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章宮中,裴院判将自己替忠勇侯診治的結果說完後,就靜靜的等着。
過了一小會兒,羅承景的聲音才響起來,“行了,朕知道了,忠勇侯的腿你多費費心,盡量往好裏治。”
裴院判聞言,應道:“是,皇上,臣定當竭盡全力。”
之後,忠勇侯又兩次向羅承景提出交出兵符之事,羅承景在拒絕了兩次後,終于在忠勇侯第三次交出兵符的時候接過了兵符。
很快,朝中衆人就知道羅承景收了忠勇侯府的兵符。
就在朝中衆人紛紛猜測皇上是不是要對忠勇侯府出手之時,羅承景轉身就封了陸思善爲從三品的懷遠将軍,陸思遠那個才五歲的兒子也晉封了世子,其他的各種賞賜也是源源不斷的送進了忠勇侯府。
除此外,羅承景還晉了陸菀甯的位份,并且是越過了昭儀這一品階,直接封了陸菀甯爲莊嫔。
玲珑閣中,陸菀甯晉封爲莊嫔的聖旨送到之後,整個玲珑閣都陷入了一種歡天喜地的氛圍。
青芝和青黛等人紛紛向陸菀甯道喜,陸菀甯心中也高興異常,大方的賞了喜銀給衆人。
到這個時候,陸菀甯這段時間的擔心也終于徹底放下,她大伯做了一個正确的選擇,以後忠勇侯府雖然沒有了兵權,可有她在宮中,就算是貴妃沒了,忠勇侯府依然會是在京中舉足輕重的侯府,皇上也不會再忌憚忠勇侯府了。
而且她以後也不用在那麽的小心翼翼了。
昭陽宮中,紅箋等人爲了不刺激貴妃,不管是忠勇侯受傷之事,還是陸思遠戰死之事,她們都沒有告訴貴妃。
但是這天貴妃好不容易稍微輕快了一點,出了屋子想在外面透透風,就聽見兩個宮女小聲議論陸菀甯被封了莊嫔之事。
紅箋一聽見就要上去呵斥,貴妃卻擡手攔住了她。
其中一個宮女的聲音傳來,“說來我們貴妃娘娘也是忠勇侯府的姑娘,爲何這次皇上隻是将陸婕妤晉爲了莊嫔,卻沒有封賞我們貴妃娘娘啊?”
另一宮女聞言,道:“我們娘娘本來已經是貴妃了啊,皇上就算是想封也沒有得封了吧?皇後娘娘還在呢,總不能直接将我們娘娘封爲皇後吧?”
“貴妃之上不是還有皇貴妃嗎?”
“皇貴妃那是輕易能封的嗎?我朝也就元烈帝時期封過一次皇貴妃,此後曆代皇上就都不曾再封過皇貴妃了,先帝當年那麽寵愛李太貴妃,不也隻封了她貴妃的位分嗎?”
“你說的也是,不過我覺得,要是沒有莊嫔娘娘,說不定皇上會封我們貴妃娘娘爲皇貴妃呢,畢竟這次忠勇侯府立了那麽大的功不說,我們娘娘的親哥哥,忠勇侯世子還戰死了,忠勇侯腿也變瘸了,最重要的是忠勇侯連兵權都交了,就憑着這些我們娘娘怎麽也該封個皇貴妃才是。”
“可惜是宮中還有一個同出侯府的陸婕妤,皇上既然封了陸婕妤爲莊嫔娘娘,那肯定就不可能再封我們貴妃爲皇貴妃了。”
貴妃在那裏聽的目眦欲裂,呼吸也已經粗重的不成樣子了。
紅箋一看貴妃這樣,也顧不得貴妃的意思了,連忙大喝一聲打斷了兩個宮女的說話聲。
“誰讓你們在這裏胡說八道呢?妄議主子你們的腦袋是不想要了嗎?”
那兩個宮女聽見紅箋的呵斥聲像是才意識到兩人說的話被别人聽見了,兩人忙從角落裏鑽了出來,慌裏慌張的跪地認錯,道:“求貴妃娘娘饒命,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妄議主子了。”
貴妃隻顧着喘氣,根本顧不上理那兩個宮女。
過了好一陣子,貴妃才将那口氣喘勻,隻是好不容易有的一點精氣神卻是再次沒有了,被紅箋扶進屋中,躺在床上之後,貴妃開口道:“請莊嫔娘娘來見我。”
“娘娘,您身子要緊,您先将身子養好了再召見莊嫔也不遲啊。”紅箋看着貴妃的樣子,實在是擔心貴妃見了莊嫔後會直接咽氣。
貴妃冷冷的瞪了紅箋一眼,喘着粗氣道:“去叫人來。”
紅箋見勸不了,也不敢多少惹貴妃生氣,隻能出去派人去請莊嫔來昭陽宮。
陸菀甯正在和上門道喜的周才人說話,聽見青芝進來說是昭陽宮那邊派了宮女來請她去見貴妃娘娘後,她笑了笑,先讓青芝去回那宮女自己馬上就去,然後有些抱歉的看向周才人。
周才人不等陸菀甯說什麽,就笑着開口道:“既然貴妃娘娘找您有事,那娘娘您就先去見貴妃娘娘吧,臣妾回頭再來和您說話。”
陸菀甯笑着将周才人送了出去。
送走了周才人,陸菀甯就帶着青芝和青黛準備去昭陽宮。
青黛看着陸菀甯身上的穿着打扮,有些疑惑的問陸菀甯,“主子,您不用換身衣裳,重新梳妝一下嗎?”
陸菀甯聞言,笑了一下,道:“這次不用了。”
陸菀甯一路到了昭陽宮,然後直接被請進了貴妃的寝室。
陸菀甯環顧着貴妃寝室裏的擺設,發現和她進宮前林氏帶着她來時差不多,隻是這個時候再看,和當時的心境卻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陸菀甯收回視線,向貴妃行禮道:“臣妾見過貴妃娘娘。”
貴妃打量着紅光滿面的陸菀甯,眼中的恨意一點都不在掩飾。
“莊嫔?”
陸菀甯應道:“臣妾在。”
貴妃冷笑一聲,邊喘着粗氣邊斷斷續續道:“你這……用……我大哥的性命……和我爹腿換來的位份,我叫着你……你難道就不覺得愧疚嗎?”
後面的話貴妃說的急了,說完就大口大口的喘起了氣。
陸菀甯等着貴妃喘勻了氣,才淡笑着開口:“怎麽會呢?難道說是貴妃娘娘忘了自己當年的貴妃之位也是用我父兄的性命換來的嗎?貴妃娘娘聽着我叫你貴妃娘娘愧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