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将明婕妤的位份降爲婕妤,爲的怕也是這一點。
而如今宮中有資格教導皇嗣的就隻有皇後,貴妃,敬妃和安嫔。
皇後地位不同,皇上不可能把孩子交給她,貴妃和敬妃的可能性也不大,最有可能的就是安嫔。
安嫔沒有母家,那明家就還是那孩子唯一的外家,她照拂那孩子也就等于照拂明家了。
惠嫔被降了品級和禁了足的消息當天下午就傳遍了後宮。
玉堂齋裏屈才人身邊的大宮女子衿将這一消息說給了屈才人聽,給她寬心道:“才人你看,皇上并不是不處置她,隻是之前的時候沒有顧上而已,現在不就動手處置她了嗎?以後她就是明婕妤了,看她還怎麽高高在上。”
屈才人聽完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不夠,這樣還遠遠不夠。”
子衿勸屈才人道:“奴婢也覺得隻是這樣的處置對明婕妤而言确實太過便宜她了,隻是明婕妤畢竟還有孕在身,皇上總顧着明婕妤肚子中的孩子,能做出這樣的處置也算是給才人您和小主子出了一口氣。”
不,屈才人搖了搖頭,她憋着的這一口氣不是這樣無足輕重的懲罰就能出的,她必須讓明婕妤嘗到和她一樣的痛苦才能解了她心頭的這股恨意。
屈才人深呼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勸自己道:不急,不急,來日方長,等她養好了身體的。
二公主反複高熱的情況在三天後總算是好了,雖然二公主的性子不如之前活潑了,但是好歹是沒有性命之憂來,太後和皇上幾人也總算是暫時放下了心。
皇上也有心思進後宮了,自那天屈才人意外出事後,皇上已經連着好幾天沒有進過後宮了。
後宮衆人打聽到皇上今晚會進後宮後,所有人都翹首以盼,盼着皇上今晚能來自己的宮中。
玲珑閣的衆人也聽到了一點消息,皇上現在來玲珑閣也算是來的勤,一個月裏總有那麽六七天會來玲珑閣,别看這天數好像并不多,但後宮這麽多嫔妃,有的人可能一年也侍不了一次寝,所以一個月能有個六七天的侍寝機會已經不算少了。
真要算起來,她這個侍寝次數在後宮中已經算是得寵了,畢竟現如今後宮裏也就鄭美人每月的侍寝次數和她差不多,如敬妃等人每個月也就兩三次的侍寝機會。
今天,大家當然也盼着皇上會來玲珑閣了。
隻是,讓大家失望的是她們左等右等卻等來了皇上去了徐婕妤那裏的消息。
周滿和青芝等人一個個的都将失望之情挂在了臉上,陸菀甯倒是覺得皇上會去徐婕妤那裏并不意外,畢竟宮中有孕的妃嫔裏,這次的事情已經牽扯進去兩個了,就隻有徐婕妤一人還獨善其身。
是安撫也好,還是對徐婕妤安分守己的恩寵也好,皇上去徐婕妤那裏也都說的過去。
和陸菀甯不同的是,飛羽宮溫昭儀知道皇上去了徐婕妤的攬月宮後臉色十分難看。
她站在窗口盯着攬月宮的方向看了好一會兒,才一臉晦澀不明的喃喃道:“爲何這次出事的人不是她呢?”
一旁的宮女霜降窺了一眼溫昭儀的臉色,低着頭道:“昭儀不用擔心,以徐婕妤的性子,出事是遲早的事,懷胎十月,這才哪到哪呀?屈才人都已經八個多月了,還不是說出事就出事了嗎?”
溫昭儀收回目光,贊同的點頭,“你說的對,這宮裏呀想要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比登天都難。”
若說這宮中溫昭儀最不想讓誰得寵,那必是徐婕妤無疑了,她兩新仇舊怨的加在一起數不清,徐婕妤若是過分得寵,她不覺得她還能有好日子過。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明婕妤在永春宮閉門養胎,屈才人在玉堂齋坐月子養身體,其他人也都安分守己,宮中進入了一種表面上的平靜。
到了三月下旬,禦花園裏的桃花已經全部落了,反而是一簇一簇的薔薇花悄悄的冒出了花苞,或者偶有一支已經先其他花兒一步搶先開出了豔麗的花朵。
陸菀甯在青黛剪來薔薇花插瓶的時候,剛好照着香譜所說制出了薔薇香,隻是陸菀甯将自己制出來的香和青黛折出的薔薇花香味進行了比較後發現自己制出來的薔薇香好像差點意思。
雖然青芝和青黛等人聞過後都說已經很好了,但陸菀甯還是不滿意,她将自己制出來的香扔到一旁,把一旁的香譜拿過來又仔細研究了一遍,然後又回憶了一番自己的制香過程。
香譜所言制作薔薇香需要矛香一兩,丁香皮一兩,切碎,微微炒制,然後零陵香一兩,白芷半兩,細辛半兩,白檀半兩,茴香三分……
她所有的香料都是嚴格按照香譜所言加的,所以問題肯定不可能出在香料的配比上,排除香料量多量少的問題,那最有可能出問題的就是炒制時火候的把握了。
找到問題後,陸菀甯又重新配了一份香料,打算再重新嘗試一下。
再耗費掉了四份香料之後,陸菀甯總算是制出了她滿意的薔薇香。
将自己剛制出的薔薇香交給了青芝,陸菀甯起身邊活動自己的脖頸邊吩咐青芝道:“找個香囊将這香裝起來,我這幾天就戴這個薔薇香的香囊了。”
薔薇花盛開的季節,佩戴薔薇香味的香囊剛剛好。
青芝應了一聲,找了一個紫色繡粉色花瓣的香囊将陸菀甯剛剛制好的薔薇香裝了進去,交給了陸菀甯。
陸菀甯拿過香囊看了看,将自己腰間原先挂着的桃花味的香囊取了下來,挂上了這個新的香囊。
她今日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裙,配這個香囊倒是剛剛好。
早上制了一早上的香,陸菀甯多多少少有點累了,午時,睡的就比平日裏熟了一點,睡的時間也相對長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