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有些事情就是那麽湊巧。
“沒電了。”姜念念心猛的一跳,有些擔心耽誤了解釋的機會,誤會又藏在兩人心中,耿耿于懷。
蔣風鳴怎麽會看不出她的想法,所以不等她說,立馬就遞上了自己的手機。
“用我的吧。”
“謝謝。”姜念念接過手機後,輕劃過屏幕,他的手機竟然沒有密碼。
可,屏保卻是一張有她的照片。
雖然照片上也有他的身影,但三分之二都是她。
至于爲什麽說是一張有她的照片呢?
是因爲這張照片,應該是他偷拍的,在某個姜念念沒有察覺的瞬間,抓拍的。
蔣風鳴後知後覺的尴尬,用輕咳緩解氣氛,他撇開視線看遠處。
姜念念隻能當做沒看到,這種事情說出來很尴尬,而且她之前已經很明确的拒絕過他了。
有些事情不必說太多遍。
“我們該上飛機了。”蔣風鳴提醒。
“好,手機給你。”姜念念用他手機給霍祈發了微信,随後跟着他一同安檢上了飛機。
因爲時間比較緊急,所以隻定了經濟艙,人比較多,偶爾會有一些小孩的哭鬧聲,吵的人沒發休息。
“用不用升個艙?”
“不用。”
“覺得吵可以用耳塞。”蔣風鳴一直操心她的耳朵,好不容易出院,可别又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受傷。
少女輕笑點頭,嘴角又急急垂下。
“風鳴哥,他在裏面……”
實際上以姜念念現在的情況,就算不去關心周墨辰,世人也不會說她生性涼薄,沒人性等等的言論。
或許是之前那些在R國的記憶曆曆在目,她沒辦法狠心。
“他在裏面過得還好嗎?”
“不好。”蔣風鳴沒有辦法用好或者是一些委婉的詞彙來安慰她,因爲他竟然看到的就是不好。
能夠讓一個人在短時間内瘦成那副骷髅頭的樣子,能夠讓一個陽光的少年變成那副陰鸷的樣子。
一定是發生了不好的事。
那裏本來就不是一個好地方。
能奢求什麽呢?
他又身有殘疾,用腦袋想想都知道肯定沒好日子過。
“其實,對于現在他的日子,早些結束,或許才是解脫。”蔣風鳴後腦依靠着靠背,餘光一直落在少女身上。
他時時刻刻都在關注她的神色。
他在想,在姜念念的心裏,周墨辰會比自己重要嗎?
如果他的地位比不過霍祈,至少比的過那個叫周墨辰的吧?
早些結束,或許才是解脫……
這句話好像在哪裏聽過。
姜念念怎麽會不記得?
在父親病重垂危的時候,景謙對她說的。
是一句讓她崩潰的話。
這句話讓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那種無能爲力的感覺籠罩着周身。
“就……”少女側頭撞進男人的視線裏,滿含熱淚,聲音細小:“有沒有什麽辦法,我是說……有沒有可能,讓他好好活下去?”
顯然不可能。
但她隻是想問問,倘若真的有呢。
“他其實很想活着的,我知道他的過去。”
“我知道他是孤兒,他有個如父如山般的師父,他肯定想活着的。”
“之前過的那麽苦,好不容易有了好日子,怎麽可能想死呢?”
這些問題,姜念念一面是在問蔣風鳴,一面是在問自己。
因爲她自己也開始模糊這個問題的答案。
飛機的小窗外是濃重的雲,還有漾着金光的晚霞,光澤靓麗,入眼目不轉睛。
蔣風鳴沒有立場回答她的這個問題,他對周墨辰根本就不了解。
肆意的揣測隻會給人增加無形的負擔。
“念念,我們不能再幹預他接下來的人生,倘若他想活着,就在接下來,僅有的時間裏,好好活着。”
“你沒有錯,如果一定要怪的話,就怪他自己誤入歧途吧。”
“不——”姜念念搖頭,因爲晃動,淚珠嘩嘩砸下,想解釋什麽但又沒辦法說出口。
蔣風鳴知道她要說:是因爲霍祈弄斷了周墨辰的腿。
但是見她遲遲沒有說出口,也明白在她的心裏,那杆天秤一直是偏向霍祈的。
他遞過去一塊手帕,聲音低磁:“一切都會解決的,不要哭了,都變花貓了。”
“一會兒下了飛機還要處理公司的事情,如果你累的話——”
“我不累,不能總是讓你一個人面對那些事情。”姜念念緩過神後,吸了吸鼻子,深深呼出一口氣:“我也要學會處理這些事情。”
蔣風鳴輕笑,擡手下意識的想摸一摸她的頭,姜念念卻巧妙的躲開。
男人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
良久,他才從失落情緒中剝離。
他想打開手機看時間,卻意外看到微信裏有個紅色感歎号,就點進去看。
是沒發出去的消息。
姜念念的确給霍祈發了微信,但由于霍祈把蔣風鳴拉黑了,所以信息也沒發出去。
蔣風鳴本想告訴姜念念,腦海裏卻閃過少女刻意躲開他的舉動。
就算他知道,不應該這樣做。
可是最後,藏在深處的點點陰暗還是蔓延了整顆心。
他把聊天頁面删除了。
這樣就算姜念念拿他手機看也無從查證。
雖然他知道這一點點誤會,沒有辦法阻止兩個相愛的人,但倘若有一點點的可能,他是不是就有一點點的機會?
蔣風鳴心虛的将手機揣回兜裏,餘光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側的少女。
強壓下狂跳的心髒,閉眼休歇片刻。
對不起,做了違心的事。
飛機落地之後,令蔣風鳴和姜念念沒想到的是,堵在機場門口迎接的是一堆新聞記者。
“那個好像是姜氏集團的代理總裁蔣風鳴!”
“在他旁邊的好像就是姜氏的唯一繼承人姜念念!”
那些舉着鏡頭的新聞記者,鋪天蓋地的把蔣風鳴和姜念念圍成了個圈。
他們向來都是追捕最真實的新聞,有敏感的嗅覺,也有尖銳的問題。
“蔣先生,貴公司離奇死人,據說是謀殺,請問公司對逝者家屬該怎麽交代?”
“據說死者的屍體被剁成肉泥,塗抹在公司的牆壁上,是連見多識廣的警察都看吐的程度,貴公司有這種危險分子存在,蔣先生是否知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