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升幽王揮衣袖的動作剛剛完成,周圍出現了詭異的變化。
地面開始嗡嗡作響,以一種不規則的頻率震動起來,上方的牆壁之上,一塊塊巨大的裂縫突兀出現。
裂縫出現之後,也沒有垮塌,隻是朝着兩邊不斷移動,就好像一扇正在打開的門。
這裏是地底,距離地面是有一段距離的,可随着裂縫的逐漸擴大,這段距離好像也不是那麽遠了。
地面開始上升,拖着徐白等人,逐漸遠離這處空間,與此同時,升幽王和那一萬軍隊,也在逐漸上升着。
前方的裂縫像一扇扇大門,逐漸打開,對他們完全造成不了任何阻礙,伴随着這種勻速上升的力量,轉眼之間,不遠處的牆壁,出現一縷微微的月光。
月光朦胧,但在這黑暗的環境之中照射進來,卻顯得異常柔和,給黑暗注入了一絲溫暖。
“上方看來有強敵。”徐白擡起頭,注視着那一絲月光,緩緩說道。
黑暗中,升幽王一直沒有說話,隻是借着那一絲月光,擡頭仰望着。
雲自海聞言,慎重的點了點頭。
現在的情況不對勁,他們也能感覺出來。
而随着頂上的裂縫越來越大,他們上升的速度也就越來越快,當裂縫逐漸大到一個程度時,上升的速度帶領着他們,來到地面。
月光皎潔,比起剛才的地下空間,地面上,顯得略帶幾分生氣。
當徐白等人出現在地面上,同時擡頭,看到天空之中飄蕩的身影時,全都愣在當場。
此時,天空之上,正有一個全身籠罩在月光中的女人,這女人穿着一身道袍,頭上的發髻歪歪斜斜,眼神之中流露出瘋狂的意味。
其實,這女人長得很漂亮,容貌傾國傾城,但那一絲瘋狂和混亂,讓人不敢靠近,心生懼意。
就連籠罩在她身體周圍的月光,也變得模模糊糊,扭曲起來。
這扭曲的月光,結合瘋狂的氣息,加上此刻在女人臉上的癫狂表情,越發有一種恐怖,在半空中彌漫。
“女觀主?”徐白一愣。
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不就是之前在陰驿裏,留下一個掌印的女觀主嗎?
他還記得,當時女觀主留下掌印之後,就踩着空氣,朝着遠方消失了,現在卻突然出現在眼前,令他感到無比詫異。
詫異的當然不隻是徐白,除了雲自海等人流露出震驚的表情之外,就連升幽王,也皺起眉頭。
“玉面?”升幽王聲音沉穩的道:“多年未曾見面,你爲何會是現在這幅模樣,氣息又爲何變得如此混亂?”
他記得假死的時候,玉面還是玉面觀的觀主,可現在,這一切發生了什麽?
俗話說的好,當一個人與世隔絕的時候,時間太長,就會産生落後的情況。
此刻的升幽王同樣如此,他有些搞不懂現在的情況,尤其是感受到女觀主的混亂,他心中有了疑惑。
女觀主正歪着頭,打量着下方的人群,可當升幽王說出那兩個字時,她忽然就停了下來。
眼中的瘋狂之色仍然存在,沒有被任何東西所替代,而與瘋狂之色最爲接近的,反倒是一種疑惑之色。
“玉面?”女觀主很快也就恢複過來,再度歪着腦袋,打量着升幽王,朝前面跨了一步。
那種瘋狂再度恢複如常,甚至比起開始來說,還要更加劇烈,如果靠得太近,甚至會受到影響。
“她爲何……”升幽王轉過頭,準備詢問徐白,可就在他轉過頭的一瞬間,女觀主突然發起了攻勢。
瘋狂的氣息,在逐漸彌漫着,女觀主擡起白玉般的左手,對着升幽王和他的軍隊,輕輕往下一壓。
就是這麽一個簡單到了極緻的動作,周圍的瘋狂,仿佛吃了靈丹妙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
“不好!”
升幽王猛的回過頭,舉起右手。
一把如玉般的長劍憑空出現,緊接着,那一萬士卒,齊齊舉起手中的兵器。
“殺!”
