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來說,将所觀想的圖錄镌刻,等達到那渾然一體的狀态,築基之功就可以算是大功告成,修行者本身也會因爲這個舉措而獲得動用‘異象’的本領,這便是築基完滿之人與他之下的修行者之間最根本的區别。”
說起這個,王庭就想到了之前朱明和木婆婆鬥法時候身後出現的扶桑神木虛影。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異象’麽?
但素月這番說明卻并未解答她對王庭那邊的告誡,既然隻需要镌刻上去即可,那她爲什麽又要讓王庭慎重考慮呢?
她正要說這事。
“說來伶琴也算是與我頗有緣分,看到那觀想圖錄的時候居然也是得見那‘蛾眉月’的形态,如此,便隻需要按部就班,以你的資質來說,自然不會有什麽問題,但是庭兒”
說着,她歎了口氣。
“你将觀想圖中所錄景象全部記下,這事從此法開始流傳至今便隻有你一人而已,這等天分說是一句曠古絕今也并不誇大,但是.”
她的眼神定定,看着王庭,臉上有了些難辦的神色。
“如果就這樣将圖錄全部要镌刻于道基之上,隻怕難度不小。”
她其實說得輕了,将一整張圖錄完全化作自身道基異象,這種事情怎麽想怎麽都覺得不靠譜。
沒什麽其他原因,單純就是完整的日月觀想圖實在是過于龐雜,雖然在修仙實踐中,一種異象的花樣複不複雜對築基的影響不算太大,但相比較的異象究其本質也還是處在同一等級上的,隻是多了些細枝末節的東西罷了,對于修仙者來說倒也不會有什麽大礙。
但日月觀想圖就不一樣了,如果把完整的圖錄全部拆分開來,其中所包括的各種異象可能會有數百個之多,而且每個異象雖然不至于沒有共通之處,但大抵都會是截然不同的兩類,這種程度的差别就完全不是細枝末節可以比較的了。
若是以繪畫作比,前者就隻是筆觸多了些,而王庭這種.則是畫着畫着就要換個畫布畫的意思了。
考慮到王庭的修仙基礎知識并不充沛,所以素月真人解釋起來也算是盡量平鋪直叙,基本可以說是聽了就懂了的程度。
王庭不是傻瓜,自然也明白了他的狀況。
這确實是一件需要好好思考的事情,他正要深入想一想,素月的語言就又在耳朵邊響了起來。
“我其實是不太建議你頭鐵去完整刻錄的,雖然這種事情一旦功成,那必是驚天動地的大事,但實在是太過艱難,而且一旦決定好了自己镌刻的異象如何,中途也不能更改。”
“老師是覺得我不行麽?”
王庭反問道。
素月卻搖了搖頭:
“你的天賦毋庸置疑,若是真要這般做,我亦是相信你總有一天可以做到此事,但問題是,時間。”
她抛出了和當時趙明所說幾乎相差不大的一道命題。
“在你的體質之下,壽數應是會比正常人要長上不少的,所以熬過這段時期自然也是不成問題,但是,等你剛剛徹底穩固了道基,又會過去多久呢?到了那時候,隻怕是伶琴也已經成就金丹乃至元神道果,而因爲異象龐雜,所以你化虛爲實的時候也會遇到和此時同樣的問題。”
“也就是說,你踏上金丹之路的時候也不會簡單多少。”
說到最後,她歎了口氣。
“太久了,修仙越往後的境界,所要的時間便是成百上千倍地提升,而真的要擺脫壽元困擾,便要在體内搭建五行循環,當可以不假借外界便可生存的時候,也就是修仙所謂的‘五氣朝元’,即像我一樣的道君境界。”
“.”
王庭有些沉默了下來。
“身爲修仙之人,面對的最大壓力非是天劫,也并非人禍,而是在三千年而未成道君的大限!”
三千年長麽?對于有限生命的存在來說,自然是漫長無比,這段時間甚至都能夠發展出好幾個世代了,但是對于壽數無窮的道君仙人呢?
太短了,若是真的想要靜候時間流逝,打個盹,三千年的時光便悄然而去。
對于在仙路上争渡的大部分修士來說,這個時間也短,從遠古至今,多少人苦于壽數将近而難得進步,在道君門檻面前折戟的,這幾個千年以來,素月已經見過太多了,她并不想王庭成爲這種模樣。
就算壽命本來就長?但是在地獄難度的修煉副本面前,他又還剩下多少時間可以揮霍?即便是身居大氣運的人,素月也不會抱有太多的樂觀。
畢竟那大日仙人也是身居大氣運,而從他開始修仙到達成仙人果位,少說也是耗去了萬載時光!
“我想試試。”
素月的意思很清楚了,但是即便如此,王庭也依舊不願意妥協些什麽,倒不是說爲了争口氣什麽的,他就是單純覺得自己若是修煉不完整的東西,有點不爽。
“我就知道。”
這種反應其實也在素月的意料之中,她揮了揮袖子,二人就回到了那座生活的閣樓,而王庭的耳邊則是殘留着素月的留言。
“在你築基之前,尚有不少時日,且細細考慮,莫要做到最後讓你後悔的事情。”
沒有強硬地歪曲王庭的意志,素月隻是單純讓王庭好好想想,最後他要做什麽選擇,自然也是不會反對。
“多謝老師教誨。”
王庭向道場方向行了一個大禮。
有點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