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徐白說完這句話之後,在場的人全都楞住。
尤其是宋德,他總覺得,徐白的笑容看起來瘆得慌。
也說不清楚爲何是這種感覺,反正就是那種背後發涼,好像被恐怖的東西給盯上似的。
總之就是相當之恐怖了。
周府令就不同了,好歹也是混迹于官場多年的人,瞬間就明白徐白的意圖,無奈的苦笑道:“徐大人,你可千萬别做什麽誇張的事啊,這些家族在紫木府也是一流的,可不能做太瘋狂的事。”
他覺得,有必要給徐白說說。
畢竟現在江湖上的傳言,徐白不僅心狠手辣,而且睚眦必報,極其小心眼。
雖說江湖上傳個東西,傳着傳着就變味了,但至少也有那麽一兩成能信。
“周大人放心,徐某雖然不是好人,但絕對不會讓周大人爲難的。”徐白樂呵呵的道。
開玩笑,該有的人情世故他也懂,這裏面的操作,自然要更細一些。
周府令聽到徐白這樣說,也松了口氣。
不做傻事那是最好的,他就怕徐白一怒之下,搞得牢房裏血流成河,那他也不好收場。
到那時候,你說治罪吧,雲自海那邊不好交代,陛下那邊更是不好交代。
如果不治罪吧,他在紫木府的威信怕是會一掃而盡。
“那在下就走了,徐大人在此多多等待。”周府令道。
既然得到徐白的保證,周府令當然也放心。
他和雲自海平時也有書信來往,雲自海曾提過一句,有關于徐白的話。
大概意思就是,徐白雖說有些缺點,但當朋友是極好的,因爲隻要徐白答應的事,都不會有偏差。
周府令是相信雲自海的,是以也相信徐白的話。
等到周府令離開之後,牢房裏隻剩下徐白和宋德。
“宋大人,本想讓你查查機小箭的死,現在看來,伱得悄悄在牢房裏待着了。”徐白笑道。
如果真按照他的方法來做,對方見到這些家族中人入獄,必然也會有所行動。
最明顯的,肯定是朝着他這邊動作。
那宋德留下,也能多個幫手。
拉人上船這件事,徐白向來得心應手。
“徐大人放心。”宋德應道:“我便藏身于不遠的地方,也好将這個口子打開。”
徐白點點頭,一切就等接下來的事情了。
……
紫木府。
一條極爲繁華的街道上。
這裏不同于其他街道,無論是周圍的房屋,或者是兩旁的商販,賣的東西都極爲精緻。
原因無他,這條街道住的,都是非富則貴的大家族。
這世上,很多地方,各個家族互相對立,但也有很多地方的家族們,都是抱團取暖。
紫木府的大多數家族,便是抱團去暖的模式。
但今天,這報團取暖的方式,反而帶來了便利。
“走!”
“快點!”
“你們家主呢,叫他戴上這些鎖鏈,跟我去一趟府衙。”
幾十個衙役奔走于各個家族之間,把各家族的家主都帶了出來。
這些家主們出門的時候,都是一臉懵逼,完全搞不懂發生了什麽。
“咦,趙家主,你也在啊?”
“歐陽家主,你怎麽也被抓走了?”
“不是,你們怎麽都和我一樣?”
路上,不少家主們互相對視,能夠當上家主,自然是有過人之處。
很快,他們齊齊打了個哆嗦,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麽。
“定然是那徐白的原因!”
這是他們的想法。
他們這二十多個人,全都在白天鬧事了,到了晚上,就全都被抓出來,一個人都不剩,稍加猜想,便得出了結論。
“走快點。”
衙役們開始催促。
人群浩浩蕩蕩,朝着府衙趕去。
……
剛到府衙,就看到周府令正在等着。
有個姓趙的家主忍不住了,大喊道:“周大人,我等也沒有犯事,你爲何抓我們?”
