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大哥,你有啥主意了,說說呗?”
蕭風看她一眼,笑着說:“不是你說的嗎,找錦衣衛啊!”
張雲清更得意了,眼睛都笑眯起來了。王迎香卻急了,蕭公子不會是真聽了雲清的馊主意吧。
“蕭公子,你可得想好了,派錦衣衛去打架,這可不是小事啊,搞不好皇帝還會罰你的!”
蕭風見王迎香急了,也微笑着對她說:“聽你的,不打架。”
巧巧見兩個姐姐的主張都得到了老爺的支持,趕緊重申自己的觀點。
“老爺,好久沒吃柳姐姐做的菜了,咱們去吃吧。”
本以爲老爺會像對待兩個姐姐一樣,笑呵呵的說:“聽你的,去吃。”
不料蕭風把扇子合起來,又拍了她的腦袋一下。
“小饞貓,就知道吃!”
第二天一早,陳忠厚就又聽見樓下敲門闆的聲音了,用拳頭砸的咣咣的。又是那幫人,天一亮就來砸門要吃飯。
看着隔壁女兒累得都快爬不起床來了,陳忠厚咬咬牙,大聲對女兒說:
“小雲,繼續睡,咱們今天不開門了!”
柳如雲搖搖頭,強撐着起了床。
“爹,不行啊,開酒樓的不能随便停業,否則以後這名聲就壞了,我能挺得住。
再說了,食神大賽如果我赢了,以後生意天天都像這樣,咱們還不做了?這幫人搗亂,咱們就當提前練手了!”
陳忠厚搖搖頭,知道女兒是在安慰自己。如果食神大賽赢了,那史珍湘勢力再大,也擋不住有廚師來醉仙樓了,更别說還會有很多人來當學徒呢。
那時候自然不缺人手了,可現在就自己父女二人加一個小夥計,廚房裏全靠柳如雲一個人,這樣下去肯定要累倒的。
想到昨天小夥計帶回來的話,陳忠厚也不知道蕭風的主意到底是什麽,可眼下怎麽辦呢?
拗不過女兒的倔強,陳忠厚隻得打開門闆。這幫人一擁而進,開始七嘴八舌的點菜。什麽菜最費事、最累人就點什麽。
陳忠厚苦着臉正在往水牌上記菜,那邊柳如雲也強打精神紮上了圍裙,門外忽然傳來亂哄哄的一片罵聲。
一幫錦衣衛罵罵咧咧的在趙總旗的帶領下走了進來,毫無顧忌的每張桌子坐了兩個人,把那幫先進來的人吓得立刻站起來躲在一邊。
“老闆,上菜,嗯,就你做吧,廚房裏的丫頭一看就無精打采的,做了也不好吃!”
陳忠厚摸不着頭腦,小心翼翼的詢問。
“各位官爺,你們要吃些什麽,還請示下。小人雖也學過廚藝,但手藝一般,還請各位官爺多多包涵。”
趙總旗眼睛一瞪:“示下什麽示下,我們錦衣衛的飯堂師傅家裏有事,這兩天不開火,給我們發了補貼銀子,讓我們出來吃。
家常飯菜,你會做什麽就做什麽,我們是吃飯,又不是赴宴,不少你銀子就是了!”
陳忠厚後心裏狐疑,但也猜到了七八分,趕緊陪着笑臉讓小夥計倒茶倒水,自己則進了廚房。
“小雲啊,我看這幫官爺可能是蕭大人請來的。他們不點菜,還點名讓我做,這就是讓你歇着。”
柳如雲自然也能看出來,這幫錦衣衛雖然粗聲大氣的,但跟父親說話一點髒字都沒有,還時不時的往自己這裏瞟兩眼,然後低聲議論什麽,不時笑兩聲。
趙總旗自認爲掌握了事情真相,小聲的對同僚傳授心得。
“你們還敢胡說什麽蕭大人雙管齊下嗎?看蕭大人對這姑娘的上心啊,不是情種能這樣?”
一個小旗小聲反駁道:“那不一定啊,蕭大人沒準是看上了姑娘他爹呢,這陳老闆模樣不行,身材還可以。”
趙總旗大怒,一個耳光扇過去,那個小旗笑嘻嘻的彎腰躲過,又瞟了柳如雲一眼。
他們都是一起混了很久的兄弟,平時打鬧慣了,也不在意,倒是柳如雲覺得這幫大男人挺有趣的。
想來他們是在猜蕭風爲啥要這麽幫醉仙樓吧,就算是有股份,也不過是份投資而已,幫到這個份上,還能有啥别的原因嗎?
柳如雲臉上一紅,也怕父親這邊忙不過來,就沒有上樓去,圍裙也沒摘,坐在廚房外面,邊琢磨着自己的菜譜,邊看着父親做菜。
那幫先來的人,其實都是京城裏各家酒樓的學徒,奉各自師父命令來醉仙樓搗亂的,自然都是史珍湘的徒子徒孫。
此時他們的座位也被錦衣衛占了,剛才的菜也沒點成,一時間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的。
趙總旗斜了他們一眼:“怎麽着,不服氣啊?老子平時出生入死,吃飯連個優先權都沒有了?”
