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殺了二哥的人叫裴燼野……查過了,家裏沒什麽背景,隻是今年參加了精英考核,疑似通過。他父母現在就在東街區負責承包……”
蔣家祖宅内。
一個年輕女人緩緩退出門口,然後招來了不遠處的中年管家,吩咐了幾句之後,便在一衆黑衣保镖的垂首恭順下上車離去。
……
上午十點。
東街區。
“李主任,我沒犯什麽事吧?怎麽好端端的要卸我的職?”孫三忽然聽到自己被卸職的消息,直接愣住。
對面一個梳着油頭的中年男人臉頰凹陷,看似瘦弱,但身上富貴氣養人絲毫不見體虛,毫不留情道:“孫三,念在舊情,我給你五分鍾的時間趕緊帶東西走人。”
他身後街管會的數名青年或同情或譏諷的看着昔日的孫隊長。
“賀年,以後東街區街管會隊長的位置就由你來坐了,能做好嗎?”
“能!請李主任放心!”孫三身後一個尖嘴猴腮的年輕人急忙站了出來,一陣感恩戴德。
平日裏他就經常背着孫三孝敬李主任,如今功夫不負有心人啊。
孫三猛地看向賀年。
賀年卻沒有看向他,而是守在李主任身邊,恭順的如同養了多年的老狗。
“小賀。”李主任叫了一聲。
賀年急忙看去,滿臉帶着笑容:“李主任您吩咐。”
“東街區美食街要整改,之前找來的承包商一并攆走。”李主任布置了他給賀年的第一個任務。
賀年滿臉笑容的應下。
正好可以安排他家的親戚,這裏面的油水對于他們這些底層而言可是相當大呢。
而且這段時間美食街在裴家那兩口子的安排下,收益竟然蒸蒸日上,剛好可以摘桃子。
孫三卻臉色微變。
隐約猜到了什麽。
急忙說道:“人家有協議,受法律保護,你們這麽做,是要付違約金的。”
“想趕人走不是有的是辦法。”賀年忽然皮笑肉不笑的看過去:“這還是三哥你教的。”
孫三臉色難看,不理會小人得志的賀年,快步走到門口,跟上了李主任,湊近低聲說道:“李哥,念在弟弟以前孝敬您的份上,您能不能給透個底,我這是得罪了誰?”
李主任看着他,搖搖頭。
孫三将手上的一串瑪瑙悄然塞到了李主任手裏,李主任拿在手裏把玩了下,低聲道:“你還沒這麽大的面子讓上面動手,想想自己跟了誰……孫三,在這世道别說往上爬,就算是保住位置,你也得站好隊伍,跟對了主人。”
孫三頓住,驚疑不定道:“是裴……”
李主任卻搖頭道:“能說的我已經說了,這幾天避避風頭,免得被殃及池魚。”
說完,他直接上了樓下的車,賀年等人躬身目送。
等車輛離開後。
賀年起身收回了視線,旁邊街管會的衆人紛紛上前祝賀,賀年滿臉止不住的笑意,看也不看猶如喪家之犬的孫三,昂首闊步的走進隊長辦公室,大手一揮:“都給我扔了,換新的!”
立馬有人沖了上去。
接着,賀年親自帶隊殺向裴燼野父母那。
孫三站在門口,頭頂上陰雲漫布。
多年的關系原來都是虛假的泡沫。
孫三心頭此刻更多的卻是在想……裴燼野到底出了什麽事。
猶豫了許久。
他還是離開了街管會,快步追了過去。
忽然被叫停,裴父、裴母也有點納悶,老兩口倒不是不說道理的人,不過也不是随便去欺負的主。
裴母一掐腰,直接罵的賀年等人節節敗退,賀年惱羞成怒下想要動手,不過被孫三攔住。
裴母直接甩出協議書:“想趕我們走可以,按照上面簽署的内容,賠錢就行,一年總收益的十倍!”
賀年一看竟然要賠兩千萬,直接氣笑了。
“在你們不違規的情況下,我們會賠償。可你們真的沒有問題嗎?”
無論是食品安全還是消防安全……賀年總有機會吹毛求疵的找到問題。
好在孫三沒有撒手不管,在他出面下,其他隊員多少念了點舊情,沒有動粗。
裴父、裴母搬離了大樓。
路邊不少商戶都探首望來。
賀年坐在車上,一臉嗤之以鼻的看着猶如喪家之犬的三人大包小包的離開。
“裴叔,是我孫三對不住你們。”孫三很歉意,之前他還信誓旦旦說簽署了協議之後不會有什麽麻煩,結果麻煩這麽快就上門了。
裴父善解人意的擺擺手,剛才的争吵中他已經知道孫三被革職了,這件事本身和孫三也沒有關系。
隻是街管會這種不把法律放在眼裏的行爲實在太失公信力了。
拉過孫三,兩個人找了個地方抽着煙聊着。
“小孫,你說實話,是不是我家燼野出事了?”
“裴叔這……我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給我點時間,我去打聽大廳吧……”孫三猶豫了下還是低聲說道:“這兩天先别回家,找個地方避避風頭,裴哥那邊恐怕得罪的人來頭不小。”
裴父憂心一歎:“我倒不是在乎錢财的事,我隻是擔心燼野那邊……”
“裴叔放心吧,他畢竟是超凡者,受到保護的,就算是權貴想要對付,也不是像對付普通人那麽簡單。”孫三笑着道,隻是笑容有些勉強。
對付一句話就能讓他們失去一切,這能量簡直超出了他的想象。
……
中午十一點半。
市政廳。
“奇恥大辱!”
