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現在,什麽東西讓徐白的期待高,那就莫非這進度條了。
其他的東西都比不上進度條,尤其是這個進度條是瘋癫的女觀主留下的,他很好奇,到底有什麽技能在等着他。
經過這段時間的瘋狂爆肝,目前來說隻剩下一點點,馬上就快要徹底完善。
周圍擺攤的驿人們,有的時不時将目光投向徐白的位置,對于徐白經常坐在巨樹前發呆,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
本來第一眼的時候,都還覺得很奇怪的,可是當看的時間越久,就越發覺得正常,直到最後,全都已經習以爲常。
江湖之上古怪的人物多了去了,也就看個新鮮,看久了之後,便覺得索然無味,而他們這種漠不關心的态度,更是讓徐白放手施爲。
随着時間的推移,慢慢的進度條逐漸趨向圓滿,又過了幾分鍾後,進度條終于走完。
一道藍色的煙霧憑空出現,在半空中逐漸彙聚,慢慢的,彙聚成一行淡藍色的文字,出現在徐白眼前。
【你觀摩人臉古樹,領悟無量道經(殘)】。
這行文字出現之後,很快又逐漸散開,正在慢慢變淡,直到消失不見,但緊接着,一行新的文字出現在眼前。
【發現可融合選項,正在融合中。】
【無量道經(殘)+四巽陣法=鬥轉星移。】
【融合成功。】
嶄新的文字浮現,出現之後就消失了,一道信息猶如大海般,湧入徐白腦海,将徐白的腦海占據。
片刻之後,徐白将文字信息中的内容吃了個幹幹淨淨,已經明白鬥轉星移這個技能的大概用法。
淡藍色的面闆浮現,出現他的最新信息。
【姓名:徐白。】
【境界:八品散人。】
【斷破一式(2階):滿級。】
【颠倒亂四方心法(2.5階):滿級。】
【楓葉如雨(2階):滿級。】
【四巽身法(1階):滿級。】
【鬥轉星移(4階):滿級。】
【金剛心魔體(4階);滿級。】
【強腎法(4階):滿級。)】
【悟性(滿級)。】
四巽陣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鬥轉星移,而鬥轉星移這個技能的強度,簡直堪稱他所有技能的最強。
剛開始的無量道經殘篇,也就是女觀主所使用的無量道經,可以模拟别人的能力爲己用,但由于是殘篇的關系,最多就隻能到達六品的層次。
不僅如此,而且副作用依然存在,沒有絲毫的減少。
但現在不一樣了,融合了四巽陣法之後,成了一個嶄新的技能,名爲鬥轉星移。
雖然徐白覺得這個技能的名字,和某位被稱之爲表哥的男人很像,但這隻是細節,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所謂鬥轉星移,以無量道經爲基礎,以四巽陣法爲輔,綜合起來便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更像了,草(一種植物)。
徐白内心瘋狂吐槽,很想知道這個進度條到底是誰給起的名字,這種莫名其妙的即視感,簡直讓人不忍直視。
不過……強就行了。
鬥轉星移不再像無量道經那樣,強行模拟對方的技能化爲己用,而是一種反彈的能力。
總而言之,六品之下包括六品,他全部能夠反彈回去。
哪怕是對方使出暗器,他也能夠通過無量道經模拟,再經過四巽陣法爲引,再緩沖回去。
很強,真的很強。
不過這種強是有代價的,唯一的代價就是,他的真元力又不夠用了。
即使有強腎法,裏面儲存着六品的真元力,但是别忘了,他現在可是有兩個四階技能要養。
金剛心魔體可攻可守,而且攻擊力甚至在斷破一式之上。
這技能怎麽說也不能不用吧,但現在再加上個鬥轉星移,兩個四階技能,他隻有一個六品的真元力,還有一個八品的真元力,這怎麽拆也不夠用。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心法迫在眉睫。
“必須要抓緊時間搞心法,我現在偏科有點太嚴重了。”徐白想着。
真正的本質還是心法。
打個很簡單的比方,一個男人哪怕他會上百種花樣,但他隻是花樣多而已。
速度太快,花樣再多也沒用。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要提升本質,才能更加長久,且又長又久。
想到這裏,徐白還是沒有挪動位置,從懷裏掏出得自書店的那本書,又細細看了起來。
穩住,别慌。
衣服要一件一件的穿,飯要一口口的吃,不能舍近求遠,先把面前的東西解決。
不過巨樹被他肝完了,他心情還是很愉悅的,覺得面前這本書上的進度條,也不再那麽枯燥,還變得很可愛起來。
就這麽坐在凳子上,徐白好像一位讀書人,專心緻志的看着書。
周圍還是老樣子,一切看起來很正常。
平靜的生活誰都想過,誰也不例外,再加上平靜而且有錢,他更想過那種生活了,誰沒事吃飽了撐的,整天去想打打殺殺?
