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假死的突然。
如今是真死的突然。
真到翌日,小厮照往日一樣來服侍劉世仁。
卻發現劉世仁再也起不了床了。
在他的心口上有着一道傷口,在他的身下有着一灘血水。
劉世仁死了,死得不明不白。
是誰殺了劉世仁,是用什麽辦法殺了劉世仁。
這些都是不明不白的。
整個劉府都亂了。
劉世仁死得突然,突然到讓人猝不及防。
大家在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報仇,是報案。
自家大老爺被殺了,就該報仇就該報案。
可真想過後,這報仇報案不過是無稽之談。
報仇,得先知道仇家是誰。
可是。
連劉世仁是怎麽死的都沒人知道。
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麽人動的手。
一切都不明不白的,如何談報仇。
至于報案。
對外的說法,劉世仁早就是一個死人了,如今爲一個早就是死人的人去報案,别人會管嗎。
一個死人死了,這要是去讨要說法,隻會讓别人笑話。
再一個,就是劉世仁死了,才能讓劉府勾結瓦匪不了了之。
如今要是重提劉世仁,免不了讓人繼續追究勾結的事情。
死了一個劉世仁,劉府就和沒了腦袋的蛇,蛇無頭不行。
要知道,劉世仁在的時候,劉府的事情都是他說了算。
還要知道,劉世仁還沒有确定誰是真正的繼承人。
劉府的子嗣是不少,可也許是報應,這些人裏就沒有一個能成材的。
因此,劉世仁一死,這些不成材的子嗣想的是,自己的身份地位會有什麽樣的變化。
而且,劉府如今又處于特殊時期,制精鹽的事情正在進行着。
這是一件大事,涉及到了大利益。
就算是不成材的人,也知道利益至上。
而自己是有資格争取這利益的。
結果就是,劉世仁一死。
想報仇報不了仇,想報案報不了案。
在這樣的情況下,劉府内部自己鬥了起來。
在劉經業知道劉世仁死的時候,他人是在制精鹽的現場的。
第一個念頭是不敢相信。
随後是毛骨悚然。
别人都不知道劉世仁是怎麽死的,可他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自己才剛把劉世仁活着的消息傳了出去,劉世仁就死了。
這是誰動的手,不言而喻。
不會有錯,是他動的手。
在神不知鬼不覺下,他把劉世仁給殺了。
就連劉世仁,他是想殺就殺。
那麽,若是自己呢……
想到這裏,是讓人可悲。
可悲的是,真要殺自己,自己隻能乞求死個痛快。
劉世仁回想起他說過的話,他說要把劉府趕盡殺絕,他正在這樣做着。
死了一個劉世仁,劉府是鬧了個雞犬不甯。
最明顯的就是,在制精鹽這邊,來了不少劉府的人。
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都是劉府的子嗣,他們在劉府裏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劉世仁一死,他們或多或少都有資格争取利益。
不同的是,他們不是一條心的。
如今,制精鹽涉及了劉府最大的利益,面對這最大的利益,他們都想要。
他們的來到是來争權的。
一時間,就是烏煙瘴氣,誰也不讓誰。
正應了句,蛇無頭不行。
劉世仁死的突然,又正值大事之際,這個時候就會把問題最大化的暴露出來。
劉府争權,是劉府内部的事情,這事外人也說不上什麽。
可把事情鬧到了制精鹽上,就不隻是涉及到劉府了。
制精鹽的事情,不隻是關系到劉府,一樣關系到董家。
董博延沉着臉,他是看不下去了。
窩裏鬥就窩裏鬥,可要是影響到制精鹽,那可就不行了。
董博延發話了,“吵什麽吵,要吵回家吵去,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這是給你們放肆的地方嗎。”
一句話出口,就震住了場面。
董家本來就要比劉府強勢。
董博延又是董家少爺,是董家未來繼承人,對比劉府這些還在争權争不出個所以然的人,他的身份更加高貴。
對比劉府那些不成材的子嗣,董博延還是一個更有能力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全權負責制精鹽的交接。
再一個,他說的是對的,這是制精鹽的地方,不是放肆的地方。
看到劉府子嗣被自己一句話震住,董博延十分的滿意,說道:“我不管你們劉府發生了什麽事情,我隻想要讓你們知道,制精鹽事關重大,我不允許有人來搗亂,我醜話說在前頭,誰要真想給我鬧個不愉快,我也不介意給他點教訓,反正你們自己都争個不停,我不介意幫你們減少競争的對手。”
董博延的目光在劉府子嗣臉上一一看過。
一個個的,都不敢和董博延對視。
就如董博延說的,彼此是競争對手,要是董博延對自己其中一個下手,其他人隻會拍手叫好。
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當出頭鳥。
看着劉府子嗣的反應,董博延心裏是在發笑,就這?
劉世仁倒是個人物,可就這些劉府子嗣,根本就不配。
董博延也懶得去關心劉府自家的事情,他關心的是制精鹽。
“話就用不着我多說了,你們都該知道的,制精鹽是大家都好的事情,這事少不了你們劉府出力,劉世仁竟死了,你們就應該盡快找出一個人來負責這事,不過我看你們一時半會也決定不了,那就讓我來替你們決定把”
聽到這話,劉府子嗣一下子都緊張了。
董博延這是要插手劉府内部的事情。
可大家卻不敢說什麽。
在制精鹽這事上,董博延确實有插手的權利。
而一旦董博延插手劉府内部的事情,就意味着。
被挑中的人不僅在制精鹽掌握了實權。
同時。
作爲被董博延挑中的人,在接下來,就能和董博延建立起關系。
若是能因此得到董博延的幫助,那麽,這人就是最有可能在這次劉府内亂中勝出的。
就和大家都不願意得罪董博延一樣的道理,大家也都是想讨好董博延的。
一個個都緊張的看着董博延,等待着董博延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