恐怖至極的殺氣,突兀出現,在半空之中盤旋着,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
同時,屏障連帶着徐白等人,一同籠罩起來。
“轟!”
也沒有看到兩人是怎麽動手的,就感覺到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地面開始瘋狂塌陷。
塌陷的速度在朝着周圍蔓延,隻要是所過之處,樹木以及泥土不存,全部化作灰燼。
這隻是女觀主随手一掌,可方圓十裏之内,再無一個活物。
好在這裏是荒野,除了他們之外,就沒有人願意過來,沒有造成人命傷亡。
“玉面,瘋了?”升幽王皺起眉頭。
到這個時候,他也看出來了,女觀主根本就沒有清醒的意識。
此刻,女觀主完全就是各種混亂,聚集到一起時,所産生的混合體。
“那便殺了。”
升幽王右手提着長劍,平舉起來,左手抹過長劍的劍鋒。
伴随着他說完這句話,周圍的士兵們開始不斷交錯位置,轉眼之間,形成了一個獨特的軍陣。
升幽王之威,便在于軍陣。
哪怕是凡人士卒,亦可屠戮衆生。
更何況,現在這是一萬精兵,彙聚起來更是了不得。
這個軍陣,就好像一把鋒利的長矛,正閃爍着寒光,隻要看到,便會心頭發毛。
“殺!”
“一字長蛇!”
森然恐怖的殺氣驟然出現,凝聚成一條巨大無比的長蛇,朝着女觀主席卷而去。
與長蛇比起來,女觀主就仿佛一個小小的螞蟻,微不足道。
長蛇攜帶着恐怖殺機,仿佛将天地都要攪碎,天空中的雲層在消散,月光也被這殺機變得模糊。
女觀主擡起右手,做掌刀的形狀,對着下方的長蛇劈去。
周圍的空氣變得灼熱,一團火焰從女觀主的手掌出現,緊接着,順着這片天空蔓延。
眨眼之間,百裏之内,變成一片火海。
火焰與長蛇對撞,在半空中不斷翻滾,互相陷入僵持。
這時,升幽王擡手長劍,遙指女觀主。
“換!”
随着他說完這句話,士兵們又開始變換陣型。
一個古古怪怪的形狀出現在地面上,好似一個水珠。
由于火焰的灼熱,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熾熱起來,而就在這個時候,熾熱的空氣,正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下降着。
原本晴朗無雲的天空中,飄下一朵朵雪花。
這雪花寒冷無比,落在女觀主頭上和衣服上,瞬間結起一片片冰霜。
火焰的溫度下降後,長蛇擺脫火焰,再一次将女觀主席卷。
兇炎滔天起,百裏無生機。
女觀主被長蛇一口吞下,消失在天空之中。
但這種狀況,并未持續一息,長蛇猛的裂開,女觀主從中脫離。
脫離之後,女觀主嘴角帶着鮮血,顯然已經受了傷。
但即使受了重傷,那股子瘋狂,仍然沒有消失。
女觀主再次擡起手,中指彎曲,對着天空一彈。
下一刻,殺氣驟然浮現,天空之中,出現一條和剛才一模一樣的長蛇。
無量道經!
可模拟萬物。
長蛇出現後,朝着升幽王的軍隊沖去。
升幽王卻冷哼一聲:“無量道經,終究隻是模拟。”
他擡手長劍,同樣的長蛇出現,卻比女觀主模拟出來的,要強橫許多。
兩條長蛇互相碰撞,在半空中厮殺。
“雖不知道你爲何神志不清,但本王不會放任一個神志不清的高手,還存活在人間。”升幽王緩緩道:“本王知道你心地善良,但本王需要爲大楚百姓考慮,伱死之後,本王親自爲你下葬。”
陣型再一次變化。
殺機驟然暴漲,比起剛才來說,已經暴漲了十倍有餘。
“屠天軍陣!”
升幽王冷厲的道。
“轟!”
