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承景點頭,語氣裏含着戲谑,“愛妃向來是會吃的,朕今日跟着愛妃一起來你這玲珑閣,也算是有口福了。”
陸菀甯不好意思的笑笑,嘴中卻道:“其實吃暖鍋子這樣吃并不算過瘾。”
羅承景好奇,“哦,那怎麽吃才算過瘾?”
陸菀甯一臉向往的道:“最好是大雪天,而且要雪已經在地上落了厚厚的一層,這時在亭子裏放上燒的暖呼呼的炭盆,桌上擺上熱氣騰騰的暖鍋子”
“亭子周圍挂上擋風的簾子,簾子半卷起來,坐在亭子裏剛好可以看到亭子外面落了滿樹雪的株株紅梅。”
“再溫上一壺酒,一邊吃着熱乎乎的暖鍋子,一邊還可以飲酒賞梅,想想都覺得是人生一大享受。”
羅承景想象了一下陸菀甯形容的那個場景,不得不說确實挺美的。
于是,他道:“等下次下大雪的時候朕就幫愛妃實現這一心願。”
除了禦花園,皇宮東南角那裏也有一片梅林,梅林裏種的全都是紅梅,梅林中間正好有座八角亭。
如意館裏,鄭美人知道皇上去了玲珑閣用晚膳後,撥弄琵琶弦的手指頓了頓,才繼續剛才彈了一半的曲子。
可不知道是不是心亂了的原因,後面半段原本十分熟稔的曲子卻被她彈錯了好幾處。
後宮裏其他各宮的主子也從不同的地方知道了皇上原本在和鄭美人一起賞梅,不想途中遇到了陸美人,最後鄭美人獨自回了自己宮中,而陸美人則陪着皇上賞了美,皇上還和她一起去了玲珑閣用了晚膳。
用完晚膳,若無意外皇上肯定是要留宿玲珑閣的。
慶仁宮裏,敬妃聽到這個消息後,不急不緩的飲了一口杯中的茶,才淡淡的道了一句:“陸美人倒是好手段。”
鄭美人居然這麽輕易的就在她手中吃了虧。
敬妃身邊的大宮女素娟仔細觀察了一下敬妃的臉色,才開口說出餓了自己的意見,“娘娘,鄭美人看來并不是陸美人的對手,您在她身上花那麽多的心思怕是不值得。”
敬妃笑了笑,“你以爲我有意無意的幫着鄭美人,把鄭美人拉到我這邊爲的是和陸美人打擂台嗎?”
素娟眨了眨眼,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難道不是這樣嗎?自家娘娘和貴妃不對付,貴妃将她的堂妹弄進了宮,那自家娘娘自然也要找一個靠譜的幫手了。
而鄭美人這個在新人中最受寵,又在朝中和後宮沒什麽依靠之人顯然是最合适不過的人選了。
素娟一直都是這樣以爲的,隻是她沒有想到鄭美人今日第一次和陸美人對上,便敗給了陸美人。
敬妃搖頭,“你想錯了,我處處幫扶鄭美人并不是爲了讓鄭美人去和陸美人打擂台,而是爲了家裏。”
讓她和鄭美人交好,将鄭美人拉到她們陣營是她父親的意思,而她父親爲的也不是鄭美人本人,而是鄭美人身後的鄭家。
她父親是大将軍沒錯,但養軍隊最是花錢,即使那些士兵的俸祿和犧牲軍士的撫恤金有朝廷發放,可軍隊倆花錢的地方還有很多,更何況人情往來的也少不了銀子。
她們家又不像是忠勇侯府是世代功勳,有祖上攢下的基業可供支撐。
她父親是自己一路從小兵爬上大将軍之位的,家中并無多少恒産。鄭家是江南豪富,要是能讓鄭家成爲她們家的錢袋子,那她父親以後也就不必爲了銀子的事情煩心了。
飛羽宮,溫昭儀聽到此事的時候臉上閃過一抹淡淡的怅惘,自從那日皇上壽宴過後,這已經兩個多月了,皇上卻再沒有來過她的飛羽宮。
想到導緻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溫昭儀聲音裏帶上了濃濃的恨意,“宮外還沒有信送來嗎?”
她送信出去已經這麽長時間了,算上一來一去路上的時間和她姨娘派人去打探的時間,這個時候回信也該到了才是。
寒露搖了搖頭,道:“等明天奴婢再去找黃公公問一問。”
溫昭儀點了點頭,“多塞他點銀子。”
第二日,寒露帶着塞得飽飽的荷包除了門,不多時就拿着一封信回來了。
将信交給溫昭儀,寒露有些不滿的和溫昭儀抱怨道:“也是巧了,奴婢給了銀子後,黃公公也恰巧将信捎進了宮中。”
“這些閹人,個個都是見錢眼開的東西。”溫昭儀一邊冷哼一邊打開了回信。
看完信後溫昭儀覺得有些難以置信,那繡娘在她的鞋中藏針居然真的是她自己的行爲,跟其他人沒有關系?
溫昭儀将信又看了一遍,字迹确實是她姨娘的字迹,是她姨娘的親筆回信沒錯。
那麽信上說的那些也确實是真的了?斷了她恩寵的緣由竟是她姨娘以前做下的孽。
知道了這些溫昭儀心中對她姨娘的怨恨更深了一層,因爲她的原因她從小受盡别人的白眼和欺辱也就罷了,如今自己靠着自己的本事好不容易爬到了不會輕易被人欺辱的位子,卻又因爲她以前惹的風流債毀了她的前程。
溫昭儀的姨娘未被溫昭儀她爹贖身時曾和一人互許過終身,這人便是那繡娘的兄長,那繡娘的兄長當時是一個家有幾分薄産的書生,爲了溫昭儀的姨娘也算是散盡家财,可溫昭儀的姨娘後面認識了溫昭儀她爹。
爲了能過上更好的生活溫昭儀的姨娘背叛了她和繡娘兄長的約定,并且爲了不讓繡娘糾纏她,毀了她的榮華富貴,她還花銀子讓人将繡娘和兄長兩人離了他們原本生活的地方。
可她沒料到的是繡娘和兄長被趕離城中之後遇到了打劫的,繡娘她兄長爲了護住繡娘斷了腿不說,身上僅有的盤纏還被人搶走了。
繡娘爲了救兄長就賣身進宮了,又因爲會一手繡活,進宮後就被分到了針工局當繡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