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皇上都說了要免了主子今日的請安。
陸菀甯道:“皇上免了我的請安,那是皇上體恤,但是我卻不能不懂規矩,我既醒了,就該去給皇後娘娘請安才是。”
皇上此時心情好,體恤她,免了她的請安,可日後皇上萬一心情不好了,或者是看見貴妃行事想起來了她今日沒去請安的行爲,難保不會覺得她和貴妃一樣,仗着身後有忠勇侯府撐腰,不守規矩。
因爲貴妃的原因,皇上本身已經對她有了抵觸情緒,而今她好不容易才讓皇上對她有了點心思,可不能再因爲這個又惹了皇上的厭棄。
陸菀甯收拾好後比往日裏出門去給皇後娘娘請安的時辰還稍早一點,知道她今日身子不舒爽,路上走的肯定慢,她也沒有再耽擱,扶着青芝的手就出門了。
等陸菀甯慢吞吞的走到鳳儀宮時,正好和她往日裏到鳳儀宮的時間差不多。
她剛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屈才人和周才人也到了。
“陸美人。”兩人和陸菀甯打了聲招呼後,在她後面一點的位置坐了下來。
屈才人剛一坐下就借着帕子的遮擋打了個哈欠,明顯的一幅困頓未醒的模樣。
打完哈欠後,屈才人放下手中的帕子看向陸菀甯,道:“陸美人精神可真好,昨日侍寝今日還能來這麽早!”
陸菀甯笑了笑,避重就輕道:“給皇後娘娘請安,哪裏能不來早一點呢。”
“也是。”屈才人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之後等待皇後出來的不長時間裏,屈才人又連續打了幾個哈欠。
陸菀甯不由的多看了她兩眼。
皇後出來後看到陸菀甯,面上露出一絲詫異,笑着道:“陸美人怎得來了?皇上那會兒剛去遣人來說過,免了你的請安。”
陸菀甯恭敬的回道:“給皇後娘娘請安是規矩,皇上心善,體恤臣妾,臣妾卻不能不懂事。”
“陸美人你也太守規矩了一點,皇上既免了你的請安,你好生歇着就是了。”皇後說着搖了搖頭,繼續道:“這方面啊,你還是要向貴妃多學習,同是忠勇侯府的姑娘,貴妃可就随性多了。”
皇後這是對之前貴妃不來請安之事頗有怨言啊。
陸菀甯隻當沒聽出皇後話中的意思,道:“皇後娘娘教訓的是,臣妾以後定當多向貴妃娘娘學習。”
貴妃用帕子遮住了嘴角的冷笑,不陰不陽道:“皇後娘娘倒也不必拿陸美人和臣妾比,雖說是一家姐妹,但情況卻有所不同。”
“臣妾也想天天來和皇後娘娘請安,可誰叫臣妾這身子不争氣,懷個孩子還能無緣無故的落了胎,調養了大半年才見好。”
雖然沒有證據,可貴妃相信她會落胎,不可能和皇後毫無關系。
皇後淡淡道:“貴妃确實身子嬌弱,以後可得好好養着,不要總是陷在故去的事情裏出不來才是,孩子的事向來要看緣分,命裏有時終須有,強求不得,貴妃也要想開一點。”
貴妃聞言,手中的絲帕差點被扯爛,她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才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氣,點頭道:“皇後娘娘說的是,有些事情确實強求不得。”
比如說太子之位,即使現在太子勉強坐穩了太子之位,可以太子的資質,以後這太子之位會歸了誰還真不好說。
到時候看皇後她還能得意的起來嗎?
這樣想着,貴妃看向陸菀甯的眼神變的炙熱起來,希望她這個堂妹的肚子争氣,盡快生個小皇子出來。
貴妃熄了火,後面也沒人再起争端,大家坐了一會兒,喝了一肚子的茶,等皇後娘娘說散了之後,便都起身離開了。
出來的時候陸菀甯又看了眼屈才人,見她走路似乎格外的小心,不僅走的又慢又穩,還會在身邊有人經過時下意識的去護自己的肚子。
“這樣的行爲,怕不是有孕了吧?”陸菀甯低聲喃喃道。
一旁扶着她的青芝沒有聽清陸菀甯的低喃,隻聽見陸菀甯話中的有孕兩字。
她不知道陸菀甯之前服過那種避孕的秘藥,還以爲陸菀甯希望自己能盡快有孕呢,便笑着道:“主子不要着急,您現在有機會侍寝了,要不了幾次您肯定可以懷上龍嗣的。”
陸菀甯搖了搖頭,“我不是說這個。”
青芝面露疑惑,不是說這個,那主子說的是誰有孕了?
“屈才人,我懷疑她可能有了身孕了。”陸菀甯道。
青芝聞言瞪大了眼睛,屈才人?
屈才人雖然在新人中還算受寵,可侍寝次數比起鄭美人,崔婕妤差遠了,她竟然有孕了?
陸菀甯看着青芝的樣子,好笑道:“我也隻是猜測。”
不過她覺得她這個猜測多半是正确的,周才人雖然和屈才人同住在玉堂齋,但她以前的時候和屈才人走的并不算近。
前兩天她突然親近起了屈才人,應該也是發現了屈才人有孕的事情,才決定将替姐姐報仇的機會壓在屈才人身上。
畢竟宮中現在隻要生育過皇子和公主的妃嫔,位份最低要是嫔位了,屈才人若是真的有孕了,還能安穩生下來,哪怕一時升不到嫔位,那也是遲早的事。
皇上如今後宮的人并不算多,且大多都是低位嫔妃,嫔位上隻有惠嫔、安嫔兩人,其餘七個嫔位都空着不說,妃位上更是隻有敬妃一人,下面的這些妃嫔要想往上升并不難。
“屈才人運氣可真好。”青芝羨慕道。
陸菀甯笑了笑,沒有否定青芝的話,卻也沒有贊同。
屈才人這一胎要是能安穩生下來,那才叫運氣好,而且就算是安穩生下來了,以她現在的品階,就算是皇上升了她的位份,她也沒辦法親自教養孩子,最後這個孩子歸誰都還說不定。
更何況,她若是生個皇子,那皇後能忍着不動手嗎?
當然,要是屈才人手段通天,能護得了自己的孩子,或者說皇上願意護着她和孩子,那就另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