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菀甯聽見這個消息後不得不感歎一句屈才人的運氣确實是好,有了惠嫔在前面頂着,屈才人有孕的事情即使被大家知曉,也不會也有太多的人将目光放在屈才人身上。
被陸菀甯感歎運氣好的屈才人卻和陸菀甯想的完全不同,她此時正在感歎自己倒黴,甚至還有些怨恨起了之前不讓她将此事說出去的周才人。
宮中已經幾年沒有小皇子和小公主出生了,若是她有孕的消息先被皇上知曉,皇上肯定會十分高興,到時她的寵愛肯定會更甚。
哪至于像現在一樣,風頭全被惠嫔搶光了,等到萬壽節,皇上壽誕的時候縱使她再曝出有孕之事,皇上就是還會高興,可也不會再像如今這般了。
請安結束回到了玉堂齋之後,屈才人左思右想,覺得不能讓惠嫔一人風光,午時的時候幹脆直接讓貼身宮女也去請了太醫。
周才人看見太醫來玉堂齋才知道屈才人讓人請了太醫過來,她有些着急的跑去問屈才人,“屈妹妹,我們之前不是說好拉嗎?這事先瞞着,你怎麽又讓人請了太醫過來?”
屈才人不高興的看了周才人一眼,道:“懷孕的是我,瞞不瞞着和周姐姐有什麽關系?難道瞞着我有孕的事情,對周姐姐有什麽好處不成?”
周才人臉上露出了一絲錯愕,開口道:“妹妹這是什麽話?你和我情同姐妹,難道姐姐還會害你不成?”
“民間不是一直都有懷孕前三個月胎兒不穩,不宜聲張,不然會驚了胎神的說法?而且這宮中步步都是危機,姐姐也是怕妹妹有孕的消息要是張揚了出去,有那心懷不軌之人對妹妹和妹妹腹中的胎兒不利啊!”
屈才人冷哼,“我懷孕的消息傳出去後有沒有人會對我和我腹中的胎兒不利我不知道,我隻知道要不是你之前攔着,早在惠嫔娘娘傳出有孕之前我就該讓皇上知道我有孕了。”
這樣的話,她好歹還能獨自風光一陣。
周才人無奈一笑,她之前隻覺得屈才人脾氣不錯,人也單純一些,不像是其他幾個受寵的妃嫔一樣又傲心眼又多,不好接近不說,還愛出些幺蛾子。
可這會兒她才發現屈才人哪裏是單純沒有心眼啊,屈才人她根本就是蠢吧。
這樣蠢的一個人,她真的幫助她替姐姐報仇嗎?
周才人搖頭,這樣一個連好心和歹意都分不清之人,就算是真有幾分好運,怕是也會被她自己給作沒了吧?
這樣一想,周才人就有些意興闌珊起來,“既然屈妹妹不願意聽姐姐的,那就當之前是姐姐多事好了,姐姐如今也不耽誤妹妹找太醫了,免得回頭妹妹又怨恨姐姐壞了妹妹的好事,姐姐先告辭了。”
說完,周才人幹脆利落的離開了屈才人的房間。
屈才人原本已經下定了決心,可周才人的行爲又讓她猶豫了起來。
屈才人身邊的大宮女子衿見屈才人久不開口,不知她是什麽想法,但她内心中是同意周才人的做法的,一時的風光榮辱算什麽,隻要她們才人能好好的将肚中的胎兒生下來,那以後的恩寵還會少嗎?
于是,子衿便試探道:“主子,要不奴婢找個借口讓太醫回去好了?”
屈才人聞言想要點頭,可隻要一想到今早皇上,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送進永春宮的各種賞賜,和各宮争先恐後送進永春宮的賀禮,以及皇上昨晚竟然破例留在了永春宮,她這個頭就有點點不下去了。
最終,屈才人還是搖了搖頭,對子衿道:“請太醫進來吧。”
子衿一是沒有動,猶豫着要不要再勸勸屈才人。
屈才人有些煩躁的看了一眼子衿,道:“去啊,還站在這裏幹什麽?”
子衿聞言隻好動身去請了太醫進來。
陸菀甯午睡起來,便聽青芝和她說:“主子剛睡下玉堂齋那邊就傳了太醫,屈才人有孕的消息也被報給了皇上和皇後,皇上和皇後先後都送了賞賜去玉堂齋。”
陸菀甯茶杯停在了嘴邊,“可是屈才人胎象不穩?”不然爲何突然傳了太醫,将有意瞞着的孕事公布于衆。
青芝搖頭,“奴婢并沒有聽說此事,想來應該不是。”
那屈才人爲何突然傳了太醫?
“也許是屈才人見惠嫔娘娘有孕了,便覺得不必再瞞着了。”青芝猜測。
“或許吧。”陸菀甯點了點頭,轉而問起了青芝:“皇上和皇後娘娘都賞了屈才人什麽東西?”
青芝道:“皇上賞賜了屈才人銀瓜子一匣,珍珠一斛,珠钗一對,掐絲手镯一副,錦緞等布料共九匹。”
“皇後娘娘賞了屈才人玉如意一柄,寶瓶一對,金鑲玉步搖一支,碧玺十八子手串一串,還有錦緞等布料共六匹。”
陸菀甯聽完笑了笑。
青芝不解,“主子,您笑什麽?”
陸菀甯道:“我笑皇後娘娘的這賞賜給的有意思。”
看青芝不明白,陸菀甯問她,“皇後娘娘給永春宮的賞賜是什麽?”
“好像和給屈才人的差不多吧,就比給屈才人的賞賜少了一串手串。”青芝道。
同樣有孕,皇後娘娘給一個嫔和一個才人的賞賜卻差不多,甚至是給屈才人的賞賜還比惠嫔的多了一串碧玺手串,這難道還不足以說明皇後娘娘的态度嗎?
皇後娘娘這是借此敲打惠嫔,也是在擡舉屈才人啊。
屈才人這個時候傳出有孕的消息,怎麽說也能分去惠嫔不少的風頭,這可能是皇後娘娘十分樂意所見的。
後宮之中一下有兩個妃嫔有了身孕,這讓安穩了很久的後宮又有了風波四起的征兆。
陸菀甯原本覺得這些事情和自己沒有什麽關系,但當貴妃宮中的紅箋來玲珑閣說是貴妃請她去喝茶的時候,陸菀甯突然意識到,這事也不是和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