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前面就是葬仙湖了。我聽說了,先生現在就在那裏,璃月劍宗的大宗師現在應該也到了。”
司馬英俊等到馬車停下後便着急忙慌的要下車。
“小弟你慢點。”司馬曼莉嬌嗔道。
司馬英俊可顧不了這些,下了馬車之後才發現岸邊這會兒竟然都是人,他踮起腳尖才勉強看的清楚湖上的情況。
“畢前輩早就到了!”
“宗師之戰要開始了!”
“宗師?什麽宗師?那是大宗師!比宗師還強!”
“畢前輩是誰?”
“璃月劍宗護法,當世僅存的大宗師之一。”
“那和畢前輩交手的那人又是誰?”
“不認識。”
“不認識?可能夠讓畢前輩親自邀戰的人又怎麽可能籍籍無名?”
“我看人家走的是官船,先前南都百官親自相送,此人來頭極大,恐怕是皇室中的某個大人物。”
“在哪呢?在哪呢?我去看看。”
皇家巨大的船頭上立着一個身着黑衣的青年男子,晨光落下,宛若天神。
“果然是先生。”司馬英俊和裴燼野朝夕相處了這麽久,僅僅隻是憑借一個背影就能認得出來是他。
不過他很快驚咦一聲。
因爲站在裴燼野身邊還有一個身穿青色衫裙的絕世美女,司馬英俊都快看傻眼了。
無論是衣着服飾,還是發型妝容,那年輕女子都給人一種仙女下凡的飄逸美。
司馬曼莉也注意到了裴燼野身邊的那女子,不知道爲什麽,心頭滋味難平。
到是這時候錢掌櫃四處打量着,忽然目光一凝,低聲道:“小姐,你看那是不是南都刺史蔣英榕?”
“是他。”司馬曼莉一眼望去,認出了蔣英榕,“身爲南都第一把交椅,他竟然親自出現在這裏,難道是爲了裴前輩?”
“那肯定的。”司馬英俊理所應當道,“也就隻有先生才能夠吸引這麽多大佬的出現,飲盡風流。”
司馬曼莉忍不住看去。
“那是!”錢掌櫃的聲音忽然有了些變化。
“怎麽了錢叔?”司馬曼莉和司馬英俊姐弟倆同時間看去。
錢掌櫃收回視線,低聲道:“鐵砂門的掌門張懿宸也來了,他十年前便是半步大宗師。”
“鐵砂門掌門,半步大宗師?”司馬英俊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平日裏他連個宗師都看不見。
今天竟然出門就碰到了一位半步大宗師。
誰知道錢掌櫃又繼續壓低聲音道:
“還有旁邊那位,天都府護法任景龍,半步宗師。”
“左邊稍遠一點穿紫色長袍的那位是青藤劍館館長巫遠航,也是半步宗師”
接下來,錢掌櫃認出了許多大名鼎鼎的武道師。
他如數家珍,報出了這些人的名号。
“七絕劍郭劍仙、火印掌王掌門、八極門李掌門.”
越說下去,錢掌櫃還有司馬英俊等人越是心驚。
不知不覺間,這南都及附近的名家都冒了出來。
“這些人都是當世的一代強者,他們聚集在一起的力量,足以覆滅一些小國,但是現在……他們聚集在此處,連說話的聲音都要控制,根本不敢大聲說話,那麽裴前輩和那位畢前輩到底是有多強大呢?”
錢掌櫃的語氣中不乏豔羨。
司馬英俊忽然明白,爲什麽南都刺史蔣英榕要下令封鎖運河了。
因爲先生已經是世人眼中的大人物了!
就在這時。
湖心之上的釣魚老翁緩緩起身,摘下鬥笠,露出了一頭銀發,以及那張和青年無異的面容。
鶴發童顔!赤足白衣!
看到畢雲濤的模樣,饒是司馬英俊這樣的小年輕都忍不住驚呼出聲。
隻不過沒等他開口說出什麽。
就聽見湖上傳來了畢雲濤的聲音。
“我等你許久,希望你别讓我失望!”
