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娘咬牙切齒道:“不是你,不是我,除了她還能有誰?”
“可是春蘭她爲什麽要這麽做啊?”春雨不解道:“五皇子這麽小她怎麽下的去手的?”
“定然是有人指使她這樣做的吧。”乳娘道。
春雨聞言沉默了一會兒,歎道:“也不知道春蘭做這些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染上天花,還因此丢了性命。”
乳娘也不知道,春蘭已經死了,春蘭這麽做的時候是否想過自己的下場誰有知道呢。
敬妃屋中,敬妃撐着還病着的身子從床上下來,吩咐素娟替她更衣。
等穿好衣服,敬妃又讓素娟給她挽了個發髻,然後沒有戴任何首飾,也沒有施任何粉黛,就那樣憔悴着一張臉,披上了鬥篷,準備出門。
“娘娘,您還未病愈……”素娟有些擔心敬妃的身體。
“不礙事。”敬妃扶着素娟的手道:“五皇子出了這樣大的事我怎麽也要親自去和皇上說一聲。”
素娟聞言勸道:“娘娘,王美人可也不是什麽善茬,她告訴您這些未嘗沒有她自己的小心思在裏面。”
王美人說的是要和娘娘合作,也告訴了娘娘一些有用的東西,可在素娟看來王美人做這些歸根究底還是拿她們娘娘當槍使。
“我知道。”敬妃淡淡道。
淑妃擋了王美人的路,王美人想借她的手除掉淑妃的意思很明顯,但是哪又怎樣呢?
隻要能除掉淑妃,她願意給王美人當槍使,再說了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
建章宮裏,羅承景聽說敬妃求見,眼睛盯着面前的奏折眨也沒有眨一下,道:“不見。”
連永望聞言遲疑了一下。
羅承景擡頭看了連永望一眼,道:“怎麽?”
“回皇上,敬妃娘娘說她是爲了五皇子的事情來的。”連永望道。
聽到五皇子,羅承景沉吟了一會兒,改變主意道:“讓她進來吧。”
五皇子染了天花之事羅承景回京後就聽說了,隻是因爲不想見敬妃,他也沒有去慶仁宮看望五皇。
敬妃進了禦書房之後,恭恭敬敬的對着羅承景行了一個叩拜之禮。
羅承景看了敬妃一眼,淡聲道:“起來吧。”
敬妃道:“臣妾愧對皇上,不敢起身。”
敬妃說完等了等,終究是沒有等到羅承景說一句:何家之事和你無關,你不用覺得愧對朕。
敬妃眼睫撲閃兩下,最終在心中苦笑一聲,繼續道:“皇上将五皇子交給臣妾教養,臣妾卻沒有照顧好五皇子,讓五皇子遭人算計染上了天花,也幸虧五皇子有皇上庇佑僥幸熬了過去,但……”
說到這裏敬妃哽咽了兩聲,才繼續艱難開口道:“但五皇子的一雙眼睛卻看不見了。”
“你說什麽?”羅承景震怒。
他隻聽說五皇子已經痊愈,卻并沒有聽說五皇子失明之事。
“回皇上,五皇子他雖保住了性命,可雙眼卻再也看不見了啊!”敬妃哭道:“五皇子他還這麽小,就失去了光明。”
“皇上将五皇子交給臣妾,夏美人那麽相信臣妾,臣妾卻沒有照顧好五皇子,讓五皇子遭此磨難,臣妾愧對皇上,愧對夏妹妹啊。”
“你确實該愧對夏美人。”羅承景道。
敬妃聽見羅承景這話,不由一窒,連哭都差點忘了。
不過好在羅承景說了這一句後,便換了話題,道:“你剛才說五皇子遭人算計才染上了天花,是誰算計的五皇子,你可有證據?”
敬妃将自己知道的挑挑揀揀的說給了羅承景聽,不過她沒有提周良,也沒有提陸菀甯,隻說了春蘭的所做作爲和春雨,還有五皇子乳娘的證詞。
“臣妾雖不知道是誰看不得五皇子好,但臣妾覺得春蘭一個小小的宮女她爲何要對五皇子下手,定然是有人指使她這樣做的,臣妾求皇上查明真相,還五皇子一個公道。”
羅承景沉着臉聽完,對一旁的連永望道:“連永望,去查。”
不管他對敬妃有多不滿,五皇子總歸是無辜的,不管是誰都不該朝五皇子下手。
連永望離開後,羅承景看了眼還跪在地上的敬妃,冷淡道:“你先回去吧,這事朕會讓人調查的。”
敬妃聞言,恭敬道:“臣妾告退。”
起身的瞬間,敬妃身子晃了兩下,本就憔悴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
隻是羅承景看見當沒有看見,口中沒有任何一句關懷之語。
從建章宮出來,敬妃回首看着建章宮的宮殿,低聲道:“皇上對我真是一絲一毫的感情都沒有了。”
她病成這樣,皇上卻連一句表面的關心都沒有,可見她在皇上心中是半分地位都沒有。
也是!如今何家都不在了,皇上又何須再做表面功夫呢。
以後如何隻能靠她自己了。
敬妃收回看向建章宮的視線,對素娟道:“走吧,回去等結果吧。”
也不知道查到結果後皇上能不能狠下心來懲治陸菀甯。
她得回去好好想一想若是皇上有意包庇陸菀甯的話,自己該怎麽做?
瑞昌宮中,陸菀甯捏着一塊點心喂進嘴中,用帕子擦了擦手,看向青芝道:“敬妃從建章宮出來了?”
“是的,主子,皇上震怒,派了連公公去查這事。”青芝道。
陸菀甯點了點頭,皇上震怒是可以想象到的,她沒有想到五皇子雖然熬過來了天花,卻雙目失明了。
那麽小的孩子,還沒有好好看一看這人世,卻陷入了永遠的黑暗,實在是讓人覺得惋惜。
不過……
話說回來這對五皇子而言也許并不算是全然的壞事。
一個雙目失明的皇子那是注定無緣大寶的,這樣的話以後應該不會有人再對五皇子下手了,五皇子最起碼可以安然長大了。
“周滿回來了嗎?”陸菀甯問。
昨日她讓周良和周滿去查的事情,兩人都已經查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