其他人紛紛應和,表示自己從來都沒有犯過錯,憑什麽把他們都抓了。
周府令面無表情,甚至懶得說什麽,揮手道:“全部打入牢房!誰敢反抗,你們也不用動手,讓他跑便是,我直接給他個畏罪潛逃的罪名。”
這群家主,最低的七品,最高的五品,如果真的亂起來,衙役們還真不一定能阻擋。
可有了周府令這句話,家主們全都默不作聲了。
不開玩笑的說,跑倒是跑得掉,但是跑掉之後呢?
難不成頂着大楚國的通緝,到處亡命天涯?
他們都是有家有小的人,甚至産業不菲,哪能幹這種事。
一想到這些,家主們全都安靜下來,默不作聲。
很快,衙役們在後面驅趕着,把這群人押到一間特殊的牢房,上了鎖後離開。
家主們互相對視一眼,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這牢房不像其他牢房陰暗潮濕,周圍的光線很足。
尤其是家具,各色各樣的很齊全。
就連床上,都鋪着軟鋪。
很精緻,也很完善。
尤其是床邊的椅子上,還躺着個人。
人?
家主們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這裏怎麽會還有個人?
椅子上坐着一個年輕男人,年輕男人的坐姿十分嚣張。
而在年輕男人的右手上,握着一把刀。
刀鋒鋒利,在光線的照射下,閃爍着寒光。
“徐白。”最開始那個趙家的家主認出了這個年輕男人,高聲驚呼道。
他這麽一喊,周圍的人也都反應過來。
都是走到家主的位置了,消息自然也是有的,反應快的已經聚成一團,全都謹慎的看着徐白。
相傳,徐白此人睚眦必報,且實力高強,他們當然要有所防備。
“大家不要怕,不要怕,我又不是吃人的野獸,不要做出這幅模樣。”徐白見狀,擺了擺手,漫不經心的道。
他這幅樣子,反而讓家主們更加懷疑。
這群人裏,趙家的家主顯然是領頭的,聽到徐白說的話之後,趕緊道:“徐白,我勸你不要沖動,我們這些人,最差也是個七品高手,二十幾個人,你不一定打得過。”
不知怎麽的,他覺得自己說的話,一點都沒有底氣。
明明他們這邊人多,可就是毫無底氣,對方隻有一個人,卻讓他膽戰心驚。
“大家都是斯文人,打打殺殺的,太不文雅了。”徐白笑得很溫和,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如墜冰窖:“況且,我要是真想殺你們,就你們這群人,不夠我塞牙縫的。”
話音剛落,家主們齊齊後退一步。
不是他們沒有勇氣,相反,他們勇氣不低。
他們哪一個,不是在重重拼殺之下,殺上家主寶座的,要沒點勇氣,那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地位。
可有的時候,一窮二白時,反而更幹脆。
他們有了如今的家業和地位之後,卻變得畏畏縮縮,畢竟有這麽多榮華富貴要享受,哪能在這裏折了。
“你的意思是……不動手?”趙家家主聽出了其中意思,問道。
“當然,隻要你們告訴我,是誰挑唆你們,陷我于如此境地,那麽一切都好說。”徐白淡淡的道:“如果不告訴我……我也不會對你們動手,但各位知道,你們是如何進來的嗎?”
“是如何?”趙家家主左右看了看,見沒人答話,隻能自己再度出聲。
“我隻是被懷疑,又沒有證據,你們聯合施壓,已經與誣告沾邊。”徐白道:“當然了,其實也沒多大的事,不過你們也都知道,皇帝陛下極爲看重我,我若是無罪,隻需要在陛下面前說上兩句……”
後面的話,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在徐白看來,這時候完全沒必要動武,隻需要稍微恐吓一下,這群平日裏習慣了養尊處優的家主們,就會相繼交代清楚。
“隻要各位回答我的問題,那麽所謂的罪名,自然就沒了。”徐白繼續道。
“什麽問題?”趙家家主問道。
事實上,剛才他已經聽得很清楚了。
在場的人包括他在内,都明白話裏的意思。
如果真是這樣,他們等于是在打皇帝的臉。
在大楚國,打皇帝的臉,後果是什麽?
千刀萬剮都不足爲過。
一想到這些,家主們全都打了個寒顫,有些甚至懊悔得捶足頓胸。
當時太激動了,也太沖動了,早知道就穩一手,不然哪會有這個下場?
