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婕妤這會兒火氣下了頭,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她低着頭向陸菀甯道歉:“莊嫔娘娘恕罪,臣妾今日可能稍稍喝了點酒,舉止有失,擾了莊嫔娘娘的宴席,還請莊嫔娘娘見諒,回頭等臣妾酒醒了定然上門賠罪。”
陸菀甯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崔婕妤既然醉了,就先還回去休息吧。”
崔婕妤道謝:“謝莊嫔娘娘,臣妾告退。”
崔婕妤說完就要走,薛才人卻跳了起來,“你不能走。”
說着,薛才人高聲對陸菀甯道:“莊嫔娘娘,崔婕妤砸傷了我,你不能放她就這樣走。”
陸菀甯皺眉,看着薛才人道:“那薛才人你想怎麽樣?”
“我……”
薛才人張了張嘴,剛想說自己的要求,陸菀甯就冷冷的道:“我好好的喬遷宴都讓你和崔婕妤給我攪了,我還沒有和你要個說法,你竟然還敢對我提要求?”
其實今天這件事情要是說起來最先動嘴的是崔婕妤,最先動手的也是崔婕妤,确實是崔婕妤的錯,薛才人想要和崔婕妤要個說法也是正常的。
但是這是在陸菀甯擺的喬遷宴上,宴會既然還要繼續下去,那最好的結果就是兩人這會兒息事甯人,過後她們愛怎麽樣怎麽樣,陸菀甯是不管的,可要是再在這裏鬧下去,沒有臉的是陸菀甯。
奈何薛才人不願意,她根本不顧忌這是什麽地方,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将陸菀甯放在眼裏。
“又不是臣妾先動手的。”薛才人振振有詞道:“冤有頭債有主,莊嫔娘娘您就算是要算賬也該找罪魁禍首崔婕妤吧!”
“看樣子薛才人是不覺得自己有錯了。”陸菀甯淡淡的道:“既然這樣……”
陸菀甯頓了頓,薛才人以爲陸菀甯會把矛頭轉向崔婕妤,結果陸菀甯卻對着青芝幾分道:“送薛才人出去吧,我這瑞昌宮招待不起薛才人。”
“是,主子。”青芝應了一聲,上前對薛才人伸手,“請吧,薛才人。”
薛才人恨恨的瞪着陸菀甯,“莊嫔娘娘這是要包庇崔婕妤了?”
陸菀甯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裏面的溫水,沒有說話。
薛才人見陸菀甯不搭理她,臉一拉,道:“既然莊嫔娘娘堅持要包庇崔婕妤,那臣妾隻能去找皇上替臣妾做主了。”
陸菀甯依然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青芝臉上帶着冷笑,對薛才人催促道:“薛才人,我們娘娘都說了,請您離開我們瑞昌宮,至于之後您是不是要去請皇上給您做主,那是您的自有,我們娘娘不攔着。”
薛才人聞言,一甩袖帶着自己貼身宮女轉身離開了宴席。
崔婕妤聽見薛才人說是要找皇上給她做主的時候心虛了一瞬,不過很快她又鎮定了下來,反正她現在也不得寵了,就算是皇上要罰他,頂多也就是降她的品級或者禁她的足,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這樣想着,崔婕妤對着陸菀甯行了個禮,也帶着貼身宮女離開了瑞昌宮。
瑞昌宮的宮人已經迅速上前收拾好了被崔婕妤和薛才人弄的一片雜亂的地方,兩人離開,宴席重新開始。
僖嫔端着酒杯,慢慢的喝了一口杯中的酒,然後歎了口氣,帶着一絲幸災樂禍的道:“薛才人和崔婕妤兩人也太不懂事了,她們之間再有什麽深仇大恨也不該在莊嫔你的喬遷宴上鬧啊,把好好的宴席都毀了,這不是明擺着沒有将莊嫔你放在眼裏嗎?莊嫔你難道就不生氣嗎?”
陸菀甯看了僖嫔一眼,淡淡一笑,道:“有什麽好生氣的呢?不過是喝多了酒撒酒瘋而已,大家過後笑的都是她們,又不會有人笑我,你說是不是呀,僖嫔娘娘?”
僖嫔笑容淡了淡,道:“莊嫔确實好修養。”
“僖嫔娘娘過獎了。”
陸菀甯說完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招呼衆人道:“來,來,大家嘗一嘗這道醬爆鹌鹑做的如何?”
“醬香濃郁,鮮香滑嫩,很是好吃。”
“确實是,這味道我還挺喜歡的。”
“這是膳房錢大廚的手藝吧?”
現場就是有想要和陸菀甯過不去的人也不會在此事不給陸菀甯面子,于是大家都讨論起了桌上的菜色。
那邊,唱曲的伶人也重新彈唱了起來。
薛才人離開瑞昌宮後就帶着宮女往建章宮走去。
她的貼身宮女看着薛才人一身狼狽的樣子,原想勸她先回去收拾收拾再去建章宮求見皇上,可看着薛才人一臉的怒氣,她卻不敢開口。
薛才人于是就一身狼狽的一路從瑞昌宮走去了建章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