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七星精陣,姜恻看了看時間,還不到飯點,計較一番後決定繼續打通金鍾罩所需要的罩門。
因爲目前除了金鍾罩最早練成,并且已經熟練使用了一段時間,可以開始下一步提升,其他術法都修成沒多久, 還有些生疏,不好揠苗助長。
思來想去,目前自己的提升主要還是在于術法,爲了确保五雷丹能到手,道門大典他是必須得拿下的。
姜恻并不認爲老天師知道關鍵在于六品,佛門的人會不知道,而聽老天師所說, 這個賭戰又是佛門那邊的人提出來的,自然不可能沒有把握, 甚至可以說把握應當是比道門要大的。
那麽自己就變得至關重要了。
就算不使出大鼎,以金鍾罩護住身體,保證不會出現突發情況導緻落敗也是很有必要的。
說做就做,姜恻深吸了一口氣,全神貫注,用佛韻開始沖擊剩餘的罩門
屋外,梁知車準備來這獨立的小别院叫姜恻吃飯。
“大哥,吃飯嗯?”
梁知車止住腳步,狐疑地靠在門邊, 驚疑不定地聽着裏面傳來的動靜。
“這這是”
他清清楚楚地聽出那的确是姜恻的聲音,可到底是什麽讓他發出了這種聲音?
“嗯嘶.呵!唔.呃啊!”
難不成.
梁知車皺着眉頭仔細地甄别起來.
大院中,玄清有些奇怪,對陸雲道:“梁知車怎麽去了這麽久, 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你去看看。”
“好。”陸雲點點頭,起身離開飯桌前往别院。
然後又是一去不回。
“啧婁樂山,你去。”
“好。”
一去不回。
“秦”
“師叔您不用說了, 我一定把他們帶過來。”
一去不回。
終于,玄清坐不住了,親自起身前去查看。
别院就在衆人住的大院後面,不過得出了院門繞行一段距離。
當玄清趕到現場的時候,竟發現四個人整齊地貼牆站在姜恻房門的兩側,耳朵正貼在牆上,幾人還竊竊私語。
“想不到姜恻不僅修爲上深藏不露,這身體素質也強悍如斯!”
“你來得最早,多久了。”
“從我來的時候到現在應該有半個小時了,在此之前多久開始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知道,這是從東瀛那邊傳來的苦修方式,名爲寸止,長久修行可以達到延時的效果,從時間來看,他或許浸淫此道多年了”
“還有這種東西?大開眼界。”
“你不會又在騙吧?”
“這還真不是,你們不信就上網查,普通人也可以練的。”
“嚯,還真是,這裏還有個鏈接, 什麽寸止挑戰的, 你看過沒有。”
“這種挑戰太多了,每一個都是困難重重,我試過,最基礎的都失敗了,想不到.”
“咳咳!”
婁樂山正說道興頭上,突然聽見身後的咳嗽聲,一回頭,正看到臉色難看的玄清。
其他人頓時退到兩側,滿臉尴尬。
婁樂山卻沖玄清招招手:“師叔快來聽,太厲害了。”
“你們就是這麽叫他吃飯的,屋子都不進去?”
玄清有些生氣。
可誰知,所有人都變了臉色,瘋狂搖頭:“進不得進不得。”
玄清心有不解,眉頭輕鎖:“我來聽聽,到底是什麽能如此吸引你們。”
他上前兩步,學着他們的模樣将耳朵貼到了門上,可就在這一瞬間,門卻被猛地推開。
砰!
玄清捂住鼻子倒退兩步,姜恻滿臉驚訝:“唉?你們怎麽全都在這兒,玄清師叔你鼻子怎麽了?”
“無妨無妨。”
偷聽本就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被撞破更是尴尬,玄清連忙擺擺手,解釋道:
“鼻子是早上碰到櫃子了,我們來叫你吃飯。”
“嚯,這麽多人,我還以爲你們有什麽壞點子需要我來做主呢。”
姜恻練成金鍾罩第三層,心情大好,掏着耳朵便攬着玄清親昵地朝外走去:
“哎呀,這種小事怎麽還麻煩師叔您親自跑一趟呢?讓梁知車來就好了嘛。
不過師叔啊,你多久碰到的鼻子,怎麽這麽長時間了還沒好,要不我去丹房給你偷點丹藥?這可不能拖啊.”
