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蔣風鳴遞來一塊幹淨的手帕,倘若條件允許的話,霍祈絕對不會要的。
但眼下四周除了蕭條的冷風和無邊無際的大海,他身上連一塊幹淨的布都找不出來。
霍祈接過他遞來的手帕,謝字在嘴邊,就是說不出口,最後别扭的嘟囔了一句:“有手帕不早拿出來。”
“不要和我說謝,念念是我妹妹,我該和你說謝謝才對。”蔣風鳴這招反客爲主,着實讓霍祈有種火冒三丈的感覺。
但是他句裏句外都隻是把姜念念當做妹妹來看待,所以霍祈也沒辦法真的和他發生争執,會顯得很沒度量。
羅彬踩着一截欄杆,站在遊艇尾端揮手,手裏晃着燈光,增加能見度,好讓海上救援隊察覺。
霍祈把掉在地上的毯子撿起,裹着姜念念,緊緊攏着;他能感覺到少女冰涼,心裏着急,便催促着問羅彬:“救援隊還有多久到?”
“差不多還有十分鍾。”羅彬也急,這遊艇上除了一個要死不活的兇手,還有一個重傷且不自知的霍祈,以及一個昏厥過去的少女。
蔣風鳴雖然心裏說着放下,但他根本沒法以平常心看着霍祈抱着姜念念的畫面,所以他選擇了眼不見爲淨。
獨自來到郵輪的控制台,海面上除了海浪拍打的聲音,就隻剩下呼呼的風聲。
男人雙手插兜,臉色冷漠的注視前方黑暗,須臾,耳邊隐隐聽到‘滴——滴——滴——’的機械響聲。
是什麽聲音?
蔣風鳴彎腰,尋着聲源探看。
“救援隊到了沒有?”霍祈搓着少女冰冷的手,擡眸焦急催促。
雖然天色昏暗,但借着微光他還是看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克裏斯露出個詭異笑容。
不等他參透那笑是什麽意思,蔣風鳴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從控制台傳來!
“有炸彈!快跳海!”
原來蔣風鳴掀開一個小木匣子,才看到那發出‘滴滴’機械聲的源頭是顆定時炸彈。
羅彬和霍祈都是有經過專業訓練的,反應速度,快如殘影。
蔣風鳴原本應該是第一個跳下海的人,但因爲擔心霍祈和姜念念,所以回頭護着他們安穩跳下。
就在他準備緊跟其後的時候,看到羅彬竟然往回返。
“羅彬!”
“我得給唐康一個交代!”羅彬打算扛着克裏斯一起跳海。
知道他是罪犯,也知道他該死。
但,他不能死在爆炸地遊艇上,隻能死在屬于正義的槍口下。
羅彬堅持要把兇手帶回去,接受全國人民的審判;他要給唐康一個交代;給被害者家屬一個交代。
蔣風鳴雖然無法理解,但還是選擇幫他。
最後,他們剛從遊艇跳下,人還懸在半空中,身後一聲驚天巨響。
‘砰!’的一聲,一朵碩大的蘑菇雲在海面上升騰而起,炸出‘滋啦’火花星子。
救援隊雖遲但到。
霍祈第一時間把姜念念送了上去,他的神經才敢松懈下來。
男人跌坐在地,依靠着欄杆,視線一瞬不移的盯着姜念念。
“先生,你身上的傷口需要處理。”醫護人員用剪刀剪開他的襯衫,才發現,這個男人身上的傷如此之重,他竟面若平湖,渾不在乎。
“簡單包紮一下就好。”
“先生,你這個要做檢查,如果傷到重要部位,不及時治療,會有生命危險的。”
霍祈不想争論,擡手将擋住視線的醫護人員撥開。
“我老婆有沒有事?”
男人一開口,被撥開到一邊的醫護人員就滿臉黑線,随後無奈回答:“那位女士是皮肉傷,至于爲什麽暈倒,可能是生理期又受了涼。”
“生理期?這——這大冬天的,海水這麽涼。”霍祈心疼的俊臉擰在一起,渾然不顧醫護人員還在給他包紮,就想站起來。
“诶——先生,别亂動。”
“我看看我老婆。”
“那位女士沒大事,已經有醫護人員在處理了,之後多調理一下就能恢複。”
醫護人員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你老實坐着吧,你這傷口還是不處理好,就不怕破傷風?”
霍祈被一個女醫生摁回座位,男人輕歎一聲,焦急的視線一直落在不遠處的姜念念身上。
須臾,男人垂眸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又掰了掰手指算了下日子。
醫護人員一邊處理他的傷口,一邊觀察男人的動作,不太懂他在算什麽。
霍祈算了好幾遍,眉頭一蹙。
“不應該這幾天啊。”
“應該是後天。”
“怎麽會提前呢?”
男人自己一個人嘀嘀咕咕,同樣作爲女人的醫護人員,隻是簡單聽到一些頭尾,就了然。
對于生理期的知識自然是要比男人懂得多了些。
她雖不怎麽想和一個男人讨論這些,但也見不得人犯傻。
“女人的生理期有時候會提前,有時候會推後。”
“是有很多原因的。”
“跟飲食習慣,作息還有每個人的體質都有關系。”
“所以周期不準也很正常。”
霍祈聽完醫護人員的知識普及,緊蹙的眉頭這才松開。
“原來是這樣,那提前和推後,對身體……”他是男人不太懂,所以會問一些比較白目的問題。
好在醫護人員一直有保持自己的微笑和耐心。
“不會的,提前或退後,隻要在七天内就是正常範圍。”
霍祈點了點頭,身上的傷口包紮的差不多。
醫護人員在收拾工具,霍祈冷不丁問:“請問有沒有紅糖水或者姜湯?”
“嗯……條件有限,隻有熱水,将就一下。”醫護人員覺得和他一個男人說這些也沒什麽用,索性直接扭頭去把東西取來。
霍祈努了努嘴,因爲視線一直在姜念念身上,所以也沒注意身邊的醫護人員是什麽狀态,隻是在接過白開水的時候,露出個官方微笑。
“謝謝醫生。”
“不用謝,哦對了,其實紅糖水和白開水功能差不多。”醫護人員暖心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