聲若雷鳴地火噴湧而出,巨大的聲音響徹在整個葬仙湖上,掀起一陣狂浪,呼嘯而來的聲波讓岸邊數百道人影紛紛捂住耳朵。
一些體弱之人,隻覺得搖搖欲墜。
隔着百米距離。
裴燼野所在的巨船也猶如卷入了驚濤駭浪中。
在李管事驚駭的目光下。
裴燼野隻是腳下用力,搖晃不休的巨船便破釜沉舟一般鎮壓了這汪巨浪。
“煮好靈茶,待會我來喝。”
裴燼野丢下這句話,一步踏出。
橫跨了數十米。
落在水面上的瞬間,轟然之間,葬仙湖上掀起了比之剛剛更加恐怖的滔天巨浪。
而這些滾浪直接朝着畢雲濤蓋下。
一如怒海翻騰!
四周嘩然一片。
對于裴燼野的了解,除了司馬家的人,沒人知道。
但此刻,望着江面上那道長達百米的白色水痕,就像是一把通天巨劍,劈開了這百米湖面。
這等速度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是大宗師!”
“他果真是大宗師!”
在場的數十位宗師神色幾乎同時驚變。
“砰!”
也就是這時,湖面上傳來一聲巨響。
畢宗師沖天而起。
仿佛一頭蛟龍乘風破浪。
“你果然沒讓我失望,昨日沒能盡興,今日便一決高下吧!”
畢宗師朗聲喊道。
自身下好似有一抹劍光承接在他腳下,在半空中禦劍滑行,而他原先所在的區域直接像是被切開。
岸邊的宗師們紛紛豔羨。
“哪怕開啓蘊體之後,也不是誰人都能夠禦劍飛行的,必須修行到了一定境界才可以……畢前輩果真是一代大宗,實力深不可測。”
也就在這時候,忽然有人驚呼。
“你們快看!”
順着那青年手指的方向看去。
隻見裴燼野懸停在半空中,腳下根本沒有任何佩劍,面前浮現的水滴完全沒有墜下的意思,反倒是凝聚出了一把巨大的水劍。
這一幕讓全體宗師齊齊失聲。
饒是和裴燼野交談過的錢掌櫃此刻也是晃了一下神。
當今世道當真有如此劍術!!!
别說是他,那些各大宗門的半步宗師們此刻也都一副活見鬼的模樣。
“他這!!!怎麽可能!!!”
“連禦器都無需,便能夠懸停滞空,這等手段聞所未聞!!!”
“這位……前輩,他,他到底什麽來頭!!!”
不少半步宗師的目光都已經被裴燼野吸引了過去。
“你的武道很有意思,但可惜……”畢宗師猛地收斂笑容,目露寒光:“我修劍七十餘載,世間萬物,唯有一斬,你攔不住我,今日殺了你權當替我徒兒報仇。”
說完,他猛地後空翻。
腳下飛劍在他腳尖輕點水面的瞬間,已經落入手中,整個人好似羚羊蹬腳,旋轉在半空中。
“呼啦”一聲。
無數水滴非但沒有被甩開,反倒像是受到他吸引一般,附着在劍光中,形成一輪巨大的彎月。
“璃月劍宗之所以名傳天下,就是憑借這一手璃月劍。”錢掌櫃沉聲說道。
司馬英俊聞言扭頭看去,“璃月劍術很強嗎?”
他反正覺得裴師傅教他的劍術才是天下第一。
什麽璃月劍術,給你直接打爆成殘月!
錢掌櫃卻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沉聲說道:“璃月劍術分爲新月式、上弦式以及滿月式,每一式的威力都以某種恐怖威能疊加的方式展現出來。”
司馬英俊沒吭聲。
因爲他嗤之以鼻。
畢宗師先手一記新月劍式。
漫天的雨滴仿佛凝成鋼鐵一般堅硬,就好像此刻無論是什麽東西擋在面前,都會被這些雨滴無情穿透!
