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恻看向說話的年輕人,感覺對方比自己年長幾歲,不過長相純良,看上去似乎很好騙的樣子。
随着年輕人那句話說完,之前有個一面之緣的潮老頭也落在了姜恻面前。
在他身後,還跟了幾個裝扮各異的人。
有像是司儀的,有像是白領的,有像是貨運的,還有一個根本就是廚師的人甚至手上還沾着面糊。
而這些人,隐隐都以潮老頭爲首。
姜恻頓時警惕起來。
毫無疑問,這些人都是修行者,隻是不知道是敵是友。
正當姜恻思考着如何應對之時,潮老頭卻以姜恻根本聽不懂的語言說了一句話。
姜恻聽到這句話,霎時間愣在了原地,表情有些難看。
潮老頭見姜恻對這句話有這麽大的反應,心下确定,姜恻必是那些老鼠中的一員。
但就在他打算讓人擒住姜恻之時,姜恻卻突然反應了過來,義憤填膺地指着潮老頭,正氣凜然地說道:
“這裏是華夏!請你說普通話!”
潮老頭一時間有些轉不過彎來,下意識回了一句:“你沒聽懂啊?”
“我隻聽得懂普通話,因爲我是高貴的華夏公民!”
聽到這個無厘頭的答複,潮老頭的腦門皺成了苦瓜。
你沒聽懂擺什麽司馬臉?
不過就算姜恻沒有假裝聽不懂,而是真的聽不懂那些老鼠時刻挂在嘴上的詞句,卻也不能排除他是敵人的可能性。
因此潮老頭接着詐道:“我們出現在這裏,想必你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吧?”
姜恻看了看潮老頭,回想着先前從陳眠家出來的種種細節,心中有了猜測。
“呵,陳叔他告訴你了?”
姜恻微微揚起下巴,這個動作讓本就高出潮老頭一個頭的他顯得無比嚣張。
見他這副模樣,潮老頭身後那三個人滿臉不忿,打算教訓教訓這個不知禮數的邪修,可他們剛一動身,察覺到他們想法的那個年輕人卻攔住了他們,低聲提醒道。
“不要輕舉妄動,那冤魂比我見過的任何一個冤魂都要強,可還是在他面前自殺了,我們可能不是他的對手。”
顯然,潮老頭也聽到了身後年輕人的話,頭也不回,緩緩道:
“他是七品江湖術士。”
“七品?!”身後四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比姜恻年歲大,但他們中最強的也僅僅是今年剛入八品的廚師。
他們無法想象,這麽一個年輕人到底是如何攢到這麽多功德的。
那麽隻剩下一種可能,他就是靠着鬼怪修行的邪修!
潮老頭也沒有刻意壓低自己說話的聲音,所以同樣清晰地傳進了姜恻的耳朵裏。
姜恻聽後表面不動聲色,心裏也是一驚。
什麽玩意兒?一眼就看出了自己修行者的身份不說,連底褲都被看穿了?
按理說自己不主動運行缺德之力暴露出來,單憑内斂的狀态就能看出底細,至少也得高自己三個小境界才能做到才對。
也就是說,潮老頭至少是四品,甚至是三品?
想到這裏,姜恻表面上依舊一副拽拽的樣子,但心裏已經有些憋屈了。
于是便冷笑道:“呵,都是修行界的朋友,至于爲了這麽一點小事就大動幹戈嗎?”
見姜恻死到臨頭還在裝哔,廚師首先忍不了了。
你雖然七品比我牛逼,但你還能牛逼過通天法師?
“你覺得這是小事?”廚師滿臉怒火:“你做的那都是傷天害理的大惡事!”
姜恻見對方動了真火,也有點郁悶了,心裏更是竄起一股無名火,怒視着潮老頭:“就我跟你們的一點家事,你還跑出去到處說了?你這樣我以後還怎麽混?”
此言一出,潮老頭反而呆住了。
“你胡說什麽,我跟你哪來的家事?”
不止是潮老頭,就連火氣最盛的廚師也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不安地看向了同伴。
司儀跟白領也面露疑色,奇怪爲什麽姜恻會反咬一口。
唯獨年輕人,看看姜恻,又看看潮老頭,滿臉吃瓜的表情。
見潮老頭沒反應過來,姜恻直接反客爲主:
“你是不是陳叔老師?别裝,我聽到他這麽叫你的。”
“是又如何?”