天地間,巨響聲通天徹地,萬物懾服。
在衆人眼前,天地都仿佛失去顔色。
下一刻,女觀主口中吐出鮮血,血染長空,從天空之中墜落。
升幽王正準備繼續動手,可沒想到的是,在半空中,浮現一個奇奇怪怪的陣法。
女觀主落在陣法上,很快便消失不見。
“道門的千裏寸陣,無量道經還真是個怪功法。”升幽王皺起眉頭。
他隻有這一萬精兵,若是多給他一些士兵,剛才就能直接抹殺掉女觀主,甚至讓她沒有逃跑的機會。
可惜了……
升幽王搖了搖頭。
回去之後,必須和他皇帝老哥說一下,這種放在身旁的不穩定因素,必須要盡快抹除掉。
“徐兄!”
就在他這麽想着的時候,旁邊卻傳來一道喊叫聲。
升幽王一愣,随後轉過頭,發現場上隻有雲自海三人,而徐白已經不見了蹤影。
“什麽情況!”
他快步走了過去,抓住雲自海衣領,眉毛豎起,怒意橫生。
“就在剛才,女觀主消失的時候,徐兄腳下也出現一個一模一樣的陣法,接着就不見了。”雲自海看着徐白消失的地方,滿臉呆滞。
現在這個情況,他已經搞懂是什麽狀态了。
徐白的突然消失,很明顯是女觀主把他帶走。
而女觀主之所以來這裏,或許……并不是爲了升幽王,而是爲了徐白。
雲自海思及此處,悲從中來。
“本來一切都已經到了尾聲,卻橫出了這一檔子事,徐兄,我對不起你啊。”
他很難受。
同時他也很清楚,徐白……恐怕已經兇多吉少。
如果是神智正常的女觀主,心地善良,可女觀主已經瘋了啊!
一個瘋子,還是一個實力強橫的瘋子,究竟能做出什麽事,誰也不知道。
“混賬!”升幽王用力一推,将雲自海推到地上,怒道:“從未有人能搶走本王的人,諸将!”
“在!”
“起陣!天地搜魂!”
“末将領命!”
軍陣再一次發生巨大的改變,與此同時,升幽王閉上眼睛,隻是一兩息之後,就重新睜開。
“追!”
他隻是說了一個簡單的字,可士卒們就好像和他心意相通似的,二話不說改變陣法,很快,便和升幽王一起,消失在天空的角落。
周圍陷入安靜,現場隻剩下雲自海三人,每個人的表情都不一樣。
雲自海頹然道:“是我害了徐兄。”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說這種話了,第一次是遇到鬼塑匠的時候。
可鬼塑匠能和女觀主比嗎?
一根指頭都比不上。
徐白落到瘋狂的女觀主手裏,隻怕真的是兇多吉少。
“雲大人,你真是關心則亂。”青雪眉目間帶着憂愁,道:“女觀主很明顯就隻是帶他走,如果真要殺了他,早就動手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青雪也沒有多大把握,但這至少是一個希望。
“我們……還在這裏等嗎?”周青問道。
這裏面,和徐白交情最深的是雲自海,其次是青雪,而周青并沒有和徐白有過太多交際,是以沒有多痛苦。
“回升縣。”雲自海道:“我們先回去,如果徐兄沒事,會回到镖局,畢竟是他的産業。”
這裏還是荒郊野外,強行留在原地,也沒有任何消息,還不如先回縣城裏,這樣至少會有接收消息的地方。
雲自海幾乎是強自打着精神,帶着青雪二人,離開了荒郊。
……
另一邊。
徐白滿臉懵逼,看着下方的人。
沒錯,是下方。
他正騎在女觀主背上,被女觀主帶着跑。
準确的說,是被女觀主背着。
剛才那一瞬間,他隻感覺到眼前一花,緊接着,就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了。
有沒有搞錯啊!
我隻是個圍觀的吃瓜群衆,我隻是來吃瓜的!
怎麽把自己給吃成瓜了?
徐白無語。
而且最重要的,不能換個比較特殊的跑路姿态嗎?
被一個漂亮女人背着,他總覺得怪怪的。
徐白感受到周圍景色飛快後腿,整個人随着女觀主的跑動,上上下下的。
很……難受。
“等一下!”徐白再也受不了了,喊了一句。
女觀主回過頭來,還是保持着跑動的姿态,歪着頭看着他,眼中的瘋狂,沒有絲毫改變。
緊接着,徐白感覺到視覺一陣晃動,再恢複正常時,就變成被女觀主橫抱着的姿态。
徐白:“……”
我是說等一下,不是說換個姿勢啊!