是以最近這段時間,徐白覺得自己過得很安逸,尤其是那種惬意感,更是不能用言語描述。
但有的時候,安逸的生活也不一定能夠持續太久,還很容易被打破。
“哒哒哒……”
一陣陣馬蹄的聲音響起,由遠及近,最後來到陰驿。
徐白聽到馬蹄聲,下意識的停下,擡頭看了一眼,眉頭皺了起來。
陰驿外面,有一匹神俊的快馬,而在馬背上,則坐着一個穿着普通的秀美少女。
秀美少女臉色蒼白,額頭有抖大的汗珠,尤其是她的左手,正在緩緩流血。
鮮血正往左手流下,打濕了手臂上的衣服,左手的指尖還在滴落着鮮血。
“驿長何在!”秀美少女一出現,便大喊了一聲。
老驿長聽到聲音,趕緊從房間裏出來,當他看到面前的景象時,也感覺到不對勁。
“看這個便知。”秀美少女道。
說着,她從腰間掏出一塊令牌,對着老驿長晃動,老驿長看到這個令牌,微微一愣,但很快就明白過來。
由于隔得遠的原因,徐白知道這邊發生的事,但看不清楚令牌上寫的什麽。
“你需要什麽東西?”老驿長問道。
“外傷藥,還有,你的房子暫時讓我用一下。”秀美少女道。
“好。”老驿長指着身後的房子:“裏面沒人,外傷藥在櫃子裏,伱自己翻看。”
秀美少女也不再多說,從馬上下來後,一瘸一拐的走進木屋,啪的一聲将門關上。
等到她進入房子,徐白悄悄靠了過來,低聲問道:“前輩,這人是誰?”
“九公主的人。”老驿長低聲道。
九公主?
徐白聽到回答後,很明顯愣了一下,緊接着又恢複正常。
他低着頭,在思考着利害關系,慢慢遠離了這個房子。
在他的理解中,這個九公主應該城府極深,現在莫名其妙派人來到升縣,難道是因爲他的原因?
很有這個可能,雖然可能性不大,但徐白還是要做好警惕。
……
徐白這邊正在想着,另一邊屋子裏,青雪将房門關上,反鎖好之後,擡手白皙的手臂,手臂之上有一條傷口,觸目驚心。
房間的櫃子裏,不僅有外傷藥,還有包紮用的白布。
看着手上的傷口,青雪打開外傷藥,将藥倒在傷口上,刺痛的感覺頓時襲來。
青雪悶哼一聲,但強制忍着,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
鮮血被止住,藥的效果很好,青雪等到藥效的疼痛過去之後,長出了一口氣,用白布将傷口包紮好。
摸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青雪眼睛中帶着憤怒的神色。
尤其是想到,之前自己被襲擊,還差點把命交待在那裏,要不是馬跑的比較快,可能真的就沒了。
“那人到底是什麽來頭,刀法、暗器手法精通,可他爲什麽要來襲擊我?”青雪眯了眯眼睛,想到其中的一些事情。
刀法、暗器。
這兩樣,好像和那個江湖人很相似。
思及此處,她将手臂上的袖子重新恢複原狀,雖然還沾着鮮血,但她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來到門口,将門打開後,也不說話,就準備離開。
但有的時候,某些東西的吸引力是很強的。
比如說,正中央的那棵巨樹。
這麽大一棵巨樹,想沒有吸引力,那都很難。
剛才,青雪受了傷,急于治療,所以并沒有過多關注,現在傷好了,一眼就看出來。
而在巨樹底下,那個正在讀書的年輕人,自然而然也因爲巨樹的原因,吸引了青雪的目光。
一身簡簡單單的衣服,腰間挎着鬼頭刀。
鬼頭刀?
