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祈莫名有一種女兒受了委屈跑來哭訴的感覺。
他臉上挂着虛弱且慈祥的笑,用手摸了摸姜念念的頭,聲音很輕很啞:“好了,我沒事,你哭的好像我怎麽樣的似的。”
“不許亂說。”姜念念用手捂住他的嘴,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抽抽搭搭好一會兒,就在景謙以爲她哭完的時候——
姜念念看到霍祈虛白的臉,一下子又破防了。
“哇……”的一聲抱着霍祈大哭。
“哎呦,好了好了,别抱的太緊,壓到我傷口了,乖乖。”霍祈忍着痛,手臂不由自主的攬着少女,
景謙:我走?
“你們兩個病号能不能安分一點?”
“不安分,安靜一點也行啊。”
景謙爲了能夠讓兩個病号吃點東西,又把原先放在姜念念病床上的小米粥轉移到了霍祈病床上的小桌上。
“先吃些東西,續命。”他的話簡單粗暴;他們兩個人臉色發白,還要抱在一起你侬我侬,吃飯對于他們來說可不就是續命嗎?
霍祈也想轉移姜念念的注意力,便也催促她吃些東西。
“我不吃,我不餓。”
“怎麽可能不餓?”
“就是不餓。”姜念念擡眼看着霍祈,吸了吸鼻子:“以後你不準傷害自己。”
一想到他揮着小刀往自己身上紮了幾個窟窿眼,姜念念整個心都揪了起來。
“多疼呐,那麽紮進去。”說着說着,少女的聲音又開始悶悶的。
霍祈眼見不妙,這怕是又要哭一輪。男人朝着景謙瘋狂使眼色,示意他幫忙說幾句。
誰知,景謙扶了下眼鏡,默默的扭頭出了門。
“欸。”霍祈望眼欲穿,懷裏的少女都快要哭出一條河了,還沒停。
“乖乖,快别哭了,你的眼淚都要把這病房給淹了。”
“這大半夜的,要是擾民了,等會兒報警把你抓起來。”
“我不是好好的在這兒嗎?你怎麽這麽能哭呀?我的乖乖。”
“來,讓我親一口,别哭了行不行?”霍祈好生哄了大半天,終于叫人給哄睡了。
男人身體基礎好,所以就算是受了傷,恢複起來也很快。
當天晚上就能下床走動,身上的幾個血窟窿也結痂了,雖然肌肉牽動的時候還是會帶着一些疼,但是在他能夠忍受的範圍内。
過了幾日。
蔣風鳴來醫院來看望他們,應該說是看望姜念念,畢竟他和霍祈老死不相往來。
一推開病房的門就看到姜念念給霍祈喂粥的畫面。
“醫生說你身上有三個血窟窿,兩個在腿上,一個在左肩,你這右肩膀沒事,應該自己吃飯吧。”
蔣風鳴一進門就諷刺霍祈這軟飯男的行徑,雖然摻雜一些嫉妒的成分,但打着關心妹妹的旗幟。
霍祈驕傲的微微擡起下巴,還不等他說話,姜念念先開口:“他身體有些虛弱,是我主動要給他喂的。”
少女簡簡單單一句話,讓蔣風鳴無話可說,他隻能轉移一下話題,用公事吸引少女的注意力。
“公司一部分人已經歸位,有一些項目因爲暫停的緣故耗費了一些人力和資金。”
“下午如果有空的話。”蔣風鳴隻是想和姜念念讨論幾個項目而已,話都還沒說出口,霍祈就打斷:“她沒空。”
“霍先生,我在和念念說話,麻煩你不要插嘴好嗎?”蔣風鳴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
霍祈有些得意的晃了一下腦袋,而後繼續喝着姜念念喂來的粥,他那小表情就好像是受寵的妃子。
“我空出時間再給你打電話。”姜念念并沒有理會兩人的明争暗鬥,她和蔣風鳴什麽事都沒有,所以坦坦蕩蕩,不需要遮遮掩掩。
而,霍祈聽了這句話,心裏格外的不舒服,雖然明白姜念念能夠當着他的面這麽坦蕩的說這些話,肯定和蔣風鳴沒什麽。
但,就是聽了難受。
“我不吃了。”霍祈輕輕推開遞到面前的勺子,腦袋偏向一邊,心裏嘀咕:我爲了你受這麽重的傷,你現在竟然在我的面前和别的男人說這種話。
“以你的飯量,不會連這一碗粥都喝不完?”少女狐疑了一聲。
“不想吃了。”很明顯,男人在耍小脾氣。
蔣風鳴看着霍祈那副欠抽的模樣,翻了個大白眼,他用舌尖頂了頂腮幫子的軟肉,而後磨了磨牙。
當真是看不慣他這副樣子,真想教訓教訓。
姜念念自然也知道他在耍小孩子脾氣,正要安慰幾句的時候,身側的蔣風鳴突然接了通電話。
“喂,是我,什麽?知道了,我馬上過來。”蔣風鳴臉色嚴肅,立馬起身,剛走兩步,就回頭對着姜念念說:“工程工地出事了,你要不要一起去?”
畢竟是有關于姜氏的事,姜念念怎麽可能坐以待斃呢?
她立馬放下手裏的東西,手機也沒拿,就跟着蔣風鳴出去了。
“欸——就這麽不要我了。”霍祈話音剛落,病房門就‘砰’的關上。
病房裏飛過一排尴尬的烏鴉。
霍祈臉色發黑,氣呼呼的起身,走到窗邊,他幽怨的眼神盯着樓下,直到看到姜念念上了蔣風鳴的車。
“卑鄙,就是想要騙走我媳婦。”
“誰沒有手段?”
“誰不會這點小伎倆?”
“我可算鈕钴祿霍祈。”男人哼聲出了門,他這幾天在醫院待的都快發黴了。
爲了能夠讓姜念念寸步不離的照顧他,從睜眼就開始演戲。
走路需要人扶。
吃飯需要人喂。
需要人按摩。
需要人捶背。
需要人親親安慰,需要人抱着睡。
反正是應有盡有的爛招都被他使了個幹淨。
不過好在姜念念也沒有計較這些有的沒的,她隻管照顧。
某天夜裏,男人抱着軟乎乎的媳婦,一時興起:“念念,你叫一句老公聽聽。”
“霍祈,你能不能别肉麻?”
“我不管我不管,你不叫老公,我睡不着的,睡不着的話,我身體恢複就慢了,到時候——”
“好好好,我叫我叫,你真是難伺候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