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子。”青黛應了一聲,和皇後娘娘行禮告退後回玲珑閣去取東西了。
青黛走後,皇後娘娘端着茶慢慢喝着,一點也沒有叫陸菀甯起來的意思。
陸菀甯跪在地上,低着頭,鼻間都是從地上那個香囊裏傳來的香味,陸菀甯認真分析着這個香囊裏的香料。
這個香囊原本的味道應該蓮蕊香味,蓮蕊香的配置需要蓮蕊、甘松、藿香、檀香、丁香、白梅肉等的香料。
現在裏面卻混入了不少的麝香,導緻這個香囊的味道和原本的蓮蕊香差了很遠。
這香囊應該就是導緻鄭婕妤小産的原因吧?
不管是香囊布料也好,還是裏面加的麝香,種種迹象都将兇手指向了她,鄭婕妤可真是煞費苦心啊,爲了對付她竟然連肚中的孩子都可以不要。
皇後一邊喝茶一邊觀察着跪在地下的陸菀甯,見陸菀甯跪在那裏像是入定了一樣,沒有一點想要求情或者辯解的意思,皇後不由的在心中感歎了一句:陸美人可真的沉得住氣啊。
玲珑閣距離鳳儀宮的距離不算近,青黛花了兩刻多鍾才回來。
回來的青黛懷中抱着那匹隻用了一點點的布料,臉色卻十分的難看。
陸菀甯看着青黛的臉色心中咯噔一下,不由的想該不會那帕子不見了吧?
昨天她讓青黛和青芝她們清點東西的時候明明還在的啊!
皇後等人自然也發現了青黛的臉色,她眼中閃過一抹深思,放下手中的茶杯,問青黛道:“東西拿過來了嗎?”
青黛将布料雙手舉起,道:“回皇後娘娘,布料在這裏。”
翡翠過去将青黛手中的布料拿過來檢查了一番,對皇後道:“娘娘,缺一小塊。”
皇後看向青黛:“你們主子說的帕子呢?”
青黛聽見皇後問,臉色僵了僵。
“如果……”就在皇後以爲青黛拿不出來帕子的時候,青黛從袖口掏出了一塊被燒焦了一部分的帕子,道:“回皇後娘娘的話,帕子在這裏,不過因爲宮人粗心,燒焦了一塊。”
琉璃過去接過了帕子,看了看,遞給皇後,道:“娘娘,帕子确實是從那匹布料上裁剪下來的。”
皇後聽見琉璃的話心中閃過一抹失望,她接過帕子看了看,雖然帕子燒焦了一塊,但幸而燒焦的地方并不算大,還可以判斷出帕子所用的布料是什麽。确實和香囊用的布料一樣,應該是從那塊布料上裁剪下來的。
這樣看來,陸美人暫時是可以洗脫嫌疑了,隻憑香囊中的麝香想要定陸美人的罪,這根本不可能,雖然陸美人善制香,但在這宮中也不隻有陸美人能拿到麝香。
陸菀甯證明了香囊所用的布料和她沒關系之後,皇後隻能揮手讓陸菀甯離開。
從鳳儀宮出來,陸菀甯面沉如水的問青黛:“帕子是怎麽回事?”
青黛黑着臉對陸菀甯道:“回主子,奴婢聽青芝說是主子帶着奴婢前腳剛離開,紫芙那賤丫頭後腳就偷了帕子,想要燒掉,幸虧主子離開之前讓青芝多留了個心眼,那賤丫頭剛剛動手就被青芝抓住了,從她手中搶下了帕子。”
青芝看到的時候,紫芙都已經用身上的火折子把帕子點着了,是青芝冒着被燒傷的危險才從紫芙手中搶下了被燒焦了一塊的帕子,爲了不讓帕子被燒掉,青芝的手都被燒傷了。
陸菀甯回到玲珑閣的時候臉上已經看不出多少怒氣了,但是身上的氣勢卻讓周滿等玲珑閣伺候的人心驚。
他們這些人在陸菀甯身邊伺候已經一年多了,陸菀甯對他們一向和善,今日這樣的陸菀甯他們還從未見過。
陸菀甯在玲珑閣的正廳坐下,看了一眼屋中的幾人,問道:“紫芙人呢?”
周滿小心翼翼回道:“小人将人綁起來關在偏殿了。”
“将人給我帶上來。”陸菀甯吩咐。
周滿應了一聲,去将紫芙帶了上來,紫芙雙手雙腳被幫着,嘴裏被青芝塞了一塊抹布,幾乎是被周滿推着進了屋子。
紫芙看到陸菀甯有些心虛的移開了眼睛。
“将她嘴裏的東西取掉。”陸菀甯吩咐。
周滿應聲上前拿掉了紫芙嘴中的抹布。
紫芙以爲陸菀甯讓周滿取掉她嘴中的抹布是要問她誰指使的她,誰知陸菀甯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勾了勾唇,饒有興緻的道:“我有些好奇鄭婕妤究竟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甘願冒險做下這事?”
紫芙聽見陸菀甯的話不由的瞪大了眼睛看向陸菀甯,似是沒想到陸菀甯竟然知道是誰指使的她。
陸菀甯沒有理會紫芙的震驚,而是繼續道:“我想你願意冒險來毀掉帕子,無外乎兩種可能,第一是鄭婕妤抓住了你的把柄,威脅你做的,第二,就是鄭婕妤許了你足夠心動的好處。”
“據我所知,你在宮中并沒有做過什麽錯事,所以鄭婕妤手中應該不會有你的把柄,那麽就隻有第二種可能了。”
陸菀甯說完,對青黛道:“去給我好好搜一搜她的房間,看看能不能搜到什麽。”
“是,主子。”青黛應了一聲,就去紫芙的房間裏搜查了。
紫芙看到青黛出去眼睛動了動,卻什麽也沒有說。
陸菀甯看了紫芙一眼,也并不着急,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着茶等着青黛回來。
陸菀甯一杯茶喝完,青黛才兩手空空的走了進來,對着陸菀甯搖了搖頭,道:“主子,奴婢将這賤婢的屋中都翻遍了,除了主子賞的東西外,再沒有找到别的什麽貴重物品。”
陸菀甯并不意外,看着紫芙道:“既然這好處沒有拿在你的手中,那應該是落在了你家人身上。”
“紫芙,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家好像是章縣的吧?”
紫芙聽見陸菀甯的這句話後臉色頓時一變,看着陸菀甯的眼神裏露出了幾分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