而在雨滴之後,是一道猶如月華般的劍芒隔空閃過。
遙遙一劍斬來。
半空中拉出一道長長的痕迹。
迎面撞向了裴燼野凝聚出來的巨劍。
“噗嗤!”
兩股力量相互撞擊下,無數雨滴發出了尖嘯的破空聲,似乎由于溫度過高,瞬間蒸發出一團一團大股的白霧。
“咦?”畢宗師忽然驚咦一聲。
昨晚和裴燼野簡單交手後,他還以爲裴燼野的實力便是如此,可現在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此人。
“我沒想到你的氣血已經凝練到了這等程度,假以時日,你踏入蘊體第二境并非不可能。”
畢宗師沉聲說道。
“區區第二境值得一提嗎?”裴燼野目光平靜,懸停在運河之上。
“你倒是狂妄的很。”畢宗師眯起眼:“我輩修煉,能夠開啓蘊體就已經是得天之幸,就算是我,也不敢說十足的把握踏足第二境。既然你覺得自己很強,那就接我第二劍。”
“第二劍,名爲——”
畢宗師雙手合十。
“上弦!”
就在他話音剛落的瞬間。
湖面上豁然掀起巨浪。
萬道水劍從葬仙湖上上升。
這些湖水凝聚出來的水劍都灌注了他無雙真勁。
一如弦月。
瞬間崩射而去。
這一幕引來了四周無數驚呼的聲音。
“璃月劍術的第二式!這是璃月劍宗的第二式!有生之年,竟然能夠看到有人将一名大宗師逼到出第二式的地步!”
“上一次還是十年前!”
“是啊。十年前,刀狂前輩以大宗師之身踏入璃月劍宗,逼出璃月劍術的第二式,就此隕落。”
“那第三式呢?”
“第三式名爲滿月,沒人見過。”
“這世間到底有無人能夠逼出璃月劍宗的第三式……誰也不知道。”
“或許這個人可以。”
但有人說完就遭到了反對。
“首先我承認他很強,但就算他能夠逼出畢前輩的第三式滿月,也不代表他能夠活着扛下這一劍。璃月劍宗能夠成爲這劍道之首不是沒有原因的。”
在場衆人噤聲。
“放屁,那你是不知道先生有多強!”
忽然間人群中傳來一個帶着憤怒的聲音。
所有人望去。
說話的那人叫司馬英俊。
這一天是他頭一次被半個江湖的強者注意到,但他無所畏懼。
因爲他知道有先生在……一切無妨!
“大人,他們已經交手了。”銀腰牌接過折子恭敬說道。
身着金腰牌的中年男人抿了口手中的佳釀,嘶哈出口氣的感慨道:“大宗師之間的交手必定驚天動地,叫我們的人躲遠點。”
“是。”
銀腰牌說着又将一張密折遞了過去:“大人,這是今天出現在葬仙湖上的名單,正面是南都官場上的官員,背面則是武道師。”
中年男人接過折子随便看了兩眼:“都來了,倒是符合我的猜測。”
“大人,如果被裴侯發現是我們将畢雲濤引過去的,他會不會心生怨言?”
“他不會知道的。”
“可如果他死了……”
“那就對我們無用。畢雲濤是老牌大宗師,他不會出事,此事也算是給裴燼野一個下馬威,人外有人,隻有真心投靠皇室才是正道!”
銀腰牌見金腰牌心意已決,也就不再多說什麽。
這時候下面的人又遞來密折。
銀腰牌臉色微變。
“大人,畢雲濤施展出了第二劍。”
“結果。”中年男人言簡意赅道。
“裴侯隻出了一劍直接破了璃月劍術的第二式。”
“啪!”
中年男人手中的酒杯忽然落下。
他滿臉驚容。
擡起頭猛然道:“你再說一遍!”
