人既然看了機巧秘術,應該也能看出個大概。”
徐白将這把弓弩接到手中,仔仔細細的研究片刻,這才擡起頭道:“這中間的位置好像連着什麽東西,如果放上去,這把弓弩的威力會大爲增強。”
在弓弩的中間,有一個小小的坑洞,大概有拇指大小,呈橢圓形。
按照徐白滿級的機巧秘術,能夠看出一些端倪。
機閣主解釋起來……
“機巧閣每一位弟子都會佩戴一個自己做的本命牌,死亡之後本命牌就會吸收一次神魂,最後凝聚在本命牌中。”
“當然,這一切都是弟子們願意的,收集本命牌,最後凝聚在弓弩之上,不知道多少位傑出的弟子凝聚的,卻在最後隻能重創那個瘋子。”
“而弓弩沒了神魂之後,那個瘋子也就走了,我就懷疑他是沖着這個來的。”
“說一句比較慫的話,我到現在都不敢恢複原這把弓弩,就是怕再碰到他。”
說到這裏,機閣主歎了口氣,感覺就好像老了好幾歲。
一個人不怕他的實力低,但就怕沒了當年的心氣,而現在的機閣主真正沒了那一份最重要的東西。
“沒有神魂,又惦記着有神魂的東西?”徐白摸了摸下巴,不知怎麽的,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這不就是當日在雲來府時,聽那個風水師談到的人嗎?
誕生于大風國的絕世天才,創立出不滅體這門功法,但最終卻毀于不滅體。
所謂的不滅體,有一個最重要的缺點,那就是無法守住神魂,而那個天才卻在修改之時,遭受到了慘重的失敗,最後變得神魂盡失,成了一個白癡。
徐白總覺得,和機閣主描述的有幾分相像,但他并沒有說出來。
說出來也沒有用,畢竟對方也隻知道這麽點情報,也不可能探索出什麽線索。
其實徐白也挺希望探索出線索的,畢竟不滅體這個技能很強勢,到他手中甚至還是個殘的,都已經展現出了驚人的潛力。
可惜了,沒有太大的線索。
不過不要緊,這隻是一個額外收獲,他需要的還沒有徹底問清楚。
“聽機閣主的意思,你這裏也沒有多餘的、有關技巧的書了?”徐白回味剛才兩人的聊天内容,道。
機閣主苦澀的點了點頭:“這我真的沒有騙徐大人,徐大人可以自己去找,确實是沒有了,如果徐大人對這方面感興趣,其實有不少地方都有類似的,畢竟我們這個是一個行當。”
他沒有問徐白爲什麽要這些東西,這不是他該了解的事情,他隻需要如實回答就行了。
江湖上傳言,徐白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喜怒無常。
雖說機閣主也是老江湖了,深知江湖傳言的水分很大,但能夠不觸碰這些東西,就不要去觸碰。
徐白本來聽到這裏沒有的時候,略顯失望,又聽到機閣主說的其他地方有,眼睛亮了起來:“機閣主,你可知道是哪些地方有?”
“自從那一次之後,我常年就坐鎮這裏,很少外出,但我知道一處,就是距離紫木府不遠的一個府,那裏有一個家族。”機閣主絞盡腦汁的想了想,回答道。
“不遠的一個府……”徐白挑了挑眉:“陶土府?”
“對,就是陶土府。”機閣主道:“那裏的歐家,就是我們這個行當的一個分支,但他們更擅長做的是人兵。”
人兵。
徐白好歹也是把技巧秘術幹到滿級的人,很快便在腦海中搜尋到其中的一些介紹。
機巧秘術中确實有過介紹,但非常簡短。
打個很簡單的比方,像他現在所使用的,是造出一把獨特的機巧,然後用人來駕馭它。
但人兵分支卻截然相反,是将各種機巧植入自己體内,讓機巧來駕馭人。
而陶土府……
巧了,正是他下一個去往的地方,可以在那裏多停留很久的時間。
這個技能要不要?