而且我一個大男人,被你這樣一個漂亮女人公主抱,是不是顯得有點不太合适啊?
徐白環住女觀主脖子,歎了口氣。
算了,就當騎坐騎了。
……
他想過反抗,不過這心思暫時被他壓下來了。
畢竟以女觀主的能力,反抗也沒什麽用。
而且看現在這狀态,好像女觀主并沒有要殺他的意思,反而是想把他帶到某個地方去。
就這麽一路騎着“坐騎”,距離升縣已經極遠。
徐白聽到耳邊的風聲,正在逐漸減弱,緊接着,周圍的景色漸漸停了下來,他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一個隐秘的山洞中。
“那個……前輩,能不能把我先放下來?”徐白想了想,試着和女觀主溝通。
由于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當他擡起頭時,看到一雙充滿瘋狂的眼睛。
女觀主仍然是那副瘋癫的樣子,即使她抱着徐白,也沒有恢複清明。
徐白隻感覺身上一松,發現自己已經被女觀主放到地上,立馬一個翻身起來,握住腰間的鬼頭刀。
“來了嗎?”
既然已經被放下來了,那這裏就是目的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他也不清楚。
但戒備是需要的。
女觀主突然伸出手,朝着徐白胸口拍來。
速度不快,力量也不大,不過徐白并未松懈,身上騰起烏光。
緊接着,鬥轉星移使出。
這一掌被完全化解,同時朝着女觀主攻擊而去。
女觀主歪着頭,承受了這一掌,身形沒有絲毫晃動。
徐白挑了挑眉,完全不明白女觀主到底是什麽意思,甚至感到非常不解。
剛才這一掌,根本就不是女觀主的實力,大約隻有七品左右的力量。
可是爲什麽會使用七品的力量?
徐白搞不清楚。
但他好像摸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線索。
女觀主看似已經瘋癫,卻總感覺有什麽東西在牽引着她,讓她在瘋癫之中,又按照一些規則行動。
就好像剛才,突然減弱自己的力量來攻擊,這種情況,瘋癫的人怎麽可能做得出來?
還有就是莫名其妙的把他帶走,好像是有目的似的。
他現在嚴重懷疑,女觀主根本就不是爲了來找升幽王的,而是專門來找他的,隻是升幽王在那裏,所以兩人才打了一架。
當然,這隻是個猜想,至于如何證實,現在還沒有方法。
徐白想着,而另一邊,女觀主有了動作。
隻見女觀主随意走動了兩步,緊接着,她體内的力量,開始有一種不尋常的規則在運轉着。
徐白一愣,随後反應過來。
剛才女觀主運轉力量的時候,他就覺得挺熟悉的,現在才發現,這竟然是他的鬥轉星移。
無量道經,模拟了他的鬥轉星移。
可是……女觀主在移什麽?
此刻的運轉方式,徐白摸得很通透。
确實是在使用鬥轉星移,但是沒有人攻擊女觀主,女觀主在自己和自己鬥。
沒錯,自己和自己鬥。
在徐白眼前,女觀主的神色,正在逐漸變得清明,但與那種瘋狂相比,猶如九牛一毛。
僅此而已了,也隻有那一絲的清明。
徐白摸了摸下巴,他好像知道剛才女觀主所用的鬥轉星移,究竟是對誰使用的。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就是在将瘋狂的意識全部移出去,但很明顯沒有成功。
或許是鬥轉星移的品級不行。
很快,女觀主身上的那一絲清明消失不見,她也停止使用鬥轉星移,歪着頭,看着徐白,瘋狂的表情在臉上浮現。
徐白握着鬼頭刀,凝神對視。
時間并沒有持續太久,女觀主轉身,直接離開了這個山洞,沒有任何猶豫。
徐白:“……”
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他還以爲,接下來會有不妙的事情發生,沒想到一切就這麽過去了。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呢?”徐白眉頭緊皺,思考着。
想了半天,他也搞不懂,對方到底是什麽想法。
難不成就隻是爲了鬥轉星移?
