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隊将目光放到了他們的身上,道:“你們……。”
然而不等他開口,這些受傷的隊員們便道:“你們趕緊離開這裏,我們已經沒救了,在變異之前,我們還有想再做一件事。”
那便是炸毀基地。
“雖然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原因,才使得在這裏受過傷的人都會發生變異,但它的源頭肯定是在J市基地,隻要将它炸毀,那麽這個病毒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是呀,你們趕過來救我們,想必也遇到了不少阻礙了吧,否則怎麽會需要那麽久呢。”
“剛剛的爆炸聲,還有蘭姐的雷電我們都看到了,雖看的不清楚,但我們知道你們已經盡最大的努力趕來救我們了。”
“隻是……,是我們太弱了,但至少在變異之前,我們也想做一些我們力所能及的事情。”
……
這些人,以爲剛剛的那些聲音,是爲了營救他們而制造出來的。
天哪。
但事實明明是——
真相太過殘忍,以至于一時間連個想開口解釋的人都沒有。
但是,這件事情又有什麽好解釋的呢,看着面前這幾張即将逝去的臉,誰又忍告訴他們這個殘忍的真相。、
而這其中最難過的人,莫過于張哥了,要知道這些已經倒在地上的人們,無一不是與他出生入死過的兄弟們。
此刻他的心,仿佛已經被紮了無數刀一般,難過的心情無以言表,也幸好身上的防護服完好,将他臉上悲傷的情緒掩蓋了起來。
既然誤會已經産生了,那麽就将這個美麗的誤會留在他們心中吧。
張隊放下了李隊的屍體,将印有自己名字的背心蓋在了李哥胸前的大洞上,道:“好,這是我給予你們的最後一個任務,在變異之前炸毀J市基地,保護大家的重傷,便交給你們了。”
對面的幾人笑着接受了屬于他們最後的任務,随即便在周圍同伴的身上忙活了起來。
……
基地的每個隊員身上都會有基地分發下來的标配物資。
一是木倉,二是炸弓單。
僅僅隻顆炸弓單肯定是不足以炸毀J市基地的,可如若将所有人的炸弓單全放在一起,威力絕對不容小觑,再加上這些人原本就是基地的人,又怎麽可能不知道每所基地其實都有安裝自爆裝置的——
在悲痛中,張隊帶着僅剩的人們往基地外撤離了出去。
與之不同的是,老時那邊無人生還,不僅如此,前去幫忙的隊伍中,還有幾位成員身受重傷,好不容易這才從危險中撤離了出來。
回到船上,看着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老時,幾乎所有人都氣不打一處來,可眼前的危險還未度過,無論什麽事情,先離開這邊再說吧。
待确認了所有人都上船後,張哥便命令輪船趕緊駛離了原地。
輪船全速前進,完全用着逃命一般的速度朝着J市基地的方向背向而馳。
這場撤離沒頭沒尾沒交代的,老時明顯感覺到了不對勁兒,但此時的他被身旁的一名女子牽住了心神,故而還真抽不出空詢問一番。
待輪船駛離到已經看不到基地的身影後,一聲聲‘轟’的爆炸聲接連響起,望着遠處空中升起的蘑菇雲,彼時,J市基地不複存在了。
爆炸的沖擊力十分強悍,使得平靜的水面波光粼粼,連帶着水中的船隻也一并搖晃了起來。
加班上的蘭錦一時間有些站不直,在原地晃了兩步即将要倒地時被身後的黃敬诃給攙扶了起來。
再仔細看去,幾乎是甲闆上的人,均有着和她差不多的反應。
要說此時的輪船上,最不懂現在情況的人,除了J市基地的隊員們便是老時了,待船稍微穩了一點兒後,老時來到張隊身旁。問道:“爲什麽要炸毀它,将裏面的怪物除掉,再将基地消毒就行了,這裏面很多不能再生的資源,炸毀了不全浪費了嗎?”
這個道理難道張隊不知道嗎?不過他并沒有選擇回答,而是無視了對方,轉身就對船隻上的衆人們下達的最新的指令,“大家先原地等待,待爆炸緩過來後,船會再駛過去将遺留下來的問題全部解決,再看看J市基地還有沒有可以留下的物資。”
可這會兒,張隊能顧全大局布置任務,但他身旁的隊員們卻是有些忍不住了。
J市基地裏面,那些犧牲的隊員們,無一不是大家出生入死的兄弟,兄弟們爲了大家犧牲赴死,死前還鬧出了一個‘美麗的誤會’,這令他們怎麽能咽的下這口氣,一個沒忍住,朝着老時的臉就是一拳。
不等老時反應,他身旁的女人當即大叫了起來,“啊,你幹什麽呢,你怎麽打人啊。”
女人站到了老時身前,将老時護在了身後。
這名女人别人也許不知,但上次來過J市基地的蘭錦幾人怎麽會不認識,這人正是老時的小女朋友。
但剛剛打人的人,那人的氣焰絲毫不弱的回道:“打的就是他。”
聽着那人的話,老時蹙緊了眉頭,當即便有一個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他開口問道:“是不是……。”
不管老時要問的是什麽,總之這件事情在所有人的心中,全都是因他而起。
如若他沒将這些普通人從安全屋裏帶出來,那麽他們也就能盡快的過去給隊友們展開救援工作了,也許這會兒也就不會死這麽些人了。
但有時候事情不能這麽想,身爲基地的人,有責任保護每一個普通人,而在普通人所處的安全屋内,也的确是有受了傷的人,那麽他們的安全必定是受到威脅的,老時将人救出無可厚非,這事兒就是放在張隊身上,該怎麽做,就嘚怎麽做,一切要以基地的普通人爲先,可是——
誰讓所有的事情都撞到了一起呢,巧合不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誕生了嗎?
你要說老時錯了嗎?
也不絕對。
可你要說他沒錯嗎?
爲了這些全都被感染的普通人犧牲了無數的隊友,任誰都會責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