恩?
青雪一愣,随後反應過來。
九公主讓她去找的那個江湖人,最明顯的特征,不就在鬼頭刀上嗎?
“到底是不是他偷襲的?”青雪想了想,擡腳走了過去。
徐白正安靜的讀書,聽到有腳步聲,轉頭望去時,就看到開始那個女人正在逐漸靠近。
他皺了皺眉,将書放回懷裏,站了起來。
看來,有事。
能不能讓人安靜的讀個書了,他真的隻想安靜讀書而已。
青雪走到近前,突然拔出腰間銀刺,朝着徐白刺來。
速度很快,而且沒有絲毫的征兆。
這個動作很明顯,自然引起了周圍驿人們的注意,驿人們全都用看熱鬧的目光,看着場上的兩人。
徐白眼睛被銀刺晃了一下,接着他勃然大怒。
我就在這裏看個書,也沒招誰惹誰,怎麽突然對我動手了。
是不是看我老實,好欺負?
不能忍。
銀刺朝着徐白胸口刺入,但在颠倒陰陽亂四方的指引之下,那裏反而是最強的點。
徐白伸出手按在青雪手腕,緊接着,真元力鼓動。
那雙銀刺不知道中了什麽邪,竟然拐着彎的繞過徐白,朝着青雪自己刺去。
這個場景,就好像青雪要自盡一樣。
鬥轉星移。
隻要是六品,包括六品以下的技能,都能轉。
銀刺急急停住,距離青雪脖子隻剩一寸的距離,青雪的額頭劃過幾絲冷汗。
剛才要不是及時收住,力道可能已經沒了。
“你不是他!”青雪喊了一聲。
“我是你爹!”
回答她的,是徐白憤怒之下,爆出的粗口。
青雪還未來得及答話,就感覺頭發一緊,接着,一股大力襲來,她不自覺地低下頭,朝着徐白的腰間而去。
在徐白腰間,迎接她的不是奇奇怪怪的東西,而是一個碩大的膝蓋。
“砰!”
膝蓋與青雪面部相撞,晴雪鼻子流出兩行鮮血。
本來就失血過多的,遭此打擊之後,徹底暈了過去。
徐白解決戰鬥的速度很快,周圍的人都看呆了。
有幾個驿人轉過頭,暗道一聲,絕對不能招惹此人。
老驿長也愣住了。
這年輕人,出手是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還好,沒死人就好。
徐白哪裏管周圍的人是怎麽看的,他就這麽拖着青雪的頭發,以一種極其粗暴的方式,朝着那間屋子走去。
期間,青雪蘇醒過來,見到自己的情況後,準備說話,又被徐白一拳打暈。
進了屋子,啪的一聲,徐白反手關上房門。
要不是青雪最後說的話,徐白真不想留這個活口。
不是他?
爲什麽不是他?