望着漸行漸遠的兩人,婁樂山回頭看了看姜恻沒有關門的屋子,好奇地走了進去。
陸雲緊随其後,拉住了婁樂山:“不好吧。”
可婁樂山沒有說話,反而表情更加凝重。
秦申伯一臉嚴肅:“怎麽了?”
而婁樂山卻隻是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還是低估他了。”
“有什麽發現?”梁知車也跟了進來。
婁樂山指着床榻,一本正經地解釋:“你們瞧,床榻是幹淨整潔的,垃圾桶裏空空如也,而剛剛聽到的聲音,卻确實是房間裏發出來的,并不是在衛生間。
而最重要的一點,則是空氣!”
“空氣?”秦申伯兩眼中是大大的迷茫。
“是的,空氣太過清新了,這很不對勁。”婁樂山的鼻翼輕輕抽動,十分肯定道。
别人聽不懂婁樂山什麽意思,梁知車卻是能聽懂,當即一陣惡心,驚恐地倒退兩步:“你挺變态啊。”
婁樂山瞥他一眼,沒有理睬,繼續自顧自道:
“算算時間,從玄清師叔出現,再到他出來,中間的間隔很短,也就是說他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完成處理,那麽答案也就很明顯了。”
“是什麽?”三人異口同聲地問。
婁樂山回頭,從大門處向外遠眺,兩隻眼睛輕輕眯起,緩緩道:
“這是寸止的至高境界,引而不發!”
霎時間,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秦申伯更是感歎:“不愧是佛門出身,當真自律!”
婁樂山也歎了口氣:“他長相清秀,看似正人君子,沒想到私底下竟然練就如此絕技,當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姜恻扒着飯,盤點着昨晚到剛才的收獲,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金鍾罩以目前的熟練度和靈力強度,到三層也就是極限了,雖然距離七層圓滿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不過光是三層的效果就已經讓他感到驚喜了。
如今的金鍾罩,不止是能反傷近戰物理攻擊,甚至還對術法也有很好的防禦效果,隻要不超過金鍾罩能承受的阈值,即便是術法,也能被它所化解,而後融入一部分力量到金鍾罩内,當需要的時候就能化作靈力洪流反震回去。
倒是跟當初大墓裏那個越打越強的饕鬼五氣朝元的特性有些類似。
另一個收獲自然就是七星劍陣,即便目前隻是差不多弄了一個框架,但效果卻是頂中頂,雖然不知道實戰效果怎麽樣,但至少氣息上相當于同時發動七次内嵌術法,相互之間還有聯系,能配合。
如果以後每修成一門術法,都搞一個備份作爲随時可拆卸替換的模塊,僅針對一門術法來說,姜恻的戰力能提升七倍。
當然這隻是理想情況,畢竟拆卸替換需要時間,而戰局瞬息萬變,有時候需要同時使出好幾門術法,這種情況下七星劍陣的靈活性就不足以支撐需求。
但即便如此,雖然到不了七倍,但也能提升好幾倍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到目前爲止,除了相應的力量也會成倍消耗之外,沒有什麽副作用。
然而力量消耗其實根本就不能算問題,姜恻主打的就是一個吃百家飯,佛韻不夠換道氣,道氣不夠換浩然正氣,隻要等到拿到五雷丹,重新練出能使用的浩然正氣,着手白虎秘義的修煉,解決靈力的問題,他就能讓以後對手好好感受一下什麽叫法術機關槍。
要說修仙發明家,那還得是我啊,姜恻美滋滋地想着。
情不自禁地,他看向了玄清。
要是他知道他修煉的七星劍陣還是個沒有被開發過的小清純,不會生氣吧~不會揍我吧~咦,好可怕啊全真教,不像我,隻會狠狠開發陣陣~
玄清渾身一陣惡寒,猛地擡頭看向用下巴指着自己,鼻孔看對着自己的姜恻。
他嘴角下彎,嘴唇抿起,眉心處的兩邊眉梢挑起,強行俯視,眼神中有可憐,有嘲諷,有惋惜,有哂笑,有戲谑。
這讓玄清覺得十分别扭,忍不住皺眉開口:“你又怎麽了?”
“沒事,突然想到好笑的事情。”
姜恻意識到自己不經意間的表情太過嚣張,收斂起來,低下頭繼續幹飯。
玄清的眼皮跳了跳,直覺告訴他,所謂好笑的事情跟他有很大關系。
姜恻不敢再看玄清,怕忍不住笑出聲,便看向其他人。
可他一看過去,又覺得渾身一陣惡寒。
你們那什麽弔眼神?