“告訴我,究竟是誰,挑撥你們來施加壓力的?”徐白把玩着鬼頭刀,雙目微眯。
“是一封信,我們每個人都收到了一封信。”趙家家主從懷裏拿出信,道:“信上說,你是殺人兇手,如果不解決掉你,那麽我們這些家族會無一幸免,而你剛好又入獄了,所以……我們擔心會禍及池魚,就按照信上所說,聯手施壓。”
“信,你會随身攜帶?”徐白皺眉道。
他覺得,興許是安生得太久了,這些家主們除了失去以往的血氣之外,就連膽氣都沒了。
“我是以防事情有變,可以推到這封信上。”趙家家主将信遞給徐白,道:“徐大人,就是這樣了。”
這時候,他也改了稱呼。
徐白接到手中,從懷裏摸出一隻紙鶴,并沒有搭理這群人,而是對着信施展了尋蹤覓迹。
紙鶴上下飛動,停留在信紙上。
片刻之後,化作一堆灰燼,消失不見。
“還真是謹慎,連後路都斷絕了。”徐白摸了摸下巴,暗道。
這節奏,是把尋蹤覓迹都斷絕了,顯然,對方也知道,如果留下痕迹,很可能被徐白順藤摸瓜。
可問題來了,線索似乎又斷了。
對方做事情,沒有留下尾巴。
徐白這邊在皺着眉頭思考着,那群家主一個人都沒敢答話的,都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
畢竟這位身份已經不同,他們當然要少說話爲妙,以免鬧出其他事情。
“來人!”徐白走到門口,對着外面喊了一聲。
一個衙役從外面湊進來,抱拳行禮:“見過徐大人,徐大人有何事?”
周府令已經吩咐過,無論徐白有什麽要求,他們都要盡力滿足,是以衙役非常恭敬。
“把這些人帶到其他牢房去,離我這裏越遠越好。”徐白道。
事情既然已經沒了,徐白也不想多說什麽。
“是!”衙役應道。
家主們一臉懵逼的進來,又被一臉懵逼的帶走,帶到離徐白很遠的牢房中。
等到這些人全部離開之後,徐白看向某個空無一人的地方,道:“宋大人?”
宋德的腳步聲響起,走到徐白的牢房面前,道:“徐大人,看來對方當真是滴水不漏。”
“也不盡然。”徐白道:“宋大人,不用在這裏陪我了,去查查其他家族,那些沒有聯手施壓的,很可能有問題。”
既然是通過聯手施壓,自然是越多越好,可現在就二十多個家族,顯然有貓膩。
如果對方想把自己摘幹淨,這無疑是最好的方法。
到時候事發了,其他沒有參與的家族,自然會把懷疑降到最低。
宋德道:“其實我也是準備去查查,不過徐大人,你覺得要是去查,是明查好,還是暗查好?”
作爲監天司的司正,宋德也是有兩把刷子的,碰過的案子不少,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他糾結的地方,就在于明暗。
明着查,還是暗着查,這裏面有講究。
明着查,會打草驚蛇,但更容易突然襲擊,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暗着查,不會打草驚蛇,但很多時候,會束手束腳,畢竟是暗地裏進行的,當然會顯得十分隐秘,很多操作用不出來。
“當然是暗着查,暗着監視。”徐白道:“也不需要查得太過仔細,隻需要監視住,隻要對方想動這些棋子,必然會有動作,隻是不知道,宋大人人手是否足夠?”