聽這意思,好像有人假冒他的身份,還和這個青雪發生過矛盾。
那這裏面就有點東西了。
房間内有光亮,徐白在等待着,等待青雪蘇醒過來。
好在武夫的身體素質還不錯,青雪很快醒了過來,滿臉茫然的看着周圍的情況,緊接着,她感覺頭發還有鼻子傳來巨痛。
聯想到之前發生的情況,她已經明白爲什麽會傳來疼痛。
緊接着,青雪擡起頭,就感覺到脖子一陣冰涼,鬼頭刀已經挂在她脖子上。
“剛才的事情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青雪回答得很快,而且毫不拖泥帶水。
“哦?”徐白反而來了興趣,這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他還以爲對方要強硬一點,畢竟是九公主的人,态度上肯定要強勢,剛才自己可是動手痛打了她一頓。
沒想到,對方認錯的速度很快。
“有錯就認,有責就擔,這是公主教的。”青雪目光直視着徐白,很坦然。
“你錯在哪裏?”徐白微笑道。
“我不該先對你動手,但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之前有一個人,他腰挎長刀,還有一種暗器,手法和你極爲相似,估計是冒充你。”青雪道:“我對你動手也是試探,并非有殺心。”
她說的是實話,同時也是真正的想法。
攔着她的人,蒙着面,看不見容貌,她必須要試探出真正的原因。
這年頭,沒有人會真正傻到,因爲一次襲擊,就一定會認爲是别人幹的。
事實證明,她的測試是對的。
“你的實力能夠殺掉我,簡直是易如反掌,沒必要在那個時候放了我,而且還讓我跑掉,這是多此一舉的。”青雪振振有詞的道。
“這也是我留你一命的原因,那個人是誰?你看清楚有什麽特征嗎?”徐白道。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青雪認錯的态度很好,而且這裏面有事。
冒充他,攔截青雪,而且還故意放走,這就有點栽贓嫁禍的意思了。
徐白最不喜歡的,就是按照别人給他定的路子走,如果這個時候殺了青雪,那麽對方的目的也就達成了。
“沒有任何特征,但他的暗器手法,和你極爲相似,甚至于一模一樣。”青雪說道:“雖然我沒有看過你使暗器的手法,但九公主那邊早已經有了消息,有關于你暗器的消息。”
一位公主,并且是掌握着大楚國重要财政來源的公主,要是沒有這點消息,她也不用幹了。
徐白摸了摸下巴,道:“好了,你可以走了,該幹嘛幹嘛,至于其他事情,你不要去管。”
這個回答出人意料,青雪愣在當場,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這就讓她走了?
不對勁,她還不能走。
“我已經見到想見的人了,我還走哪裏去?”青雪摸了下鼻子,那裏又滲出一絲鮮血。
下手忒狠了。
剛才的膝撞,要不是她是個武夫的話,差點把腦袋都給撞碎了。
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
“九公主的意思是,咱們有合作的可能。”青雪抹掉鼻子上的鮮血之後,這才直接說出目的。
“好,我會考慮的。”徐白道。
青雪面露異色:“我怎麽總感覺,你回答好敷衍呢……”
考慮二字,是一個極其套路化的回答。
比方說你問别人一件事,或者說想要别人做事,别人回複你考慮一下,那麽八成就是不可能了。
考慮,意思就是我不太想做,但是又不想礙了你的面子,所以給你留一絲面子。
“那我們走走程序。”徐白摸了摸下巴,道:“怎麽合作法?”
“我也不知道,我來隻是确認一下,并且看一下你的意思,但是你放心,凡是和九公主合作的人都是會公平公正,還會獲得相應的報酬。”青雪道。
徐白很認真的點頭:“好,我考慮一下。”
青雪:“……”
太過分了!
合着你就是這樣走程序的?
簡直是不當人啊。
徐白沒有繼續多說,轉過身,就出了門。
青雪不知道徐白想要幹什麽,下意識的開口問了一句:“你去哪兒?”
“去見一個人。”徐白頭也不回的道。
青雪留在屋子裏,滿臉呆滞。
這都是啥呀?