這些人哪敢跟錦衣衛較勁,吓得連連搖頭,趕緊退出了醉仙樓。
他們又不能進對面的太白居休息,那就一下子露餡了,史珍湘也絕不願意這麽明目張膽的。可周圍又沒有别的可歇腳的地方,隻能在街上晃蕩。
又不敢走得太遠,生怕過一會兒,那些錦衣衛們吃完飯就走了,那自己還得趕回來占座呢!任務在身啊!
那幫錦衣衛倒是不怎麽磨叽,他們畢竟都是有正經事的,風卷殘雲的吃完飯後,伸個懶腰,就起身離開了。
但再怎麽不磨叽,冬天白天短,此時也快要接近中午時分了。這些人在周圍晃蕩,眼巴巴的看着,可算是盼到錦衣衛們離開了,趕緊往回跑,打算占座點菜。
柳如雲歎口氣,站起來準備做菜。不管怎麽說,錦衣衛這麽一折騰,她多歇了好長時間,今天肯定是能撐的過去了。
那些人還沒等跑到位置,一群順天府的捕快們說說笑笑的就從街上巡查過來了,随即就坐進了醉仙樓,還是兩個人一張桌子,占得滿滿登登的。
領頭的正是田中實,因爲上次破案有功,郭鋆特意增加了一個副捕頭的位置,提拔了田中實。
其實郭鋆也有其他的想法,眼看着蕭風把張無心弄來了京城,估計安青月是幹不了兩年了,捕頭這個職位,總得尋個接班人不是。
倒不是郭鋆低估安青月的職業決心,隻是安青月如果嫁人就得生娃,總不可能抱着個娃娃滿大街的追賊吧!
陳忠厚都不用猜了,看這些人互相擠眉弄眼的笑容就知道是蕭風找來的人。他賠笑着迎上去,拱手作揖。
“幾位差大哥,光臨小店,要吃點什麽?”
田中實拍拍肚子,咧嘴一笑。
“我們是巡街肚子餓了,有什麽吃什麽,你看着掂對就行了。但量要大,吃不好可以,吃不飽不行!”
陳忠厚笑道:“開飯店的還怕大肚漢嗎?看差大哥們都是壯漢,肯定能吃肉。
我做上一鍋紅燒肉,鍋裏現成焖好的米飯,連湯帶汁拌飯吃,再炒幾大盤雞蛋,如何?”
田中實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安青月本來是囑咐他,到了那兒别點菜,人家怎麽省勁就怎麽來,給什麽吃什麽。
想不到省勁的飯也能吃的這麽好,當真是喜出望外啊,趕緊連連點頭。
被擋在外面的那幫人面面相觑,順天府的捕快當然沒有錦衣衛那麽可怕,可也絕不是他們随便能惹得起的。
再說人家捕快們也沒找茬,人家好端端的進酒樓吃飯,你們還能過去,讓人家給你讓座不成?
那可就不是怕不怕的問題了,而是直接上門欺負捕快了。就算順天府捕快平時不欺負老百姓,但如果老百姓敢欺負捕快,那也絕對是找死。
順天府的大牢,雖然比刑部和诏獄條件好點,但也絕不是春燕樓的高級客房,裏面挂的皮鞭子和騎的木馬,也完全不是一個用途的!
好在不管這些捕快們肚子再大,總也有吃飽的時候。吃飽了,最多也就再喝杯茶水,也不能無期限的待下去,他們總還是要巡街工作的嘛!
因此,在太陽過午的時候,捕快們剔着牙心滿意足的走了。留下街邊路過的人們議論紛紛。
“不是聽說醉仙樓生意不太好的嗎?現在看來不是的啊,這都接連好幾天了,生意完全火爆的不行啊!”
“就是啊,不但生意火爆,你看連捕快們和錦衣衛都來吃飯了。捕快也就罷了,那錦衣衛們可是出了名的嘴刁啊!
聽說錦衣衛飯堂的大師傅,也是南北名廚!他們肯來醉仙樓吃飯,醉仙樓絕對不是别人說的那麽不行!”
那幫找茬的人心裏這個氣啊,但他們又不能攔住路人告訴他們真相。
前兩天的火爆生意是我們太白居的人找茬找出來的?今天的火爆生意是人家請人來對付我們的?
且不說别人信不信,就是信了,太白居又有什麽可光彩的呢?
這幫人已經在太陽底下曬了多半天了,不但一口飯沒吃上,連一口水沒喝到,已經是滿肚子邪火,一腦門子官司了。
此時見捕快們走幹淨了,馬上一窩蜂似的沖進醉仙樓,亂哄哄的嚷嚷起來。
“點菜點菜,老闆娘趕緊站起來,我們要點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