此行,隻有宋德一人,可沒有參與的家族,卻有幾十個之多。
“我會去找周大人借人。”宋德的意思很明顯:“事到如今,其實我已經明白,此事絕對與徐大人無關,但幕後之人的真面目,必須要查清楚,否則便是在打我監天司的臉。”
如今的種種迹象,已經很清楚了,隻是差個最關鍵的證據罷了,否則徐白便能随意出去。
“我出不出去,不重要。”徐白笑道:“隻要我在這裏,對方便會行動,這才是最重要的。”
“好,那徐大人注意安全,我這就去細查。”宋德也不拖泥帶水,直接轉身離開了。
等到宋德離開之後,徐白又靠在躺椅上,安靜的肝着進度條。
他一點也不急,因爲無論是什麽計謀,隻要不能在實力方面壓倒他,那麽都是徒勞無功的。
進度條在緩慢增長着,這本《機巧秘術》,快了。
……
遠離牢房的湖邊。
鬥笠人坐在地上,沒有釣魚,隻是看着湖面,一動不動,好像在發呆。
周圍極爲安靜,湖面平靜如水,可鬥笠人心裏卻不平靜。
機小箭死了,他抹掉了一切的線索,可結果卻是,事情毫無進展,相反,他這邊卻接二連三的損失。
“這徐白,真是有通天的手段不成?”鬥笠人看着平靜的湖水,心頭暗道。
這時,黑衣人準時趕來,腳步匆匆。
“報!”
伴随着匆忙的腳步聲,黑衣人大喊出聲。
“說!”鬥笠人收回心思,淡淡的瞥了黑衣人一眼。
黑衣人趕緊停下腳步,喘着粗氣,道:“大人,完了。”
“胡鬧!”鬥笠人大怒:“什麽就完了,好好說話!”
黑衣人吓了一跳,趕緊平息自己的慌亂,道:“那些聯手施壓的人,全都被抓緊了牢房,說是……誣告之罪。”
“轟!”
一股恐怖的壓力從鬥笠人身上傳出。
湖面驟然被炸起三丈高的水花,平靜被打破。
“好好好!好得很!”鬥笠人氣得全身發抖:“好一出反守爲攻,把所有施壓的人全抓了,就沒有施壓的人了,果然是妙啊!”
黑衣人一個字都不敢說,生怕說了之後,惹到鬥笠人。
鬥笠人也不說話了,就這麽站在湖邊,看着波濤洶湧的湖面。
周圍再度陷入安靜。
良久之後,才傳出鬥笠人的聲音。
“既然他都做到這個份上了……”鬥笠人冷聲道:“把十二劍陣派過去,我要他的命!”
雖說表面冷靜,但鬥笠人無法掩飾心頭的怒意。
“十二劍陣?”黑衣人打了個哆嗦,道:“可是大人,他們是咱們最後的底牌了,若是不能成功……”
“不能成功?”鬥笠人抓起黑衣人的衣領,道:“我是誰,我不會失敗!”
黑衣人下意識的接了一句:“可……”
這隻是下意識的說出來,因爲黑衣人不知道接什麽了。
“若是不能成功,我們就帶上所有的人,逃離紫木府。”鬥笠人道:“此仇來日再報。”
黑衣人臉被蒙在黑布裏,如果不是黑布,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最開始,誰說的非徐白不殺。
現在,又是誰說的逃跑。
現在的人,變得都這麽快嗎?
當然,鬥笠人并沒有發現黑衣人的情況,兀自在那裏說着。
“呵呵,他除了紫木府,還有好幾處地方,到時候再聯合其他人,自然是水到渠成。”
這個時候了,鬥笠人也不想多用其他辦法了。
計劃嘛,是可以變通的。
換句話說,計劃這個東西,當行不通的時候,完全可以改變。
他也發現了,自己和徐白差在哪裏。
其實如果慢慢謀劃,他不一定會輸,但問題是,這件事本身是要殺徐白。
徐白又強得離譜,怎麽殺?
當一個人擁有以力破巧的實力時,你就算施展渾身解數,也不可能解決問題。
這就好比某些特殊時刻,隻要你自身夠強,夠硬,根本就不用換姿勢緩和,直接一個姿态到底,誰都頂不住。
所以,鬥笠人覺得自己沒了機會。
沒了機會,還留在這裏送死?
沒有人喜歡死,徐白上京的路還很長,現在不是最後的機會,他根本就不慌。
這一路上,殺徐白的,又不止他一個,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到時候聯合起來……完美。
那個所謂的十二劍陣,是最後一次嘗試,也是他能夠拿出來的最強手段,畢竟老家夥們不敢出來,也隻能如此了。
如果還不行,隻能跑了。
“快去辦!”鬥笠人道:“記住了,不要走漏風聲,到時候我帶着你一起。”
“感謝大人!”黑衣人趕緊答應下來,也不再停留,直接離開了。
等到黑衣人離開後,鬥笠人看着面前的湖泊,歎了口氣。
“徐白,我必殺你!”