這樣想好像有點苗頭。
用鬥轉星移,把她身上的瘋狂給轉移出去,這個想法好像能夠建立。
但眼前的線索太少了,無論怎麽想,也猜不出更多的原因。
徐白晃了晃腦袋,把這些想法甩掉。
“先回去吧。”
現在得到的信息實在是太多了,再加上他又處于這種情況之下,還是先回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再說。
想到這裏,徐白也不再細想,起身就出了山洞。
剛一走出來,就恰巧遇到趕過來的升幽王,以及他的部隊。
當一萬多士卒趕過來時,這種場面是非常宏大的,周圍的樹木都被頃刻之間移爲平地。
“徐白,玉面呢?”升幽王一出現,就到處張望,仿佛要将女觀主打死在這裏。
“走了。”徐白聳了聳肩,沒有瞎說,直接将原因說了一遍。
“模拟能力?”升幽王皺起眉頭,好像在仔細思索着前因後果。
“有線索?”徐白問道。
升幽王搖了搖頭,道:“本王想的是早點回京裏,想辦法直接把她抹殺掉。”
好家夥。
徐白直呼高手。
這種解決問題的方法,他其實是大爲贊同的。
找線索是一件很麻煩的事,不如直接找到人,把人給幹掉,那麽一切後果就都沒有了。
“好了,既然你已經沒事,本王就離開了。”
按理來說,升幽王還想和徐白交流一下,畢竟難得遇到這樣一個人才,但此刻卻出了這樣一件事情,他必須要抓緊時間,回去再說。
不過在走之前,升幽王還是叮囑了一句。
“本王說過的話,一諾千金,無論何時何地,你徐白隻要願意,本王的大門永遠爲你敞開。”
留下這句話之後,升幽王就帶着他的軍隊離開了。
徐白揉了揉眉心,擡頭看着天空中的月色。
月光如銀輝,照耀着下方,這片已經被夷爲平地的場所。
“皇室之中,原來還有如升幽王這般有趣之人。”徐白暗道。
從接觸到現在,升幽王給他的印象,就是一個十分豪邁之人。
怪不得戎馬半生之久。
這樣一個人,要讓他在官場上當個王爺,估計沒過幾天,那些酸腐官員的腦袋,都被他砍下不知多少。
“回升縣吧。”
一切都已經進入尾聲,徐白也不想在這裏繼續逗留,趁着月色,朝着升縣趕去。
……
升縣,镖局外。
雲自海和青雪幾人,一直站在外面的街道上,在等待着徐白歸來。
“我……可能得走了。”周青看了看天色,還是硬着頭皮,說出這句話。
出了這麽大的事,他必須得回去和六皇子報告,不然的話耽誤了時機,那麽一切就都将失去先手。
雲自海沒有說話,青雪也沒有說話。
他們兩個好像默認了似的,任由周青離開。
周青想了想,咬了咬牙,最後還是趁着黑夜離開了。
此時,這片街道,隻剩下雲自海和青雪二人。
“我不走,便是因爲我想再等等。”雲自海聲音沙啞道:“我和徐兄一見如故,若是他真的回不來了,我便給他立個衣冠冢,但你又爲何不走?”
青雪盯着镖局大門,道:“他救過我兩次,我必然要在這裏等他的消息,這是其一,其二,他受到升幽王重視,我爲了九公主,也值得在此等候。”
她不像其他人那樣,把一些問題,說得模模糊糊,她就是直來直去。
這就是她的真實想法,一是徐白救過她兩次,第二就是徐白現在的身份不同了。
不會掩飾,也不必掩飾,有的時候,那點小心機,在聰明人看來都是不屑一顧的。
“呵……”雲自海苦笑道:“你還真是直接,可惜了周青,若是徐兄真的回來了,他可就在徐兄這裏失去了好感。”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如果做下選擇,便要爲這個選擇的後果,付出應有的代價。”青雪道。
雲自海不再說話,目不轉睛盯着镖局的位置,目光之中,充滿了愧疚和難過。
街道安靜,安靜得讓人覺得可怕,到這個時候了,連打更人都沒有再經過镖局。
随着時間的推移,夜色已經越來越深,而每當夜色深上一分,雲自海的心情便沉重一分。
因爲他知道,時間越久,徐白也就越不安全。
不知不覺間,時間又慢慢過去,天空已經有了一抹蒙蒙的亮光。
街道上變得熱鬧,而這個時候,從早上開始準備忙活的百姓們,就看到升縣的父母官,和一個女人站在镖局面前。
“走吧。”雲自海站了起來,看着周圍越來越多的百姓,以及天空中逐漸升起的太陽。
他的臉上滿是頹然,顯然已經絕望到了極限。
青雪一言不發,隻是默默歎氣。
那個男人真的死了嗎?
