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知闾山派這些鐵頭娃性子烈得很,當即便有一個七品暴起,也不管打不打得過,總之先打了再說。
“大膽饕鬼,今天我就算是死在這裏,也至少要拉你們一個墊背!”
說罷,他手持四張符箓, 大喝道:
“天上至尊是玉皇,人間最貴是君王;天下鬼神皆敬仰,唯有闾山做主張。
地赦法壇,啓!闾山七絕,下油鍋,敕!”
四張符箓堆疊而起, 一口地獄油鍋的模糊虛影顯現,朝着姜恻蓋了過來。
早已手癢難耐的紅中正要出手, 幺雞卻擡手制止了他。
“叽叽咕咕一大堆, 前搖這麽長,不知道的還以爲是通天法師憋大招呢。”
他冷笑一聲:“油鍋是吧,讓你看看什麽叫真正的下油鍋!”
下一刻,幺雞的身上閃爍陣陣黑芒,一口比那闾山道修所用符箓之術顯化的精緻了無數倍的紫色大鼎騰飛而出,靈力蒸騰在其中,空氣都被灼燒得扭曲起來。
油鍋碰到那大鼎,甚至都沒有爆發出碰撞的沖擊,便像是遇到了烈火的蠟, 融化消解,而後大鼎便直沖那七品年輕人飛去。
察覺到大鼎所傳來的,直指人心深處的惡念, 老者大驚失色。
“邪術!當真是邪術!”
原本他還心存疑慮, 懷疑是有人假冒饕鬼, 畢竟闾山派作風獨特, 樹敵不少, 難免有仇家記恨, 但這大鼎一出, 則是徹底打消了他的疑慮。
就這種邪術,沒個幾十年業債加身恐怕連皮毛都學不到。
這邊衆人也是驚疑不定,不熟悉姜恻的第一次見到這招,當下也是心生疑慮。
不過玄清跟秦申伯卻是在大墓裏親眼見到姜恻用這招燒死了饕鬼鬼徒,雖然當時沒看到這大鼎,但術法傳出的氣息卻是一緻,玄清當即用隻有通天法師能用的傳音術告訴衆人:
“莫慌,這是魏老傳授給他的術法,隻是看上去像邪術而已。”
聞言,大家這才放下心來。
姜恻心裏卻是思考了很多,他在大墓裏用過這招一次,事後玄清肯定上報給了魏老,但魏老卻對此隻字未提,此番用出來,一是爲了在闾山派面前坐實饕鬼身份,二也是存了試探的心思,可結果卻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似乎魏老替他攬了下來。
爲什麽?
可心裏的雜念卻并沒有延緩大鼎的速度。
那先前吃癟的三品中年人反應迅速, 當即魚躍而出, 一隻手将面對徑直撞來的大鼎吓得發了懵的年輕人拽離戰場,另一隻手擡起,要單手接下這撞擊。
他高出姜恻三個境界,雖然有玄清和苦真遮掩,第一時間看不出底細,但姜恻一出手,他還是感覺出,對方隻有區區六品。
可大鼎入手,他自信的目光卻是一震。
倒不是他擋不下來,就是一個字,燙!
不知怎的,這大鼎似乎能以靈力爲燃料,由内而外地造成灼燒。
還好隻是六品,若是五品,恐怕便能傷到他,若是四品,恐怕能重傷他,若是達到三品絕對能活活燒死他!
猛地一推,中年人推回了大鼎,将硬抗這一擊的那隻右手手掌收到了背後,他的手掌此時明顯有些發紅。
他強自鎮定,壓下心中驚怒,冷哼道:“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才能練出這種邪功,你早晚要遭天譴!”
姜恻剛要開口,身旁早就按捺不住的紅中婁樂山便得意地跳了出來:
“桀桀桀,上一個這麽說的人還是西域一個不知所謂的人,叫什麽北冥老祖的。
區區一個天人合一的通天法師,對我們家聖子出言不遜,最後怎麽樣?還不是被我們家聖子抓來好好炮制了一番,讓聖子從八品一路飛升至六品,他的人頭啊,現在還挂在咱家茅廁後面哩!
天人合一都是如此,你小小三品怎敢造次?給你臉就接着,讓你滾就快滾,咱家聖子嘗過天人合一的滋味,對你這種臭魚爛蝦不感興趣,你要再不知趣,莫要怪我們讓你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輪回!”
姜恻聽得都是一陣側目,好家夥,張口就來啊,我自己聽着都像真的。
見氣氛差不多烘托到位,姜恻輕咳兩聲,對玄清和苦真說道:“護法,把他們丢出去吧,我瞧着礙眼。”
可婁樂山卻演上了瘾,用尖利得跟太監似的聲音說道:“聖子,他們如此侮辱你,我看還是将他們抓來剝皮抽筋,吸收完功力就削成人彘,再丢到闾山派祖殿,以儆效尤,豈不妙哉?”
闾山派衆人面色一僵,修爲低些地早已渾身顫抖,止不住地哆嗦。
姜恻面具下的表情也是十分精彩。
卧槽,别啊,你這麽一說我還怎麽下得來台,我又不是真的邪修,我要真殺了正派修士,别說魏老饒不了我,就身後這倆大腿就得當場制裁我。
好在姜恻有個好兄弟。
戴着秋字面具的梁知車訓斥道:“聖子自有他的決斷,哪裏有你說話的份,要不這聖子你來當?”
婁樂山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上頭了,一言不發地退了回去。
姜恻面對闾山派衆人,戲谑道:“這些家夥對我來說不過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我就是要讓他們清楚自己的死期,眼巴巴地數着剩下的日子,迎接死亡,這樣的恐懼才足夠有趣不是麽?”
“我怎麽覺得他說的像真的”春字陸雲小聲嘀咕。
“閉嘴,大哥這麽說肯定有他的道理!”秋字梁知車扯了扯陸雲的袖子。
冬字靈尋想雙手合十忏悔,卻又強忍住了沖動。
夏字秦申伯則還沉浸在姜恻剛剛再次使用的金鍾罩pro max版,心裏思忖着自己能不能接下這招。
紅中婁樂山面具下的兩眼發光:好好好,一個人竟把這麽多人騙得團團轉,相比之下我那些騙術算得了什麽,這才是我苦苦追尋的終級啊!雖然認識不到一天,不過我認可你了,姜恻,你會是我一輩子的好兄弟!
砰!
房子的門被轟然撞碎,苦真隻手一裹,便将闾山派所有人全部丢了出去。
那老者重重摔在地上,而後捂住胸口,表情難看,低喝道:“快走!”
屋子裏沒了别人,先前上菜的夥計跟後來循聲出來查看的老闆看完神仙打架,雙腿早已抖如篩糠。
姜恻不急不緩地走到兩人面前:“你們呀,面對他們的欺辱,怎麽就隻是忍着呢?就不會反抗一下嗎?”
夥計帶着哭腔,結結巴巴地回道:“打打不過啊。”
老闆是個散修,沒太多的正邪之分,見姜恻似乎沒有惡意,便歎了口氣:“我們比不過人家家大業大,吃點虧也隻能忍着,多虧幾位出手幫襯,謝謝了。”
“诶,别這麽客氣,你這麽客氣,我接下來的話還怎麽好意思說出口呢?”
姜恻突然變了語氣,厲聲道:
“有什麽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動作快點!”
我不要命辣!今天我米青某人就是要碼死在這電腦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