“這算什麽!敢于和罪犯作鬥争的戰鬥英雄反而還要接收審查?愚蠢!犯賤!聯邦敗類!”
“聯邦就是有了這些敗類,才會有這麽多藏污納垢的事情!”
總督周爲仁大聲怒斥,相當震怒。
原本對于裴燼野的事情他并不知情,也是裴燼野父母被趕走東街區,這事被林秘書的人發現,迅速作了彙報。
事關裴燼野的事情,林秘書哪裏敢耽擱,這才趕緊上報給了總督。
總督氣得恨不得把謝祖新這些人全部抓起來。
“去把那個李主任的皮扒下來,什麽腌臜玩意,他不是想當蔣家的狗嗎,那就去當好了!”
“是!”林秘書連忙稱是;“總督,可裴燼野那邊……他現在在調查團被關了禁閉,我們這邊也不好插手……”
“調查團那邊隻能我親自出面,徐天到底搞什麽玩意!怎麽就非要跟裴燼野過不去!”總督皺眉。
伸手就要拿起辦公桌上的座機。
誰曾想電話率先一步響起。
周爲仁的雙眼微微眯起,因爲來電顯示這通電話竟然來自中洲。
擡頭看向林秘書。
林秘書會意,退出了房間,開始安排街管會那位李主任的任免事宜。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辦公室内,周爲仁接到的那一通電話來自中洲總部一個高層,似乎很是惱火有人竟然棄聯邦章程于不顧,要求周爲仁作爲一市之長,必須嚴查、徹查、狠狠懲戒這種行爲。
挂斷電話之後。
周爲仁眯起眼。
“蔣家倒是好大的威風,連上面的人都搬了出來。”
思索片刻。
周爲仁叫來了林秘書:“你以我的名義去看望裴燼野,變相給調查團施壓,告訴他們不準亂來……”
“徐天那邊……”林秘書遲疑看去。
周爲仁深吸一口氣,似乎也很惱火,恨不得自己能夠做掉對方,可到底對方有裁決所的身份。
“既然他想推動刑天介入,那就按照流程拖下去,我就不信蔣家那邊能夠坐得住!”
“要不要安排一些輿……論?這種事情如果傳出去,他蔣家一定挂不住面。”
然而林秘書的建議被周爲仁叫停:“這件事不宜大張旗鼓,反倒顯得我們市政廳不會做事。”
等到林秘書離開,周爲仁嘗試給韓先生打電話,卻被告知韓先生正在開會,周爲仁再三強調此事一定要告訴韓先生,盡管對方表示一定會通知,可周爲仁還是有些擔心,揣摩着時間打算過一會再打去電話。
……
蔣家大房。
“蔣素虎死了……二房的那位似乎反應有些大了。”
“随他們鬧去,這件事我們大房不參與。”
“明白。”
……
某别墅區。
齊衡天得到消息後有些意外:“那個姓裴的小子去了調查團,還殺了蔣擎蒼選中的繼承人?”
他忽然玩味的笑了笑。
“這個裴小子不得了啊。”
旁邊的中年人附耳低聲說了幾句。
齊衡天臉上的笑容瞬間斂起:“下賤!暗中派點人過去,禍不及妻兒的道理難道他們不懂嗎?不要暴露我們的身份,目前我們和蔣家還沒到明牌的地步。”
竟然有人想要對付裴燼野的父母。
……
傍晚六點。
禁閉室的探監窗打開,先前守衛的闆寸頭士兵将飯盒遞了過去:“吃飯了。”
裴燼野回過頭看去。
剛接過飯盒,闆寸頭士兵看了看四周,忽然低聲說道:“現在沒人,有什麽消息需要傳遞的跟我說。”
裴燼野有些意外。
闆寸頭士兵低聲道:“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你一定要挺住,千萬别想不開。”
“謝謝。”裴燼野看去,目光仿佛能夠直視對方的内心,就在對方同伴即将過來的時候,他輕聲道:“如果可以,能不能借我用一下手機。”
闆寸頭士兵爲難道:“這地方信号被封閉,給你手機也用不了。”
“那就勞煩你找一下第七組的周奎,說我挂念家人。”
“明白,一個小時後我就換班,會幫你通知。”
“有勞,怎麽稱呼?”
“林均衡。”
“多謝。”
探監窗“唰”的一聲關閉。
同伴狐疑的走過來:“你在跟誰說話?”
“剛才在發飯。”闆寸頭士兵憨厚笑着:“對了曲哥,是今天發工資嗎?我這個月轉正,是不是績效也能發了?”
“放心吧,咱調查團單獨走賬,工資的事不用擔心。”
“那等我發了工資一定請曲哥吃飯。”
“哈哈成。”
……
二十分鍾後。
用餐結束後的裴燼野将餐盒遞了出去。
禁閉室采用的是特别材料,可以封鎖精神力,以至于裴燼野想用動用天算的能力去查探外面的信息都做不到。
接下來幾個小時的時間過去。
再無一人出現。
心憂家裏情況的裴燼野也隻能期待那位叫林均衡的士兵可以找得到奎哥。
偌大的調查團基地。
裴燼野發現能夠幫得上自己忙的人竟然如此之少。
垂首沉默。
氣勢掩藏之下,鋒芒欲動。
深夜十一點。
正坐在床上閉目修行的裴燼野忽然聽到了走廊上傳來的動靜。
沒多久。
探監窗打開。
門外的人無聲望着裴燼野。
下面開殺,求支持起來呱呱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