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見到時機來到了,想着是該讓人站隊了。
之前,即便自己是冉冉升起的新星,可還是被鍾銘弘壓了一頭。
在那個時候,自己就該隐忍,自己要是和鍾銘弘起了矛盾,别人隻會站在鍾銘弘一邊。
可如今,自己的影響力是超過了鍾銘弘,若是自己在這個時候透露出和鍾銘弘有矛盾,那其他人會如何選擇。
制造出矛盾,讓人做出選擇,就是孫幼娘的計謀,就是用來對付鍾銘弘的辦法。
就闵縣商行裏的人,個個看的是利益。
換句話說就是牆頭草,随風擺動,那邊利益大,就往哪邊擺動。
明擺着,如今跟着孫幼娘的利益要更加大,他們做出來的選擇也就很明确。
在他們看來,孫幼娘的做法屬于是正常的現象。
一山不容二虎,有實力了,是誰都想做最大的那一個。
至于對鍾銘弘,他們的想法是,識時務者爲俊傑,該退位讓賢就該退位讓賢,免得鬧個不好見人。
鍾銘弘發現自己逐漸被孤立了。
他想的不是什麽識時務者爲俊傑,不是什麽該退位讓賢就該退位讓賢。
他心懷不甘。
他知道一切原因出在白糖上。
但凡沒有這白糖。
可白糖已是既有的事實,這是改變不了的。
不過還有一個手段。
若是白糖不是孫幼娘獨有,那麽孫幼娘絕對無法像現在這樣的得意。
若是能知道白糖從何而來,更甚之知道白糖是怎麽制作的。
這就是一個手段。
若是能把這個手段用上,不僅能滅了孫幼娘的風頭,自己還能因此大發一筆。
一想到若是自己也會制作白糖,就讓人止不住的興奮。
其實。
有這樣想法的人不隻是鍾銘弘一個。
白糖的出現過于離奇,白糖的利益又這麽的大。
有想法的人都想要了解個清楚。
若是知道是從何而來的,知道是怎麽制作的,自己也一樣可以發家緻富。
這就是一種看到别人賺錢,自己就有了貪念的心思。
不過,别人隻是心裏想想,唯一付諸行動的隻有鍾銘弘。
在闵縣,鍾銘弘有着自己的門路。
闵縣也不大,有心去知道一件事情也不難。
順藤摸瓜的,就鎖定了龔家。
有人看到白糖是從龔家運出來的,也聽聞龔家裏的人這些天都在忙活着。
事情已經開始做了,鍾銘弘就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派人偷偷進龔家一探究竟。
本意就是先看看情況,沒有打算要做些什麽。
鍾銘弘派出的人都有一定身手的人。
要是以前的龔家,鍾銘弘還不敢這樣做。
如今的龔家,龔自宏不在,還把護院都帶走了。
龔家就隻剩下一個女人在做主,有的隻是些下人奴婢,這就讓鍾銘弘敢膽大妄爲了,
隻是,鍾銘弘不知道這将會給他帶來的是什麽。
這一天,龔家發生了件大事,有人進龔家搗亂,人最後被抓住了,卻讓龔家蒙受了大損失,一處倉庫失了火。
搗亂的人有兩個,龔家并沒有把抓住的兩個人送官,而是在翌日帶到了商行裏。
龔家發生的事情在一夜之間就傳開了,更聽說孫幼娘要在商行裏讓人主持公道。
一大早的,商行的人該到的都到了。
鍾銘弘也到場了,他是不想到場的,預感告訴他,有不好的事情會發生。
自己不就是派兩個人去龔家一探究竟,也沒讓他們做什麽,怎麽就鬧出了幺蛾子。
可鍾銘弘不到場也不行,到時要是落個做賊心虛,自己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再一個。
自己跑得了嗎。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鍾銘弘隻能僥幸的想着,被抓的兩個人不會把自己供出來。
這兩個人都是自己的人,自己也不曾虧待他們,他們又足夠的理智,應該知道什麽才是正确的選擇。
可當看到這兩個人時,鍾銘弘是吓了個不輕。
兩個人,一左一右各被砍掉了一隻手。
傷口有做包紮,可還是有鮮血在溢出。
他們兩個人正被綁着跪在地上,左右圍着的是商行的人。
在上首的位置上,坐着的是孫幼娘,在孫幼娘身後還跟着兩個女人。
這兩個女人是平日裏沒有見過的,她們站在那裏就自成一股氣勢,生人勿近的氣勢。
這兩個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娘子軍。
鍾銘弘不知道的是,他自認聰明的派出兩個人去龔家,實際上是落入了一個局。
就龔家,确實是隻有下人奴婢。
可孫幼娘除了是龔家少奶奶外,她的另一個身份是南山村的。
她想要借秦娘子軍的人是能做到的。
很明顯的,今天的孫幼娘是有備而來的。
鍾銘弘一踏進門,坐着位置上的孫幼娘就投來了目光。
孫幼娘還是那個孫幼娘,她的臉上一如既往帶着懵懂,十足一個沒長大的小女孩。
可是,鍾銘弘卻不敢這麽想了。
能把别人的手都砍了的人,要是用天真可愛形容她,那就是驚悚。
看着砍了手,被綁着跪在地上的人,鍾銘弘覺得,自己也許是來錯。
他未曾想到孫幼娘會這樣心狠手辣,他曾想被抓的兩個人足夠的理智。
隻是……
被人心狠手辣砍了手的人,還能足夠的理智嗎。
這換成任何一個人,就是吓破了膽子。
事實亦是如此,這是兩個被吓破了膽的人,孫幼娘給他們放話了,要他們指證出幕後主使,若是做到了,就放了他們,若是做不到,留着也沒用,就剁爛了喂魚。
在他們聽來,這不是什麽恐吓的話,對方是真的敢這樣做,自己被砍了的手就是最好的證明。
砍了自己的手,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這些人就是魔鬼。
鍾銘弘的來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而最先有反應,也是最激動的,就是被抓的兩個人,他們聲嘶力竭的叫喊道:“是他,就是他讓我們去龔家搗亂的,罪魁禍首是他,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們,我們不想死,不想死。”