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眠總覺得哪裏不對,但是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畢竟看姜恻說得頭頭是道的,蘇大勇應該是真的托夢了,可是卻總覺得好像什麽地方不太合理。
不過蘇先生是第一次見姜恻,自然不如陳眠了解,也并沒有覺得哪裏有什麽問題。
相反還對剛剛怒斥姜恻感到一絲絲内疚,在他心裏,姜恻俨然就是一個熱心大好人的形象。
“那就這麽說定了,蘇先生你先忙老爺子的後事,等這邊結束了,我就跟你一起去你家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我這裏還有些事情暫時不能告訴你,希望你不要見怪,老爺子特意叮囑過,有的事情你們知道了不好。你能理解吧?”
姜恻面帶歉意地笑了笑。
蘇先生自然聽懂了言外之意,知道這是爲他好,也沒有特别的想法,隻是點點頭:“我懂,那就辛苦你了,害你卷進來,真是不好意思了。”
“沒事兒。”姜恻擺擺手:“告别儀式也差不多結束了,走吧。”
因爲遺體的模樣太過駭人,所以除了腦袋,身體的部分是用布擋着的,所以來賓們雖然覺得遺體有些消瘦,卻也沒有太在意,一切都十分正常地進行着。
直到蘇先生面色複雜地捧上了骨灰盒,整個過程終于宣告順利結束。
見遺體火化得如此順利,陳眠也松了一口氣,原本按他的認知,怨氣這麽重的屍體,說不得燒上好幾個小時都不一定能成,沒想到半小時就結束了。
看了骨灰盒最後一眼,蘇先生才将骨灰盒交給了工作人員,把之後的事情托付給了妻子,告訴她自己有點事情要處理,等他一會兒過去再下葬。
他的妻子雖然不解,但見他臉色并不好看,也沒有多問,隻是點了點頭,叮囑了一句路上小心。
之後,姜恻和蘇先生就朝家裏趕去。
陳眠本來也想去,不過正好又送來了一具遺體需要處理,便留在了殡儀館,姜恻也樂得他不去,免得出現不必要的麻煩。
蘇先生自己開了車,姜恻不等他幫忙開副駕駛的門就溜進了後排,整個人癱在了座椅上。
合理翹班的感覺真不錯,姜恻美滋滋地想着。
見姜恻有自己的想法,蘇先生也沒有多說什麽,坐進駕駛座發動了汽車。
“對了,姜.呃,抱歉。”
“姜恻,叫我小姜就行。”
“那怎麽行?姜恻兄弟,剛剛一直在說正事,我都還沒來得及自我介紹,我叫蘇鋒,這次真的是麻煩你了。”
“不麻煩,我和老爺子一見如故,應該的應該的。”
“說實話,我剛見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你非常投緣。”
“一般吧,這兩年胖了點,以前沒肉吃的時候沒這麽圓。”
“啊?”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很快到達了目的地。
蘇鋒家在一個别墅區,應該也算是中産階級,這也能解釋爲什麽蘇大勇平時喜歡玩古玩,還對文物如此了解。
甫一下車,姜恻就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
“你家.不是這棟别墅吧,應該是對面那棟?”