可惜了。
如此風華絕代的一個人,若是給他時間,必然能夠獨占鳌頭,意外真的是太突然了。
兩人互相對視,準備就此分别。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們聽到一道聲音,急忙轉過頭去,接着,兩人的表情僵在臉上。
“唉?你們兩個在我家門口守着幹嘛?咋不回衙門去,我在衙門等了你們一夜,還在你房間裏睡了一晚上。”
徐白手中拿着一個紙袋,正用另一隻手,從紙袋中掏出一個白乎乎的包子,放入嘴裏,滿口都是包子香味。
雲自海:“……”
青雪:“……”
“吃嗎?”徐白遞了過去。
雲自海兩人相顧無言。
合着他們在這裏擔驚受怕,守了一晚上,徐白直接在衙門裏倒頭就睡,早上起來,甚至還很貼心的吃了早餐。
青雪咬牙道:“我就知道他不會死。”
雲自海恢複正常,正想走上來,給徐白一個熱烈的擁抱,卻被徐白止住。
“打住,别來生離死别那一套,青雪妹妹可以和我來個擁抱,你一個大老爺們就算了。”徐白走向青雪。
青雪很自然掏出剩下的銀刺,在手上把玩。
徐白擡頭看天,覺得玩笑也開夠了,是時候說正事了。
三口兩口地,吃完剩下的包子,徐白使了個眼色,讓雲自海和青雪跟上來,就直接走入镖局。
雲自海和青雲也搞不懂是什麽情況,但見到徐白的意思,他們還是跟在後面。
這個時候天色特别早,镖局還沒有人,幾人進入镖局之後,就跟在徐白身後,去了後院的房間裏。
打開房門後,徐白當先跨入其中,就招呼兩人坐下,順手把門關上。
“昨天我想了一晚上。”徐白關上門,轉過身,看向雲自海,說道:“這件事情,算是進入了一個尾聲,基本上沒有後續了。”
雲自海點點頭,道:“我今日便會修書一封,直抵京城,将事情的經過告訴陛下。”
不管中間發生了什麽事,也不管皇帝陛下是如何計劃的,雲自海也知道,是被皇帝算計了,但他現在,已經完成自己的任務,所謂的承諾,皇帝也會給他兌現。
末了,雲自海補充一句:“徐兄所需要的東西,我也會盡快履行,到時候徐兄可以來找我,我們商談一下需要哪些功法。”
這次事件,徐白的功勞不可小觑,雲自海是個講誠信的人,自然會給徐白兌現。
“我今日也會提前給九公主飛鴿傳信,讓九公主做好準備,還有就是,我今日便要離開了。”青雪若有所思的盯着徐白,将自己今天離開的消息說出。
她其實早就應該離開的,莫名其妙的參與其中,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回去。
不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至少九公主會因爲這次事件,而水漲船高。
至于徐白……
青雪默默的歎了口氣。
如果在以前,她還會升起招攬之心,替公主招攬有用的人才,但現在,她還是放棄了。
就連升幽王都夢寐以求的人才,九公主哪裏敢去插手?
就算是徐白真的答應,九公主也不敢收啊。
你敢收你皇叔看上的人,不怕死?
是以青雪已經放棄了這個打算。
“咳咳。”徐白假裝咳嗽一下,道:“其實吧,昨天我想了一晚上,咱們這個事情雖然解決了,但我得爲我以後考慮,所以我有一個計劃,需要雲兄相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