從來到這裏之後,她的主動權就一直處于喪失的狀态。
到現在,她除了得到一句“考慮一下”,其他的一個東西都沒問出來。
當然,還是有收獲的。
“這個人拎得很清,該殺的就殺,不該殺的就不殺,不像一些殘暴之人,公主說得對,任何東西都不能看表面。”
青雪想了想,決定再去一次春雨閣,
去春雨閣看一看有沒有新的發現,如果沒有的話,她就要起身回城,早點回去回複公主。
想到這裏,青雪在房間裏找了一筆和紙,将紙裁成兩份,寫上同樣的内容,大緻就是自己遭遇攔截以及對徐白的評價。
其中,評價中規中矩,沒有絲毫偏頗。
做完這事之後,青雪找到老驿長,将其中一份卷好的紙條遞了過去。
“明天中午的時候,你就用信鴿傳往京城,另外,給我一個信鴿。”青雪道。
這年頭,攔截信鴿的事情可不少見,萬事都要做雙份的準備。
“好的。”老驿長答應道。
青雪收回手,看着徐白離開的方向,皺緊眉頭。
……
時間越來越晚,太陽逐漸落山,而徐白已經到達了升縣。
衙門裏。
一個房間燈火通明,而雲自海正在伏案書寫。
天氣轉涼,他披着一件衣服,一邊寫着,一邊時不時咳嗽一聲。
他的臉色如同平時的蒼白,看着就像個命不久矣的病秧子。
現在所寫的,是有關于升縣日後發展的計劃。
這兩天,在升縣到處遊覽,就已經将情況摸得很透徹了。
在他看來,升縣是一個偏僻小縣,想要發展起來,需要很大的努力。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後,雲自海才放下手中毛筆,看着白紙上洋洋灑灑的文字,滿意的點了點頭。
“很不錯。”
大緻的初稿已經形成,隻需要逐步完善就可以了。
就在他這麽想着的時候,敲門聲卻突然響起。
深更半夜的敲門聲,尤其是在空曠的後院裏,顯得尤爲陰森。
“誰?”雲自海轉過頭,看着房門口的方向,提起手中毛筆,在他左手之上,出現一本厚厚的書籍。
“我。”
門外,是一道令他熟悉的聲音,他隻是稍微愣住,接着,臉上就露出一個笑容,走到門口,将門打開。
“我當是誰,原來是徐兄,不知道徐兄夜探衙門,是有什麽急事嗎?”
房門被打開後,徐白握着鬼頭刀,正站在房門之外。
“進去再說如何?”徐白笑道。
雲自海側身,讓徐白先走進去,這才關上房門。
徐白來到屋内,坐在位置上,看着桌上的茶杯,給自己倒了杯茶。
“徐兄深夜來訪,看來是有事。”雲自海笑着說道。
“有人攔截九公主的貼身丫鬟,并且還使出了和我同樣的招式。”徐白說得直來直去,沒有拐彎抹角。
雲自海剛走兩步,聽到這句話之後,很明顯的愣住了。
“什麽?”
攔截九公主貼身丫鬟,還使出和徐白同樣的暗器手法。
栽贓嫁禍?
很有可能。
“這個手法,我不知道你見過沒有。”徐白擡手,打出一個銅錢,鑲嵌在房間的柱子上。
“楓葉如雨。”雲自海一愣,随後眯起眼睛。
“看來你真是雲家的。”徐白笑道。
楓葉如雨這個手法,得自雲香。
當初在和雲香戰鬥的時候,雲香就曾經說過,這是雲家的武學。
雲自海也是姓雲的。
是以徐白有了這個猜想,就過來試探一下。
“徐兄,你讓我改變了對你的看法,我原本以爲你是個戒備心極重,實力高強的江湖人,但現在看來,你的謀略也不差。”雲自海笑道:“我是被雲家逐出的人,楓葉如雨,是雲家的武學之一。”
“哦?”徐白隻是給自己倒了杯茶,但一直沒有喝,輕輕轉動手中茶杯:“說說。”
“我棄武從文,便是對雲家的不尊,被雲家趕出來,不過後來我入了青雲書院,他們想找我回去,也被我拒絕。”雲自海解釋道。
說到這裏,很明顯的感覺到,雲自海的語氣帶着無奈。
有的時候,現實就是這樣,沒有絲毫偏差。
當你沒有能力沒有實力的時候,誰都可以來踩上一腳,可是當你有了能力有了實力,并且有了背景的時候,你做的任何事,都有人在後面拍手稱贊。
“雲家效忠于六皇子,看樣子是想來一出栽贓嫁禍,不過以六皇子的城府,幹不出這種破綻百出的事,想來應該是雲家自己做的,想要向六皇子表示忠心。”雲自海道。
“這可不單單是表忠心這麽簡單,一石三鳥的計劃可謂是想得很好,算盤也打得很精。”徐白将已經涼了的茶放在一旁。
“何以見得?”雲自海問道。
徐白整理了一下思緒,将自己的想法說出。