“你怎麽知道?”蘇鋒正在關車門,聞言愣了一下:“我家車位不夠用,買了鄰居家一個車位,這房子确實不是我的。”
“沒什麽。”姜恻搖搖頭:“老爺子給我說過。”
“這樣啊。”蘇鋒這下對姜恻更是信服了,連自己家住哪都知道,看來托夢的事情應該是千真萬确了。
蘇大勇自然沒有給姜恻說過這些,隻是姜恻踏入修行之路後,感官敏銳了許多,對于氣息的嗅覺也變得十分靈敏,一眼就看出對面那棟别墅隐約被淡淡的黑氣籠罩。
那黑氣充滿了貪婪和惡念,姜恻幾乎可以肯定,銅像裏藏着的鬼怪絕對不是普通鬼魂這麽簡單。
然而面對挑戰,姜恻想的卻是,如果當時在公墓裏的時候會這一手,肯定就能看出那個紅衣女人是鬼了,說不定還能躲到暗處吓它一跳,解鎖人吓鬼的成就。
進入别墅,姜恻發現房子裏的黑氣更加濃郁了。
看樣子屋外那些黑氣,倒像是房子裏容不下逸散出去的。
感知着黑氣的流動,姜恻朝着某個方向走去,目标十分明确,倒像是回到了自己家。
蘇鋒感覺不到黑氣的存在,雖然奇怪,但也不多說什麽,隻是緊緊地跟着姜恻,很快,姜恻來到了一個房間前,打算推開房門。
蘇鋒卻突然提醒道:“姜恻兄弟,你走錯了,這是我兒子的房間,銅像在我爸存放古玩的書房。”
姜恻一愣:“你别告訴我你兒子在家沒去葬禮。”
聽到這話,蘇鋒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結結巴巴地道:“太早了,我爸死了以後我兒子傷心了一宿,早上出門的時候才哭累了睡着,就就沒叫他。”
他此刻也知道自己父親的死可能真跟銅像有關,如果說父親死了以後銅像還不滿足,要禍害其他人,那麽
蘇鋒不敢接着想,猛地推開了房門。
果不其然,那個銅像正靜靜地躺在正在熟睡的男孩邊上的枕頭上。
但蘇鋒看不見的是,在姜恻的視野裏,一股濃郁到幾乎要實質化的黑氣,正以銅像爲中心飄出,在空中形成了一個碩大的鬼臉。
那鬼臉正用利齒撕扯着男孩周遭的乳白色淡光,大快朵頤着,就好像正在對死去動物開膛破肚的秃鹫那般殘忍而貪婪。
蘇鋒雖有些緊張,但因爲看不到這些景象,所以也隻是有些擔心。
他打算去把銅像拿來交給姜恻,卻被姜恻拽住。
“住嘴!”
姜恻爆喝一聲,不僅吓到了蘇鋒,更把正在進食的鬼臉吓了一跳,可奇怪的是,這麽大的聲響,床上的男孩卻自始至終沒有被吵醒。
鬼臉蓦地轉過臉來,直視姜恻。
“餓餓.”
它盯着姜恻,就好像見到新玩具的孩子,兩個空洞的眼眶裏竟莫名泛起綠光,大嘴一張一合間發出隻有姜恻能聽見的詭異摩擦聲。
“怎.怎麽了?”蘇鋒回頭緊張地詢問。
而此時,鬼臉貼近,徑直穿過蘇鋒的身體,張開大嘴,似是在威脅姜恻。
“餓好餓”
姜恻眼中,蘇鋒和鬼臉重合,隻有一顆腦袋,恰好從鬼臉的嘴裏探出,就好像它一合上嘴,蘇鋒的脖子就會被應聲咬斷。
面對這樣的情況,姜恻的表情極其難看。
從記事起,他就從來沒有被威脅過!
什麽知己知彼示敵以弱誘敵深入釜底抽薪調虎離山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全被姜恻抛之腦後,滿腦子隻剩下一句話。
沒有人可以威脅我姜恻,沒有人!
他深吸一口氣,在蘇鋒不解地目光中,緩緩張開了嘴:
“看你長那逼樣還好意思跟尼瑪條舔狗一樣張個大嘴吃吃吃呢?躲在銅像裏是買不起墓地嗎?連變成鬼都這麽失敗你還活着的時候是什麽屌絲我真是想都不敢想!半天講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問就是餓餓餓你怎麽不去死啊?腦癱一樣的蠢貨是語言功能有障礙還是組織語言的能力有問題?剛聽說你我還以爲你是燈神親戚,結果呢,燈神?批神!你就剩個der了!算我求求你,你眼睛裏那綠光能不能别勾八轉了?你是二次元是吧他媽眼睛裏有高光,還是說你就是因爲想當二次元被車創死的啊?吃完老頭吃小孩就跟你媽殘疾人一樣的欺軟怕硬,不行找個輪椅自己去看看哪裏有風水寶地再似一似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