那肯定是要的,隻要是能夠肝進度條,他都要。
“我已知曉。”徐白将面前的茶水喝幹:“機閣主需要我做的東西,我到時候會幫你去做,既然沒有什麽事,那我就告辭了。”
問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徐白也不想在這裏停留,他手中還有無名刀經要肝,當然不想浪費時間。
“我送送徐大人。”機閣主起身道。
這一路上,一直把徐白送到門外,他才轉身回去。
而徐白離了機巧閣之後,又朝着府衙趕去。
那邊還交給宋德他們在收尾,自己好歹也要過去看一看,不然就顯得太過于不通人情世故了。
等到他趕到府衙的時候,那邊已經快要進入尾聲了。
剛好宋德看到徐白,就抱拳打了個招呼:“徐大人,我今晚就要告辭了,這裏的事情已經處理完善,到時候還要給監天司複命。”
監天司的規矩其實也不少,就比如說在處理完了各項事務之後,還要将這次事件的來龍去脈詳細的寫個折子,再呈到上面去。
呈上去之後,上面還要對這件事情進行更爲細緻的考究,考究其真實性,才會真正的入檔案。
“我還需要在這裏多待幾日,宋大人一路順風。”徐白拱手道。
“這次和徐大人的合作,非常的惬意,宋某也不多停留了,現在就走了,如果以後徐大人有空,可去天刀樓一坐,報宋某的名字便是。”宋德同樣拱手道。
就和來的時候一樣,宋德走的時候也非常迅速,說完這句話,就徑直離開了。
“這幾日我可能需要在府衙叨擾。”徐白一直目送着宋德,直到宋德消失在街道的角落,這才轉過頭,對周府令道。
周府令豪爽的道:“我這地方,徐大人想呆多久就呆多久,不過之前說請春雨閣的姑娘,這事情真的是開玩笑的。”
徐白毫不在意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是開玩笑的。
兩人交流的時候,那些家族裏面的家主互相對視一眼,然後齊齊走到徐白面前。
“徐大人,我們……”還是最開始那個姓趙的家主領頭,猶豫着開口,想要說話。
徐白揮了揮手,道:“諸位也不用多說,既然都爲這件事情出力,那麽以往的事情就一筆勾銷,我們就當誰也不知道。”
其實徐白本想再找這些人要秘籍,可轉頭一想,如果做得過于明目張膽,會被有心人惦記。
他可不想金手指被發現。
“實在是太感謝徐大人了,徐大人,以後隻要來紫木府,有任何事情盡管找我們,我們盡全力去做。”趙家主聽到徐白說既往不究,滿臉都是驚喜之色,拍着胸脯保證道。
不僅是他,其他的家主也都露出欣喜之色,畢竟這件事情能夠過去,對他們來說有天大的好處。
接下來,在場的人也都紛紛離去,那些家主們每個人都帶着輕松之色,也不像之前那麽凝重了。
周府令給徐白找了一間上房,讓徐白住下,而徐白住進去的第一時間,就拿出了無名刀經。
至于之前殺掉十二劍陣的人,他暫時沒有頭緒,也不去管,先把這本書肝滿再說。
……
時間漸漸流逝,轉眼間,徐白在府衙内又住了一天。
這一天,他除了肝進度條,就沒有做其他事,無名刀經已經肝到滿級。
而新獲得的技能也沒有什麽比較新奇的變化,從斷破三式變成了斷破四式,成了一個五階的技能。
【斷破四式(5階):滿級。】
除此之外,還剩下十八本無名刀經,他暫時放在一旁,先肝起從王書那裏得來的木質棋盤。
說起這個棋盤,他在弄進度條之前,還仔仔細細的檢查過。
刻得非常精緻,精緻到上面的紋路一條都沒有減少,甚至比一些正常的棋盤還要細緻。
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畢竟外表的變化,對于他來說并沒有什麽驚喜。
最主要的是,這個進度條比他想象中的,要慢上很多。
按照他最近的估計,至少是個六階的技能,對應的就是四品的階段。
得到這個準确的估算之後,徐白也是大喜過望,所以把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在棋盤之上。
“徐大人,您的早餐送來了。”
門外,響起丫鬟柔弱清脆的聲音。
早飯午飯和晚飯都是周府令派人送來的,徐白進了府衙的第一件事,也是做的這個要求。
“進來吧。”徐白把玩着手中的棋盤,笑道。
丫鬟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用托盤托着早飯,低頭走到徐白面前,将托盤放在桌子上。
要說這周府令,在成爲讀書人并且坐上這個位置之前,本身家底不薄,好像還是一個富家子弟。
所以他這個府衙,相當的富裕。
“徐大人先吃着,吃完之後叫我一聲,我便來收拾碗筷。”丫鬟非常懂事,知書達理的道。
說完這句話,就小心翼翼地退出門外,順便将門給關上。
徐白一邊吃早餐,一邊把玩着手中的棋盤,一心二用。
有的人是就着美味吃飯,有的人是就着美色吃飯,有的人是就着美酒吃飯,唯獨徐白是就着進度條吃飯。
但是……香啊!