“先是在半路上截殺,失敗之後,便有可能懷疑到我身上,哪怕沒有懷疑,我要是當時下手重了,青雪要是死了,我的事情便坐實了,這是其一。”
“我要是沒有下手,事情又能夠解決,那我必然要懷疑幕後是誰,暗器手法的特征太明顯,你又姓雲,我就很可能懷疑到你身上,這是其二。”
“中間的環節,我們誰要是處理錯了,我、你、九公主,我們三方面總有一人要有損失,這便是一石三鳥。”
說完之後,徐白也不說了,就這麽直視雲自海。
雲自海歎了口氣,道:“聽到徐兄這個分析,那麽我又推掉了之前的想法,這件事情不是雲家自己做的,絕對是六皇子指使。”
“哦?爲何?”徐白手指輕輕敲擊桌面,很有節奏。
“這對于六皇子來說隻是一個小小的試探,而所謂的代價隻是一個雲家,萬一成了,他獲得百倍的回報,萬一不成,隻是拔了他身上的一根毛。”雲自海很确定的道。
徐白皺起眉頭。
這樣的分析也沒錯,畢竟就用一根毛的損失,誰都願意去做。
小小的一個升縣,竟然引發了這麽多的連環套路。
“感謝徐兄對我的信任。”雲自海施禮道。
徐白搖了搖頭:“不是信任,而是覺得這事情沒這麽簡單,你不可能比柳絮還笨。”
雲自海:“……”
他是清楚柳絮的。
表面上看猶如冰封的雪山,但其實性子很暴躁。
這麽說真的好嗎?
還好柳絮沒有聽到,不然鐵定提着筆,從青雲書院殺過來。
徐白問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站了起來,卻沒有離開,而是上下打量着雲自海。
雲自海微微一愣,不明白徐白是什麽意思。
“你看我都和你坦誠相見了,你是不是也得表示一下,比方說你來升縣是什麽目的?”徐白做出一副我很坦誠的模樣,道。
他始終不會相信,雲自海真的是被貶到升縣來的,這裏面絕對有事,而且還不簡單。
不走律法,直接将皇子斬殺了。
其實也相當于違反了律法,這種懲罰的方式罕見之極。
雲自海聞言,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坦誠相見?
坦誠相見個鬼啊!
你确定坦誠相見了嗎?
你隻是過來把遇到的事情和我說了一下,還有你的分析也告訴了我,這就叫坦誠相見了嗎?
閣下真的對“坦誠相見”這四個字,有着太大的誤解。
雲自海頭疼得很,不由得想起他家師妹和他說的話。
當時在書院,柳絮一本正經的告訴他,而且說得很簡單。
“徐白這個人,很怪,你說他狡猾吧,确實狡猾,但有時候又帶着一種男人獨有的血性,相處起來又很容易。”
這是柳絮的原話。
和徐白相處到現在,其他的都沒看出來,怪異是真的怪異。
狡猾,也是真的狡猾。
“徐兄,你确定要聽?”雲自海收回自己的思緒,問道。
徐白點了點頭。
雲自海低頭,想了一會兒,好像在整理思緒,過了片刻之後,他才擡起頭,準備将自己的事情說出。
“我……”
話沒有說完,因爲異常出現了。
房間的窗戶突然被推開,緊接着,好幾把飛刀從外面射來。
飛刀的速度非常快,眨眼之間已經到了雲自海面前。
這是針對雲自海的,沒有一把飛刀是針對徐白的。
雲自海眼睛猛的瞪大。
遭了!
他剛才光顧着和徐白說話,松懈了不少,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雲自海努力扭轉身子,想要避過要害。
受傷是肯定要受傷的,但能夠避開要害,已經實屬不易。
可下一刻,雲自海蒙了。
徐白腳下一錯,人已經如鬼魅般來到雲自海面前,看着激射而來的飛刀,揮了揮衣袖。
真元力鼓蕩之下,飛刀沿着原來的路子,倒飛而去。
鬥轉星移,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窗外,傳來一道悶哼聲,有人受傷了。
徐白抽出鬼頭刀。
剛才那股子平淡的氣勢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滿身殺氣,猶如雨夜屠夫。
“有人想死,攔不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