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數百步,卻如同隔着一個世界,永遠也達到不了,教兵一排排地倒下,對面的槍聲和炮聲卻永不停歇,毫無休止地不斷響起。
整個戰事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
這個年輕将領吓壞了,他連忙想逃回甯夏城,卻發現退路已經被截斷。
這時,他才想起馬進良的話,連忙率領剩餘的教兵中往西逃走,卻猛然發現,西去的退路也被堵住,這次圍過來的明軍可是有五萬人。
根本沒想過放走一個!
年輕的金國正絕望了,他連忙派人舉起白旗,向大明投降。
近衛軍第五鎮前鋒部隊的統領徐憲武望着面前巍峨的甯夏城,遠處城頭上,一片白花花的帶着白帽的教匪閃爍着。
“報,出城的那股教匪兵已被我軍擊潰,斃敵人數來不及統計,估計至少有二萬人,傷員也上萬,一名自稱金國正的将領,說是願率領殘餘的教匪歸順大明帝國!”
徐憲武冷笑一聲,轉頭朝身旁的西征軍統帥黃慶問道:“黃将軍,這股襲殺漢人的教匪果然撐不住了,要投降,您看如何處置爲好?”
西征軍的參贊軍務郁起隽則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打岔道:“黃将軍,金國正是我嶽父的部下,沒想到他竟然幹出這種事!”
郁起隽氣憤無比,覺得金國正敗壞了他嶽父趙良棟的名聲。
“此前我已将教匪動亂的消息電報皇上,皇上下了密令,這些教匪個個冷血無比,陷入瘋狂,殺戮我漢人百姓,不必容情,咱們不予理會,直接全部斬殺便是。”
黃慶幹脆利落地說道。
徐憲武點點頭道:“黃将軍說的是!這些教匪,都是些畜牲一般,不配做人。不過,如今直接斬殺,怕是會讓甯夏城内的那些白馬會匪們更加頑抗,對我們早日光複甘肅不利,這些畜牲也有畜牲的價值,便讓他們充作炮灰,在前沖鋒攻城,我大明聯軍在後壓陣,随後進攻,如何?”
郁起隽一想到這一路上,那些村莊的慘狀,無數的百姓慘死在這些畜牲手下,便氣從心起:“小徐說的是,就該如此。”
黃慶也點點頭。
之前,黃慶聽說孫思克退兵逃離甘肅的消息,他還挺高興,以爲可以輕松光複甘肅。
可沒想到,接下來的事情,讓他有些驚呆了!
自從大部隊進入的甯夏府以後,便不斷看見有頭戴白帽的教匪,一路燒殺搶掠,他憤慨之餘,便趕緊派兵将之擊斃。
但越靠近甯夏城,讓他義憤填膺的事情越來越多,無數鄉民百姓,被這幫教匪四處殘殺。
有一次,黃慶的大軍他們經過一處大村落,這個大村落被夷爲平地,房屋都被火燒毀,四下寂靜無比,隻有幾十隻老鷹盤旋飛翔,好像在進食。
他派人一查探,才發現,整個村落,二千餘口人,全部慘死,連屍體都被剁碎,被老鷹啄食,現場無比的慘烈,讓即便是見過無數戰争場景的他,也有些看不下去。
通過搜尋發現,全村隻餘下一個老婦人和一個七歲的小孩躲在地窖中逃過一劫,其餘的人,不管是青壯還是婦孺,全部斬殺殆盡。
雙眼流盡血絲的老婦人告訴黃慶,是一夥頭戴白帽的教匪将他們村全部斬殺,說不信他們教派的漢人,不配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黃慶憤怒了,還有這樣的瘋子。
長期生活在福建的黃慶不由得想起了元朝時期的泉州之亂,又稱亦思巴奚兵亂。
泉州,原本是當時世界上當之無愧的第一商貿港,便發生了一場“亦思巴奚之亂”,波及惠安、仙遊、莆田、福清和福州等地,持續十年之久。
這場兵亂的主體,并非是揭竿而起的農民,亦非擁兵自重的官軍,更非有着對元朝有取而代之之心的亂世豪傑,而是僑居泉州信教的阿拉伯商人和波斯商人。
當時阿拉伯後裔出身的蒲氏家族(出賣過南宋)眼看蒙古人也靠不住了,于是又開始在泉州自立,準備投靠下一家,并且與波斯軍隊亦思巴奚軍在泉州一帶大肆劫掠。
十年之中,泉州作爲亦思巴奚叛亂的發源地,所蒙受的災難之深重,實不堪設想。
亦思巴奚的教兵四處行暴,塗炭生靈,禍及城鄉。
一時間,巨族四處遷竄,而百姓則更無可逃之所。
由于“郡城之外,莽爲戰區”,幹戈擾攘,加上歲又饑馑,因而出現了更爲悲慘的現象,一如泉州開元寺高僧大奎所感歎,“吾郡從來稱佛國,未聞有此食人風。”
元朝滅亡後,朱元璋鑒于“亦思巴奚“禍亂,以史爲鑒,對蒲氏家族的所作所爲更爲震怒,他痛恨當年蒲壽庚賣主求榮、屠戮漢人的行徑,便決定對他的子孫進行最最嚴厲的懲罰,在大赦天下的诏旨中特别規定:獨蒲氏餘孽悉配戎伍禁锢,世世無得登仕籍。
黃慶可是知道,這教匪信的教,可是跟當年泉州的阿拉伯人和波斯人差不多的,都不是好東西,殺幹淨就完事了。
黃慶同意實施這批剩餘的二萬教匪軍充當炮灰的計劃。
當天,大明聯軍便對甯夏城發動了總攻。
金國正欲哭無淚地率領着二萬多歸降的教兵,沖在最前面,用無數雲梯沖城、背負土包填城的最笨方式攻打甯夏城樓。
城樓上的教兵不顧李順的命令,不想傷害城下的同胞,直接打開城門,想将城外的二萬降兵放入城内。
隻是,大明豈會那麽傻?
黃慶他們早有安排,後半部分有一二成的降軍都是大明國防軍假扮的!
國防軍沖入城門的那一刻,撤掉頭上的白帽,手持帶着刺刀的掣電式步槍,便搶占了城門。
而城外的明軍大部隊,在二千胸甲騎兵的沖擊下,迅速沖入城内,又攻奪其他城門!
随着越來多的明軍湧入甯夏城内,整個甯夏城,變開始了慘烈的厮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