“就算是春雨閣的姑娘,也不及進度條香。”徐白一邊美滋滋的吃着,一邊想着。
很快,他前方的飯菜就到底了。
将碗筷放在托盤裏,徐白正準備叫門口的丫鬟進來,沒想到突然發現不對勁。
托盤放在桌子上,本該四平八穩,但卻微微的朝着一邊傾斜。
一邊高一邊低,如果不仔細觀察的話,還真看不出來。
出現這種情況,一般都是底下墊着東西,否則不可能出現傾斜的狀況。
“有問題。”徐白摸了摸下巴,暗道一聲。
以周府令的家底來說,怎麽可能會用這種殘破的餐具來招待人呢,而且徐白的身份不一般,絕不可能在這個地方寒碜。
徐百左右看了看,後退一步,拔出腰間的黑刀百裂。
刀尖輕輕拂過木質托盤,木質托盤一分爲二,緊接着,托盤底下的東西出現。
那是一封信,很簡單的信。
信上面沒有署名,不知道是誰弄過來的。
徐白略微沉思,将面前的信紙打開。
信裏的内容躍然紙上,徐白仔仔細細的往下看去,眉頭卻皺了起來。
【徐大人親啓。】
【大人,這一路上京,必然是困難重重,紫木府一役,大人之做法,已被在下所見,在下佩服之餘,卻擔心擾了大人的計劃。】
【十二劍陣是在下殺的,徐大人切莫懷疑,在下并不是要暗殺你的人,是見不慣這些人平日裏燒殺掠奪,讓他們有一個應有的懲罰。】
【當天晚上,我以爲徐大人會讓他們活命,并且戴罪立功,所以就出了手,畢竟像這種人死有餘辜。】
【除此之外,在下并沒有其他的目的,徐大人可繼續上京,至于在下的身份,就不便透露了。】
到這個位置,信的内容就沒了,但已經講得很清楚。
首先,來信的人已經表明,他并不是和徐白做對的。
其次,他之所以殺十二劍陣,是因爲擔心徐白給他們一個活命的機會、讓他們戴罪立功,所以才直接出手。
最後,還表明了不要讓徐白查他的身份。
“有點意思,你讓我來了興趣。”徐白将面前的信紙放好,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感興趣的笑容。
雖然還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但已經讓他産生了興趣。
“你既然這麽急着讓我上京,那我就再待兩天再走。”徐白收回黑刀百裂,想道。
想到這裏,他把丫鬟叫進來,把碗筷收拾一下,就繼續肝着手中的棋盤。
丫鬟見到一分爲二的托盤,雖然有些驚訝,但還是極力掩飾住了,低着頭将東西收拾幹淨,直接離開房間。
徐白也沒有找丫鬟的麻煩,對方既然敢用這種方式傳信,肯定是做好了後手的,畢竟連尋蹤覓迹都找不到,如果真的在這個地方出差錯,那對方未免也太蠢了。
“我不是不走,總得把這個東西弄完吧,所以啊,皇帝陛下,這個不是因爲我偷懶,畢竟我的實力,也對你的計劃有好處。”徐白看着手中的棋盤,想道。
……
這邊,徐白正在肝進度條,而另外一邊,皇宮之中,宦官之首魏公公極有禮貌的擡起手,敲了敲門。
這是皇帝的書房,每天都會來這裏,進行各種奏折的批閱。
此刻,房門緊閉着,透過窗戶,能夠看到房間裏,楚皇正坐在裏面伏案書寫着。
似乎是聽到了敲門聲,楚皇寫完了最後一個字,才擡起頭。
“進。”
淡淡的一道聲音,但卻充滿着一股貴氣。
等到屋子裏傳來楚皇的聲音,魏公公才輕輕推開房門,恭敬地走了進去,将手中的書信放在楚皇面前。
“陛下,這是最新的消息,紫木府的危機已經解除。”
隻說了這一句話,魏公公垂下雙手,恭敬地站在一旁。
“盤劍山,棋盤山。”楚皇拿起這封信,看着信上面的内容,露出冷笑。
“奴才這就去,把那兩個勢力滅了。”魏公公語氣陰柔,就好像說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不用。”楚皇搖了搖頭,道:“若是現在就去滅掉他們,豈不是暴露出我時刻觀察徐白,等一等,等到正常的時間,我再正常的得到這個消息就可以了,但是在這之前,密切的監視他們,不要讓他們有任何動靜。”
“是!”魏公公彎了彎腰,行禮道。
剛開始的殺氣,因爲楚皇的一句話,變得蕩然無存。
“去吧。”楚皇揮手,讓魏公公離開。
“奴才告退。”魏公公不多停留,說了一聲之後,轉身離開了。
等到魏公公離去,楚皇将手中的信放進抽屜裏,背靠在椅子上,閉上雙眼。
“真正的大頭還沒有出現,也許他們要等到最後時刻,才會動手。”
……
皇宮之中發生了什麽動靜,徐白并不知道,但随着時間的流逝,距離之前看到那封信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
這段時間下來,徐白沒有停頓,每天就不斷的肝着進度條。
除了肝棋盤進度條之外,就是正常的吃吃喝喝。
如此樂此不疲的肝下來,他終于有了新的收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