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菀甯說的那件鬥篷就是針工局的人用皇上讓人送去的四張狐皮做的,送來之後陸菀甯就試披過,不僅好看,還十分的保暖,這種天氣披着正好。
披好鬥篷,陸菀甯也沒有拿暖爐,帶着青黛就出門來了。
宮中的宮道已經有太監和宮女們清掃過了,隻是雪大,她們清掃過沒一會兒宮道上又落了薄薄的一層。
陸菀甯每走一步落腳都格外的謹慎,生怕自己腳下一個不注意摔倒了。
比平日多花了一半多的時間,陸菀甯才走到了鳳儀宮的門口。
在門口碰到了同樣來請安的周才人,等周才人走近陸菀甯才發現周才人的衣服上明顯的有摔倒的痕迹。
見陸菀甯視線落在自己衣服的髒污上,周才人苦笑一聲,道:“剛出門的着急,不小心摔了一跤,又怕這會兒回去換衣裳耽誤了給皇後娘娘的請安,隻能先這樣來給皇後娘娘請安了。”
周才人這人雖然之前抱着目的主動接近過屈才人,但她目的明确,沒有什麽壞心,陸菀甯對她也不反感,聽她這樣說,陸菀甯也就好心提醒了她一句。
“周才人,你這樣去給皇後娘娘請安怕是有些不妥,不如親自去和皇後娘娘身邊的琉璃姑娘說一聲,告個假吧!”
周才人想了一下,點頭,“你說的有道理,我這樣儀容不整的去給皇後娘娘請安反倒是要落人口實了。多謝陸美人提醒,我這就去找琉璃姑娘,麻煩她幫我給皇後娘娘告個假。”
陸菀甯見她聽勸,笑了笑,帶着青黛進了鳳儀宮的大殿。
周才人這邊則是找了一個小宮女,塞了她荷包,讓她幫着找了琉璃。
等琉璃一出來,周才人就笑着上前道了一聲:“琉璃姑娘。”
琉璃笑着搖頭,“琉璃不過是一個奴婢,不敢當周才人一聲姑娘,不知道周才人找琉璃過來所爲何事?”
周才人将自己摔髒的衣裳讓琉璃看了看,道:“怪我粗心,剛才快到鳳儀宮門口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弄的滿身狼狽,這樣去見皇後娘娘實在是不雅,回去換又來不及了,能不能勞煩琉璃姑娘和皇後娘娘幫我告聲假?”
說着,周才人拿出另一個裝着銀裸子的荷包往琉璃手中塞去。
琉璃退後一步,避開了周才人手中的荷包,笑道:“才人不必如此,這本就是奴婢應該做的,才人在這裏稍等片刻,奴婢替才人去和皇後娘娘說一聲。”
周才人一時有點拿不準琉璃是嫌銀子太少,還是真的不願意拿,她正在想着要不要幹脆将手上帶着的金镯子塞給琉璃時,琉璃已經轉身進了屋。
周才人隻好作罷。
過了一會兒,琉璃出來,笑着對周才人道:“皇後娘娘已經準了。”
“真是謝謝琉璃姑娘了,麻煩你了。”
“才人客氣了。”琉璃笑着搖了搖頭道:“奴婢要伺候皇後娘娘去前殿了,就不和才人多說了,才人快回去換身衣裳吧。”
“琉璃姑娘先去忙吧,我這就回去了。”
皇後出現在前廳的時候,往日坐滿的位子還空着好幾個,一個是貴妃的,一個是惠嫔的,另外還有屈才人和周才人的。
皇後看着那幾個空着的位子臉色實在是算不上好看。
敬妃看了眼皇後的臉色,火上澆油道:“這種天氣惠嫔和屈才人有孕不來給皇後娘娘請安也就罷了,怎麽貴妃和别的小嫔妃也偷懶不來給皇後娘娘請安了?”
敬妃話落并無人開口接話,殿内一時寂靜了下來。
過了片刻,鄭美人掃了一眼陸菀甯,用帕子掩唇一笑,道:“陸姐姐怎麽不開口說話,貴妃娘娘是你的堂姐,周才人和你關系也比較親近,她們兩人同時不來給皇後娘娘請安,陸美人不替她們兩人分辨兩句嗎?”
陸菀甯輕輕笑了笑,道:“貴妃娘娘是我堂姐沒有錯,但是鄭美人不也是我的妹妹,在坐的諸位娘娘也都是菀甯的姐姐,鄭妹妹說這樣的話,難道是沒有将我們當做自己的姐妹,平常嘴上的那些姐姐妹妹都是喊假的嗎?”
鄭美人輕哼一聲,“陸姐姐好一招偷梁換柱,妹妹說的明明是貴妃娘娘和周才人沒來給皇後娘娘請安的事情,怎麽到了陸姐姐嘴中成了妹妹不拿你當姐妹了。”
陸菀甯淡定道:“既然鄭美人那我們當姐妹,那就當明白貴妃娘娘沒來給皇後娘娘請安并不關我什麽事了,因爲貴妃娘娘她不光是我的姐姐,也是鄭美人你的姐姐,鄭美人你說可是?”
敬妃看鄭美人說不過陸菀甯,及時開口道:“陸美人說的對,貴妃娘娘不來給皇後娘娘請安确實和陸美人關系不大,畢竟陸美人沒進宮之前貴妃娘娘就因身子虛弱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來給皇後娘娘請安。”
皇後這時對身後的琉璃道:“着人去昭陽宮和永春宮以及如意館去問一問,看看貴妃、惠嫔和屈才人三人可是出了什麽事了。”
琉璃答應一聲,剛要轉身去将皇後娘娘的意思吩咐下去,就見一個小宮女走了進來,向皇後禀報道:“皇後娘娘,如意館的蘭心姑娘求見。”
聽見皇後叫人進來,琉璃也就暫時沒有動。
蘭心進來後先是和皇後行了個禮,然後才道:“皇後娘娘恕罪,我家才人今日早起本來是要來和皇後娘娘請安的,誰料昨日不慎感染了風寒,起來後就覺得整個人暈乎乎的,隻好讓奴婢來和皇後娘娘告一聲罪。”
“既然病了怎得不早點來人說一聲,可請太醫了?屈才人如今懷着龍種,可輕忽不得。”皇後的語氣中聽不出喜怒。
蘭心恭敬道:“奴婢替我們才人謝過皇後娘娘,我們才人已經讓人去請太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