說敬佩吧不像敬佩,說崇拜吧不像崇拜。
特别是秦申伯,你小子怎麽回事?我當時當你面給他鬼徒融了你都沒露出這種逆天的表情吧?
“我吃飽了。”
姜恻放下碗筷,轉身就走。
他實在是受不了那種觀看珍稀動物的眼神了。
“難不成我練功時候的王霸之氣給他們感覺到了?離譜。”
姜恻搖搖頭,心裏直罵他們幾人傻逼。
正打算閑逛找點樂子,他卻又突然想起了什麽,考量一番之後,徑直朝着記憶中的道路走去。
今天的天師府格外熱鬧。
不是因爲别的,正是因爲佛門的人到了。
他們沒有分散而來,而更像是在山下約好碰頭之後,這才一起上山。
此時聯袂而來,聲勢無比浩大。
如果姜恻在場,很容易就會聯想到鈴蘭打鳳仙時的場景,正好佛門那邊又全是光頭,非常有既視感。
道門這邊也不差,前一天在天師殿中參會的道門大佬們,此刻全都收到消息,來到山門處等待佛門的人到來。
最前列自然是張擇行,秦真人,王真人,李羲這些歸元無極的高手,老天師卻并沒有在。
道門中的一些平時對佛門敵意甚大的主戰派,看到佛門大張旗鼓,都是有些不滿,但礙于老天師的面子,還是強忍着沒有說話。
隻是那冷漠的眼神,絕對算不得友善。
“阿彌陀佛,看來道門的各位朋友很不歡迎我們啊。”
同樣身居前列的一個老和尚面帶笑容,說話很客氣,但隐隐卻是讓人覺得有些趾高氣昂。
李羲嬉皮笑臉,絲毫沒有高人的樣子:“止正啊,這你就不知道了,光是把大家湊過來迎接你們,都是勸了好久啊。
不說别人,就說我吧,張天師找了我三次我才願意過來看看。
要是知道最先聽見的聲音是你的,我肯定就不來了。”
老和尚的笑容逐漸收斂,無奈地搖搖頭:“何必呢?”
佛門那邊有人想要幫腔,可最前列的那人隻是輕輕擡手,整個佛門便沒有人再發出一點兒聲音。
因爲在佛門,他的地位跟老天師相仿,他便是如今的少林寺方丈慈恩,也是佛門唯一的圓通究竟。
“張天師,不知道老天師在何處?”
“家父正在藥田,他讓我先來接待各位,安排好各位住所,随後再帶您去見他。”
張擇行的言行舉止都十分得體,但始終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惡好。
“阿彌陀佛,也好,客随主便。”
慈恩行了個佛禮,随後道門在前,佛門在後,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山上走去。
張擇行的統籌一絲不苟,滴水不漏,不止把佛門所來的近百人全部安置妥當,甚至還照顧到了佛門各個門派間的關系以及各自喜好,一番安頓下來,竟無一人對住所心有不滿。
走在前往拜訪老天師的路上,隻帶了兩個徒弟去見老天師的慈恩都不禁感歎道:“張天師有大家風範,天師府可再興百年。”
可張擇行隻是禮貌地謝過贊譽,随後認真道:“會再興千年萬年。”
慈恩一愣,誠懇地道:“是老僧的不是。”
“無妨。”張擇行無喜無輩,繼續帶路。
可慈恩不在意,慈恩身邊的一個小和尚倒是有些不滿意了。
他稚氣未脫,看模樣或許也就十六七歲,但眼神卻十分堅毅正直。
在他看來,目前天師府裏唯一值得尊敬的就是自家師父慈恩和老天師,張擇行根本什麽也不是,居然敢看不起自家師父。
察覺到徒弟的怒意,慈恩歎了口氣,訓斥道:“爲師說的話你都忘了嗎?”
小和尚想要解釋,慈恩卻是搖搖頭:“你心不定,帶你去見老天師也是徒增笑柄,你便在這裏等我出來吧,你師兄跟我進去就是。”
小和尚求助似的看向慈恩身後的大和尚。
大和尚模樣憨厚,見狀也是愛莫能助,揉揉小和尚的腦袋,對他說道:“聽師父的。”
小和尚沒有辦法,隻得眼睜睜看着三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前方山谷的隘口處。
便在此時,小和尚身旁的一個草垛中,一個人影翻了出來。
小和尚警惕地看去,卻發現那人抱着一捧草藥,邊咳嗽邊吐出一嘴的稻草。
“我操,吓死個人,我還以爲是來逮捕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