還是同樣的話,這次說出口,卻顯得沒有底氣。
……
時間漸漸流失。
轉眼間,又過去好幾天。
這幾天下來,宋德一直在監視着剩下那些家族的動靜。
可問題來了,那些家族仿佛銷聲匿迹了,都在按照日常生活着,沒有一個人有動靜。
這倒是好說,畢竟對方肯定有擔心,擔心貿然行動,引起懷疑。
對此,宋德倒是無所謂,畢竟他隻要負責監視就好了。
但徐白卻看到了不同之處。
對方一直安靜,是不是意味着精疲力竭,無力再起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倒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至于是真是假,隻要試試,那就一切明了了。
明亮的牢房裏,響起了宋德的聲音。
“徐大人,聽說你找我?”
這段時間,宋德一直在密切監視那些家族。
這倒是最近徐白第一次見他。
看着躺在椅子上,一臉悠閑地徐白,宋德嘴角抽搐。
這哪裏是坐牢,這分明是來休假了。
就差放上兩個春雨閣的姑娘,在這裏跳一段舞了。
要真是這樣,宋德倒是希望被關的是他。
那多舒服啊……
看着徐白的悠閑,再想到自己這幾天的奔波,宋德覺得胸口很悶。
“哦?宋大人這就來了?”徐白從椅子上站起來,将《機巧秘術》放在一旁,笑道:“當然是拜托宋大人一件事。”
“徐大人的事,自然是我宋某的事。”宋德胸脯拍得啪啪響,道:“徐大人但說無妨。”
徐白走到宋德前方不遠處,道:“其實也不是特别重要的,就是讓宋大人出去,散布一個消息,就說之前坑害我的,如果自己負荊請罪,那我便既往不咎。”
宋德聞言,微微一愣,搞不懂徐白是什麽意思。
這根本就不是個好計策吧?
對方大概率是那種死忠,這種要求哪怕傳出去,也不一定有效,還不如繼續監視着。
當然,他又不好表達出來,隻能低眉細思,想要用其他理由,說服徐白,又不傷及徐白的面子。
徐白當然也看出來了,笑道:“宋大人,這麽簡單地問題,我又怎麽會不知道呢,我又不是非要對方投降,隻是讓他們産生嫌隙罷了。”
此話一出,正在思考的宋德馬上眼睛一亮。
他似乎發現了這個計策的妙處。
對方之前,就是采用施壓的方式。
而徐白現在的計策,有異曲同工之妙。
“徐大人,我悟了。”宋德道。
“宋大人悟了就好,此事若是成了,對方必然有所行動,我們就随機應變,看看是否收網。”徐白道。
老祖宗就說過,攻城爲下,攻心爲上。
哪怕他們自身堅如磐石,但不知道同陣營其他的人如何想的,這嫌隙自然而然就出來了。
你隻要出現了嫌隙,那麽後面就好辦了,到時候該收網收網,該幹什麽幹什麽。
宋德走了,走得很快,畢竟很快就要看到線索,他也是激動地。
而徐白依然穩如泰山,繼續肝着手中的《機巧秘術》,上面的進度條也已經越發完善。
……
翌日。
今天的太陽還和往常一樣,溫暖而又祥和。
可某些地方,不同的聲音卻起來了。
鬥笠人聽着手下的彙報,突然轉過頭,道:“此事,你怎麽看?”
黑衣人站在一旁,苦笑道:“大人,屬下是絕對忠心的,但保不準其他人的情況,畢竟……”
後面的話他沒說,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十二劍陣必須要成,但這十二個人裏,卻不知道能否忠誠。”鬥笠人來回踱步,心中暗暗地想着。
良久之後,他才重新擡起頭,道:“你密切的監視十二劍陣,到時候如果出現亂子,第一時間來找我,對了,時機選好了嗎?”
