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侯爺安。”身着黑衣的高壯男子一見到忠勇侯就行禮問安。
不過他所行之禮卻并不是大雍的禮節。
忠勇侯笑着看向行禮的黑衣男子,問道:“烏恩勇士這個時候來找本侯,可是你們二王子殿下那邊有消息了?”
“陸侯爺所言不錯。”烏恩說着從胸口掏出了一個信封交給了忠勇侯,道:“這裏面的東西足以顯示我們二王子的誠意,陸侯爺可以看一看。”
忠勇侯接過信封打開,便看到了二王子親筆所寫的降書,隻是這降書确實以北漠王的身份來寫的。
也就是說如果二王子能當上北漠的王,那這降書便有用,若是二王子當不了北漠的王,那這降書就是一張廢紙。
忠勇侯将降書收了起來,肅着臉問眼前的烏恩,道:“二王子希望本侯怎麽做?”
“二王子希望陸侯爺能将三王子徹底留在戰場上,不要讓他再回到王庭。”烏恩道。
北漠王如今有四個兒子,二王子是第一任王後所生,第一任王後在生下二王子之後就去世了,而三王子則是北漠王的第二任王後所生,這次帶兵和大雍交戰的便是北漠三王子。
相比二王子,北漠王也更喜歡這個各方面跟他都很相像的三王子,而且二王子母族早已敗落,三王子母族卻十分強盛。
所以二王子即使占了嫡又占了長,但在繼承北漠王位這件事情上并不占任何優勢。
二王子并不甘心将王位拱手讓人,所以在忠勇侯讓人找上他之後,他很快就同意了和忠勇侯合作。
忠勇侯替他殺了擋他路的三王子,助他登上王位,而他登上王位之後向大雍遞交降書,以後對大雍俯首稱臣,年年上貢。
忠勇侯想了一下,點頭道:“本侯答應二王子。”
烏恩聞言松了口氣,接着道:“明日大王病重的消息便會傳到軍中,二王子希望陸侯爺明日就能動手。”
忠勇侯繼續點頭,“回去轉告你們二王子,讓他放心,本侯說到做到,絕對不會讓三王子活着回到你們北漠王庭的。”
“聽侯爺這樣說,烏恩便放心了。”烏恩朝着忠勇侯笑了笑,道:“那烏恩便不在此久留了,我們日後再會。”
“再會。”
翌日一早,忠勇侯派去盯着北漠軍營的探子便回來禀報道:“侯爺,北漠軍隊有所異動,疑似有撤軍的意思。”
忠勇侯聞言,立即吩咐身邊的所有将領,“整軍!”
殘陽映照之下,遍地都是屍體和破碎的軍旗,忠勇侯摸了一把臉上濺到的血,問身後之人,“思遠那邊有消息了嗎?”
兩軍對戰的時候,北漠三王子在身邊護衛的保護下沖出重圍逃跑了,忠勇侯府世子陸思遠發現後率領一隊人馬追了上去。
隻是這會兒,這邊對戰已經結束,陸思遠那邊卻還是沒見回來,忠勇侯不由的有些擔心。
陸思遠帶的人要比三王子身邊的人多得多,按理來說早該回來了的。
“侯爺,我帶人去看一看。”忠勇侯府的二老爺,陸菀甯的二伯陸潛道。
忠勇侯想了想,點頭,“小心。”
陸潛帶着人一路朝着陸思遠的方向找去,找了很久終于在前方發現了戰鬥的痕迹。
陸潛讓人上前查看,發現了陸思遠身邊之人和三王子那邊人的屍體,卻并不見陸思遠和三王子的蹤迹。
陸潛隻能繼續向前找。
陸潛找了一路,總算是再第二天早上找到了三王子的頭顱和陸思遠的屍體。
三王子的頭顱被陸思遠緊緊的拎在手裏,而陸思遠的屍體則是被他自己的馬兒馱回來的。
陸潛看着陸思遠的屍體,沉默了好久,才啞着嗓子,對身後之人道:“帶世子回營。”
這一戰是對局勢十分重要的一戰,這一戰忠勇侯率領的鎮北軍大獲全勝,本應是件高興的事情,可因爲陸思遠的死,這場勝利卻蒙上了一層悲傷的陰影。
忠勇侯看着陸思遠的屍體眼眶一點點變紅,可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沒有那麽多的時間讓他沉溺悲傷。
忠勇侯讓人将陸思遠的屍體送回京城,自己則繼續處理後面的事情。
皇宮内,羅承景收到關于這一仗的奏折後,便直接去了陸菀甯這裏。
“皇上,您來了。”陸菀甯笑着迎了出來。
羅承景扶起行禮的陸菀甯,帶着她進了屋中,沉默了一會兒,對陸菀甯道:“朕今日收到了北疆送來的戰報。”
陸菀甯臉上神色肅然起來。
羅承景看着陸菀甯的神色,歎了口氣道:“陸思遠戰死了。”
陸菀甯聞言反應了一會兒,像是才明白了羅承景話中的意思,她眼睛裏迅速溢上了淚水。
羅承景沒有說話,靜靜的等着陸菀甯消化了這個消息後,才繼續道:“我們和北漠之間的對戰應該很快就會結束,你們忠勇侯府這次立了大功了,愛妃想要什麽獎賞?”
陸菀甯眼裏的淚水還未完全幹掉,她含着淚水搖了搖頭,用帶着哭腔的聲音道:“爲國征戰是臣子該盡的本分,大伯他們能替皇上真守邊疆,征戰北漠,臣妾身爲忠勇侯府的姑娘感到十分驕傲,臣妾不要什麽獎賞。臣妾相信大伯他們肯定也是這樣想的。”
羅承景輕輕拍了拍陸菀甯放在桌子上的手,語氣溫和道:“有過當罰,有功當獎,忠勇侯府既然立了大功,朕又怎麽能什麽獎賞都沒有呢?愛妃是怕朕賞了你,回頭少了給忠勇侯的賞賜嗎?”
“愛妃放心,給你的獎賞是你的,等忠勇侯班師回朝,朕自然也少不了給他的獎賞。”
“臣妾才沒有這樣想呢。”陸菀甯搖了搖頭,道:“臣妾是覺得皇上這段時間已經賞了臣妾不少好東西了,臣妾并無别的想要的。”
“不過皇上若是真的想要賞賜臣妾的話,臣妾有一個小小的心願,希望皇上能滿足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