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不聰明,可我也不傻,這段時間我想了很久,母後之前對我好也罷,現在對我這樣嚴苛也罷,都不是因爲她愛我,她不過是把我當做了可以達成她目的的工具罷了。”
“如果母後不是隻有我一個兒子,而是還有其他可以護住她皇後之位,可以讓她在以後享有太後之尊的兒子,那我這個兒子可能就沒用了。”
安嫔聞言,歎了口氣,摸了摸太子的頭,安慰道:“太子殿下何必想這麽多,反正您假設的這些都不存在,皇後娘娘不管做什麽也都是希望您以後能扛得起這大雍的江山,成爲這天下的主人。”
太子聽到安嫔的話卻更加難過了,他道:“可這些都并不是我想要的啊,我不想和父皇一樣坐擁江山,我隻想母後像從前一樣疼我。”
安嫔搖了搖頭,輕聲對太子道:“這話太子殿下可千萬不要對皇後娘娘說起,皇後娘娘對您寄予厚望,她要是知道您是這樣想的,以後隻會對您更加的嚴厲。”
“她還能怎麽樣對我嚴厲?”太子生氣道:“我現在每天除了讀書就是寫字,身邊對我好一點的人也已經全都被她趕走了,她還想怎麽樣對我?”
安嫔繼續柔聲勸道:“太子殿下也要理解皇後娘娘才是啊,皇後娘娘她生來尊貴,她會逼着太子殿下也不過是因爲不想失去這尊貴的身份而已。”
安嫔越勸太子越生氣,“所以說到底母後她還是沒有拿我當她的孩子來看,我不過是實現她野心和保證她榮華富貴的工具罷了。”
安嫔見太子已經鑽了牛角尖,也不再繼續勸了,而是道:“我現在說的再多太子殿下也聽不進去,我也不勸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隻要記得以後要是不開心了就讓您身邊的松焦來和我說一聲,我偷偷的做點心給太子殿下吃。”
太子聞言終于露出了高興的笑容,看着安嫔也更加的親近了起來,“還是安嫔娘娘對我最好了。”
陸菀甯和青芝、青黛三人站在暗處,安嫔和太子沒有看到她,她見兩人已經說完了話,下意識的帶着青芝和青黛又往一旁躲了躲,直到安嫔和太子他們離開,陸菀甯才從暗處走了出來。
三人走到亭子之中,青黛用帕子将亭中的椅子擦了擦,看陸菀甯坐下後,青黛才不解的開口:“主子,您剛才爲何要帶着奴婢們躲啊?”
“沒什麽,躲一躲可以省去很多麻煩。”陸菀甯道。
她剛才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剛才兩人的對話裏安嫔從始至終都在勸太子理解皇後娘娘,在替皇後和太子母子兩人說和,就算是被人聽見了也沒有什麽,可陸菀甯總覺得安嫔說的這些話怪怪的。
安嫔的話雖然乍一聽确實是在勸太子,可結果卻是越勸越讓太子覺得皇後根本不愛他。
陸菀甯總覺得安嫔像是故意的。
不過,陸菀甯隻是把這事放在了自己的心中。
今年立春立的比較早,正月十五過完天氣已經慢慢開始暖和了起來,禦花園裏很多早春開的花都開始冒出花骨朵來了。
宮中的很多人都已經換下了厚重的冬衣,穿上了輕薄的春裝,陸菀甯怕冷,依然穿着她那厚厚的冬裝。
這日,陸菀甯看着空中明晃晃的太陽終于決定要脫下厚重的冬衣了,可晚上的時候刮了一夜的大風,翌日起來,陸菀甯就感到天氣又回到了數九寒冬。
周滿拎着早膳一進門,就忍不住的道:“今年的這倒春寒是真厲害,凍死個人了。”
青黛從他手中接過食盒,翻了白眼,道:“誰讓你不多穿一點了。”
“我也沒想到都已經立春了還會這麽冷啊。”周滿道。
前兩天天氣明明還十分暖和,就算是穿着單衣也不覺得冷了,可突然間就又回到了穿上棉衣還會冷的天氣,誰能想到呢。
乍暖還寒這樣的天氣,人最是容易生病,宮中不光是好多宮人病了,就是妃嫔也有好幾個躺下了。
給皇後娘娘請安的時候,陸菀甯發現皇後娘娘也是說會兒話就不停的咳嗽。
可能是皇後娘娘身子不适的緣故,今日請安早早就結束了。
陸菀甯頂着寒風回到玲珑閣,就聽周滿說是,卯初的時候,永春宮傳了太醫,也不知道是二公主又病了還是惠嫔不舒服。
“皇上去了嗎?”陸菀甯問。
周滿道:“皇上下朝之後過去的。”
陸菀甯點了點頭,道:“繼續留意着吧。”
午後的時候,周滿那邊得了消息,說是病的是二公主,好像病的還比較嚴重,而公衆身邊伺候的好多人都挨了罰,就連二公主身邊伺候的金嬷嬷也被惠嫔給打了頓闆子,直接給趕出宮去了。
陸菀甯想了想,對青芝道:“留意一下,看各宮的主子都送了什麽去永春宮作爲探病之禮,我們到時候也照着差不多的備上一份送去永春宮。”
青芝點頭應道:“是,主子。”
二公主本就身子弱,這一病就又病了十幾天,等陸菀甯再次在禦花園見到她的時候已經是天氣徹底暖和了的時候。
禦花園裏滿園的桃花開的正豔,陸菀甯也終于脫下了她那厚厚的冬裝,換上了一身鵝黃色的襦裙,不再整日窩在玲珑閣中,而是帶着青芝去禦花園裏看那灼灼盛開的桃花了。
看見二公主的時候,二公主正悶悶不樂的坐在桃樹下的石頭上,周圍的小宮女正在想方設法的想要她開心一點,可不管那幾個宮女說什麽,二公主都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
直到看見陸菀甯,二公主才提起了幾分興趣,她從石頭上跳下來跑到陸菀甯面前,道:“我記得你,你會做引蝴蝶的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