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是脫離了危險。
霍祈這才松懈一口氣,身上大大小小的傷此刻才有了知覺。
“嘶~”的一聲響,他的臉皺在一起,武鋒立刻上前:“霍哥!你怎麽一身傷?”
“我找到藏在沙漠裏的叛軍狙擊手。”
“就一個人去準備把他幹掉。”
武鋒嘴巴長大,等着他說下一句,原來霍哥突然沒有音信是去幹了件大事。
“那家夥身邊早有埋伏,一靠近就進了圈套。”
武鋒驚呼:“和我一樣,我才殺了那個狙擊手,就被叛軍圍了。”
“他們是有備而來,或許應該說是負隅頑抗。”霍祈捂着胸口,表情有些難受。
“霍哥!你怎麽樣了?”
“沒事,先去找蔣風鳴。”
保羅在前線帶着軍隊對抗,沒有了叛軍狙擊手的威脅,他勢如破竹。
這場戰,是近十年以來,戰地範圍内破壞力最強且最久的一次,但所有人都知道隻要這一次保羅的軍隊赢了,那這一方土地,可以平靜很久。
這些年,飽受戰亂之苦的難民,居無定所,風餐露宿,活着太難太難。
“蔣風鳴!醒一醒!能聽到我說話嗎?”霍祈和武鋒趕到蔣風鳴所在之處時,叛軍的屍體已經遍地開花。
武鋒身上沒受什麽傷,所以立馬扛着昏迷不醒的蔣風鳴逃離險地。
因爲戰亂的關系,路上别說車了,就算人也沒見到幾個。
武鋒的體力還是可以,一路背到醫院沒停下來過。
霍祈卻不行,他才進醫院的門,視線裏開始模糊看不清,頭很沉,胸口位置猶如要炸開一般。
“阿祈——”是姜念念的聲音。
念念啊,你好疼啊,抱抱我,我好難受……
霍祈最後的意識是跌進一個溫柔的懷裏。
興許是久不經戰,連昏迷時腦子裏還循環播放着他一個人去暗殺狙擊手的畫面。
——那是一個黃沙堆積的小山,霍祈察覺到的原因是太陽照在他觀察鏡面上反光。
爲了能夠準而快的解決叛軍狙擊手這個大麻煩,霍祈選擇單槍匹馬上陣。
大概花了五六分鍾,霍祈的位置已經足夠射擊那個藏在黃沙裏的狙擊手。
隻不過他才舉起槍,身後就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把槍放下!舉起手來!”
聽到這裏,霍祈才知道自己中了圈套,隻能緩緩将槍放在地面,舉起雙手轉過身。
他面對這種情況從來都是臨危不亂,畢竟擾亂自己的情緒隻會讓危險系數增加。
“我認識你。”叛軍頭子是一個滿臉疤痕的男人,嘴角有點歪,雙眸充滿戾氣:“一年前,你殺死了我的弟弟。”
霍祈并不記得他所說的弟弟到底是誰,畢竟在一年前,他殺的人多了去了。
但眼下激怒他沒有好處。
“今天,沒想到在這裏能見到你。”
“真是老天有眼。”
“把你送到我眼前。”
那人眉眼露出陰狠,磨了磨後槽牙,扣動扳機,照着霍祈的心髒位置開了一槍。
‘呃——’這麽近的距離,雖然他穿了防彈衣,但免不了斷幾根肋骨。
男人身影後退幾步,超強的意志力讓他沒有倒下去,隻用手扶住胸口。
“防彈衣?好東西,這麽近都沒打穿,保羅那家夥真是好東西不少。”
“給我射擊,我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霍祈撩起眼皮,掃了眼那些兇神惡煞的叛軍,一個閃身朝着一旁廢墟躲去。
他躲在一個堅韌的石頭後面,雖然這種程度的石頭看不了多久,但足夠他調整狀态,還擊!
好在從保羅的倉庫裏請了一些威力大的手雷,眼下當真是派上了用場。
霍祈直接丢了兩枚出去,炸去了大半叛軍,也徹底讓他們亂了陣腳。
“fuck!給我弄死他!”
“誰弄死誰還不一定呢。”霍祈泛着冷意的聲音傳出,從石頭後面滑出,随便撿了把地上散亂的槍。
離他的枕頭這麽近的距離就跟在遊樂園拿玩具槍打氣球一樣簡單。
“我殺的人都是無惡不做,不,我刷的都是畜生。”
塵土飛揚,黃沙地面來着一朵朵鮮紅的花,最後,霍祈用槍指着叛軍頭子,說:“送你去找你弟弟,感謝我吧。”
‘砰!’的一聲響,血液和腦漿炸開,霍祈不願意去看這惡心的畫面,開完槍轉身就走,留下一個冷漠的背影。
他一直記得還有一個藏在黃沙裏的狙擊手沒解決,今晚那時他的胸口已經劇痛無比。
那個家夥是個機靈的,知道有人靠近就提着槍藏了起來。
但是能藏在哪裏呢?
這黃沙堆起來的小山,找起來不過是費些時間罷了。
霍祈也不想再浪費時間,直接舉槍在那些看着不自然的位置開槍。
他就像玩早些年流行的一個單機遊戲——掃雷!
不過,運氣不錯,才開了三槍,就似乎已經擊中。
其實要怪就怪人本就脆弱,聽到子彈聲在附近,免不了渾身一個哆嗦。
隻要他一哆嗦,以霍祈的眼力找到他輕而易舉。
男人看到黃沙某處被炙熱的血染紅,便闊步向前,将藏在黃沙中的人揪了出來。
看到那人的臉後,霍祈有一點詫異,因爲他和那日在波刹城裏的狙擊手長得一模一樣。
在那日被他捆在波刹城裏的狙擊手,這傳聞已經死了。
“原來是雙胞胎。”
“可惜了,生在戰地。”
“下輩子,投胎到一個和平的國家,就不用受這麽多戰亂之苦。”
“明明還是上學的年紀。”
霍祈本來已經走出好遠,但一想到那小孩兒死了的慘樣,心裏還是于心不忍。
于是又倒回去給他堆了個小墳堆。
“我殺你隻是因爲我們立場不對。”
“我給你埋個好位置,希望你下輩子能夠投個好胎。”
其實,倘若是幾年前的他一定不會做這種浪費時間的事。
但現在他不同。
他未來也會有孩子,他有想要保護的人。
他不希望自己滿身罪孽。
所以,想要通過這種方式,爲自己沾滿血腥的雙手祈禱。
“倘若,這世界上有因果報應的話,就都報在我身上吧。”
“我還能夠承受的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