黑衣人連忙點頭,道:“每隔五天,中午,周府令便會出門,去各地巡查情況,這是他的習慣,到了那個時候,就隻有徐白一個人在牢房中了。”
周府令是讀書人,也是個高手,要避開這些,否則殺徐白又要增加一些難度。
“好,你這就去,告訴他們,第五天中午,就是動手之時。”鬥笠人緩緩道。
“是!”黑衣人答應一聲,準備轉身離開。
可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胸口一痛,一截魚竿透體而出。
“大人,我對你如此忠心,你也認爲我會背叛?”黑衣人強忍着胸口處的疼痛,艱難的問道。
“徐白敢不計前嫌,我也不能保證,是否絕對的穩妥,隻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鬥笠人緩緩道:“況且你會去找十二劍陣,你放心,我會親自去監視十二劍陣,一旦有什麽異常,跑了便是。”
黑衣人苦笑一聲:“看來在大人眼中,沒有任何人值得相信了。”
鬥笠人默不作聲,一句話也不說,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你會輸,輸得很慘,因爲你比不過徐白。”黑衣人用盡全身力氣,嘲諷道:“徐白至少會知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可你,卻全是猜忌,我會在下面等你,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會來了。”
“呵呵,那是我的事。”鬥笠人稍微用力,一股強大的勁力從魚竿處滲出。
黑衣人四分五裂,化作漫天血霧。
做完這一切之後,鬥笠人又來到湖邊,将魚竿放在湖水裏,輕輕晃蕩着,将上面的血迹清洗幹淨,這才離開了湖邊。
而在鬥笠人離開了沒有多久,旁邊的空氣一陣扭動,另一個黑衣人出現,滿頭大汗。
“大人他……果然猜疑了我們。”
“不行,我得跑,否則死路一條。”
“不對,我不能跑,對了!徐白說不計前嫌,我要去他那裏。”
這個黑衣人想到這裏,身體再度扭曲,融入空氣之中,消失不見。
……
外界發生了什麽,徐白不清楚。
這段時間下來,他真正把“宅”這個字,發揮得淋漓盡緻。
每天早中晚,都有專業的人來送飯,而除此之外,就是肝進度條。
對此,徐白的評價就是——爽。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還能增強實力,不爽是假的。
要是能一直這麽下去,再配上兩個春雨閣的花魁,那就很美了。
宋德那邊也很給力,消息傳遞出去之後,就繼續監視那些家族。
至于其他的,對方也沒什麽動靜。
對此,徐白表示很正常。
箭從弓弦上飛出,也需要時間,才能正中靶子。
這麽一個大消息,不得讓對方多消化一下啊?
平心,靜氣,這才是最重要的。
面前,《機巧秘術》的進度條終于走到最後一絲,達到了圓滿。
看着面前的淡藍色煙霧,徐白心滿意足的笑了笑。
又是一本大功告成!
淡藍色的煙霧化作文字,逐漸凝聚,轉眼間,變得越來越清晰。
【你參悟機巧秘術,領悟機巧秘術。】
這次,并沒有融合選項,而是實打實的新技能。
大量信息湧入腦海,與此同時,新的屬性面闆出現在眼前。
【姓名:徐白。】
【境界:四品散人。】
【斷破三式( 4階):滿級。】
【颠倒紫霄罡風陰陽破(6階):滿級。】
【回風流雪(5階):滿級。】
【行破二轉(4階):滿級。】
【鬥轉星移(4階):滿級。】
【金剛心魔體(4階);滿級。】
【強腎采集術(5階):滿級。】
【百毒真解(3階):滿級。】
【紮紙精要(5階):滿級。】
【不滅體(殘)(5階):滿級。】
【機巧秘術(5階):滿級。】
【悟性:滿級。】
……
果不其然,又是五階技能,不愧是花費了這麽長時間肝出來的。
光是一個五階,就已經是值得了,更何況還是他極爲感興趣的技能。
徐白緩緩閉上眼睛,仔細的感應着腦海中的信息。
當他将所有信息全部吸收完之後,猛地睜開雙眼。
他的目光看着手中的鬼頭刀,自語道:“原來,機巧秘術還能這麽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