“那陳叔對我來說是不是亦師亦友?”
“是是吧。”
“那四舍五入,你是不是跟我也算有點關系?那我們爺仨之間的事情憑什麽不算家事?”
“這”潮老頭無言以對,畢竟姜恻說的也是事實,陳眠将安魂術傳授給姜恻,也算是有授道之恩,嚴格說來,其實他還是姜恻的師祖。
可一碼事歸一碼事,你也不能往我頭上潑髒水啊,你這不是相當于在說你是邪修的這件事,我也占了一份嗎?
但是這其中緣由解釋起來太過複雜,潮老頭不想再跟姜恻掰扯下去,他擔心再多說兩句這小子會說出更加不得了的話來。
看看自己帶來這四個曆練的下屬,看自己的表情都明顯不對了。
意識到事情不對的潮老頭骈指指向姜恻,義正言辭道:“哪怕事情并不像你說的這麽單純,就算你真是我徒孫又如何,我照樣大義滅親!”
姜恻一聽,直接就炸了,找我麻煩叫人堵我不說,還占我便宜?
真他媽給你臉了!
就算我打不過你又怎麽樣?因爲這點小事兒,看在陳眠面子上你還能弄死我?
“還徒孫?是我太溫柔還是你叛逆期來太晚了?”
姜恻一邊宣洩心中不滿,一邊暗中攻擊潮老頭,可讓他失望的是,潮老頭并沒有像亞托克斯或是先前的男酮鬼一樣被他一句話秒掉,這也讓姜恻不由得思索起來到底是因爲潮老頭太強,還是自己一言超人隻對鬼怪起作用。
他并不知道,自己七品且除了安魂術外沒有學習任何術法的攻擊,連讓潮老頭破防的資格都沒有,直接被潮老頭的護體真氣擋在了外面,甚至沒有引起任何注意。
任何人都無法警惕的攻擊無疑是恐怖的,但可惜姜恻的實力太過低微,所以看上去就像是根本沒有發動一般。
于是姜恻就更煩躁了,無視了因爲自己這句極度嚣張的話語而難以置信的五人,繼續逆風輸出:
“好好好!你們說的都對,我傷天害理,我不是人,我勾八人人得而誅之!
你們了不起,你們清高,你們全勾八沒朋友!我不就拿點材料嗎,就我和陳叔那關系你們覺得我直接要他會不給我?偷都算不上!
你倒好,身爲他的老師不以身作則,表現得大度一點,還小題大做,叫人堵我,背後戳我脊梁骨,你可真是内個啊!
有本事你就把當事人也叫過來,要是連陳叔都覺得我是偷他的東西,ok,我認栽,算我自作多情以爲我和他關系好。
但是我必須先申明一點,就算我跟他以後絕交了,殡儀館的工作我也不會辭掉的,我檔案都入了,因爲這麽點事兒讓我放棄是不可能的。
别說你們五個人,就算你們再來五十個,我也還是這句話,要錢沒有,要命我也不給!
一個個比我年長,修爲卻如此低微,也不想想看我會是個普通人?你們敢動我一個試試,到時候晚上可别睡太死!”
雖然是獨身一人,但這并不妨礙姜恻扯虎皮唬人,修行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比到最後不還是背景跟人脈嗎?
雖然前面是因爲被氣得上頭沖動了一些,但還是可以補救的,沒看聽到這話剛剛還想揍自己的的幾個人明顯冷靜下來了嗎?
說完這些,姜恻故作高冷地直接轉過身去,一邊扶起腳邊的自行車,一邊冷笑着道:
“要打就快打,不打我就要回家打膠了。”
潮老頭滿臉的震驚,他這才意識到,或許從一開始,姜恻就誤會了什麽。
并且兩人跨服聊天聊了這麽久竟然還沒有一個人覺得不對。
正當潮老頭想攔住他,直接質問他師出何門,從何處得來這邪修之法的時候,一直吃瓜的年輕人卻先他一步開口道。
“站住!”
姜恻回頭,滿臉不屑:“當真要動手?”
“什麽是打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