就在裴燼野一劍直接破了畢雲濤的上弦式後,整個兩岸都是驚呼一片。
所有隻有一個念頭。
“好強!”
此刻再看向裴燼野的時候,就覺得他好像不是人類,而是可以翻江倒海、騰雲駕霧的天神!戰神!
偌大的葬仙湖上,被一劍斬開,百米深的河床都已經暴露在了世人面前。
因爲霧化而飛撲出去的霧氣,在罡風卷向兩岸的時候,瞬間化作了傾盆大雨。
不少人都淋成了落湯雞。
倒是司馬家的姐弟倆幸免于難。
也不知道是不是裴燼野的有意控制。
但司馬英俊堅信是!
“這就是大宗師嗎?氣力無雙,神鬼莫測!簡直如同神仙,不知道我們什麽時候能夠達到這種境界?”一位端坐在岸邊石獅上的綠袍老者深深感慨。
“畢雲濤可是能夠擊殺雙刀聖的絕世大宗師,他的劍術可以說無堅不摧,尋常的大宗師若不手持神兵利器,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可沒想到……這一劍他竟然敗的這麽快。”另一個老者聲音沙啞道。
在他身邊沒有一個活人敢逗留。
因爲他袍子下若隐若現一片蛇鱗,許是藏着一頭蟒蛇,讓人心驚肉跳。
有宗師注意到他後,紛紛将自己家的後輩拉遠了些,不願靠近這位來自西域的宗師。
西域宗師在江湖上向來兇名赫赫,沒有人願意招惹。
“這還是人嗎?”有個年輕公子哥顫抖着說道,不過說完就被身前的長輩捂住了嘴,小聲斥責:“你找死嗎?閉嘴!”
遠處。
畢雲濤禦劍倒退,揮手間招來數十道水劍,駕馭這些水劍崩殺裴燼野。
裴燼野無動于衷。
之所以沒有動用元素之力,爲的就是利用這名真正的大宗師磨練自己的武道。
在這個世界,他修行過《五毒心經》,已經修煉圓滿。
之後是《天地六九通神式》,如今也已經修煉至破限級。
還有沐王府的絕學,如今已經修練至大成。
不得不說,絕世武學帶來的效果最爲明顯。
當下他對于璃月劍宗的璃月劍術也有了些興趣。
這門劍術并不僅僅是劍術。
通過這小老頭施展出來的招式,以及他吞噬下來的記憶……
他感到了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種感覺是——
【靈】!
天地至靈!
他吞噬過靈石上的靈氣,采補過靈果,對于靈根本不陌生。
眼下一門劍術的施展中竟然蘊含了靈!
這就讓裴燼野不得不注意了。
他基本上可以确認,璃月劍術是一門以靈作爲攻擊的手段。
他曾經以爲靈就是食物,如今卻有人告訴他,靈同樣可以作爲武器。
“既然如此……”
裴燼野擡起頭看去。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你也接我一劍!”
他吞噬過大量的靈。
嚴格意義上,他體内蘊含的靈遠超畢雲濤!
所以他這一劍更強!
“轟隆!”
遠處傳來了一聲巨響。
銀腰牌臉色驚變,幾乎同時有人遞來了折子,他看到折子上的内容後,臉色瞬間就變得驚駭無比。
中年男人正盯着窗外,表情有些困惑。
似乎有些不理解剛才那一聲巨響是什麽。
“大,大人?”銀腰牌出聲。
中年男人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你說。”
不知不覺中,銀腰牌的聲音都在顫抖:“剛剛得到消息,畢雲濤身死,死于璃月劍術第一式新月!”
中年男人一怔,像是沒有反應過來:“你,剛剛說什麽?”
雖然這般詢問。
但他已經伸出手,将銀腰牌手中的折子給搶了過來,自己看了起來。
與此同時,銀腰牌的聲音再度響起。
“裴侯施展出了璃月劍術的第一式,殺畢雲濤于葬仙湖上。”
頃刻間。
整個房間死寂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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