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風鳴拒絕的話已經在嘴邊,卻掃到她那雙秋水盈盈的眼眸,一下子就啞聲。
“蔣風鳴,我就跟着你,你要我往東我絕不往西,就算我真的倒黴翹辮子了,你也不要有心裏負擔,我——”她爲了不讓他有後顧之憂,什麽承諾都脫口而出。
隻不過,說到死亡,她設想的太簡單。
“行了,我身上也沒錢給你買機票了,别跟着我,我可不會管你。”男人橫眉立目,扭頭就上了那輛皮卡車。
武鋒可算是看明白了。
這是郎有情妾有意,就差兩眼一對,哎我去~
少女從一開始認識蔣風鳴時,就一直死皮賴臉的跟着;雖說他這話有些傷人,但阮阮絲毫沒當回事兒。
少女緊跟着男人,打開副駕駛位置時,擡眸看到駕駛位上坐着的男人好像有意在等什麽。
阮阮側頭看了眼依舊在不遠處叉着腰看戲的武鋒,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能确定的是友非敵。
‘砰’的一聲車門關上,阮阮抿唇,臉頰升上兩團紅暈,正想問他是不是在等自己,誰直男人直接啓動車輛,渾然不顧在車後面還有一個頂着姨母笑的男人。
“喂!呸呸呸!沙子進我嘴裏了,蔣風鳴,你缺心眼昂,老子剛才救你,你竟敢不帶我。”好在武鋒反應速度快,三兩步翻上了皮卡車的後車廂。
“是不是有人沒上車?”坐在副駕駛位的阮阮顧不上羞澀,愣頭愣腦的盯着蔣風鳴側臉看。
“剛才沒聽到‘咚’一聲嗎?豬上車了你都不知道?”蔣風鳴對武鋒好像并沒有救命恩人的感激,反倒有種宿敵既視感。
阮阮透過後視鏡看到後車廂好像是有個人影,本還想問些什麽,不過看到蔣風鳴臉色不好後,還是選擇了閉嘴。
至于,出門開出去個越野車,回來變成皮卡車的事情,蔣風鳴和房東沒多說,隻說:“突生變故,這輛車還你。”
老闆倒沒有大驚小怪,就好似司空見慣,撇撇嘴問了句:“下回給我換輛油滿一些的車。”
阮阮原本還想誠懇點和老闆說話,搞好關系能夠賠償少些,誰知道準備了一路,卻僵在門口。
老闆手指轉着車鑰匙:“你是他的女人?”
“我”少女耳朵尖尖泛着紅,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說了個啥,最後還是蔣風鳴出聲斬斷了這個話題。
男人樓梯趴了一半,回頭看着臉紅如蝦的少女:“不是說想洗澡嗎?”
“昂?啊,對,我洗澡。”少女淺褐色的眸子四下亂飄,刻意避開老闆猜忌的目光,快步跟着蔣風鳴上樓。
她說:“你不是說這裏水資源匮乏,洗個澡不會要很多錢吧?”
“把你賣了,差不多夠付水費。”男人進門前看了眼手表,從衣櫃裏翻找了一下,隻拿出短袖和四角褲,攥在手裏很久,好像不太好意思給出去。
阮阮看出他的窘迫,于是就攤攤手:“你總不能讓我光着腚出來吧?”
蔣風鳴腦海裏那些羞恥畫滿直接裂開,攥在手裏的衣服也朝着少女丢過去,對她剛才的言論表示不滿:“粗俗。”
“俗嗎?實話啊。”少女餘光瞟到男人的耳朵,有點紅。
他是害羞嗎?
這就害羞了?
阮阮抿唇憋着笑走近浴室,說是浴室,其實就是一個幾平米的雜物房,水管都是後期砸出來的,水泥牆面因爲外力還留下蜘蛛網一樣的紋路。
因爲水資源匮乏,不能像在國内那樣用大量的水在洗澡問題上,所以給阮阮洗澡的水不過半個臉盆那麽多。
她也不是個矯情的人,有就行了。
趁着阮阮洗澡的功夫,蔣風鳴給保羅打了電話,将今天遇害這事轉告,然後壓低聲音:“我想潛進波刹城,以絕後患。”
“不行。”保羅的聲音雖然虛弱,但非常堅定。
他太明白隻身潛入波刹城意味着什麽,所以不允許冒這個險。
“我不是來請示的,保羅,你不是我的上司,我的任何行動隻看我的心。”男人的聲音壓的很低,就好像怕誰聽見一樣。
他一邊說着霸氣十足的話,一邊回頭看一看浴室方向,豎起耳朵聽到裏頭開始窸窸簌簌穿衣服,立馬和保羅結束對話。
“隻要我幫你攻下波刹城,答應我的,希望你做到。”
電話那頭的保羅還想說些什麽,就被蔣風鳴無情挂斷。
阮阮穿着短袖褲衩從浴室出來。
“你一個人在屋子裏待着,我有事出門一趟。”男人收拾好東西正要出門的時候,突然止住步伐,回頭再次警告她:“你要是敢亂跑出門,我回來就隻能給你收屍。”
少女洗去滿身污穢,如同初荷那般氣質清冽,懵懂的眼眸盯着蔣風鳴恐吓嘴臉,縮了縮脖子,乖巧點了點頭。
“那我餓了怎麽辦?”
蔣風鳴後腦勺一緊,好家夥,把這茬子事兒給忘了,這丫頭沒人投喂,怕是會餓死在這屋子裏。
“自己想辦法。”男人留下這麽一句話就開門離開,少女嘟着嘴坐在床上。
她看着房門‘砰’的關上,臉上懶洋洋神色立馬精神;整個人從床上‘蹭’的坐起來,從浴室把剛才換下來的衣服,拍打一番,然後換上。
其實,剛才在浴室洗澡的時候,她就聽到蔣風鳴打電話的聲音,通過隻言片語,也猜到他到底要做些什麽。
那麽危險的事情,她一定不能讓他一個人。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心理,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竟然會萌生出要去幫一個在戰地厮混的老油條。
令人費解。
就在阮阮換好衣服,打開房門的時候,就撞上一雙如同夜鷹的眼睛。
“呵呵,你還沒走昂。”少女嘴角一抽,默默的想把門關上。
蔣風鳴雙手環胸,挑了一下眉,伸出大掌抵住要關上的房門,聲音低沉:“就知道你沒那麽老實。”
這話聽着有幾分讓人瘆得慌,少女喉嚨‘咕’的一聲,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
“你你要幹什麽?”阮阮不斷往後退,神色慌亂,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