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裏少說也坐了十幾号人,此刻,竟然沒有一個人有小動作,他們安靜的就像假人。
比起剛進門的時候,姜念念現在已經不緊張來了,她清澈又不失力量的眸子掃視了一圈,而後在沉默中起身離開。
該離場了。
涼秋,姜氏内部的巨變,沒人能忘記,也有人因爲這事辭職的,不過對姜氏集團的運作不影響。
姜萬國倒下之後,公司的事情大多是蔣風鳴在處理。
姜念念現在隻能相信他。
有關于公司的各項業務和未來的走勢,都是蔣風鳴比較熟悉。
姜念念從姜氏集團出來,三米外圍着黑衣保镖,五米外圍着警員。
她像國寶又像罪犯。
在這個秋色濃郁的午後,冷風吹動少女衣角,揚起她煩亂的心。
眼前的一切好像一場摁了快進按鈕的夢,一切都發生的太快。
車禍,綁架,墜海,病危。
姜念念看着周圍的保镖和警車,她曾經是多麽不喜歡被管束的人,現在卻隻能在這人肉牆裏苟活。
可悲又可笑。
霍祈給她打開車門,看到少女眼底那股綿長的憂傷,他心口一緊,嘗試喚醒她:“念念。”
姜念念杏眸一動,回過神後,深深的看了一眼霍祈,嘴角扯了個苦澀的弧度,而後上了車。
“念念,姜叔叔會好的,我已經讓人去請最權威的腦科醫生,不放棄任何一點希望,一定會好的。”
霍祈溫熱的大掌在少女肩頭摩挲,以示安撫。
姜念念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把腦袋窩在霍祈的臂膀裏,身子也大半壓在他身上。
大有什麽都不想管,什麽也不想做的架勢。
霍祈很心疼,他能感受她現在很累,身心俱疲。
“先回家休息,我們念念啊,眼角耷拉的樣子跟流氓兔似的。”霍祈說着,伸手捏了捏少女的臉頰。
姜念念被他捏的櫻唇嘟起,少女杏眸半開,懶散的任由他擺布。
霍祈那拉絲的視線落在她嘟起的唇上,
櫻唇微開,貝齒糯白。
他腦海裏想到一個詞:可口。
“累嗎?”霍祈聲音有點啞,他極力克制着。
少女沒出聲,眼皮緩緩的眨了下,她累的不想說話。
男人喉結滾動兩下,視線從少女的唇移動到鼻子,再到那雙懶散如貓兒的杏眸。
媽的,忍個屁。
霍祈薄唇突然附上,男人的大掌托着她懶散的腦袋,才敢開始品嘗青果。
他隻敢淺嘗辄止,畢竟這是在車上,他不想讓别的人聽到或看到姜念念任何羞赧形态。
一點也不行。
男人粗粝的大掌把少女濡濕的唇擦幹淨,手臂微微收緊,讓她依靠的更有安全感。
或許是因爲霍祈的吻,所以姜念念心裏頭那團烏雲散去一些,像被一股清風吹散。
窗外的秋色被風騷亂,光秃秃的樹幹向後閃去。
蔣風鳴冷着臉坐上副駕駛,他咬肌鼓鼓,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向來話少的人,今天有點特别。
“姜小姐,公司的業務雖然不需要你親力親爲,但是你每天還是需要去趟公司。”
“嗯。”姜念念明白,她隻發出個疲倦的鼻音,而後靠着霍祈淺眠片刻。
霍祈的掌心輕輕拍着少女的背,就像哄小孩一樣。
垂眸時,他是溫柔如斯的紳士,待男人緩緩撩起黑眸,視線落在蔣風鳴側臉上,他是戾氣拉滿的猛獸。
蔣風鳴把兩人送回住宅之後,就回公司了,他的時間并不富裕,所以走的很匆忙。
雖然姜氏集團因爲姜萬國的事情經濟受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些年姜氏業務拓展很廣,因爲這件事垮台不可能。
蔣風鳴是姜萬國帶出來的,業務能力很強,眼光毒辣。
其實姜氏内部問題不大,蔣風鳴也早就解決了,至于他爲什麽會想要一頭紮進工作,可能是因爲某些不可控的原因吧。
譬如姜念念,再譬如霍祈。
姜念念去A市才幾個月,怎麽會認識霍家人?
又或者,他們早就認識。
一想到姜念念和霍祈兩人的關系,蔣風鳴心口就像壓了一塊石頭,文件看了一半就分神,他靜不下心,就喝咖啡,強迫自己提高專注力。
蔣風鳴在公司一待就到了深夜,他捏了捏酸脹的眉心,可算把堆積好幾天的文件看完了。
男人的冷眸投向窗外。
淡雲遮不住明亮的月,繁星閃爍在人間,那些高矮樓廈都亮着大小不一的霓虹。
R國不大,可能和A市差不多,因爲地處三國交接,又是關鍵樞紐,所以經濟長盛不衰。
此刻的市中心,就算是深夜也依舊繁華,但在這繁華之下氤氲着一層黑氣。
因爲魚目混雜的人太多,各種勢利各種黑黨在夜深後都會慢慢浮現出來。
這也是爲什麽R國的警方工作開展不順利的原因。
如果犯罪,可以很快的逃竄到别的國家,留給警方抓捕的時間少之又少。
久而久之,這就助長了黑惡勢力的氣焰。
這也是爲什麽姜萬國這種級别的企業家竟然會被綁架,視頻還被全國公示,然而警方依舊拿罪犯無可奈何。
蔣風鳴在戰地待的時間不長不短,但性子是一如既往的強硬。
他早就想鏟除那股黑惡勢力,雖然力量确實單薄了些,但他知道姜念念不喜歡被束縛,不喜歡被人看管。
她會哭,會崩潰,會逃跑。
還有就是,蔣風鳴不想她哭,不想她崩潰,不想她再那樣毫無保留的逃跑。
深秋的夜裏,窗外的冷空氣把玻璃吹的冰涼,蔣風鳴伸手打開一個縫隙,‘呼’的一陣冷風蹿入室内。
男人隻是默默看着窗外,感受着冷風,想理清煩亂的思緒。
良久,他接到一個匿名電話。
“蔣風鳴。”一個沙啞的男聲,很陌生,也充滿了危險。
蔣風鳴黑眸深處蹿出股狠勁,半晌開口:“景睿。”
“呵~我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電話那頭的男人低笑:“你很有種,敢綁我弟弟。”
蔣風鳴半眯着眸子,雖然很疑惑,但沒有打斷他的話。
“雖然我和我這個弟弟八字不合,但畢竟是一個娘胎生出來的,誰敢對他下手,就是打我景睿的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