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R國人都知道景睿簡直就是顆毒瘤,但一直沒人敢動,也确實是難度太大。
“我知道,景睿在R國的勢力盤根錯節,想要一網打盡需要時間。”男人眸子是堅韌的光,他一身正氣,絲毫不畏懼。
“我說出來,就是想讓你們自己選,我不會強迫任何人。”
“你們想退出專案組的,現在就可以退出。”
“當然,想留下的,我熱烈歡迎。”
唐康說完以後,底下依舊是一片寂靜。
于是他繼續說。
“你們都是地道的R國人,如果你們想以後的孩子或者家人生活在一個治安良好的環境下,眼下就是至關重要的時候。”
“你們是這個國家的守護者,是盾牌,如果你們在這個時候都後退了,我不知道還有什麽未來可言。”
男人的話铿锵有力,擲地有聲,句句都打在他們的良心上。
他一個派遣過來的警員都有這種意識和幹勁,這令他們這些原住民感到羞愧不已。
羅彬作爲唐康結實的後盾,自然是第一個站出來。
“不退出,我們是人民警察,我相信邪不壓正,這些年未結的案子在檔案室堆積如山,如果遇到問題就退縮,違背了我做警察的初衷。”
“對,我們是人民警察。”
“邪不壓正。”
“唐隊長!我們不退出!”
因着羅彬的支持,專案組的同志們也紛紛鬥志昂揚。
這些年,他們也受夠了,是時候該徹底整治一下不良風氣了。
既然總要整治的,何不趁眼下。
“好!”唐康将手裏的資料分發給同志們看,邊解釋道:“敵在暗,我們在明,所以我們必須得換個法子。”
“我打算在暗處安插個卧底。”
“卧底……”
“可是,唐隊長,這個卧底我們該派誰呢?”
大家都知道做卧底的危險性,人隻活一次,自然是惜命的,讓他們加入專案組已經在冒險了,現在又要去做卧底,這……
雖然作爲人民警察不該考慮這些,但他們在成爲人民警察之前,先得是一個完整的人。
“這個卧底的危險性很高,所以-——我去!”唐康此話一出,大夥心裏頓時爲剛才自己的擔憂感到羞愧,有點過意不去,但都是有家室的人,就算不爲自己考慮也得爲家人考慮。
“唐隊長,這——”
“唐隊長!”
“這件事情,我們要再商量一下,如果說是做卧底,我會比你更合适。”羅彬出聲反駁唐康的建議:“第一,我是R國人,我比你更了解這裏的情況。”
“第二,客随主便,唐康你來R國幫我,已經很感謝了,怎麽能讓你幹這種活,說出去都丢人。”
“羅彬,我和你不一樣。”唐康堅韌的眼眸裏摻着點淚光,或許他自己也覺得心酸,但這已經不是秘密,隻不過他不願意提及。
“唐康。”羅彬同樣也是滿眼熱淚,他站起身表示自己堅定的意志:“你不能再冒險了,難道你不記得你的父母……”
他沒有辦法繼續說下去,他沒辦法在人傷口上撒鹽。
如果認識唐康的人會了解,唐康的父親也是一名警察,而且是一名進烈士陵園的警察。
是在唐康上警校的時候,他的父親抓到一個連環殺人案的罪犯,立了一個三等功,當時還上了新聞。
隻不過還沒來得及慶祝,他們一家就慘遭恐怖分子的報複,而唐康正是因爲在警校上學才躲過一劫。
那年夏天,唐康突然失去了雙親,也正是因爲那個夏天,他堅定了當警察的心,隻要他活着,隻要有一口氣,就一定把窮兇惡極的罪犯繩之以法。
羅彬之所以阻攔他,就是因爲知道他家的情況,所以才不想讓他再踏入陷阱。
面對羅彬,他一改強硬态度,溫聲道:“讓我去吧,我隻身一人才沒有顧慮。”
羅彬強忍淚水,觸及家人,是每個人的軟肋,他沒再堅持,隻能拍着唐康肩膀:“我等你回來。”
唐康力排衆議,摘下警帽放在桌上,對着同志們敬了個禮,他沒說什麽,但心裏已經視死如歸。
他永遠懷着熾熱的心,警察不止是一份職業,是信仰,是熱愛,是正義。
這麽多年,他一直想給父母一個交代,但奈何那是年齡太小,沒有收集太多罪犯的信息。
後來他進了市局,依舊觸及不到那些加密的文件。
他手裏緊握的線索很少很少,少到以專業的角度來判斷,根本沒有辦法通過線索獲得有用信息。
他不願意放棄。
所以一直在努力。
他想通過這種方式來緩解自己心裏的罪惡感。
正是因爲羅彬懂得他的用心,所以才更加心疼。
此刻,專案組的人熱淚盈眶,所有人看唐康的視線都升上一股敬重。
隻要專案組一條心,就算前方是洪水猛獸也不懼怕分毫。
——
深夜。
唐康爲了能夠更快的接觸到有用線索,當天晚上就出現在地下賭場。
他僞裝成個光頭,滿臉的斑,還找專業的化妝師弄了個大小眼。
他這模樣,羅彬看到後還笑他像剃了頭的梅超風。
唐康爲了遮蓋身上那份警察獨有的正氣,他隻能充當人肉沙袋,讓羅彬硬生生揍了幾圈。
現在不隻是剃了頭的梅超風,而且臉上還挂了彩,手裏拿着賭資正遊走在賭桌之間。
十足的賭徒無疑了。
他來賭場是爲了找人,至于怎麽找,他自有辦法。
半個小時後。
一個小弟快步走到一扇禁閉的大門前,他局促的敲門進去。
“薛哥,賭場有人欠錢想跑票。”
“還用我教你怎麽做嗎?剁手抵債,手沒了那就剁腳。”薛青是暴發戶,也是這家賭場的管理人。
整個R國就這家賭場的生意長盛不衰,當然身後少不了景睿的幫扶。
說好聽點是他運氣好,說不好聽點,就是抱對了大腿。
“還站着做什麽?”薛青不耐煩的睜開眼,那副盛氣凜然的模樣,讓小弟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
“那……那個人說我們賭場有人耍老千,然後.然後就把賭場砸了。”
“什麽!”薛青眼珠子差點瞪掉,起身憤憤的朝着賭場内部走去,他邊走邊謾罵:“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竟然敢動我的賭場。”
薛青走進賭場就被撲克牌飛了一臉,他用手撕掉黏在臉上的撲克牌,然後看着整個賭場亂成一團。
屆時,兩個男人破口大罵的聲音傳入耳中。
“說的就是你出老千,你敢不敢把袖子裏的東西拿出來給我看看!”唐康扯着嗓子吼,然後拳頭直接往他臉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