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喝了口魚湯。
“再說吧。”
——
出了門，林恩順着小石子路走港口海邊的小道上。
不遠處一棵樹下站着一名穿着黑袍的人影。
林恩走過去，“老師您找我？”
安格列擡頭看着天空，“有時間嗎？”
“老師找我那肯定有。”
“帶你去看個奇觀。”安格列說完從懷中拿出一枚鑰匙。
然後對準虛空插進去。
空氣扭曲，一個黑色的門被打開。
安格列一拉林恩胳膊走入門内，下一刻周圍景色躍然變化。
無垠星空在腳下，在前方黑暗的星空中，一條仿佛橫貫光年，用無數日月星辰串聯而成的城牆橫貫于星空之中。
一條條大如星環的鎖鏈将星辰所在一起，組成了一個無與倫比的龐大陣法。
而在這城牆的中心區域，則是一片浩瀚無比，用言語難以描述的龐大的黑洞，星辰在其旁邊也小如微粒。
看上去雖然是黑洞，但實則裏面并非虛無，隻因周圍的一切光明都被其吞噬。
“這就是人造深淵？”
林恩有些震撼。
“沒錯，這就是人造深淵。”哈林說道。
“那真正的深淵在哪裏？”林恩問道。
“真正的深淵？”哈林似笑非笑，他轉而指向身後。
林恩回頭看向身後，瞳孔猛然一縮。
和身前的星空不同，身後就是一片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黑幕。
如同整個世界都陷入了黑暗。
所有的一切都被隔絕，上下左右，所有方向盡皆被無盡的黑暗籠罩。
僅僅隻是直視就讓人心生懼意，感覺靈魂都要被吸入其中。
“這就是無底深淵？”林恩自言自語。
“無底深淵的其中一角。”哈林說道。
“不過我們也有自己的人造深淵。”哈林微微一笑，指向身後的那座和無底深淵比起來顯得“袖珍”的人造深淵。
饒是如此對于林恩來說這人造深淵的面積也是極爲宏偉。
“那邊是什麽？”林恩指向那邊。
哈林說道：“星牆，星牆把混沌隔絕在外，混沌外面就是其它位面。你不要看着覺得小，實際上如果隻是飛行的話你一輩子都到不了星牆的邊界，你肉眼看見的隻是它的一種投影。”
“我可沒有覺得它小。”林恩默默的說道。
以日月星辰爲磚的城牆如何能覺得狹小。
“你覺得這裏怎樣。”
“很浩大。”林恩第一次見到巫師文明的龐大。
“我帶你來這裏隻是讓你看看我們巫師文明的一部分輪廓。”沉默了片刻，哈林雙手背在身後，聲音沙啞。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
林恩忍不住看了一眼導師。
“曾經我妹妹遇到危險的時候，我也是不顧一切的想辦法爲她延續生命。”
“但是，她是巫師，她能陪伴我走很遠。”
“你的家人不是巫師，他們能陪伴你的時間終歸是有限制的，哪怕你爲他們延續生命，你做好接受那一切的準備了嗎。”
“做好了。”
“你把手伸出來。”
林恩伸出右手。
林恩右手手背上有一個模糊的鐮刀印記。
安格列說道，“已經進入冥淵的靈魂被你直接複蘇，冥淵自然會盯上你。”
“可是我查閱資料，就算從冥淵帶走亡魂也沒有大問題。”林恩皺眉。
昨日用時間懷表在巫師塔裏複活母親，最後關頭雖然逆轉了時空，成功将母親複蘇，但卻冥冥中似乎受到了什麽的關注，林恩手背上也多出了這個印記。
安格列淡淡說道：“可是你不是從冥淵裏的帶走的亡魂。”
“難道有區别？我記得就算直接召喚亡魂也可以的。”林恩不解。
“你是召喚亡魂嗎？你是直接逆轉時間，從因果關系上逆轉她死亡的身份。”
林恩沉默，可是不用這個方法還能怎麽辦。
他又沒有進入冥淵的能力和辦法，況且就算進去了，又怎麽能在浩大的冥淵裏找到母親的亡魂。
根據資料，冥淵是一個特殊的位面，它不僅僅存在于神湮大陸，還包括其它位面，它們口中的冥淵都是共通的同一個地方。
但冥淵那裏很特殊，充滿了無盡的死寂之氣，而且充斥着各種神秘的危險。
“不過你想爲他們延續生命的這種做法沒有錯。”
“我們巫師不就是在追尋真理的路上，讓自己痛快嗎？”
安格列微笑，“如果讓自己不痛快，那還成爲什麽巫師呢。”
“把手伸出來。”
安格列随後不知道怎麽操作，空氣中泛着一絲絲波瀾。
下一刻無數絲線密密麻麻宛若一片遮天蔽日的網格從周圍虛空中浮現出來，這是巫師網，而且這裏的巫師網格外密集。
林恩感覺手背上傳出一絲絲灼熱的痛感。
那黑色的鐮刀印記表面冒出大量黑氣，然後被周圍的巫師網吞噬。
最後全部被吞噬得一幹二淨。
“以後逆轉時間改變生死的事少做，還好隻是一個死亡不過一年的普通人，不然就是巫師網也不能輕易磨滅印記。”安格列叮囑林恩。
“安格列導師，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林恩頓了頓，“或許，會有一定幫助。”
“你說。”
“我想讓你幫我把爾多魯王國挖走。”
看見林恩臉上的認真，安格列臉上的笑容僵硬。
“你說什麽？”
“我說想請您幫我把爾多魯王國挖走，就像這樣。”林恩把手掌縮攏，變成一個勺子的形狀。
然後在空氣裏一挖，就像挖蛋糕一樣，輕輕一挖。
安格列搖頭，“你是不是對我能力有誤解？我隻是一個四級巫師。”
“那就把班戈港挖走吧，實在不行把港口的所有人全部帶走也行。”林恩說道。
安格列看了林恩一眼，不說話。
林恩保持着微笑。
“先說一個我無法辦到的事，然後再降低期望？”安格列似笑非笑。
林恩隻是用笑容回應，因爲怎麽回複都不合适。
“我可以做到，但你又能付出什麽代價呢？”哈林轉而問道。
“一個蛋糕。”林恩說道。
“？”
哈林眼底浮現一抹疑惑。
“一個很香的蛋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