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娘看到溫昭儀的長相後隻要稍一打聽,便能知道溫昭儀和她姨娘的關系,那麽她将對溫昭儀姨娘的仇恨報複在溫昭儀身上也不難理解。
隻是,溫昭儀恨啊!
她将手中的信拍在桌子上,怒火中燒道:“既然都已經做到那一步了,爲何當初不幹脆将那兄妹倆都除掉以絕後患,反而留了他們來禍害我?”
這也就罷了,這次也是,都知道那繡娘害的她失了寵,也不說好好折磨折磨繡娘她兄長,替她出一口惡氣,反而又讓人跑了。
溫昭儀生了一會兒悶氣,也沒理信後面要她回信的事,将信燒掉後便讓寒露替自己梳妝打扮。
今日天氣不錯,她一會兒也去禦花園裏逛一逛,看有沒有那個運氣遇到皇上。
可能是大家都抱着和溫昭儀一樣的想法,今日的禦花園格外的熱鬧,。
溫昭儀先是遇到了崔婕妤,沒走幾步又遇到了翁婕妤,再走幾步又遇到了徐婕妤。
徐婕妤看見溫昭儀,嘴角勾了勾,嘲諷道:“喲,這不是溫昭儀嗎?怎麽你也想着來偶遇皇上嗎?我勸你還是不要想了,皇上現在看見你怕是就會想起你連個舞都跳不好的樣子。”
溫昭儀臉上并沒有露出徐婕妤想要看到的怒容,反而不答反問道:“難道妹妹來禦花園就是爲了來偶遇皇上的,所以才以己度人覺得我也是?”
“我是又……”
“婕妤,您不是說想要折兩支梅花插瓶嗎?您看那兩支如何?”
徐婕妤嗆聲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她身後的一個宮女出聲給打斷了。
雖然大家都是打着能偶遇皇上的主意才會選擇來禦花園,但是這種事情大家心中明白就好,說出來就不合宜了。
溫昭儀不由的多看了說話的宮女兩眼,發現這個宮女十分面生,并不是徐婕妤身邊經常帶着的兩個大宮女綠萼和朱砂中的任意一個。
徐婕妤被身後的宮女一提醒,也反應了過來,她差點又着了溫昭儀的道。
徐婕妤朝着溫昭儀翻了個白眼,罵了一句:“真是小人一個。”
然後也不再搭理溫昭儀,對身後的宮女道:“走吧,我們去折梅花了。”
溫昭儀看着主仆倆人走遠的背影,問身後的寒露道:“徐婕妤身邊的那個宮女是誰,什麽時候到徐婕妤身邊伺候的?”
寒露因爲一直盯着徐婕妤和徐婕妤宮中,徐婕妤身邊換了大宮女的事情她自然也是了解的。
寒露道:“回昭儀,徐婕妤身邊的那個宮女名叫黃香,前段時間宮中不是放出去了一批到了年齡的宮女嗎?徐婕妤身邊之前那個叫朱砂的宮女年紀大了就被放出去了,這個叫黃香的是剛從二等宮女提上去的。”
溫昭儀點了點頭,道了一聲:“可惜。”
這個叫黃香的倒是一個有腦子的,跟在徐婕妤身邊着實有點可惜啊,而且有了她在身邊,徐婕妤也跟着長腦子了。
溫昭儀在禦花園裏逛了大半天,也沒有見到皇上的影子。
不止是徐婕妤,今日去禦花園裏逛的飛屏都沒有見到皇上,皇上今日一整天都待在建章宮處理政事,并沒有時間去逛禦花園。
陸菀甯自那日去了一趟昭陽宮之後又恢複了之前的生活,每日一請完安就會玲珑閣待着。
太陽好的時候她也想過要去禦花園裏走一走,但聽說這段時間的禦花園裏格外熱鬧,她便打消了這一念頭。
臘月初八,這天早上還一副晴空萬裏的樣子,可中午剛過,太陽就被烏雲遮住了,天氣變的陰沉沉的。
晚膳時,周滿去了趟膳房,回來直呼要被凍僵了。
陸菀甯将從膳房裏領來的臘八粥給他們每人都分了一份。
用完晚膳,陸菀甯坐在軟塌上,聽着窗外呼呼的風聲,看着青芝、青黛和周滿幾個圍着火盆在那裏烤花生吃。
周滿的技術最好,烤的花生火候總是剛剛好,青芝雖說并不能總是烤的剛剛好,但大多時候也能将花生烤熟,隻有青黛烤的時候不是将花生烤焦了,就是沒将花生烤熟,吃的時候還生的。
最後,還是青芝看不過去了将自己烤好的花生分給了青黛幾個,青黛才在今晚吃到了正常的烤花生。
陸菀甯自己也動手烤了幾個,雖然有兩個烤焦了,但其餘的幾個都烤的剛剛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是自己親手烤的,陸菀甯覺得今晚的花生特别香。
窗外寒風凜冽,屋中卻安甯靜谧。
亥時,見陸菀甯有了困意,青芝和青黛幾人才散了,青芝伺候陸菀甯梳洗過後,陸菀甯躺在塞了湯婆子的被窩中舒舒服服的睡了過去。
陸菀甯這一覺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中間一次都沒有醒來,睜開眼透過帳子看到外面好似已經天光大亮,這讓陸菀甯一時有點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她攬被坐起了身,問一旁聽到動靜過來服侍她起床的青芝道:“什麽時辰了?怎麽外面這麽亮?”
青芝把放在熏籠上烤的熱熱的衣裳披在陸菀甯身上,又遞個陸菀甯一杯溫水,回道:“主子,才剛剛卯時,外面是因爲下雪了,才會特别亮。”
“下雪了?”陸菀甯吃驚道。
這還是今年的第一場雪,也怪不得昨日那麽冷了。
青芝笑道:“是呢,從昨日半夜就開始下了,下了半晚上,這會兒還沒有停呢,外面已經落了厚厚的一層了。”
陸菀甯下床穿好衣服,走到窗邊推開窗子往外面看了一眼,紛紛揚揚的雪花在空中不斷的飛舞,天地間一片銀裝素裹,像是将這世間的所有髒污都覆蓋住了。
這種天氣就适合待在屋中圍爐煮茶,焚香讀書,實在是不适合頂着風雪出門。
也不知道皇後會不會免了今日的請安?
這樣想着陸菀甯關上了窗戶去洗漱梳妝,要是一會兒鳳儀宮中沒有來人通知免了今日請安之事,她就得早一點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